为我医相思-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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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真是太了不起了!让那老太婆知道,没有武功的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蝶得意地叉着腰大笑三声
。兰惜一翻身靠了过来,充满期待地说:“小蝶姐姐,咱们聊天好不好?”
“聊什么?”
“在
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要聊一聊人生啦、理想啦之类的话题……每次我娘一说到这些,我就算是站着,也能很
快睡着。”
小蝶噗嗤笑了:“你娘该多失落啊!”
“我娘一天到晚怕我们姐妹俩太弱被人欺负
,要我们用功习武,安分地呆在家。又担心我们太强,发愁我们学好了武功会闯祸,发愁我们像她一样嫁不
出去……对了,我还没有给你讲过吧?我娘样样不输男人,结果没人敢娶她。我和月怜姐姐是她的养女,所
以我们两个只有名字,没有姓。娘说,她想两个名字已经快发疯,实在没精神再编一个姓。小蝶姐,你为什
么姓‘周’?你爹和你娘都不是这个姓嘛!”
小蝶想装作睡着,但兰惜没有放过她,摇得她骨头快散
架。小蝶没法装下去,只好沾点口水在手心写个“周”字,说:“你看,这字左右一翻,还是自己。我娘的
意思大概是,做人周到,小命周全,要折则折,要翻则翻,反正,本性不改。”她信口胡诌,兰惜却当真,
很郑重地点点头说:“好像挺有道理。易大侠和你娘是怎么认识的?”
“……不知道。”
“小
蝶姐,你长得像爹还是娘?”
“应该是像我爹吧。我和我娘不太相似。”
“怪不得你穿男装那
么好看!易大侠当年可是出名的美男子啊。”兰惜感叹一声,“我在郭家看过他的传记,才写到一半——提
到这本书,老郭先生就捶胸顿足,十分十分想把它写完,可惜找不到主人公了……半成品的内容已经精彩得
不得了!小蝶姐,你,你怎么了?”
眼泪不知不觉淌下来,小蝶急忙抹了抹脸,说:“没事没事,有
点累。”
“累的时候,人也会哭吗?”兰惜的声音有些畏缩,似是怕说错话:“不是只有伤心的时候
才哭吗?”
“累的时候,人连抵抗糟糕想法的力气都没有,特别容易伤心。”小蝶捂上脸,在被子下
面轻轻颤抖。
“什么是糟糕的想法?”
“譬如说,你忽然想起来有一个对你不闻不问的父亲。
每个人都夸他的好处,忽略他的失误。他可以带着完美的印象消失无踪,你却要为他的完美承担后续的代价
。”
兰惜想了想,问:“你不喜欢你爹?”
“我爹对我来说只有一个名字。一个符号却让我这
个活生生的人承担了太多不属于我的东西。”小蝶闭上眼睛,声音发闷:“我想回到从前,不知道谁是我爹
,谁是我娘。每天打开药店的门,周遭是属于我自己的世界。每天只要算计能卖多少药、看几个疑难杂症,
不必提防别人的仇人找上门。”
“从这点来说,江湖挺没意思。可是没了这点,江湖更没意思。”兰
惜嘟着嘴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你喜不喜欢辛祐?”
不愧是在八卦郭家当过学徒的人,对人
群中的各种关系相当敏感……小蝶尴尬地撇了撇嘴:“你看呢?”
“我看到好几个人挺喜欢你,可没
觉得你喜欢谁——除了我。”
原来她说的是广义的“喜欢”啊。小蝶坦率地回答:“其实我知道他们
有很多优点,知道他们在某个时间、某个地方对我用了感情。我也喜欢那样的他们。可是……我的气量不够
,不会因此觉得他们对我做的一切都好商量。”她沉默一会儿还想多解释几句,却发现兰惜睡着了。
小蝶再也睡不着。她背了几十个药方,爬起来听了听更鼓——二更,又失眠了。“唉——”小蝶重重地叹了
口气,心想:背药方有什么用呢?今天的报仇事件说明一个道理:会自保才是硬道理。可是她前些天刚刚发
过誓,不再配剧毒……小蝶有些懊丧:发誓的时候真的不能冲动。
她抬起头仰望老天,觉得同三尺之
上的神明耍赖不太现实。她开始尝试曲解誓言,仔细地回味之后,心安理得地对自己说:“我可以肯定,当
时说的是‘不再配剧毒伤害人命’。但是我可以配剧毒保护自己,并且不危及别人的性命。比如‘南柯枕’
,‘拜玉皇’之类的。嗯,把它们混在一起也不错。”她越想越手痒,翻身起来鼓捣行李。
包袱里有
少许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以及少许供她无聊时练手的原料。小蝶折腾了个把时辰,弄出几粒小小的高危产
品。她小心翼翼收好,披衣开门为房间换空气,凑巧看见景渊和辛祐在屋檐下悬瓶搜集夜露。他们看到她,
迟疑了一瞬,不知该不该打招呼。小蝶没有给他们更多犹豫的机会,紧紧关上门。
景渊哼一声:“碧
波崖上我当众挨她一耳光,不计前嫌向她提供优厚差事。又是我,拉她同去北风堡看病,给她介绍武林盟主
这个超级主顾。她看到我干嘛一脸苦大仇深?”
