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泊江淮夜闻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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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月的父亲听着这话觉得十分别扭,便咳嗽了几下想断了这个话茬。他与云尚是莫逆之交,若非考虑百里山庄的后继,他也不愿让苍月和舞阳中间多出个人来。
苍月的姨母见状识相的转了态度,“舞阳这孩子,聪明讨人喜欢,苍月,你与她好好说说,衡量衡量,她一定懂。”
苍月听过,便‘衡量衡量’道:“要长相,脸毁了,要身段,病秧子,再是手艺,指望她把碗拿稳就不错了,更别提什么生儿育女这等后继之事,舞阳,是如此的吧。”
苍月的姨母拉着杜婉莹的手,让她安心“瞧,我就知道苍月心里跟明镜似得,都懂。”
“那是自然,所以说像她这么个人,世间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特别,我自然是要的。”苍月转看站在姨母身旁的杜婉莹,“至于杜小姐,她想做百里山庄的三夫人,可以,但要做我百里苍月的女人,真得排着队,她愿意等,就八辈子等着好了。姨母若是有心,还是大方些,得体些,体谅些,姨夫的姬妾为妙。”
苍月说出这样的话时,他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百里山庄不再有三公子,而我却没有与他白首不离的坚定,后来我才察觉,爱一个人和懂一个人是两回事,我懂他时,没能爱上他,终于爱他了,又生了许多不懂的念头,如若我能一直懂他,便不会与那人相认,不会远去西域,在苍月的记忆里烙上深深的伤痕,而是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直到尽时,因为他是苍月,他从不在乎会变得一无所有,所以纵使我是一无所有的,他仍愿意与我相伴,倘若失去爱便会死去,这便是苍月,比起我,他的执念更加深刻,我那无聊又无味的悲剧情结,生生将我们拉进了沧海桑田。
、第二十六章 旧识影
“你可得好好谢谢我让你能再到帝都来玩玩。”出门不到三里地,苍月这话说了三遍,我也谢了他三回,他怎么还是不满意,而且非得在和明玥解说为何我们改道去帝都时插上一句,弄得明玥总在深呼吸来消气。
“我得说尧王的这个事儿是真的,那另一个可能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们纷纷等着她的下文,她却把关子卖了很久,“景帝——奚纤辰,他并非项帝之子,而是他弟弟,尧王的儿子。”
我们三人同道,“你听谁讲的!”
“你们可听过两‘位’大臣的笑话。”苍月和楚凌摇头,只有我点了头,因为这两‘位’大臣中的一位正是雪凝的爷爷魏太师,明玥解释说,“项帝之时,左右有两位近身的臣子,一位是前朝老臣三公之首的魏太师,另一位是卫太傅,他们两的姓氏与‘位’字同音,皆为‘位(wèi)’故而并称两位大臣,我爷爷便是卫太傅的同宗。”
苍月听出些端倪,“你爷爷姓卫,你爹跟你怎么会是姓明的?”
“明家是皇室外戚,我爷爷是入赘到明家的,不过就算是入赘,也得出身名门。景帝继位前,我偷偷见到我爷爷跟卫家来的亲戚密谈,他们提到,奚纤辰的母亲,雅娴夫人极其迷恋尧王,尧王的正妻死后,他们曾在共度了一段时日,后因尧王奚御承独自远游而去,没了音讯,雅娴夫人入宫成了项帝的如夫人,八个月之后七殿下,也就奚纤辰出生,所以当时就有人怀疑奚纤辰实为雅娴夫人与尧王之子,但无人敢去考证,项帝对雅娴夫人母子又极为宠爱,雅娴夫人入宫后,他便不再纳如夫人,奚纤辰的技艺更是由项帝亲手相传,大有要废长而立其为储的意思,也就无人再质疑奚纤辰的身世。”
楚凌说:“雅娴夫人,我知道,据说她会玄幻数术。”
明玥应到,“这便是症结所在,项帝去世后,项帝的长子为继承帝位,翻出了这些成年旧事指雅娴夫人用幻术迷惑项帝,奚纤辰根本不是他亲弟弟,魏太师为避及他们手足相残,提议昭帝给他几个兄弟封了地,让他们至封地生活,又立规,不许不经传唤私自回帝都,这桩风波才得以平息,但雅娴夫人的‘妖名’却一直被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几年后从封地上传来雅娴夫人逝世的消息,她的话题才被其他事取而代之。”
“那你知不知道尧王的那个~~男宠?情郎!”
