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一乘风-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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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站起身,拎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在酒劲的作用下,我的双腿一点劲都使不出来,每一步都像踩到了棉花上。
二层三层是一片欢歌笑语,春光无限。四层是两排落地门房间,门上糊着精美的牡丹花纹门纸。中间一条窄窄的过道,过道中回荡着一些暧昧急促的呼吸声,有男人的有女人的,听得我血液沸腾,浑身酥麻,好热,我喜欢。
我傻傻地笑了起来,扶着一扇扇温热的门,慢慢前行。没有一扇门是开着的,可走到走廊的尽头,前方出现了一扇特别的木门,没刷漆,很矮很窄,应该是存放杂物的地方。脚软得厉害,得进屋歇一下,我一掌劈开了门锁。
奇怪,里面空空的,放着一张沾满灰的桌子,桌子旁是一架狭窄的楼梯。去顶楼看看风景也不错,我晕乎乎地沿着梯子爬了上去。
令人意外的是,上面还有一个奢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房间。地上铺着大红金纹地毯,柜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玉器,落地花瓶里插着一丛鲜红的蔷薇,暗香阵阵。屋子半中央是一扇雕花月牙门,月牙门中间摆着一架荷花屏风,屏风上搭着一件黑色橙纹外套。在摇曳烛光的映衬下,荷花像活了似的,荷叶微微摆动。
谁在睡觉?会不会有浪漫的场面呢?我捂着嘴嘿嘿地笑着,蹑手蹑脚地走到屏风边,朝屏风后面看去。
屏风后摆着一张华丽的黄梨木四角床,床上挂着鲜红的幔帐。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静静地坐在幔帐中间,像是在打坐。
天夜?!
走为上策。
我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忽然脑袋里一个激灵。习武之人都有一种直觉,今夜,在美酒的作用下,这种直觉尤为强烈。为了确认这种感觉,我又回到屏风边。
床边的窗户微掩着,幔帐在夜风的吹拂下云般飘动,不停地掀起一角。从那一角中往里看,男子只穿着一条白色裤子,露着结实的上身,肌肉条理分明,尽展健美阳刚之态。微卷的长发倾泻而下,松松散散地搭在肩膀上。
“喂,谢谢你上次的饭。”我小声喊道。
他没反应。
我试着往床那边走了几步。
他还是没动。
我鼓起勇气,撩开幔帐,一股撩人心弦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我的心脏像小鹿一样咚咚乱撞,这难道就是所谓男人的气息?
他依然端坐,紧闭双眼,双手呈参禅的姿势。
大概是酒壮怂人胆,我爬上床,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脉搏。脉搏下是一股激烈的气流,气脉疾行,他在练一种高深的武功,应该不能有半点闪失,怪不得不理我呢。
“哈哈哈,”我仰天长笑,翻身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你惨了你,割了我两剑,还穿了我的舌头,姐今天慢慢讨回来。”
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见状,我又将手按在他手腕上,仍然气流汹涌,看来他真的要任我摆布了。
怎么折磨这个让别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呢?我激动得手心发痒。
想了想,我将鞋踢下床,坐到他对面,拔出雀灵,在他脖子上比划着。
“先割你两刀好不好?你那天也割了我两刀。”说完,我一使劲,轻轻地割了下去。
一缕鲜血顺着伤口滚下,滑过他的锁骨,将他如润玉般光滑的皮肤衬托得晶莹剔透,无限性感。
风水轮流转啊,我笑得春风得意,抬手又补了一刀。
“嗯。”他闷哼一声。
我更痛快了,将雀灵扔到一边,笑着问:“疼?那天我也疼。不过还没完呢,我该穿你舌头了。”
说着,我跪着挪到他身侧,寻找面具的活结。可酒劲太大,熏得我头发晕,眼睛发花。找了半天,竟然看不清活结在哪,急得我按住他的肩膀乱晃:“喂,你,你,你的面具怎么解?”
