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三江商女-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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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舟现在才感觉到晏北寒的狡猾,他利用她的愧疚心理,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偏偏自己就是有愧于心,一看他身上的伤,脾气就不知哪里去了。
眼下投鼠忌器,岳小舟老老实实地扶着晏北寒回到床上躺好,又卧到了他旁边。
两人说起这几日府上和船上发生的事来,都觉得对方不易。晏北寒听说岳小舟出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徐俨确定,尽管徐俨掩饰巧妙老道,却还是被他看出破绽,特别是在看过岳小舟留下的随行船员名单后,他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找到岳文谦假意投诚,假装欺骗徐俨将他软禁起来,说服岳鸢配合诈死,告知邝真予,一环紧扣一环,才有了最后的证据确凿。
岳小舟听完也不禁感慨晏北寒的心思缜密,一想到到邝真予,白天发生的事浮现在脑海,她连忙问道,“今天在库仓,邝真予让我向你问安,你认识他?”
在她发际抚弄的手忽然停顿,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梳理。
“只在找他的时候见过一次而已。”
“还有何子屏,他今天也有些奇怪。”岳小舟蹙着眉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到来,听得晏北寒也皱起英眉。
“我和他修习的时候没有看出问题来,可听你这么一说,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不如,等我伤好后再帮你去试探一下。”晏北寒见岳小舟点了点头,低头又吻了吻她的额角,“你是怎么知道齐睿白和邝真予会拿贡品的事做文章来诬陷岳家?你在他们手下另有安排?”
岳小舟有些懵,一时语塞。
重生的事她不敢说,也不想说,好不容易和晏北寒有了今日的柔情缱绻,何必再拿以前的时来烦扰他,可是她自己心里也好奇,到底上一世晏北寒是怎么想的?
犹豫了片刻,她低声说道,“我吃过齐睿白的大亏,所以早留了一个心眼,贡品入库时就暗中记下了清单,借了机会先存一份,谁知道真的成了未雨绸缪。”
晏北寒听罢一笑,“一石三鸟,还是你聪明。只是再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了,从今以后,不管再有谁对你对岳家不利,你我夫妻二人一起收拾。”
像是被三月春风柔柔略过,岳小舟的心底已是温暖得一塌糊涂,她贴近晏北寒的胸膛蹭了蹭,乖巧满足的像只吃饱了的猫。
“北寒,我问你,”岳小舟眼神忽然一黯,声音一低了低,“如果我要是一直对你这样冷漠,你会真的和岳文谦来害我吗?”
“不会,”晏北寒回答地斩钉截铁,“绝不会。”
“那……如果我从成亲那一日开始只像从前那样对你,你仍然不会背叛我吗?”岳小舟急切地问道。
晏北寒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不知道。”
岳小舟感慨万千,最多的还是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晏北寒说得没错,路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不到最后,谁又能对自己的选择了若指掌。就让从前一切就此作罢,眼下她不止除去了心腹大患,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心中期许已久的安稳。
感觉到怀里的人如释重负般轻吁了口气,晏北寒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瞎想的,”岳小舟搂住他的脖子,“我乏了,睡一会儿吧。”
晏北寒的手指在发间梳来梳去,让人舒服得直闭眼睛,岳小舟听见一声浅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岳小舟才懒懒地爬起来,床上只剩下自己。半夏说姑爷一早就去了书房,岳小舟惦记他身上有伤来不及梳洗,急忙跑到书房。
推开门,阳光正浓,披洒在一袭青灰色衣衫上,修长俊美,岳小舟看得发愣,才想起自己披头散发,还穿着昨日里揉皱的衣服,模样一定狼狈不堪。
晏北寒因为背上重伤,显得有些伛偻瘦削,他没想到岳小舟能这么早起,觉得自己丢下她一人在床上有些不解风情,白皙的脸上爬过淡薄的红晕,再一看岳小舟乌发披肩,衬得脸色愈发柔白细腻,面颊上许是跑得太急而浮着淡淡粉红,娇艳可爱。
于是他的脸便更红了。
“身上有伤还不给我好好休息。”岳小舟冷哼一声。
“忽然想起你昨晚和我说过事,”晏北寒赧然地别过头,“来,看看。”
昨晚说过的事?岳小舟心下狐疑走过去一看,不禁愣住。
一套完整的账簿摆在桌子上,她随手翻开一本自己查验,发现都是假账。
这套完全不是自己从前看过的账目,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岳小舟诧异地看向晏北寒,“你?”
