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和睦,可妾身做不到,一想起她那时想要妾身的性命,妾身就没有办法!”
我虽跪在地上,可却微仰头,满脸是泪的望着宁王,看在旁人眼里,自是因爱而生醋,因醋而生恨,而宁王的斥责,让我心如刀绞。
泪眼朦胧之中,我看清了宁王眼内一闪而逝的厌烦,因为心中无爱,所以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只会让他厌憎到极点。
他本是言令既出的大将军,自不会长篇大论,只冷冷地道:“此事就此作罢,本王不会再提,但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他一甩衫袖,转身便走,他的衫袖拂在我的脸上,我欲拉住那袖子,却被他一扯,衣袖就从手里滑落,上绣的五彩麒麟其中有一色为金,镶有切割成菱形的晶石,一扯之下,那菱形晶石竟划破了我的手心,让我不由自主地呼痛出声。
作为武人,常与人对决,但凭呼吸,就能感觉到对方是否受伤,更何况我声音之中痛意尽显,可他却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出了房门。
我唯有握紧了手心,任鲜血滴滴而落,眼却凝视着他消失的地方,终泪滑下脸。
过了良久,才听得林美人行至我的身边,伸出素手,欲扶了我起身,我却将她的手一甩,自己缓缓站了起来。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扶我,素手轻抬,将鬓边的一缕乱发抿了入髻,轻声道:“妹妹尊重,妹妹既陷入了如此魔障,就应该知道,如此种种,皆不可避免,你我皆如此。”
我抬头望她:“不,我不会像你,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应他所求,他终会改变心意……那个人,不过一个死人而已。”
她从怀里拿出白绢,递了过来,我自是不接,任白绢飘了落地,转眼之间便染上了地面上流着的嫣红。
第二十二 解决麻烦
她浅浅一笑:“妹妹最错的,便是利用了那人,要知道,那人如果那么好利用,这府里,便不会平添这么多冤魂,后山竹林便不会增添如此多的墓穴,依我看,妹妹离此不远了。”
说完,她掩嘴而笑,骋婷而出。
我知道一切皆如我所料,此番作态,已让她深信不疑,和她一样,我对宁王已然满腔绵情,只望跟他终身厮守,为了他,可抛却一切,但凡一名女子,如果对人已经情意深深,就会失了准确判断,便以为略在她所思慕的人身边出现的女人,皆与她一样的想法,更何况,我此番作为,落在她的眼里,更是如刺入肌,无一不真,我想,她的下一步行动,便快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解决掉另一个麻烦才行。
。。。。。。
我的转变,自是瞒不过媚蕊,但她却保持了沉默,并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旁敲侧击地过问,我也不瞒她,只把对宁王的思慕之情略为收敛,每当她要出府汇报之时,便搅尽了脑汁教她应对。
今儿天下了小雨,屋内外空气新鲜,窗边嫩叶仿佛被涂上了一层油绿,极为可喜,我见青石板路只略被水浸湿,并没有积水,便对媚蕊道:“今儿空气甚好,经雨一淋,想必塘边木芙蓉更为娇艳,不如我们去塘边走走。”
她给我拿来了披风,搭在肩上,知我畏寒,虽刚至十月,却也准备了狐毛护手,一应俱全了,才在前面带路,提前而行。
她的细心,让我心底略起了波澜,要强加压制,才能把那丝悔疚压了下去。
行至塘边,却见木芙蓉开得正盛,此花又名拒霜,不怕秋寒霜冻,一向是我喜欢的,见它开得娇艳,便叫媚蕊折了那斜斜伸出来的一朵好的,插在鬓边,对着池塘静水而照。
媚蕊见我兴致颇高,便赞道:“主子戴了这花当真是人如芙蓉,艳色无双。”
我一笑将它摘下,眼神不由自主地望向远处高高的青白间黄的檐角,那里,是宁王的住处。
媚蕊跟在我身边日久,竟也猜出了此时我心中所思所想,轻轻笑道:“王爷见了,定会赞叹不已。”
手中的木芙蓉花蕊灿烂似火,花瓣边缘却是淡淡的浅红,木梗更是青葱似绿,拿在手里,煌煌而光,一阵微风吹过,却有几朵木芙蓉从树上跌落,有些则落于池塘,随波逐流。
我手抚芙蓉花瓣,眼角带了轻愁:“媚蕊,我等美人,是否也象这随风而落的木芙蓉,短暂时间在树梢之时便是煌煌而光,有风吹过,就会被碾落成泥?”
