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不受宠-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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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过去,迁怒还在继续,皇帝的心情丝毫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反而愈发的易怒和暴躁。宫中和朝堂上,每个人都战战兢兢地,提心吊胆等待着雷雨停歇的那一天。
京城里几乎闹翻了天,而五百里之遥的大佛寺,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能说是相对的平静,而是这里的方丈遇到了一个天大的难题:贵妃要出家!
老方丈刚听到这个要求,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他深呼吸一口,缓口气,心中暗暗叫声侥幸:幸亏早有人告诉过他,这位女施主的来历身份,否则的话,只怕要糟糕了。
他看了一眼旁边,只见净月大师面不改色地端坐在禅床上,专心地数着手中的佛珠,口中默念着经文,似乎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他连忙端正神色,也努力保持一副庄严的表象:
“佛祖普渡众生,但凭个人造化。俗世凡尘虽然不值得眷恋,可是施主尘缘未了,心存幽怨,佛门岂可当作一时逃避之所。若是施主倾心向佛,即便是不出家,也是一样的修炼的。”
笑话,他朝天借了几个胆子,敢给贵妃娘娘剃度?!
若是让皇上知道了,龙颜大怒,到时候把这座庙拆了也说不定。
他们出家人也是要用嘴巴吃饭的,也是要归朝廷管的。
“我意已决,求大师成全。”
紫棠索性不再理会方丈,转身对着净月求情。
净月依旧闭目不答,口中不住地默念着经文,手中的佛珠飞快地拨动着,每一次佛珠落下的叮咚声,与大殿上传来的木鱼声和唱颂经文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大师?”
净月的眼皮一跳,终于睁开了。
“施主。这世俗红尘中,果然再也没有让施主留恋的东西了?”
她的声音清幽而淡定,犹如夏日炎炎中的一碗凉茶,让人烦躁不安的心顿时静了下来。紫棠和她对视片刻,居然沉吟半响答不出来。
方丈的心却不觉提了起来。
这个净月处事向来怪异,不大理会俗世的那一套,也难得肯与俗人亲近。可是却与这位贵妃娘娘非常地投缘,第一眼就说她与佛有缘,而且居然留她住在向来不准凡人进入的禅房,传授研读经文。
虽然他早已告诉过净月这位“林施主”的身份来历,可是以她那不拘一格的处事风格,真的收她为徒也说不定。
“大师,我……”
虽然她走得坚决,也打定了主意想要出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跳出三界之外,不归他的管束,才能真正逃脱他的“追捕”。
可是若问她的真心,真的能丢的下吗?父母,兄弟姐妹,儿子,还有他……
每一根线,都牵动着她的心,久久难平。
净月叹了口气,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还是等施主都想通了,想好了,再来谈这个问题吧!”
“可是大师不是说,我与佛祖有缘吗?”
“有缘,却不是这种缘。方丈说得对:佛门可不是个逃避之所啊!”
“大师!”
紫棠急了,若是迟上几日,只怕生变。
现在这里虽然听不到京城消息,可是从香客们断续传来的风声中看,隐隐察觉情况似乎很不好,而且很可能比她所有的预想的更加糟糕。
她突然自怀里拿出一把剪刀来,一伸手从发髻中扯下一大缕头发,剪刀一挥,“咔嚓”一声发丝应声而短。
然后把断发和剪刀一起放在净月面前。
“我心意已决,求大师成全!”
净月和方丈都被她吓了一大跳。
她的动作太突然了,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显然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根本来不及阻止。
净月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性子,只怕是想做什么都要达成所愿才肯罢休的吧!
“施主何苦如此?不出家也是一样可以修炼。你就先留在这里做个居士吧。”
居士?除了不削发,这和出家为尼有什么差别?
方丈的脸色顿时黑了。
就在此时,一人一马绝尘而来,转眼来到山门外,马上的人迅速跳下马来,一手举着一块一尺长,三寸宽的牌子,一边使劲拍打着山门,一边高声叫道:
“圣旨到!里面的人快来接旨!”
那牌子金光闪闪,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牌子上浮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怒目圆睁,张牙舞爪。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十二道金牌
五百里有多远?问问那些在驿道上快马加鞭,急匆匆来回赶路的人就知道了。
“开门,快开门啊!圣旨到!”