晃着晃着,我觉得手下的身体越来越烫,仔细看了看,没什么异样。
他依旧岿然不动,滚烫的身体散发着丝丝火热的气息。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像极了妖娆的灯花。一阵阵娇柔的丝竹声隐约从窗外传来,听得人心痒痒。
着魔一样的,我俯下身,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轻扫过他的伤口。他那滚烫的血液中带着浓烈的醇香,点燃了我身体里某种令人愉悦的躁动,比酒更醉人。燃烧,全身都开始燃烧,想抱着他一起燃烧。于是我伸手缠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姐是来花钱找乐子的,你既身在这极乐地,就好好伺候姐吧。”
说着,我迫不及待地含住了他的耳垂。
窗外的音乐声越来越大,昏黄的灯光下,身影痴痴缠绕。我攀着他的后背,啃噬着他的肩膀,喉结……
无法形容的极致味道,比所有的珍馐佳肴还美,让人舒服得全身都要化成水似的,想要更多,他的全部。
迷糊中,我疯了似的将他推倒,坐在他胸膛上,伸手去抓他的腰带。就在这时,他猛地咳嗽起来,胸膛剧烈起伏,面具边缘溢出了几滴鲜红的液体。
第十七章
看着他挣扎吐血的样子,我脑海中顿时掠过一丝清明。他可是个大魔头,我这么折磨他,以后他报复怎么办?不,他绝对会报复的。一股凉飕飕的恐惧感,慢慢地爬上了我的后背。
要不,趁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干脆,宰了他!
我脑袋一热,抓起了身旁的雀灵。
他捂着胸口,翘起上身,死死地盯着我,面具下是一双平静如水的灰色眸子。
气脉初通,他还不能活动自如,现在是除掉他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握紧刀柄,将刀尖抵在他的胸膛正中。
他好像认命了,闭上眼睛,摊开双手,重重地躺回床上。
刺下去,只要刺下去就能杀人灭口,我告诉自己。可我的双手却微微颤抖,怎么都刺不下去。这可是杀人啊,刀一动一条命就没了。不行,我做不到。
想了半天,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发誓,今后不会找我麻烦。”
闻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嗽。
我急了:“你别笑啊,你给我发誓,不然我真刺了。”
他还只是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正在这时,身后也传来了一阵笑声:“呵呵,天夜阁主,良宵苦短,你怎么吐血了?”
我扭头一看,刚才那个美貌少年娇弱无力地倚在屏风上,正一脸欢喜地看着我。
“美人,额——”我本想和他打招呼的,可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他给我敬的那杯美酒,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酒嗝。
少年的声音甜得像一团软软的棉花糖:“这位姐姐,刚才我伺候你伺候得如何?”
我点点头:“好。”可惜就是太贵,我连他的大腿都还没摸着钱就花没了。
少年笑意更浓,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华丽的纱衣随着他的动作松松垮垮地滑下,香肩毕露:“那等我解决完眼前的事,我们去四楼,我陪你玩更好玩的。”
我乐了:“好啊。”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身下猛地跃起,将我掀了个倒栽葱。我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叮铛乱响,脑袋被床沿撞得直冒金星。最后胸口着地,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疼得半天喘不过气。
等我晕晕沉沉地抬头,荷花屏风已碎成了好多块。少年跪在碎片上,双手无力地扒拉着天夜如铁钳般掐在他喉咙上的左手,脸色青紫,直翻白眼:“你,怎么,没,没……”
天夜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右手骨节咔咔作响:“玩?”他冷冷一笑,“我陪你玩。” 说着,一拳挥了过去。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谁说高手打架姿态优美,出招讲究?只见天夜上勾拳下勾拳左勾拳右抡拳,一拳又一拳,有条不紊地打着,拳拳正中少年的面颊,下手又重又准。哪里有半分武术套路可言,分明就是在打沙袋。少年毫无还击能力,脑袋软趴趴地随天夜的动作摆来摆去,想必早已被揍晕了,像一个挂在天夜手上的布娃娃。
挨了几十拳后,少年那张狐媚可人的小脸已变成了一个肥大的五彩花卷。
终于,天夜停下拳头,捏着少年的下巴观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然后把少年往地上一扔。
看着屏风碎片上那个面目全非的人,我心惊胆颤地咽了咽口水,要是那些拳头落在我脸上会怎样?
正在这时,天夜像知道我的心思一般,揉着拳头,慢慢地朝我转过身。灯光将他的面具和肌肉都镀上了一层冷冽的黄光,腹部紧紧地绷着,六块腹肌坚硬如铁,每一个细节都张显着野蛮狂热的力量。
我吓得怔了怔,直接从地上一跃而起,拔腿就往窗口冲。酒劲实在太大了,双腿直打虚晃步。但我不敢耽搁,连爬带跑地冲到窗边,纵身一跳。
可脚尖刚离地,我身体里的酒就化成冷汗刷刷地冒了出来。完了,这可是五楼,我的轻功没那么好,再说我现在全身无力功力大减,完了。一霎那,我忘记了呼吸,本能地挥动着胳膊想抓到什么东西,大脑里一片空白。
忽然,一道身影朝我俯冲下来,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眨眨眼,发现自己真的停止了下落,惊魂未定地抬头向上看去。
救我的是天夜,他一手抓着房檐,一手抓着我,和我一起挂在二三楼中间。鲜血从他脖子上哗哗流出,淌到他的胳膊上,又淌到我的胳膊上。
我大松一口气,又有些纳闷,他为什么要救我?