“你和我说过,河匪与岳文谦勾结,用岳家来洗黑钱,不如我们一了百了,把这些账簿当做证据交给邝真予,如果坐实河匪与岳文谦勾结,即便齐睿白也会容不下他。”
岳小舟粲然一笑,抱住了晏北寒,“我就喜欢你落井下石,不择手段!”
这两个词怎么听都不像好话,晏北寒被她抱得心猿意马,摇头笑了笑。
“对了,要是这样,万一齐睿白下令剿灭这些河匪回来对峙怎么办?”岳小舟抱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
晏北寒一愣,不觉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你在担心邵千帆?”
、此物结同心
晏北寒一愣,不觉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你在担心邵千帆?”
“的确,”岳小舟浑然不觉他变冷的目光,“我本来是想他能顺势将岳文谦这些狐朋狗友从内部瓦解,以免节外生枝。”
隔了一会儿,晏北寒才开口,“这件事就交给我。”
“不要,”岳小舟握住他的手,“你伤势更重,少操心多休息才对,这点琐事我还能应付,等你伤好了,要为我做的事只怕会做到你烦。”
不等晏北寒说话,岳小舟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地笑了,“和我来。”
两个书房之间只隔了院子,岳小舟顾忌晏北寒身上有伤,走得很慢。
七月流火,太阳刚刚升起就火辣灼人。
岳小舟忽然停下,以手遮掩看了看天空,目光深远得让晏北寒有一瞬间的恍惚。
“怎么了?”他不假思索地开口。
“没什么,”岳小舟不知道该怎么说干旱的事,“等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她要和晏北寒说的是太多,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乃至重生的事究竟要不要说出口。
走进岳小舟的书房,阴凉顿生,白檀香的味道沁人心脾,静心凝神。
她径直走到桌前,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笑着递给晏北寒,“给,打开看看。”
晏北寒大概猜出里面是什么,心砰砰直跳,他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太岳岁寒安静地躺着柔软的红绸上,泛着莹润的光泽。
“徐俨找到了岳文谦的太岳岁寒,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岳小舟很满意晏北寒的表情,她忽然想起去鉴花雅集前,她将自己的太岳岁寒借给他时,他也是这样的神情,拼命压抑自己的兴奋,却仍然让人看出孩子般的受宠若惊。
“谢谢你,小舟,给了我做梦都不敢想象的真实。”
岳小舟还犹自沉浸在回忆中,额头上突然就印上晏北寒一吻,她心跳发慌,手心出汗,慢慢拿出自己的太岳岁寒来,和他的凑到一起。
“你喜欢就好。”她声音低低柔柔,没了刚才的雷厉风行。
晏北寒触碰岳小舟的脸颊,越是幸福,他越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幻。
岳小舟耳热,不知说什么好,这两天肉麻的话说得太多,她自己都有些不适应。于是便给晏北寒讲起太岳岁寒的来历。
“太岳岁寒不是有三个吗?”岳小舟说完,晏北寒忽然接口。
“是啊。”
“松竹梅?”
岳小舟点了点头。
“那松在谁手里?”
刚才还满满都是甜蜜的脑子里轰一声乱糟糟一片,岳小舟的尴尬马上引来晏北寒更为探究的目光。她不知道是不是得说实话,邵千帆拿到太岳岁寒的手段不光彩,这也是她为数不多失策又丢人的证据。
最重要的是,岳小舟觉得晏北寒对邵千帆的敌意已经够深,以她的计划,等邵千帆归来后还另有安排。晏北寒一定不会反对她的任何决定,可她很怕他将想法埋藏在心底,压抑痛苦。
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要说谎,他们间又何谈信任?
看出岳小舟的犹豫,晏北寒只是轻轻一笑,牵起她的手,“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
这招欲擒故纵彻底勾起岳小舟心中的愧疚,她哀叹自己心思见软,在感情上越来越走极端。最终,她还是说出了实情,从被邵千帆胁迫到交出太岳岁寒,再到后来的合作,事无巨细,岳小舟和盘托出。
当然,她自动跳过了被邵千帆非礼的细节。晏北寒心机之深手段之厉她亲眼见到过,要是真一五一十说来,只怕哪天一早醒来,邵千帆的人头就挂着城墙上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岳小舟恩怨分明。更何况,她还要和他联手对赴齐睿白。
她一口气将有所隐瞒的实情讲完,等着晏北寒说她当初草率失策,可等了很久,只等来晏北寒一声轻笑。
“你的确需要他的帮助,只是……他来历不明,我担心他别有所图。”
“我已经吩咐徐俨和沈旬去探查,一有他身份的消息马上告知我,如果真的危险,我自然不会惹火烧身。”
“有时,危险的身份反而是最好的把柄,小舟,你是真的想和邵千帆合作,还是只想利用他当你的棋子?”
