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流觞-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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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皓庭返身刚刚跃进阵眼,神色凝重地看到空中一方大印夹杂着滔天的王者之气,呼啸着砸了下来。印上刻的可是烛龙?但见那方印上下祥瑞盘绕,难道是若水上不死龙族的守护神器崆峒印?!
传说崆峒印虚幻不定,只有它认定的主人才能将它降服抓住。自古相传得到它的人,就能拥有不世出的力量。也有人传说他能让人不老不死,今日方知此印已经认主,却是明珠暗投!
不及多想,风皓庭从怀里掏出一枚玲珑可爱的小旗,迎风一抖幻出一道道几不可辨的光芒,风皓庭口中念念有词,玲珑小旗化作一道微风,似情人温柔的手轻轻勾起耳边的碎发那般妥帖自然地起在当空。小旗中间斗大的“令”字轰然作响,幻化出恒河沙数以计的金光“令”字,密密匝匝挡在风皓庭头顶上空。
孔鸣微带讶异:“咦,落日旗!”
“轰!”一阵地裂天崩的震响,巨大的崆峒印如同山岳,携灭天毁地的雷霆之力结结实实地砸在金光“令”上。瑞气千条仙光吞吐的“落日旗”如同数颗太阳放射出万丈光芒死死扣住压来的崆峒印。
“落日旗”再如何神鬼莫测也只是仙品,跟上古神器的崆峒印如何相提并论?只见空中金光“令”字被慢慢压进“落日旗”,风皓庭知道今天如何也不能善了了。拼着向阵眼喷出一口心头热血,“风云恸”阵内四神兽感应到主人危在旦夕,仰天嘶吼,磅礴的戾气骤然提升烈焰龙息虎掌龟甲纷纷招呼向孔鸣。
“哼!围魏救赵?!风皓庭,你也不过尔尔!”待要将风皓庭封入崆峒印内,此时易变突生。
风皓庭重伤后不及调养彻底的伤势,夹着刚刚被崆峒印创下的伤一同爆发,四神兽呜咽着被迫收入旗中,连之前设下的多处结界也因布阵主人的修为大损散尽了。
脚下小屋子轰然而倒,露出两个并肩站立的小童!女童见风皓庭嘴角隐现一道血丝,一身雪白的道袍被血染得斑斑驳驳,心中大痛。紧拉着男童的手,也不管头上身上一片狼藉,却谨记着:“阿九,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做声!风哥哥定能保你平安,保青石镇平安!”殊不知,此刻出不出声已经没有多大干系了。
孔鸣环顾整个镇子,不禁仰天长笑:“哈哈哈!风兄,机关算尽可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倒省下我不少功夫。风兄实乃知心人,将这许多小童放置两处正是为了方便在下取用?”
风皓庭提剑站空中,全身急剧颤抖,璨然一笑,止不住血气翻涌喷出一口血剑:“孔兄,我还有一招待与你参详!何必着急为难一群稚童?”师弟师妹啊,你们再不赶来;为兄今天差不多就得交待在这里了,记得给为兄收尸哟!
胜券在握的孔鸣皱眉瞧了瞧一身血污,全身一幻,一袭耀眼的紫金战袍顷刻间着于身上,伸手弹了弹不存在的灰尘,道:“风兄,我敬你是个人物,但是在下职责在身,实是不得已而为之!若今天你我二人能留得命在,他日我青梅煮酒邀你共饮!就现出你那一招吧!”
风皓庭又咳出几口鲜血,哈哈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花容月貌的孔兄作陪,哪里都去得!”话音未落但见眼前的白影一虚。
“休逞口舌!”阴柔的相貌,本就是孔鸣的心病。见风皓庭三番屡次将他比作妇人,额头青筋直跳瞳孔紧缩,咬牙吞尽怒吼全神戒备。他知道敌人临死前的最后一击往往是最要命的!
只见刚刚风皓庭站的地方现出一把古朴的巨剑,剑方现形就散发出一种无可匹敌、俾倪天下的强大气势,一圈圈犹如实质让人顶礼膜拜的威压,直袭因巨剑骤然出现而微微一怔的孔鸣。
就是这“微微的一怔”,生死立判!不待孔鸣回复清明,巨剑毫无花俏地刺向他,可怜孔鸣神情迷茫地看着巨剑当胸刺到全没反应,崆峒印瞬间消失在半空现于孔鸣胸前一挡,巨剑也只是略略一顿,孔鸣身上立时给刺个透心儿凉!
形式急转直下,崆峒印没了孔鸣意念控制,虽堪堪替孔鸣挡了一下悲鸣一声就现了原形,孔鸣抄手接过崆峒印捂住伤口倒退几步,见巨剑自己挽个剑花袭来,顿时呲目欲裂、汗透重甲。探手吸过下方一童子,现了原身飞速遁去!