媚蕊知我所指为何,劝道:“主子,王爷不过一时之气,过了几日,便会好了的。”
自上次事后,媚蕊虽被宁王所释,她的行动仍然自如,但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监视着,传递消息只怕要费些周张,但我知道,她自有办法将消息传了出去。
如果她不能将消息传出去了呢?
“听闻王爷近几日夜夜宿在书房,晚晚大醉,琥珀酒虽醇正柔和,可也经不起如此的饮,听下女们传言,王爷近几日目赤肿痛?”
媚蕊叹了一口气:“主子,您对王爷倒真是上心。”
我回首望她:“媚蕊,无论我对他怎么上心,也只不过为了达成目标。”
媚蕊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却不像以前那样劝解暗讽,只从地上拾了一朵木芙蓉:“主子既担心王爷,何不前去看看,听闻这木芙蓉研成粉木,以窖内冰水相搅,能除却目赤肿痛,不如我们摘一些新鲜的回去?”
我笑了笑:“媚蕊,你当真见识博广。”
媚蕊低声道:“哪比得主子,其实主子来此,不就是为了如此吗?”
被她揭穿心中所思,我也不辩解,恰有横枝伸出,上缀几朵开得极艳丽的花,便指着那里向她道:“那几朵木芙蓉花期刚刚好……”
媚蕊便笑道:“那奴婢便为您摘了下来?”
我点了点头,此地地处偏僻,甚少有人来往,媚蕊使出轻身功夫,自然不怕人看见。
恰似一阵微风吹过,将她的身形吹得飘飘而起,绿衫红裙,纤手轻摘,粉红的木芙蓉仿佛含笑一般,衬着她如玉的容颜,她一手拉了技条,沉金绣鞋踩了下层韧枝,回眸而笑:“主子,这朵好吗?”
突变忽生,她脚下韧枝忽地向上弹起,绿叶茂枝之中,倏倏连声,射出几枝利箭,她见机得快,忙向上腾身而起,毫微之间,避过了那几枝箭,脚刚落地,斜里忽地又射来一箭,她一个后腰贴地,险险避过。
刚要站了起来,却又软倒,她震惊的目光望向我。
她双足上的鲜血染红了青青草地,那里,有两只箭从地面突出,将她双足对穿而过。
箭上涂有麻药。
“主子,您何必如此?”她望着我苦笑。
我松开藏在树后的机簧,走近她的身边,蹲下,望着她:“我不得不如此。”
我抬起她的双足,拿出银剪,剪断了上下箭头,从地上拔出了箭,拿出草丛里藏着的伤药,撒上她的伤口,血流便止,再用白布包好。
她半闭着眼,神色仿若有些迷糊,却轻声道:“七转玲珑阵,虽只其中三阵,我已避不过了,从没有人能在简单的花丛之中化繁为简以箭代兵,布下如此军阵,时间,光线,连风声都能控制得毫微不差……主子,你是何人?”
我笑了笑,看血迹没有从白布之中渗出,才轻声对她道:“我是何人,重要吗?”
她勉力睁开眼睛:“主子,你知道吗,我是小筑里身法最好的,出师那一日,太子殿下以百名兵士排阵相射,箭雨如麻,都没有人能射中我,而你,只用了五支箭……”
我望了望她,她麻药虽已渐布全身,还死盯着我想给她个答案,于是拍了拍她的脸颊:“同样是箭,草箭和金箭能相比吗?”
她很不满意我的回答,眼神极之受辱,那情形就好像在开讨敌迎战大会的严肃场合,每个人脸色严峻,出无数谋略战策排阵布列以抗强敌,却有人在和小七暗自讨论行军之时让小五捉两只野鸡换换口味?……自换得那帅席上坐着的人一声冷哼:今晚突袭由你带队。
第二十三章 有人来了
可她没有办法,麻药上脑了,我将她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叹了一口气,背起了她,也不知她近几日吃的什么,如此的重。
离此不远,有一扇小门,门外有人等着,身形高大,左手行动不便,右手推一辆板车,上盖一床竹席,见我气喘吁吁地背了她出来,忠厚地道:“姑娘,俺是老实人,家里尚有妻室儿女,冷不丁地抬一个大姑娘回去,俺娘子非把俺打成孙子不可。”
我丢了一锭金子给他:“如你娘子要把你打成孙子,就把这砸给她。”
他接过了,笑了笑:“有了这个,打成孙子俺也愿意。这姑娘不会动的吧?”