辛祐笑了笑,说:“每个人都有没法放弃的东西,就
算知道放弃之后能得到很多好处。也许她还没弄清楚自己在乎什么,但她没法放开那些溶入我们。只有她自
己想做的事、想走的路,才能让她高兴。”
景渊冰冷的眼神从辛祐脸上扫过:“你的意思是说,入我
门下的都是出卖灵魂、背弃理想的人?”辛祐听出他的口气带有情绪,不去顶撞他,挂好露瓶就退出门外。
小蝶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睡着。有人从她的房门外走过,轻轻敲门,放下一样东西之后走开了。她疑惑
地起身去看。
门前一地月光,一支晶莹剔透的琉璃小瓶静静地伫立在月光中闪亮。
小蝶拿起来
仔细端详,拔开瓶塞谨慎地嗅一下——安神香。那种淡淡的清香和微微的苦涩,属于上品中的上品。她倒转
小瓶看看瓶底,果然有玉泉山“崇岭飞鹰”的图案。小蝶寒着脸走到景渊门前,拍拍门说:“知道你没睡—
—开门。”
灯重新燃起,景渊打开门安静地看着她。
“我买不起。”小蝶将药瓶向他怀中一丢
,不容他多话,转身便走。景渊想拉住她,却找不到理由。
月怜忽然冲出自己的房间,向他们大喊一
声:“进屋!”小蝶怔忡的瞬间,数道寒光乘着夜风划破月光。月怜扔了一把东西,打落其中几枝。小蝶心
中大叫不妙——她忘了一件很要紧的事:她的毒药只适合近身作战,而弓箭手、暗器大师可以在远处袭击。
慌张的一刹那她转过了身,肩上突生一种热辣的疼痛。
她看见景渊张开双臂揽住她,她想说话,可发
不出声音。两人一起跌坐地上的一刻,她看见月怜跃上屋顶,与一个人影缠斗在一起。
“箭上有毒。
”她听见景渊这样说。
大概是他的声音太安稳,眩晕袭来时,她竟然完全没有害怕。
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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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 分手
兰惜翻了翻黄历,狠狠踢了踢脚边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家伙:“原来今天是江湖黄历上报仇的黄道吉日…
…你们还真讲究。”
其中一人急忙说:“二小姐,你弄错了——我顺风耳
从不做蝇营狗苟的事情。我只是在房檐下干活儿。”
“我知道你是谁。”兰惜白了他一眼:“你以为
挂在屋檐下面窃听别人隐私,就不算蝇营狗苟?”
顺风耳立刻挺起胸脯反驳:“风餐露宿挂屋檐是敬
业的表现。要是没有我们,江湖消息哪儿能第一时间被发掘、传递出去?连你师父小郭先生,也不敢小看我
。”
“这手连珠箭妙得很,想必你就是隐退很久的满老大。”月怜向另外一个人说。那人笑笑:“大
小姐记得,是我的荣幸。”
“以前你可不会在箭上使毒。”
“以前我有一双好眼睛,对箭很自
信。现在我只有一只好眼睛,不太自信,只好做点额外功夫,让箭下的人必死。”满老大毫不自卑地眨了眨
那只几乎失明的眼,“你当然会觉得一只眼睛而已,无所谓。可对我来说,夺走我眼睛的人,该死一百次。
一次给他,剩下九十九次给他家人朋友。既然他还没出现,我只好优先他女儿。”
月怜叹了口气:“
易大侠惩恶扬善,总是留有余地。他好像完全没想过,有些人受罚之后不会变得更厚道,只会变得更狡猾。
”
“惩恶扬善?我射伤他的朋友,他打瞎我的眼睛。谁的手也不干净。从几时起,他的暴行成了正义
?因为他干过几件大事,被别人叫做大侠?”满老大一点也不惭愧,操着奇特的口音慢吞吞反问:“从那以
后,他为朋友报仇就可以理直气壮。我自己报仇,射杀一位大侠的女儿,就该千刀万剐?”
