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十三曲-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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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许七顾略微点头,大手一挥,“副将你带一千人保护公主先过江,其他两千人,跟我来!”
“诺!”
“七顾……”杨兰清忽地唤了一声。
许七顾勒马驻足,“公主还有吩咐?”
“天凉,多穿衣。”杨兰清毫无顾忌地柔声说完,对着许七顾笑了笑。
许七顾只觉得心蓦地跳得厉害,仓皇地对着杨兰清拱手一拜,“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先去救援殿下,驾!”
转过身去,许七顾难以自抑地笑了开来。
杨兰清脸上的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瞧他跑远了,这才对着副将道:“一会儿许大人与澄儿回来,帮本宫带一句话给他们。”
“长公主难道不与末将渡江回国?”副将一惊。
“江北有他们该做的事,江南也有本宫该做的事。”杨兰清望着茫茫雪林,“一会儿你们留下十人,随本宫在江南谋事,其余的人,都回仇池。”
“诺。”副将只有点头应允,这主子决定的事,即便是再不明白,也只能答应。
“你留下,代本宫告诉他们,不管流了多少血,只要活着,当归总是补血良方。”杨兰清喃喃说完,担心副将记不住,又说了一遍,这才问道,“可记得了?”
“末将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嫣儿对谢渊的局已经展开,兰清也决定留下筹谋一切,关于江北的局,从下章开始展开。
、第一百四十章.当归语
江北渡口,一如既往地冷清;冰封的江面一片雪白;只有些许船只靠在江畔,被白雪牢牢锁在了原处。
慕容湮勒住了马儿,翻身跳下了马来;便要伸手去扶澄儿下马。
“咻!”
澄儿搂住慕容湮的身子;从马背上猝然滚下,堪堪避过了这支冷箭!
“清河;小心。”澄儿凛眉一看追来的十名死士,强撑着坐了起来,悄悄地藏匕首在手;这一战,只能赌对方“轻敌”二字!
慕容湮双臂一圈澄儿的身子,将澄儿用力扶了起来,正色怒喝道:“今日若是伤了我们,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清河,别让我倒了。”澄儿低声嘱咐了一句,左边一名死士已挥刀朝着她们劈了过来。
“噌!”
澄儿身子一低,避过刀锋的瞬间,右手刺出匕首,猝不及防地戳入了死士的心口。
“想要我的命,你们还不够资格!”澄儿抽出匕首,左手搂住了慕容湮的肩,将重心落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湮知道,若是她在这一刻倒了,她们便是死路一条!当即双手托紧了澄儿的身子,对着她笑道:“从今天开始,我做你的双腿,澄儿。”
“傻瓜。”澄儿左臂忽地用力,带动慕容湮的身子闪过另一侧的刀锋,右手中的匕首格开了猝然射来的冷箭,附耳在慕容湮耳侧道,“清河,往江畔退!”
“嗯!”慕容湮用力扶住澄儿身子,想要快跑,却因为九名死士的纠缠,几乎寸步难移。
“铿!”
匕首撞在刀锋之上,澄儿只恨不得双腿可以马上好起来,好几次可以要了死士的名,却因为双腿不便,堪堪慢了、或是短了一截,匕首就是戳不进死士的喉咙!
“咻!”冷箭来袭,澄儿手中匕首才挑开刀锋,再想劈下冷箭,已是来不及。
“清河,对不起!”澄儿突然左手松开了慕容湮的肩头,扬掌劈开了她的身子,冷箭从两人之间蹿过,将两人终究逼开。
澄儿跌在地上,左臂撑起身子,刀锋已狠狠地朝着她落了下来。
澄儿在雪地上一滚,避开刀锋,却瞧见一名死士的刀锋已狠狠地劈向了慕容湮的肩头。
“清河!”
澄儿掷出手中匕首,正中死士喉咙,只见他摇了摇身子,倒在了慕容湮身边。
“小心!”
慕容湮缓过了神来,焦急地看向了此刻手无寸铁的澄儿。
澄儿嘴角一扬,示意慕容湮不要担心,侧身避开左侧的刀锋,却终究避不开右侧的刀锋,冰冷的痛感在右臂上出现,澄儿不禁咬紧了牙关,屈肘狠狠地撞翻一名死士。
“清河,刀!”澄儿坐在雪地上往后匆匆一扬手。
慕容湮颤然将地上死士的刀子拿了起来,朝着澄儿抛了过去——
死士怎会让澄儿手中再有兵刃?挥刀劈下了长刀,死士转身冷冷一喝,“速速杀了回去向主公复命!”