明玥爽快的说,“不知道。不过不要紧,一会儿休息的时候,我给明朗飞鸽传书,让他去查查,随便叫他来帮手。”
明玥手里的哨子,看着和天涯给我的笛子长得好像,会不会也是用来传鸽子的,可是有什么鸽子能从这里飞到西域,不会也是只练过修罗王药典的不老鸽子,想着想着我乐了,一旁的苍月探手到我额头上摸摸,“你没事儿吧,不是在想象什么奇怪的画面吧。”
“什么奇怪的画面。”
“就是……算了,没事。”
明玥忽然兴起问苍月和楚凌,“你们两个这次怎么不换了,挺好看的。”楚凌干巴巴的呵呵,苍月干脆望向车窗外,嘴里猛地跑出莫梵的名字,还警告明玥绝不能让他知道他们到了帝都,“凭什么听你的,莫梵是我的朋友。”
“喔,那行,你去同你的朋友结伴去找两忘先生好了,恕不奉陪。”他作势要叫车夫停下车子。
明玥急忙阻止,“帝都也没多大地方,万一碰上了,我不让他知道你们同行便是了。”
明玥安排我们在明家的一个铺子里头住下,准备了一些祭拜用的物品,我问明玥“皇陵能让我们随便进吗?”
她说,“尧王不葬在皇陵,是和尧王妃合葬在齐落山上。”
“这样似乎不合规矩吧,一个王侯另葺墓地。”
“确实,但也是没办法的,尧王妃去世时,尧王坚持要在齐落山为其修坟,项帝与他手足情深,体恤他丧妻之痛也就应允了他的要求,整座墓室皆是尧王亲自聘请工匠所建,所以与皇室并无瓜葛。”
我们在齐落山拜过尧王妃和尧王,在考虑之后要怎么办,明玥说我们要进他们的墓室里。
苍月问她:“你们家以前是盗墓的吧,怎么见坟就开。”
明玥叹气道:“别人的墓室不进也罢,拜尧王,一定得进去,事实上,从没有任何人见过尧王的尸体,他的死讯是项帝向宗亲传达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举丧时就只能用他生前所用的物品来代替,所以尧王妃的墓室里面,都是他们夫妻生前所用之物,两忘先生若真是尧王的男~情郎,那这个墓室里面一定有找到他的线索。”
苍月徒步丈量了尧王妃的墓穴大小,“其实以规模而言,真不必大兴土木在山里头凿个墓室出来。”
“人家乐意,你管得着吗!”明玥也在附近丈量,她说她在找‘生门’。
楚凌向我说明,修墓室一般会另开一个‘生门’,墓室的门进棺木,有去无回,被称为死门,而建造墓室的工匠和将棺木抬进墓室的人,必得由另一个出口出来之后再将墓室封死,没有建这样出口的墓室那他们多半得在里面陪葬了。我们根据苍月和明玥推测的方位寻找生门,没准真给苍月说中了,明玥有盗墓的天赋,她是我们之中最快找到生门的人。
“你们觉不觉得冷。”往墓室里走了一段楚凌问我们,但明玥和我神内本就有阴寒之气,苍月与我一起时日已久,他也是非常耐冻的人,我们并无她那样强烈的感觉,苍月说墓室是阴地,实属正常,叫她不要害怕。
和我并排走的明玥自言自语道,白石柱、壁上雕,她口中一一念到的物品,也一一呈现在我们眼前,她甚至能清楚的描绘尧王妃墓室的格局摆设,苍月不禁问她是不是开过皇家其他的墓室,怎么这么清楚,明玥难以言表,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们,慢慢说道,“在西域我们住的地方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说明尧王确实与修罗王有渊源,不足为奇。”
“但愿是。”明玥干脆闭上眼睛数步子,她每一回停下,然后问我们看到的与她说的是否一致,我们便默不作声的向前,她拐进了一个死胡同,在墙面上摸了摸,石门连灰带土的升起,这可有点吓人了,尧王把他妻子的坟修得和修罗王的住所不是十分相似而是十成的相似,精确到每一个细微之处。
苍月问说,“你应该~~恰好知道里面有什么吧。”
尧王妃的墓室拥有这不该有的光线,墓室里摆放这各式各样的晶石它们的光亮聚集在一块,将墓室照如白昼,这俨然不是逝者的陵寝而是生者的居所,墓室的一角摆着石案与文房四宝,石案边上的木箱灰土厚实,苍月打开木箱里面塞满了纸卷,“呃,你们确定这里面躺的人是尧王妃?”楚凌蹲在石棺边上研究摆放逝者生前之物的箱子,里面却都是男人的衣物。
“开棺。”苍月和明玥同声说道。石棺一启,我们皆是目瞪口呆的凝望棺木之中,仙姿绰约大抵便是形容他这样的容貌。此人何以尸身不腐,墓穴纵使再阴寒但这棺木只是普通的石棺,不能保存尸身不坏,苍月将手悬在那尸身面上,“他口中含有冰魄。”
“以冰魄保存尸身,难道他是尧王?”楚凌问到。
我问:“若葬的是尧王,那尧王妃在哪?”
