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要暖床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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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自己前脚才踏进了含香水榭,后脚这院门口一阵阵“小侯爷”长,“小侯爷”短的簇拥的嘈杂声就是灌入耳朵里。
“怎么了?怎么了?”柳小桃在前,明月也是一路跟着过来,才走到角门处,就是闻到了一股好大的酒味,柳小桃下意识地捂了捂鼻子,又是看到那家伙在一群人左搀右拉的折腾下身子已经半躺在地上,沈浩看着瘦,可是浑身都是肌肉,一般人还真拉不起来。
“地上凉,先送回房里去。”柳小桃连忙扑了上去,看着靠在青砖墙壁上,面色异常红润的沈浩,身上也是滚烫滚烫的,就似刚从火堆里出来一般。
三两家丁七手八脚地把沈浩才搬到了柳小桃房里那张结实的花梨木大床上,还恭请着问还需什么吩咐。
柳小桃看了看沈浩迷迷糊糊一身酒气的样子,方想吩咐几句端些热水来什么的,这才举起替沈浩掖被角的手却是被沈浩稳稳地一抓。
一个醉酒的人,居然有这样的反应速度和准度。
“不用了,”柳小桃安下心来,“都会去歇息吧,小侯爷不过是不胜酒力,等会只让明月送些醒酒汤过来,其他人,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了。”
“是。”几个家丁躬身退下,窗外也渐渐安静下来,没了方才的嘈杂。
屋子里更是静得连一根针的掉落都足以动人心魄,屏风外的暖香燃出一个好看的烟雾形状,挥散着,就是绕梁缠绵不散。
“你装够了?”柳小桃学着沈浩以往的口气,故作深沉地,贴在沈浩依旧滚烫的脸颊边上,细细观察着沈浩呼吸的节奏,平稳,有力,不慌乱,哪像是个喝醉了酒的人。
就在这样的近距离观察下,沈浩却依旧没有反应,只是一副沉睡的样子,动也不动。
“还装,”柳小桃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来回不停各地摩擦着,似乎是在做什么准备活动,猛地一伸手,就是准确无误地捏上了沈浩高挺的鼻子,下手丝毫不留情,当真是,不给对手一点喘息的机会。
出乎柳小桃的意料,沈浩没有按照平日的性子强撑着,而是在第一时间就是睁大了眼睛,带着笑意,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柳小桃,忽而嘴角抹出一丝甜蜜而诡谲的笑,倾身一压,轻易地,就是逃脱了柳小桃的魔爪,反而,还想这小身子骨一个的柳小桃压在了自己身下,箍得死死的。
“如今你的小主意倒是越来越多了。”沈浩笑着,说话间,喷薄的热气如森林清晨起的武器,氤氲了柳小桃整张小脸,就连眼睑旁的那枚桃花胎记,而是显得绯红艳丽起来。
望着沈浩这一张无论从轮廓或是五官都堪称绝伦的脸,柳小桃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张张口,只问出一句,“你……你装醉……醉做……做什么?”
看着柳小桃结结巴巴的样子,沈浩心里却是愈发欢乐起来,脸上的浅笑转而成了一声畅快的大笑,先是直起身来,又是把柳小桃拦腰抱直身子来,只道,“宴席上都是告老的阁老大臣,各各高谈阔论,应付起来,就已经耗了我大半经历,若是回了侯府,再来些琐碎事,岂不是更头痛了,倒不如装醉回来,起码,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琐事。”
“老侯爷不会察觉?”柳小桃皱皱眉。
“父亲并不喜我,”沈浩的神色暗了暗,“况且,又多了那些流言,我想,他也不会向以前那么在意我了吧,况且,他本来就没怎么把我放在心上。”
“什么流言?”柳小桃跟着挑了挑眉,就自己而言,除了这内院的八卦流言完,这朝中权贵的话题,自己还真不清楚。
“没什么,”沈浩轻描淡写地一笑,就如清风扫过薄云,不留一丝痕迹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柳小桃却是硬生生地扳过沈浩向左微偏的头,倔强地,用爪子似的小手慢慢摩挲着沈浩略带疲倦地眼皮,耳边隐隐约约地响起早晨温碧仪在观景台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你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这些小聪明,让你在渔村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在侯府呢?小侯爷他哪次不帮着你,纵然有些是你的主意,可是若没了小侯爷的撑腰,你以为,你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活得自由自在吗?”
自己,若是没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会怎样,柳小桃暗暗地想,没了靠山而已,还是,连同那种久违的温馨和家的感觉,也一同失掉了?