邦邦邦的敲门声在四周依然寂静的早晨,显得分外响亮,声音传出去很远,远处的山谷中又有回音传回,邦邦邦地遥相呼应着,煞是好听。
其实,用“敲门”二字实在是太客气了,此时那手持金牌的,急匆匆赶来的特使,简直可以说是砸门,擂门,就差没有踹门了。
“开门,快开门!!”
用力敲,再用力。似乎他的身后正有一头猛虎在追击他,再不开门就来不及了。
里面终于有人应声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
真是的,这么急,好像谁家的火上房了似的!
吱呀一声,大门大开,里面的露出一张和尚的脸来,他看看来人身上,那一身风尘仆仆皇宫大内侍卫的打扮,再看看到他手上高举着的,金光闪闪气势逼人的龙牌,不觉哀叹道:
“怎么又来了!”
来人瞪了他一眼,顾不得怪罪他对这快“如朕亲临”的金牌的不敬,连声催促道:
“还不快请贵妃娘娘接旨!”
“可是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是贵妃娘娘啊!”
“休要胡言,还不快快去禀报!”
“真的不是我胡言乱语,而且禀报了没用!”
甭管什么事情,一旦遇到的多了,人就开始变得麻木了。
还记得前天,当他第一次看到那个手举金牌出现在眼前的锦衣卫始他还被吓了一大跳,赶紧战战兢兢地跑去禀报方丈,禀报净月大师。
而第二次,第三次,他虽然少了些第一次的震惊,心中却不无担心,担心祸事降临在大佛寺。
可是,事不过三,当相同的情景上演三次以上之后,原本严肃,庄重的一切便开始变得让人不甚其烦起来。
尤其是,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不了了之。
“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禀报皇上,贵妃娘娘不在大佛寺,这金牌确实是送错了地方!”
“我问你,前几天你们这里有没有来一为姓林的女施主?”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么,请问那位姓林的女施主现在在哪里?”
“在后面的庵堂啊!她本来执意要出家的,后来净月大师收她在身边,做了带发修行的居士。”
“居士?”
来人的眉头皱了皱,随即又展开。
还好,不是剃度为尼,这样皇上也许不会为此而迁怒更多的人。一定是有人事先做了些铺垫。
看来林子然大人也知道该适可而止,懂得有些事情不能玩得太过火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即便贵妃娘娘真得剃度为尼了,皇上也有的是办法让她还俗。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终于有了点有用的信息,可以回去报告皇上了。
“你问的这位林居士,和贵妃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开门的和尚目光闪烁,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贵妃娘娘姓什么吗?”
“不会正好也姓林吧?”
“正是姓林!林贵妃娘娘!”
哐当,有人跌倒!再爬起来。
“请,请随我进来!”
不一样的开始,得到的却还是一样的结果。林居士,林贵妃根本不肯接见来人。
第一次不见,第二次不见,第三次,第四次,自然能还是不见。
而偌大的大佛寺里,竟没有半个人能让她改变主意。
在她自己剪短自己的头发的那一刻起,方丈和净月就看出她是一个打定了主意,便极难说劝服的人,所以虽然都看出了她在和皇上闹别扭,却早已放弃了劝和的念头。
而在公开了她的贵妃身份后,谁还敢再强迫她!
于是,在大雄宝殿中最中央的的贡桌上,恭恭敬敬地摆放着的金制龙牌,由三面变成了四面。
第四天,有人敲门,龙牌出现,求见被拒……
第五天,……
相同的故事每天都在不断地重演着,而且随着龙牌的增加,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直到了第六天。
大雄宝殿的供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二枚龙纹的金牌,仿佛献给佛祖的十二件贡品,静静地躺在那里。
金牌依次排开,金牌略有大小,一块比一块大上一圈,上面的龙纹也一个比一个更显得生动和雄威,气势如虹。
“哇,已经整整十二道金牌了!”
“是啊,听说昨晚大半夜还收到一道呢!可以想见皇上现在的心情。”
“今天最后这块已经第三道金牌了!用如此十万火急的宣召方式,这在本朝,可还是绝无仅有的呢!”
