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弃妃不受宠-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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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场大火,让她得以浴火重生,但是只怕涅盘的不是凤凰,而是噬人的猛禽!
若是让她知道了后山的真相,会如何?
想到可能的结果,石秀也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
只怕那可怕的程度,连豹子重生,也未必能与之相提并论。以前她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小游戏罢了,她将掀起的那一场血雨腥风,只怕让整个江湖和朝廷,都不会安宁!
豹子为了培养她,可谓费尽了心机,他倾尽所有将自己所有的技艺都传授给她。最后,甚至不惜陪上自己最忠诚的属下,和他自己的生命,就只是为了成就她最后的蜕变。
剑池山今天的这个结局,是不是也在他预先的算计当中?
或许他早就想好了,需要用整座剑池山,和上百条的生命,把她拉下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知道,在豹子的心目中,剑池山和人命,都算不得什么,若是果真如此,那她的存在只怕就是一场来自地狱的劫难,
风传过布满焦痕的树梢,呼啸而过,仿佛阴冷的笑声。他惊惧地看看四周,似乎唯恐那阴魂不散的豹子,又回来了。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欧阳洁也闭起眼睛,静静地倾听着这山林的声息。风浪卷过,松涛阵阵,呼啸声久久不息,仿佛无数冤魂在嚎叫着……
“石秀,你在看什么?”欧阳洁睁开眼,正好看到石秀在东张西望的看什么。
“没什么。”石秀的脸色一变,掩饰道。
“我们去后山看看吧。”
“……”
“后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的风很大,火借着风势烧到了后山,想要抢救时,已经晚了。”
当时上万人的军队,不再抓人,也不再杀人,而是全都在救火,官兵们和幸存的土匪们放下刀剑,一起救他们自己放的火。
“幸亏当时雪融后不久,树木都很潮湿,后山的房屋不多,火势也不曾延烧的很快,不久就熄灭了。”
“退守后山的兄弟没有撤走吗?”
欧阳洁的声音缓缓沉下来,周围原本呼啸的山风,也仿佛静止不动了。
“火刚起来,就撤走了。”
“后山的农户们也早在兄弟的掩护下,早早撤到了山下的农庄。”
欧阳洁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石秀,不容他再回避,不容他再顾左右而言他。石秀索性抬起头,一口气把话说完:
“是白茅爷爷…他坚持不肯走,他说他年纪大了,在这山上住了一辈子了,死在这里,就埋在这里吧。他说他还没见到你,如果你回来的话,一个人也找不到,会难过的。你知道,他有多固执……”
“固执……”欧阳洁喃喃的重复着,似乎并不清楚自己听到的话的含义。
“当时青衣婶子已经下到半山坡,看到火势往后山来了,便冲回去,想要把他拉下山。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也没跑出来。”
所有的一切,都是听说的,他本人当时也能正在石牢中,陪着欧阳洁演那出戏。
是命吗?
谁知道,谁想得明白?!
上次,她还剥了很多豆子,等着青衣婶子来年给她种豆子吃呢!谁能想到……已经没有来年了!!
、第五十五章 浴火重生
后山上的松林依旧是绿油油的一片,仿若海枯石烂,地老天荒,它们也不会改变一般,不变地摇着树枝,随着呼啸的山风,送来松涛阵阵。
掩映在山林中的那几座茅草屋却早已经面目全非。虽然不比大火在前山留下的乌黑色的一片狼籍,这里只有斑斑点点的一些被火焰肆虐后留下的痕迹,茅草屋的屋顶已经全部坍塌了,能烧的都已经烧掉了,只留下四周的石墙,还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风中。
双手一点点的清理掉上面一层灰烬,落下来的房梁已经被烧成了半截,变成了一截乌黑的木炭,挡在当中。
小心翼翼地移开房梁,墙角的下面依稀可辨出一张桌子和椅子的痕迹,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烧得只剩下乌黑的枯骨人形,旁边蹲着同样的一个骨架,伸着手,像是要扶住那落下的房梁。
欧阳皓洁怔怔地端详了半晌,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那两幅骨架,小心的样子像是要叫醒一个熟睡着的人。
像是解除某种被施加的魔咒一般,她的手指刚一碰到那骨架,原本保持着完好形态的骨架便散开成一快一快,纷纷跌落到地上的灰烬中,再也分辨不出,那一块是哪一个部分。
“爷爷!”