“这次,我不问,可下次,你不准瞒我。”柳小桃怔怔地说,话里没有半分玩笑。
“恩,我知道。”沈浩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咳咳,”柳小桃清了清嗓子,慌张地补充道,“我是说,既然我们是定了契约的,自然是要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我本来就下手没个轻重的,你若是再瞒着我什么,我,有可能,一下弄巧成拙什么的,恩,这样,会,会坏事的。”
“恩,我知道。”
“那个,我说,”柳小桃看着沈浩笑得有些邪魅的样子,提了提语气,“我只是说说,可不是关心你,不是,真的不是。”
“恩,我知道。”沈浩依旧是一样的回答,只是这脸上的笑意,是越来越明显。
此时,笑脸盈盈的沈浩如同一只软柿子,柳小桃却是捏不得,只是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感叹道,“傻了,你傻了。”说着,就是准备起身离开。
“诶,”沈浩轻轻拉着柳小桃的指尖,轻言轻语轻轻唤了一声,“不是要去逛大街的么,这是要去那?”
柳小桃无奈地偏过头,先是叹了口气,才是慢悠悠地回道,“替你准备身干净的衣服,你这一身,味道太大了。”
片刻,沈浩就是重新换上了一身湖蓝色底衫,外头罩了件暖和的绒袄,理好衣襟出来时,明月正是在替柳小桃插上一枝好看的玉蝴蝶纹银步摇,步摇轻晃,碎碎作响。
沈浩悄声地走到柳小桃身后,又是挥挥手,暗示明月先下去,轻轻接过明月手上的桃木梳,撩起柳小桃垂在前头的一股长发,细心地梳理着,柳小桃的发质已经不像初来侯府时的又黄又枯,一副没吃饱的穷酸样子,如今的长发,如墨黑,如丝滑,梳起来,很是顺手。
“这步摇太俗气了,”沈浩开口道,看着柳小桃有些惊讶地回过头,反而妙手一掏,从腰间取出一支用绢布细细包裹好的桃花形翠玉簪子,选了个合适的角度,替柳小桃簪在了发髻上,又看似随口地说道,“这根好。”
“贵吗?”柳小桃偏头抚了抚这触手生温的上好和田玉簪,下意识地,却是问出了这句话。
“很贵,”沈浩昂昂头,右手依旧是轻轻地梳理着柳小桃的长发,“贵到我们得再把契约延长好几年你才还得起。”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柳小桃跟着抬着头,看了看窗外那一树点缀着朵朵红梅的梅树,看似巧妙地跨过了这个话题。
沈浩很细心地把出门的地点选在了靠着八字门大街的一个侧门,恰好避过了权贵聚集的正门和东大街,少了很多盯着的耳目。
两人亦是穿得极为素雅,并肩走着,看着,倒和平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街边小贩一字排开,商铺酒馆处处飘香,柳小桃东看西看,越看越是新鲜。
“我觉得,我们貌似失策了。”柳小桃眉眼一转,独自嘀咕道,“我们出来,不就是秀恩爱,破谣言的吗?可如今你酒遁出了宴席,却是要低调得不能让人发现你还好好地在外头逛,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无妨,”沈浩毫不在意这些细节,“大不了,我们改天再出来逛一次就好了。”
柳小桃本是一手一个冰糖、葫芦吃得十分给力,听了这话,却是手一顿,猛地回头。
“怎么?”沈浩反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柳小桃囫囵咽下一颗闪亮亮的山楂,只是独自嘀咕道,“怎么最近都黏得和牛皮糖一样?”
“牛皮糖?”沈浩立马就是抓到了这个关键字眼,柳小桃身子一颤,还以为这小侯爷听到自己背后说坏话,谁料沈浩的下一句便是,“你想吃?我去买。”
“诶,等等,”柳小桃忽而拉住沈浩的衣袖,面目忽而呆滞起来,她瞄准了人群中的一个人,这个人,曾近是自己最为亲近最想去相信的人,可此时……
“怎么了?”沈浩牵了牵柳小桃有些发凉的小手。
“她,”柳小桃怔怔地伸手指着二十步开外抱着一个奶娃娃的女人,似游魂一般,无力地说道,“她是我娘。”
057 金屋藏娇
沈浩对柳小桃的家里有了解过,柳小桃的父亲,柳大勇,起初是作为普通劳民参与城墙建设,后来在十六年前那场患难叛乱中立有军功,被破格提升为三等军士,死于十三年前的清除余孽残党的围剿中。
原本是劳工,干完活,修完城墙就可以回家务农,朝廷的赏赐和提拔,却是成为了柳大勇丧命的间接推动力。
陈十娘,柳大勇的结发妻子,却在柳大勇为国捐躯的消息传来的第三天就跟着野汉子跑了,这也是渔村公知的一件事,可是,如今,这陈十娘为何又突然出现在了这巴陵城的大街上?看着如今那陈十娘的一身穿着,也不似之前听说的穷得要将女儿卖给牙婆的境地。
“我……。”柳小桃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腰间却是被沈浩用臂一拦。
“冷静些。”沈浩箍着柳小桃,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怕弄痛了柳小桃。
“我只想问问她,”柳小桃喉咙一哽,身子还是乖巧地向后退了几步,“为什么会那么无情地不要我了,你看,她怀里那个孩子,她就那么疼惜,我呢?我不一样也是她的女儿吗?”