“就是,想当初北部边关告急,皇上也只是派了靖远将军一人,率领八千精兵赶往驶援,并准他便宜行事。……哎,遥想将军当年,怎不令人热血沸腾……”
跑题了!旁边有人提醒他。
“可是这位……林居士,我真想不明白,她如何坐得住!”
“她说自己已经超脱三界之外,从此不在五行之中,可以不受这皇令了呢。”
“不是还没剃度吗?不过是个居士……”
谁道佛家一定清心寡欲?谁说佛家就一定没有流言蜚语?
好奇的人,看见好奇的事,总是要表达一下好奇之心的。
皇帝与贵妃的故事……哇,想不激动,想不关心都难啊!更何况,他们现在不是与己无关的旁听者,而是身处在这漩涡的最中心哦!
方丈本人也十分关心这最后“故事”的结局呢,所以,对于这些人公然在大殿之上,咬着耳朵根子窃窃私语,流传不同版本的闲言碎语,自然是视若无睹,存耳不闻。
不过对于紫棠,他却不能真的听之任之。
即便是知道肯定会碰一鼻子灰,可是,若是他不曾稍稍尽一点说服之力,等事情到了最后,只怕不太好交待。
“事到如今,不知施主有何打算?”最好是立刻打道回府。
“林居士,你继续留在这里,只怕……”
净月也摇头叹息。
看不出这个圣德皇帝还真是个性情之中的人。
“也罢,明天我就离开这里。天下之大,我不相信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紫棠沉吟了片刻,突然抬起头,坚定地看向二人。
她,她想去哪里?
净月和方丈对视了一眼,默默无语。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这金盛的土地上,又哪里来的真正的“三界之外”?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昨日随风
往事已随风去,昨日难以重现。
天上云丝飘渺,远远近近的,如细纱般轻挽着月亮丰韵的腰身。月儿未满,大半个月亮虽已看出了圆形,只是在左上角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缺口。
这未满的月色,比那圆月更添几分伤感。
一人独立月下,手持玉箫,吹奏着一支缠绵悱恻的曲调。
如水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出好长,投射在青石板上,与那树影映衬着更显孤独。
那是一支似曾相识的曲调,曲子百转千回,昂扬而低回,哀婉而痴恋,曲中那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在月色中更叫人空添几分惆怅。
萧曲的最后一个音符终于消失在夜色中,手握着玉箫的人却仰首向天,看着那轮未满的明月,负手而立,久久不肯回转。
还记得他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吹奏的就是这支曲子。偶尔听到这支曲子,不知名字,却觉得很合他的心意,便学了来吹。
当时她是来向他辞行的吧,她那泪水涟涟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现在想来,当时她一定已经打定了一去不复返的注意。而她的泪水又为什么而流?是不舍吗?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不舍,又何必要执意离去不肯回来呢?
还记得当时他不知为什么生气了,说了句气话:“走吧,走吧!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谁知,却一语成谶,她居然就从此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果然够狠!无情地让他牙直痒痒!
“皇上,更深露重,该歇息了!”
那熟悉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如梦似幻,那只握着玉箫的手,收紧,放松,放松了,再收紧,终于转过身来。
身后确实站着一个人,却不是她,刚才那回响在耳边的声音更像是思念之下的幻听。
是个一直服侍在她身边的人,好像叫小玉的吧。
“皇上,该回屋了。”
小玉硬着头皮再说一遍。
“小玉?”
“是皇上。”
“你的主子是不是很无情?”抛下了你,也抛下了我。
李昊天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
小玉垂下头,不敢答话。
现在的皇上不同以往,变得易怒而暴躁。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惨遭”牵连。
可能因为她是小姐贴身侍女,不会无故被皇上怪罪的关系,才会被推上前来做这件叫人头痛的事情。
“她居然胆敢动出家的念头!是想要永远地逃离朕吗?”
小玉抬起头偷偷看了他一眼,赶紧又低下头去。
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皇帝一声,他此时落寞的神情和说话时那嘲讽语气根本就不搭。
“或许,朕应该早些让她知道,她根本就想错了。就算是烧了全金盛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