欧阳皓洁叫了一声,声音苍凉孤寂,碰到四周的石壁又反弹回来,激起阵阵回响,不知什么东西被惊起,扑棱棱地飞走了。
身后的石秀也吓了一跳,眼睛看着地上的枯骨,低低叫了一声“青衣婶子!”
怔怔的看了半晌地上掩埋在灰烬里的枯骨,欧阳皓洁突然一掌挥去,重重地击在石墙上,那石墙本已经被大火焚烧后变得脆弱,受了这倾尽全力的一击,顿时碎成了数千块小石块,哗啦啦地倒塌下来,正好把两具枯骨掩埋在下面,成了一座巨大的石冢。
多么粉刺啊!她苦心导演的这一场戏,已经唱到了最高潮,在近乎完美的落幕时,却让她品尝如此的失败。
她最想要回报他,并照顾一生的人,却在此刻,她已经高奏凯歌的时刻,永远地离去了!
是谁?是谁在和她看这样的玩笑?如果通向光明世界的最后一座桥梁和联系都已经断了,她还处心积虑地奔向光明,甚至不惜从过去生长的黑暗中连根拔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强劲的山风依旧吹着,石冢一旁有一颗被大火涂炭过半倾的松树,在风中哀鸣着,犹如亡人离去的悲歌。
“如果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就当我不在这里好了……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些!”
石秀的声音有些艰涩和为难,小心翼翼地害怕碰触到什么不该碰到的。
她能哭出来吗?她还有泪吗?早在十岁时她就懂得了要笑对人生的幸与不幸,不管是不是发自真心的笑容——因为啼哭带不来任何改变。
“啊!”
她突然仰首,纵情大叫了一声,那声音狂放而高亢,激起林中无数飞鸟,犹如受了重伤又失去了亲人的野兽叫声,凄惨,绝望,而又悲怆,带着对命运的不甘心。
仿佛看到了世界的末日般,石秀的脸上血色顿失,眼中的担忧愈发变得浓重。
数日后,在江湖中和朝廷上都喧嚣一时的剑池山,彻底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头,一座死气沉沉的鬼山。
据说在剑池山的后山,一夜之间便莫名地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坟,而剑池山的山主,豹子的传人就埋在其中。
而放了一把天火,一夜间毁了剑池山上百年基业的,据说就是那个几死几生,犹如鬼魅般无人知其行踪的豹子,来报复弟子昔年的背叛。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传播,而最吓人的莫过于剑池山闹鬼的传说。即使是最大胆的猎人,也不敢往剑池山上去,而虽然剑池山上悍匪早已灰飞烟灭了,可来往客商却都宁可绕远路,也不愿意从剑池山下路过。
不过据说欧阳皓洁被剿灭的消息传到了朝中,龙颜大悦,朝廷立即下表嘉奖,此次剿匪的总指挥卢渊,被升任为江南八省的总捕头,俸禄加倍。
并且密令他继续暗中调查匪首欧阳皓洁和石秀的下落。
而他的副手赵好龙,虽然由于过于鲁莽而受了他叔叔和卢渊一致的批评,并请表降罪,但朝廷念及他一片尽忠报国之心,虽有失误,并非有意,而且官兵并没有因此而造成很大伤亡,所以也一起受到了表彰和提拔,风风光光地坐了卢渊原来的位子。
意思就是:反正死的不是官兵,而是十恶不赦的匪徒们,也就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人还暗道那些人死的好,替朝廷省了好多钱粮,
而据说居功甚伟的赵卫,却自谦没出多少力,一力的推崇卢渊的功勋,反把赵好龙烧山的责任担在己身,不要朝廷的半分奖励,只要求留在南方,配合卢渊一起调查欧阳皓洁和石秀的下落,并趁机寻找,失散在江南多年的儿子。
朝廷自然准奏了。
扬州城这几日来非常热闹,匪患一平,城里城外,来来往往的客人顿时多了起来,市场也愈发繁荣起来。
如果你稍微注意一下,就会发觉,在最繁华的街面上,突然冒出来来好几家店,经营的范围从衣食住行,到丧葬嫁娶无所不包。而有几个店家里也突然多了好几位帮佣的年轻人。
看他们的举止好似来自草莽,动作稍显笨拙,口音很杂,不过衣着打扮分明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他们的待客态度诚恳,豪爽而热切,甚至有些讨好的成分。
几个老成些的,总是笑脸迎客,客气而有礼地每一个外人拉开一段合适的距离。而那些年轻气盛的却喜好见义勇为,打抱不平。他们虽与扬州城里习惯了小心本分生存的本地人有些格格不入,可却为沉闷的增添了一些清新生动的气息。
“喂,你们都给我收敛着点,差不多行了,不要太过招摇了!好不好?小心那位卢大人找上门来!”