不料还没等我开口发问,他低哼一声:“你该死。”利落地放开了我的手。
丫的,这人太喜怒无常了,我急忙提气落地,可左脚脚踝还是传来一阵钻心的肉痛。再抬头往上看,天夜已不在房檐上。我不敢多呆,拄着雀灵刀鞘,一拐一瘸地朝殷门总坛跑去。
夜已经很深,天上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星光和云彩。一团团冷飕飕的雾气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漫空飘散,吸到肺里又闷又涨,像好像肚子里的东西都受冷凝固了似的。脚踝也肿得厉害,沾地就痛,疼得我泪花直冒。
都是自找的,我自己骂自己,都是自找的,好好的寻什么欢?
好不容易偷偷摸摸回院子,我先去了阿勉和师兄的房间。师兄早已歪在卧榻上睡着了,阿勉背对着我坐在书桌前,正挥笔写着什么。烛影潺潺,将他单薄的身体映得影影绰绰。桌子上堆满了凌乱的纸张,应该是和殷门案有关的东西。
我抓着门,尽量遮挡着身体,只露出一个头,小声喊道:“大人,我已查明那花瓶的底细了,那是400年越窑瓶。”
阿勉停下笔,扭头看着我,满脸疑惑。
我有点心虚,笑嘻嘻地解释道:“我在路上看人家变戏法,耽搁了。”
闻言,他低头敛眸,淡淡一笑,“原来如此,辛苦了,休息吧。”
我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总算蒙混过关,要是让阿勉发现异常追问起来,再把师兄吵醒,我就没清静日子过了。逛逍遥地、喝花酒、非礼美男、丢了佩刀,堂堂烈影刀的女儿做出这等荒唐事,师兄非抱着爹爹的牌位痛哭流涕不可。
慢腾腾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竟然亮着灯,难道莫莫还没睡?我推开门,一股香喷喷鸡汤味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脸盆大小的蓝色琉璃外包铜炭锅,锅里的汤清澈金黄,开得滚来滚去,令人垂涎三尺,锅子周围还摆着一些时鲜蔬菜。霜奴站在桌子旁,正小心翼翼地往锅子中间的铜柱里加炭。
听到我的声音,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一一,怎么才回来,我换了几拔炭,就等你来下菜。”
第十八章
可惜我此刻难受得很,对桌上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
我问:“你怎么在我房里?”
“我要住在这啊,莫莫在里屋睡觉。”他放下炭筐,笑吟吟地抬头看着我,“怎么了?”他猛地变了脸色。
我咬着牙,吸着冷气,一步一步往卧榻挪:“摔了。”
“除了摔能不能想个别的借口?”他几步跨过来,将我横腰抱起。
想不到他看似软绵绵的身体里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我搂住他的脖子,吃惊地说道:“霜奴,你的力气挺大。”
他低头望着我,柔媚的眼睛中流淌着柔和的波纹:“这是自然,虽然我很美,但我也是男儿身嘛。”说着,他走到卧榻边,将我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拉起我的脚踝看了看,“呦,好像大萝卜。”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疼了:“别开玩笑,有没有消肿的药膏。”
“有,我……”他突然住了声,愣愣地盯着我的脸,目光怔怔的。
“霜奴,看什么?”我奇怪地问。
他的嘴唇轻轻抖了几下:“你的身上满是媚药的味道,没出息的,你去烟花之地啦?”
“媚药?”我嗅了嗅手掌,除了酒味没别的啊。
“就是有,我的鼻子灵得很,那种药是小倌院为了拉客人就范特酿的酒。”说着,他移身过来,捧着我的头像狗一样仔细地嗅了嗅,“你喝的东西还是加料的,你不会失身了吧?”
我急忙将他推开:“没有没有,我洁身自好,只是去看看有没有绝色美男子。”
他委屈地噘起了嘴,眼睛水灵灵的看去就像要哭,分外有种惹人垂怜的味道:“哎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