巨剑待要追去,孔雀原身却有几百尺,虽不及其兄大鹏一振翅即是九万里,然则却如何能追的上!巨剑在空中一顿直直掉了下来,半空中剑影淡去却是风皓庭!
昆仑丘众弟子赶来时,只来得及抢到半空中急坠而下的风皓庭。
众师兄弟师姐妹见二师兄裴流觞怀中被鲜血浸透的大师兄,一个个忍不住悲鸣:“大师兄,大师兄!你醒醒!”
裴流觞让小师妹洛华将大师兄扶正,众人见大师兄毫无意识连坐都困难,有些师姊妹止不住低泣,更有师兄弟怒吼:“是谁?是谁伤我大师兄!出来受死!”
裴流觞挥手,道:“四师弟与我护法,三师妹率几人清理现场,五师弟带几人探查整个镇子,安抚镇民也搜索妖孽,但凡他在镇中掘地三尺也要揪出来!胆敢犯我昆仑丘伤我大师兄,哼!”语毕双手结印给师兄疗伤。
裴流觞吩咐下去后众人虽不舍离开,但所谓令行禁止,非常时刻没有那么些功夫做女儿态。
此时任何人不知裴流觞内心的震痛,大师兄筋脉断了个一塌糊涂,五脏六腑也给震碎得十之五、六,旧伤摊上新创,这副身躯差不多破破烂烂无一丝完好之处。
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十五师妹洛华和护法的四师弟和阳,都不知道眼前的大师兄到底伤到何种程度。之前收到师兄乾坤镜传讯,说已经收服了东海兴风作浪的夔牛,只略有轻伤不碍事,不日将回昆仑丘。众师兄弟师姐妹还说要备下美酒,为大师兄庆功,可现下、现下怎么会这样?
掌下的身躯一动,裴流觞大喝:“大师兄,我们赶到了。我与你暂时稳住伤,你且抱元守一自行、自行……!”虎目含泪再也说不下去,还能自行如何?
风皓庭身子一斜,嘴角淌出一道热血,扯了扯嘴角安慰道:“师弟师妹莫慌,我这是小伤不打紧。”喘口气,接着吩咐道,“我为昆仑寻得两个弟子,一人昏迷在草棚下,一人。。。。。。一人被孔鸣挟持。他……受伤,你赶紧去、去追……”
众师兄妹对风皓庭向来是尊崇有加,他的话在大家听来不亚于长老、师父的交代。裴流觞让洛华同和阳仔细看着大师兄,一闪跃上紫微剑朝师兄指的方向追去。
孔鸣掳了阿九急急往西逃去,飞至环抱青石镇的西峰岭上一头栽下,爪下的阿九几个前空翻也栽了下去,好在植被深厚没有受伤。
原来他虽然将风皓庭杀得去了大半条命,自己也被四神兽、风皓庭幻化的神剑折磨得够呛。当初在“风云恸”阵中,就见风皓庭特别着紧两个孩子,可惜当时一爪下去只掳走了一个。
阿九被这么一摔醒了过来,看见自己人在山顶,圆月下山风嗖嗖嗖地吹过,山顶寂然无声,除了猎猎的风吹过树叶一阵哗啦啦作响,很是祥和。自己是怎么跑到山顶来了?褚师炫呢?风哥哥呢?妖怪呢?那“孔兄”呢?
“孔兄”其鸟此时正在阿九脚边,一门心思想把自己埋进石缝里。一寸、两寸,呵呵不怕速度慢,只要有进展!但愿这孩子不会立刻发现自己。好了好了,头已经完全埋在石缝里面了,孔鸣拼命往石缝里钻,突然尾巴一紧——
“天啊,这么漂亮的东西!”阿九抓住那东西往外一拉,看见手里拽着的竟然是一只毛色五彩的小鸟,可惜受伤了,胸口正汩汩冒血!阿九刚刚醒来时,发现一个人莫名其妙被孤零零落在山顶很是害怕,这下全副心思放到小鸟身上,立时觉得这鸟比自己更加可怜啊!
“小宝贝,别怕哦,姐姐给你包扎伤口,你乖乖的哦!”
乖乖巧巧窝在阿九手里的小宝贝——正是敛了真身的孔鸣,虽然只有拳头大小也挡不住一身的光芒四溢。此时,他蜷缩在阿九手心,十分地萎靡,十分地不甘,也十分地落魄!
阿九道一声“宝贝”,他便闭上双眼抖上一抖,说一声“乖乖”,他便将头往翅膀下缩上一缩,那头都快耷拉到了翅膀下了。
阿九为了绑手绢方便些,就将孔鸣快缩到翅膀下的脑袋拉出来,不想却扯掉了他头上的一根金色的翎毛。
阿九不好意思地说道:“哇呀呀,怎么这么不禁拽啊,哈、哈!我不是故意的哦小宝贝!”
故不故意都是你说了算!孔鸣连死的心都有了!哀怨地看了眼阿九,又耷拉下脑袋。
“小宝贝!别那么计较嘛,那,我把翎毛收起来,就当作你答谢我的救命之恩吧!”