“你该问尧王与尧王妃在哪才是。”苍月一言,我十分不解,问他何意,苍月又走回石案拿了一张纸卷摊在我们眼前,指着最后的落款——御承。“箱子里还有很多,尧王要不是自恋成狂的话应该不至于给自己画像。”
“那他们夫妻都哪去了。”
“有件事我没和你们说,尧王妃虽是我们中土人士,但实为西域部族献来的,如果是照着西域的规矩她的遗体可能火化了。”
“尧王是借着尧王妃的名号给他的情郎修墓吗?”进了尧王妃的墓室,两忘先生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明玥亦是头昏脑涨,我们是不知道这间墓室和她在西域的住所有着这样的相似,但见她愁眉不展,又不敢轻易的放过墓室中的线索。
“琉璃盏。”
“你说什么?”
我指着石案上的一盏琉璃灯,这间墓室无需照明,怎么放了盏琉璃灯在案上,我试着移动石案上的琉璃灯,它没有连着其他机关,是我猜错了。
明玥悠悠道声:“蔚琉璃。”她将琉璃灯拿在手中开始在墓室踱步,不断的调整琉璃灯与照明晶石之间的角度,光线穿过琉璃灯里面好像有一丝异样,明玥又退回那个位子。
看着琉璃灯中投射出来的印象,我惊道:“天涯。”明玥亦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
楚凌不可置信的问:“天涯,是尧王?”
明玥答道:“不会的,年纪不符,辈分也不对。”
我急忙附声道:“灵萱也说过天涯仅长我一轮~左右。”
苍月问说:“你们确定。”
苍月就算不问,我和明玥心里也是没底的,修罗王的传人,从外貌上是看不出年纪的,还不都是凭他们自己讲,明玥想放下琉璃灯,光穿过灯芯将另一半画像照了出来,整幅画作呈现在我们面前,‘天涯’与那女子执手相望,人像跟着明玥的手微微颤抖,若有什么比天涯可能是尧王更骇人听闻的场面,那定是尧王妃长着与灵萱相似的轮廓,但她比起灵萱更似不染尘嚣的天人,镶在灯芯画中的女子带着忧伤的笑颜,我问明玥:“天涯的母亲与画中人像吗。”
明玥放下了琉璃灯,一时间墓室又恢复了它的沉寂。
、第二十七章 经年过
“你不与我们一道回去?”
“你们先回,我有一个地方想去。”我想既然已经来了帝都,不妨去打探一下韩媖的下落,就算是知道了她的死讯也比这样没消没息的强,明玥担心我在帝都人生地不熟,想陪我去,这不大像是明玥的作风,除非她有什么不方便让苍月他们见到的话想与我说。“你有什么要跟我说?”
明玥四下张望,对我说:“我虽不能断定天涯的母亲是不是尧王妃但在西域那位天涯和灵萱的父亲却绝非尧王。”
“这…”这是何解呀,难道天涯和灵萱不是湛先生的儿女,“那他们一家?”这问题我都不知怎么开口合适。
“你若见到你就明白,去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有多奇怪。”明玥望着街景,问我,“你这是要去老屠的面摊?”
“嗯。”
“莫梵常去那个面摊,你不怕遇上他。”
“不会这么巧的,我想一个人过去,你…”我示意她让我单独待过去,一年之久,老屠不见得还认得我,得说一年前我们也不是很有交情,不曾想老屠一见我就是好久不见小姑娘,又一人来吃面,“不是,有些事想向打听。”
“我这儿时面摊,你怎么老来打听事情呢。”老屠用刀面啪啪地拍着面团,“怎么个事儿,你说。”
“青莲渡的凝裳姑娘,你听没听着什么关于她的消息。”
“我说丫头。”老屠拿刀指着我,我一愣,他也一愣,又将刀放下,“来我这儿吃面的哪个有钱上得了青莲渡,这你问错地方了。”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是我一位世交,老屠,我知道你在帝都人脉广,大家也愿意和你说实话,所以麻烦你帮我打听打听。”韩媖的身份我不方便在大庭广众说给他听,但我想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大体上能猜到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