“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响起,骤然听见风中响起弓弦惊响,八名死士还来不及反应,身上便被射满了箭矢,直直地倒了下去。
“澄儿!”慕容湮慌忙扑到了澄儿的身边,紧紧捂住澄儿右臂上的伤口,回头惊魂未定地看着熟悉的温暖男子带兵将她们好生保护了起来。
许七顾跳下马来,从马鞍边拿出了一个小药箱,急匆匆地走到了澄儿面前,道:“让殿下受惊了,下官这就为殿下治伤。”
“有仲父你在,澄儿什么都不怕了。”澄儿咧嘴一笑,这一刻开始,她们终究算是安全脱困了。
银针扎了澄儿手臂上数下,终于为澄儿止住了流血,许七顾正色道:“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们速速回仇池。”
“好。”
慕容湮扶着澄儿站了起来,可是走到马侧顿时犯了难,她是绝对不能把澄儿推上马背的。
许七顾将药箱背好,径直走了过来,不等澄儿说什么,已打横将澄儿抱上了马背,惊得澄儿倒吸了一口气。
只见许七顾笑道:“请恕下官无礼,有些事,终究男子要略胜一筹,殿下你不得不承认。”
澄儿干咳了几声,只能淡淡笑了笑,“仲父说得有理。”
许七顾转身上了马背,看着慕容湮也骑上了马背,与澄儿共乘一骑,当即挥手道:“撤!与长公主殿下汇合!”
“原来仲父早就与母妃会合了!”
“呵呵,驾!”许七顾温柔地一笑,这一次,算是真正的一家团聚了。
一路跟随许七顾驰过江面,来到了长江北岸,见到了剩下的一千仇池将士,却唯独不见杨兰清。
许七顾疑声问道:“长公主去了哪里?”
副将急忙抱拳道:“公主殿下要在江南谋事,要了十名将士相随,还命末将带一句话给大人及……”副将一愣,目光落在了身穿暖裘的澄儿身上,此刻的她发髻早乱,瞧上去像当初的齐王殿下,可又分明是女子,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愣在了原处。
副将这一迟疑,周围的仇池将士也不禁疑惑了起来,若她不是齐王殿下,那身后的女子分明就是齐王的妻子慕容湮,可是眼前的她分明就是女子……
许七顾看了看周围众人,依照杨兰清信笺中所言,圆谎肃声道:“齐王殿下已殁,今日逃出建康城的是齐王殿下的妹妹,当初的大秦澄公主,苻澄。”
“皇兄身子本弱,遭受十杖杖刑之后,最终不治西去。他在死前,害怕妻儿妹妹被晋宫恶人再做欺凌,于是命我打扮成他的模样,一路北逃……”澄儿敛眉一叹,似是满心悲痛。
慕容湮眼圈一红,对着许七顾点头道:“如今我已没有了夫郎,只求许大人念在我腹中齐王血脉的份上,多多照顾了。”
仇池将士再仔细瞧了瞧澄儿的脸,这兄妹果然长得甚像,怪不得仇池城外那一战,会有秦国遗兵惊呼齐王为澄公主。
只是,为何当初以死殉国的澄公主会在晋国出现?
许七顾瞧着仇池将士脸上的疑惑更浓了一分,继续道:“澄公主冬日入冰河,冻伤了筋骨,一直流落民间,长公主一直都在派我暗寻澄公主下落。”略微一顿,许七顾叹了一声,“我最不该的便是派人将寻到的澄公主悄悄送入建康,还想终于让长公主一家团圆,却不想公主回家,齐王殿下却又出了事,唉……”说完,许七顾对着澄儿愧然一拜道,“下官实在是有负长公主的嘱托,还请澄公主殿下降罪。”
“仲父你已经尽力了。”澄儿叹然摇头,身子颤了颤,咬牙道,“错的只是皇兄的生父,大晋的皇帝,竟然对皇兄如此心狠,全然不念骨肉亲情!”
皇家本无情,听到这里,仇池将士心中的疑惑已散了不少。
分明在仇池城外杀的晋太子都能活,更何况是当初殉国投河的澄公主?
皇家的争斗的处心积虑,向来不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窥测明白。
或许正是因为争夺太子之位失了势,齐王才会有那般无奈的结局。如今既然齐王已殁,这澄公主便是长公主杨兰清最后的孩儿,只要好生待她,好生待齐王遗孀慕容湮,等长公主北归之时,定然是大功一件!