孔鸣闻言又抖了抖,可不可以换其他的作为答谢啊?我的翎毛啊,我的自由!再度哀怨地看了眼阿九,却满脸涨得通红!
原来阿九扯了自己的花手绢儿当空一甩,想将皱皱巴巴的手绢甩直了给小宝贝绑上。孔鸣再怎么强悍也是一只孔雀,一只雄孔雀,一只死要面子爱打扮爱显摆的雄孔雀!
手里面的手绢被山风吹得东飘西荡,阿九没办法再用力甩了下,孔鸣还没来得及转开的鸟脸霎时间如着了三昧真火,只听得“唰”一声,阿九眼前展开了一把五彩洒金的大扇子。她拍手大乐:“哇,好漂亮的小宝贝,你的尾巴真好看呀!”
孔鸣终于没有抵抗住一条绣满野花的皱皱巴巴小手绢,他那尾巴可耻地开屏了!尖叫一声:“叽叽!”用尽最后的力气和尊严投了山崖。
作者有话要说:
、仙乡昆仑
阿九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让“小宝贝”摔落山崖,心中堆积了满心的自责冲到崖边大喊:“小宝贝,呜呜呜呜!小宝贝,你死得好惨呐,剩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留在山顶,我可怎么活啊!……”
裴流觞御剑飞上西峰岭,看到阿九正是这样一副涕泪纵横、哭天抢地的情形,一时有些怔忪。
阿九听得呼啸声抬头看见青衫男子御剑而来,那青衫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长发披散只在发尾用青色帛带缚了,居然比风哥哥还要“秀色可餐”。不过看他抿紧的薄唇,就知道是个冷酷无情的家伙!尤其那波澜不兴的眼神,让阿九想起了山里的虎豹,他不必张牙舞爪只需一个眼神,那种骄矜,那种威势,足以让众生臣服。
裴流觞怔忪注视着眼前这张小脸,心中一片迷惘,不明白这样的心绪应何而来,甩甩头仔细看去,明明是平凡陌生的面容,为何让自己有些莫名的伤痛。。。。。。
阿九此时发现青衫男子一身是血,还皱眉盯着她,以为是孔鸣那方的坏人。顾不得许多,掏出怀里的符咒对着来人就是一串咒语。
裴流觞愣神不备,一个趔趄差点翻船,看女童手中的符咒想来应该是大师兄所说的人了。他本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向来对姑娘家的不加辞色,想起大师兄的伤势,也不言语抓了阿九衣领掉头就走。
阿九对着裴流觞就是一阵乱踢乱打,死命挣扎嘴里还放狠话:“臭妖怪,死妖怪,没脸没皮的烂妖怪!快放了我,不然我、我咬死你。咬不死你;我哥哥定然也要拿剑劈死你!”奈何她口中的烂妖怪立刻将她置于身前,阿九立时瞧不见也咬不到,却兀自扭个不休。
这就是大师兄为昆仑丘寻得的徒弟?这,这跟泼猴、泥鳅一个德行!女孩子家家的出口成脏,还咬人!什么时候昆仑丘选择弟子也要将就了?
因着这乱七八糟的初次相逢,阿九在以后的岁月中悔得肠子也青了,恼得头发也抓掉了不少。她不止一次地追问:“真的很丑很暴力很不堪么?”裴流觞也不止一次地重复:“确然!”
几息之后,两人落在褚家小院中。
“你这个不要脸的妖怪,快点放开我!风哥哥救命啊!”阿九一得自由转身就对裴流觞拳脚相加。
裴流觞面无表情将她一贯,人抢到和阳跟前:“大师兄情况如何?”
和阳摇摇头。
阿九转眼看见了躺在一个陌生男子怀里的风皓庭,也顾不得踢打了。扑到风皓庭面前,看到他一身月白长袍被血浸湿成妖异的红色,那张时常带笑的脸苍白如纸,心中大恸,泪水顿时模糊了眼前。伸出颤抖的手想抱抱却不敢碰他,生怕碰到了伤口。
“风哥哥,是谁把你伤成这样?阿九没用,阿九昏过去了,什么也帮不了你。风哥哥,你醒醒啊,你看看阿九,你看看我啊……”
短短几天相处,阿九变得很依恋风皓庭,小心眼儿里也说不明白,就是知道这个风哥哥是真的关心自己,连御剑的时候也设个罩子将自己抱住,免得被夜风吹着凉了。
担心自己夜里赶路害怕,又特特说些有趣的事情给自己解闷儿,说昆仑丘如何如何美丽,说掌门并几个长老又是如何了得,说师兄弟师妹们怎么有趣……自己就在他醇厚的嗓音陪伴下甜甜入睡。
他自己的境界早已经不用吃东西了吧,明明可以早点赶回昆仑丘的,却为了照顾自己在长身体须得用些食物,方来到了这座青石镇。
就是这座青石镇,这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