柳小桃用过一千个方法劝过自己不去恨她,不去过度地思念这个女人,这个抛弃了自己女儿,背离了自己家庭的女人,可也许,是骨血相连,是血脉相承,无论自己如何地逃避,再次相遇,自己心里那种对亲情的渴望,还是疯狂如夏花一般绚烂绽放。
“够了,”沈浩皱着眉,从后拥着怀里这个如受了惊吓而乱跳的小犬一般的柳小桃,执拗地扳过柳小桃死盯着前方的脸,沉眉道,“她不配。”
三个字,就似一盆冰凉的冷水浇熄了柳小桃胸中愈燃愈烈的火焰。
“你那娘,他妈就不配称为一个娘。”
“那娘们,不配你这么伤心。”
……
老爹也如是说过,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进去过罢了。
“算了吧,”柳小桃的语气黯了些,眼眶泛起的红色也在渐渐消退,“你们说得都对,是我太一厢情愿了,还以为……算了,还是不说了。”
沈浩低头看着已然有些慌乱不知所措的柳小桃,轻轻地拍拍柳小桃的肩,搜肠刮肚地想出了一句最适合安慰柳小桃的话,“要不,我们去吃双木堂的烧鸡?”
两鸡在手,一生不愁。
一处石桥,两处梅花香,柳小桃握着手里的鸡腿,下嘴咬了一大口,看了看身旁吃得极为矜持的沈浩,含着半口油腻腻的烧鸡,终于是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开一个这样的铺子?取一个这样文雅的名字,卖着烧鸡烧鸭。”
沈浩嚼着嘴里焦脆的鸡肉,只是慢悠悠地回道,“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让你找一个叫木木的女孩子?”
柳小桃点点头。
“她救过我的命,但是,却害得她丢了当时拿在手里的油纸包的鸡腿,为此,她还怪了我好久。”
“所以,你就开了间烧鸡铺子,还取了‘双木’这个名字?”柳小桃有些不相信,这小侯爷,未免,太较真了吧。
“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太较真了吧,”沈浩晃了晃脑袋,接着说道,“可是,总觉得,若是不做些什么,总归对不起她一样,毕竟,她是第一个,愿意用性命救我的人。”
时而有些凉风吹过,沈浩负手而立,柳小桃在身后却是吃得极欢,仿佛忘记了之前的不快似的,正是传说中化悲痛为食欲的典型。
快到傍晚了,天空中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打在身上只是有些冰凉,乌云卷卷而来,似乎,是在预示着一场瓢泼大雨。
“走吧。”沈浩说着,弯着手臂拐起坐在石板凳上的柳小桃,顺手探了探柳小桃原本坐的地方,凉飕飕的,寒气逼人,“你这随手就找地方坐的性子得改改,万一着凉生病了颗怎么得好。”
柳小桃嘿嘿一笑,还不忘端起这石桌上的油纸烧鸡,“你放心,我们渔村出来的,身子骨都好得很。”
“好得很?”沈浩眉间挑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带着怀疑的态度把小脸通红的柳小桃从上打量到了下,继而一笑,不言语。
三天后,侯府里就是传出了小侯爷的新宠四姨娘柳氏身染风寒,未免在这大喜的节日里给侯府添晦气,被小侯爷特意安置在外头的一个别院里,单独照看,归期不定,只知道,这丫鬟下人粗使嬷嬷是一个不少,伙食银炭衣裳被褥一件不缺。
虽然突兀,可是看着如今侯府的形势,的确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这一天的中午,和煦的日光遍洒了这巴陵古城,一架灰色低调的马车从侯府的侧门安静地驶出,目的地,是城南的十八号胡同别院。
马车边,各自护着两个丫鬟,里头还时不时地传出两声女人的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