我道:“你得赶快了,一两个时辰不会动,过了,上身就会动,听说她的手力气颇大,打起人来很痛,吃饱了饭力气尤其大,一个汤羹丢了过去,有时会把人脑袋砸穿。”
他连忙道:“那我得赶快走了。”推了板车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我:“姑娘,您有将军的私章,真是从西疆来的?”
我说了句西疆土语:“慢走。”
他心满意足地走了。
土墩,入伍之时,因身材高大,自恃力气过人,喜欢欺侮新兵,被君少将指为箭人,不过三日,老实无比,此人欺软怕硬,跟着比他强的人混日子是他的人生至强哲理,从此以后,死心踏地的跟随君少将,因在一场战事之中被打断左手经络,再也不能握紧手里兵器而退伍,退伍之时,得了不少赏赐,回家娶了老婆,生了一个女儿,全去了往日威风,成了妻管严。
小七整理了一册往日在君家军服过役的退伍兵士名册给我,我不以为然: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既已脱离这里,还会听我调令?小七摇了摇头,将册子放入我手:“你想象不出,在他们的心底,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彼时我正嚼一块蕃薯,吃得有点儿多,噎住了,随手捞了个茶壶灌了入嘴:“什么人……咯……”
小七帮我拍了拍背:“可交托生死的人。”
我很竦然,一口水喷了出来:“我把他们操得半死,他们还认为我可交托生死?”
“那是因为你不想让他们死在战场上。”
我感觉小七的话越来越能让人心理发酸了,为了不让自己发酸,酸得嘴里蕃薯的变了味,我甩了他的手,向门外走去:“神经……”
小七面无表情地叫住了我:“别怪我不提醒你……蕃薯吃多了打屁。”
。。。。。。
第二日,就有人发现了媚蕊的失踪,我禀告了管家,让他四方查找,自是找不出来的,暂无法找到,也只能做逃奴处理,报请官府,帮助捉拿,府内奴婢众多,管家便另拨了两名新手给我,宁王对此事倒没有多加询问,可能心想着跑了就跑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秘密被她弄到了,还省去了以后日防夜防着。
只是媚月这孩子倒问了一句:“媚蕊姐姐去了哪里?”
得不到回答之后,也就不再问了,只不过她原来跟着媚蕊的,跟不到她了,我就成了她最亲近的人,她对我倒是跟得近了些,开始还闪闪烁烁的,时不时从花丛中冒出个脑袋,从树旁斜出个头,见我没出声,明目张胆地我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越临近交付银铠的日子,丝织房便防范越严,一切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宁王虽表面不闻不问,我却知道,他除派绿耳之外,又派了八骏之一的超光暗自守护,如此一来,便把丝织房守得如铁桶似的了,照道理来说,就绝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我知道,问题一定会出的,不过是或早或迟而已。
那天傍晚,我从丝织房回到住处,对面林美人的房子还亮着灯,鲛蛸纱的窗户上映出她手拿了绷架,一针一针地绣着,侧面的身影柔和俊致,衬着屋里琉璃红灯,就只是想想,也是美人如玉。
正要回到屋里,却听对面的窗户‘呀’地一声开了,她素手轻抬,放下了手里的绣架绷子,含笑向我道:“妹妹,回来啦?”
琉璃灯的灯光从她身后照射出来,鲛蛸窗纱反射出淡淡碎金,身上的粉红抹胸带出一丝艳色,薄纱上的仿泥金印花彩绘让她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小时候,我常在村里头捉鸡吃,当然,如果你愣要说偷,也是可以的,所以,村里头的鸡们一见到我,跑得赛过了快马,捉了一只之后,其它鸡们就略松了一口气,悠哉几日,某一日,如果我见到鸡不下手偷了,它们则一连几天地见到我跑得如快马……心时常提着的滋味并不好受。
如今,见到月光下窗户底下冒出来的这张如花笑脸,我的心情就仿如那鸡们,终略松了一口气。
在她面前和宁王情深款款如此多次,终激得她要动手了吗?想来她不动手,太子也会催了她动手吧,变了心的女人,太子又岂会留着?
“林姐姐,还没睡啊?”我笑了笑,等着她从屋子里出来。
“哪有妹妹这般的忙,为王爷分忧解劳。”又朝我看了看,“妹妹今日这身衣服可真特别,仿佛那广陵仙子欲乘风而去。”
我今日穿了一件宽摆拖地的高腰束身裙,外套一件宽身上衣,恰齐腰间,正如她所说,倒真有几分富丽潇洒之气,仿若扇面上的仙子,飘飘欲仙。
晚风习习吹拂,她额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