风拂柳一手叉腰,一手挥动着,正对几个新来的伙计训话。
那几个昔日刀头舔血,呼啸山林的年轻悍匪们,现在在妖娆的风拂柳的面前顿时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都乖乖的垂着头听她毫不客气的训话。
几个人偷偷把视线瞟向独自一人缩在角落里的躺椅上默默无语的老大——欧阳皓洁。
“风老板说的是,赵卫还在扬州呢,这两个人可是号称捕界神人和圣人,可千万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
得月楼的老板宋五,难得地与风拂柳持相同的意见,说完他的眼神也飘向角落的方向,暗暗叹了口气。
“老大,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第一个人终于打熬不住开口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全都转向了一言不发的欧阳皓洁,风拂柳也深深吸口气,结束了她每日一次的训话。
“老大,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便啊。”
“白茅爷爷最喜欢后山,总也不想离开,他也算是死的其所。没什么遗憾了。”
“要不,我们报仇吧,老大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就是,卢渊,赵卫,尤其是那个赵好龙,现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暗,一定让他们好看!”
没反应,还是没有反应!难道他们的老大,真的就永远这样了吗?
石秀呢?他怎么还不来!!
、第五十六章 失忆
新上任的江南六省总捕头卢渊,受皇令在扬州城中夸官三日,表彰他卓着的成就,并以期震慑盗匪。
簇新的官袍穿在身上,高大的白马身披绫缎,头戴红花,打马游街,两班衙役手执锦牌,鸣锣开道,不时接受两旁百姓鼓掌叫好声,和抛洒红花。好不耀武扬威!
可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卢渊,脸上却看不到半点笑意,反倒是他身后的赵好龙,笑得合不拢嘴,不时冲着路两旁围观的百姓抱拳拱手,仿佛接受着无上荣耀的主角是他。
这条主街快要走到头,人群变得渐渐稀少了,今天的游街也该结束了,路边突然骚乱起来,不时传出嘶吼声和有人被弄疼的嚎叫声。
卢渊跳下马走过,只见一群乞丐正围在一起抢什么东西,看到他过来,顿时一哄而散,只剩下一个衣衫褴褛,满身脏污的小乞儿,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咽泣着。
卢渊走过去,扶起小乞丐,顺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土,顿时飞扬起无数尘土,好像他曾经在泥地里打过滚。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渊弯着腰,尽量用温和的语调问他,小乞儿却宛若受了莫大的惊吓一般,停住咽泣,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他。
不知怎的,卢渊觉得,那双眼睛对一个小乞丐来说显得过于明亮了些。小小的脏污的脸上看不清楚眉目,却并不让他觉得陌生。
“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用力挣脱卢渊的手,一溜烟跑远了。
不管他如何努力,也没办法让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把穿着一身官服的他,当作可以信赖的对象。
剑池山上的一把火,为朝廷树了威,震慑了盗匪,却也同样疏离了百姓。
公道自在人心啊!
年纪愈长的他,早已没有了当年,除尽天下所有恶人恶事的绝对心理。善恶不过在一念之间,谁生平没有过恶念?什么又是恶,什么才是善?难道一个人一日为匪,便终生为匪,再也没有回头路走了吗?
卢渊心中叹了口气,直起身,刚想转身回去,目光却被墙角的一个人吸引了。
难道真的心有所想,目有所见?是他的错觉吧,她怎么会大白天地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一身的狼狈,面目全非!?
他慢慢地走过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墙角的“那个人”,仿佛怕她会突然不见了一般。
“你怎么在这里?”
卢渊停在她的身前,身形正好挡在了她的正前方,把她围在墙角,有意无意地堵住了她可能逃走的退路。
他半蹲下去,细细端详着她,虽然她的外形变了很多,头发蓬乱,脸上到处是让人触目心惊的血迹,不知自己的,还是别人的。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脚或青或紫,伤痕累累。
她的身上那身普通的女儿家的家常衣服满是皱褶和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