副将想透了这点,当即对着许七顾与澄儿道,“长公主交代末将要告诉大人与公主殿下的是,‘不管流了多少血,只要活着,当归总是补血良方。’”
“当归?”
澄儿仔细琢磨了一下这句话,想到今日母妃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忽地恍然大悟。
“澄儿,总有一日,你会站起来的,是不是?”
母妃你留在江南,在筹谋之时,定是等着我真正长大的一日,是不是?
澄儿心头一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许七顾道:“仲父,我们回仇池,我会让母妃看见我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许七顾有些失落地点点头,看来,不等她谋完这最后的局,她是不会归来的。
“对了,小姑姑呢?”澄儿想了想,忽然发现副将的话音中,并没有提到小姑姑。
“今日瞧见长公主之时,并没有看见她。”许七顾被澄儿一点,也发现了这件事。
慕容湮回想了一下今日司马嫣与杨兰清的对话,足见她二人定是约好做什么事,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小姑姑只怕是与母妃一起留在江南筹谋什么,应该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澄儿心头忽然凉凉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许七顾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长江南岸,转过了脸来,对着澄儿恭敬地道:“殿下,我们该回仇池了。”
“嗯。”澄儿重重点头,回到仇池,她要做的还有很多,这江北的烽火,必不可免地要开始燃烧了。
“清河,我好累,让我睡了一下,可好?”澄儿柔柔地对着身后的慕容湮说完,合眼倒在了慕容湮的柔软怀抱中。
慕容湮环紧了澄儿的身子,无声点了点头,只希望她身上的伤可以早些好起来。
杨兰清悄悄躲在长江南岸的雪林后瞧着他们驰马消失在视线之中,从这一刻开始,她与嫣儿的局,也该开始了。
大晋宁妃被逼投江而死,有什么比一个死人的身份更安全的?
“萨萨,本宫倒是要看看,这一次,你到底露不露你的狐狸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终于各就各位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真相白
“呜呜……”寂静的太子东宫之中,一个女子断断续续的哭声显得格外地清晰。
司马苍狼披着衣裳从床榻上走了下来;邪魅地看了看床榻上衣冠不整的大燕公主;“哭什么哭?你本来就是本太子的,我不过早一日要了你,你应该觉得欢喜才是。”
“咚咚!”
猝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司马苍狼不悦地吼道:“本太子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怎的;你们一个一个都活腻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殿外的宫娥颤声回答。
司马苍狼冷眼瞧了瞧大燕公主瑟索的身子;不禁笑道:“也该到时候宣布你我的喜事了,哈哈哈。”说完,司马苍狼急忙穿好了衣裳;打开了殿门,径直往深宫中赶去。
深宫今夜幽静得更为可怕,司马晔受了亡子之痛,一个人坐在大殿中缅怀逝去的齐王,吩咐了不许旁人打扰。
萨萨皇后以家宴招待谢渊与司马苍心留在宫中,见酒菜已上齐,马上屏退了伺候的宫娥与内侍,亲手为谢渊斟了半杯酒。
“是本宫小看了杨兰清,还是重看了你?”萨萨皇后不满意谢渊带回的消息——澄公主与慕容湮被神秘军队救回江北,司马嫣下落不明,杨兰清似乎是被逼到绝路,自戮江畔,被郊外野兽啃得面目难辨。
谢渊急忙抱拳道:“还请母后责罚。”
“此事也怪不得驸马,他已尽力截杀她们,要怪,只能怪她们太过狡猾!”司马苍心害怕母后责罚谢渊,于是出口解围。
萨萨皇后冰冷地审视着谢渊脸上的表情,指了指亲手斟好的半杯酒,“你若够聪明,应当知道,这酒是喝,还是不喝?”
谢渊淡然执起了酒杯,平静地看了看萨萨皇后的脸,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司马苍心,他清楚地知道,喝下这杯酒,意味着他今日必须得站在萨萨皇后这边,做这场宫变的忠心棋子,若是不喝……谢渊嘴角忽地噙起一丝看不透的笑来,萨萨皇后岂会容他不喝?于是仰起头来,将这半杯酒一口饮尽,站了起来,对着萨萨皇后抱拳道:“母后想要的,谢渊早就为母后做好了。母后可以放心,谢家子弟早就在数日前,接旨镇守江畔重镇,包括母后担心的玄兄弟,也去了江畔重镇,今日绝对不会出现干涉母后行事。”
“哦?”萨萨皇后冷冷一笑,“可是你杀人之事,确实做的让本宫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