兰惜听得
呆住,思考片刻,拿出笔墨纸砚,把他的话全部记下,评价道:“江湖人士文化水平不高,但偶尔会出现深
刻的思考者……”
满老大仰面直视月怜:“我知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女儿。我也知道你娘常常让你代她
出面解决问题。可江湖公案,上天也无法公正地说出谁对谁错。”
耳边一片嗡嗡声,吵得小蝶不能好
好睡。她正在梦里扮演一名深刻的思考者,考虑如何研制远距离发挥作用的毒药。这个问题注定任重道远,
而梦的容量有限,于是梦神毫不留情地把她踢回现实。
小蝶一边闷哼一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
枕头——她的脸非常不雅地贴在这个难看的枕头上……奇怪的睡姿。小蝶想翻个身,抽动了背上的伤口,疼
得直咧嘴。“见到哥哥第一件事,先把我娘当年行走江湖的铜令牌要来,当个护心镜才实在。”她毫不羞赧
地想了若干个保命的主意,缓口气打量自己的处境。
床帏外的人不知道她已经醒来,犹自客气地攀谈
。小蝶吃力地从一道小缝里向外窥视。是客栈的上房,又宽敞又干净,家具一应俱全,墙上挂几幅素雅的字
画,角落摆一大盆草兰。
离开床几步远的地方,树着一面薄纱屏风。屏风那边,一个人背对小蝶坐着
,挺拔的坐姿和悠然品茶的气质让小蝶立刻想到一个人。
“景渊?怎么是他?!”小蝶忍不住好奇心
,又掀开床帏偷看,看到另一个意外的人:站在景渊对面的,赫然是顺风耳。他正满足地摸着下巴道:“易
大侠的女儿遇到满老大寻仇,身中奇毒性命垂危。而满老大被武林盟主的女儿打败,景宗主牛刀小试解了小
蝶姑娘的毒……啧啧,这件事又是我亲身经历,不是道听途说,啧啧啧啧——肯定能卖历年来的最高价!”
景渊笑笑,“不知顺兄对我们几人如何评价?”
“这个嘛——小蝶姑娘身世如此坎坷,遭遇如此
倒霉,令闻者伤心;兰家的小姐们出手高明;景宗主不计前嫌,力救小蝶姑娘……”顺风耳又摸摸下巴,更
加陶醉:“人人都爱听好人好事,想必这样说,销路会更好。”
貌似她做过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受
伤昏迷,给别人表现的机会——小蝶张大嘴巴想抗议,遗憾的是无法出声。她哀怨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可
是不动弹很无聊,小蝶的手指开始本能地搜索床头枕下,摸索前任房客留下的东西。
指尖碰到枕头下一包东西,她心头大喜,急忙摸出来一看,是药粉压制而成的几个药块,透过软纱散发出清香。
“能换白花花的几十两呢。”她刚刚动心,忽听帐外一个声音:“那是给你解毒用的,别想 着卖掉。”小蝶心虚地一缩肩膀扯到伤口,疼得直嚷:“是谁给我缝针?不知道这要留疤吗?”
景渊的声音不紧不慢:“如果我说,是兰惜月怜给你缝伤口,你信不信?”
“撒谎也要有点诚意,你看她们像是会做针线活儿的人?更别提让她们缝人肉了。”
“既然知道这活儿没几个人能做,还问什么?”
“你你你——我、我……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碰我的身体?男女授受不亲!”
帐外忽然沉默。片刻之后,传来景渊大惊小怪的声音:“原来你也读过圣贤书!”
“……你救我,是不是想亲自气死我?”
床帷撩开一角,伴着一声冷冰冰的“喝药”,一碗汤药递了进来。小蝶小心地闻了闻,用指尖蘸了一点先尝尝,才放心地大口喝。趁喘气的空当,她问:“我哥哥呢?兰惜和月怜呢?”
“太吵。赶走了。”景渊无比简洁地回答完毕,无奈地叹息:“顺风耳,一个靠出卖小道消息过日子的人,还懂得知 恩图报呢——我把你这次中的几种毒都告诉他,他立刻答应一年之内优先向我提供消息。”
“喂喂,
‘大恩不言谢’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