岳小舟觉得晏北寒的眼神有些可怕,问题也有些犀利,她对邵千帆的态度一直介于这两者之间,毕竟邵千帆和她始终是互惠互利的单纯关系,可在他救了自己一命后,岳小舟又有了新的想法,当初她不抱奢望能收服邵千帆为岳家所用,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又动起了这样的心思,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
“你不喜欢他?”岳小舟巧妙地转移话题,“是因为他连累我受伤?”
晏北寒面无表情的脸突然一红,眼神闪烁躲避她的目光,“我……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岳小舟的真的想说,现在已经好多啦,你是没看到他最开始看我的眼神,连她自己想起来都浑身不舒服。
想着,她自己都笑了出来,晏北寒以为她是在笑自己,脸上红晕更浓。
“真傻。”岳小舟凑近晏北寒耳边笑着说,“别人看我一眼我就能化了?”
晏北寒没有回答,而是猝不及防地搂住她,深深一吻。
舌尖缠绕,掠过每一处柔软,岳小舟被吻得云里雾里,松开时眼里还朦朦胧胧,呼吸急促。
“我流浪时听过一句俗话,”晏北寒在她耳边低语,“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岳小舟被他逗得差点笑出眼泪。
午后,喝过药,晏北寒到底伤势更重,劳累一上午后沉沉睡去。
岳小舟命人将他写好的账簿交给徐俨,让他转呈给邝真予。
邵千帆的事她有她的决断,借齐睿白之力除去河匪,让邵千帆有机会早点脱身,他们之间就有更多时间谋划。
只是想让邵千帆全身而退,似乎有些难度。
岳小舟心中有了办法,马上付诸实践,又写了一封信让人一起给徐俨送去,为防消息外露,信的内容格外隐晦。
一系列的事安排妥当,岳小舟发觉已经半天都没见到岳鸢了。
除了晏北寒,岳府的第二病人就是岳鸢。虽然她自幼习武,所受的又都是皮外伤,早已行动无碍,但一想到那夜的景象,岳小舟还是心有余悸。
傍晚,她亲自端了药去岳鸢的房里,里面空无一人,浓重的外伤药味让人憋闷沉重。
府上的人说岳鸢没有离开,但人又不在屋子里,岳小舟刚想离开,却听到一阵窸窣的水声。岳鸢的卧房不比岳小舟的小,她轻手轻脚绕过屏风走到后面的净室,被眼前的情形吓得呆立不动。
手中药碗应声而落,褐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小姐……”没有想到岳小舟会出现在这里,四目相对的一刻,岳鸢也完全发懵。
这些日子岳鸢脸上一直包着绷带,岳小舟以为她伤口恢复怕见风,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外伤,加上好药调理恢复极快,因而并没太担心,可是今天一见她才看清,岳鸢脸上的伤疤深可见骨,不是细细的一道血线,而是可怖的裂口。
“怎么回事!”岳小舟不顾岳鸢正在桶中沐浴,一把压过她的脖子,仔细查看伤口。
岳鸢没有说话,她一直看着岳小舟的脸,忽然笑了。
见她笑出来,岳小舟心中的气横冲直撞,“为什么一直不和我说!我醒来后你一直绑着绷带,还和我说没有大碍,我信你的话,可你就是这么骗我的?”
岳鸢直视岳小舟近在咫尺的眼睛,长睫轻颤,“在赶回岳家的时候伤口感染,大夫把周围的腐肉切去,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怕吓到小姐,所以一直没说,打算等小姐伤好了再……”
“荒谬!我身上也有伤!船上也是缺医少药!也没见感染!你和我说实话!”岳小舟手上用力,两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
“就是这样的,”岳鸢眼中坦荡从容,笑得却哀伤无奈,“我是不会欺骗小姐的。”
岳小舟忽然松开了手。
眼泪顺着脸颊淌下,她眼前被热水的水雾氤氲出一道薄薄的阻碍,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见到岳小舟眼泪的岳鸢终于慌乱,她刚抬起手,就又被一股力道攥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