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一乘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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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被我吓到了,他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微张,眼都不眨。
正想努力对他扯出一丝笑,
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美丽少女挽住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耳朵对他说了些什么。
于是他将眼神从我身上一开,扭头看着少女,微微一笑。
笑容灿烂得让人头晕。
记得分开以前,他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奇怪,我的心绪竟非常平静。
异常平静。
平静得奇怪。
所有感情似乎都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理智还在清晰地运转。
于是我也不再看他,一边想着事,一边走上了台。
我想,行风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如果他当时不奋力一争,他就不会是对面那个玉树临风的天阁三少,而是和我整天缠在一起,和我一样,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血魔。
司官叫来了我的对手,一个文静的水阁姑娘。
在司官的指引下,我模模糊糊行了礼,然后看着那姑娘舞得天花乱坠的水袖继续想事。
……
我要不要想办法和他说说话?
……
这姑娘的水袖扇的风真凉快。
……
怎么说?
……
这姑娘打过来了。
……
算了,想他做什么?什么都不要想了,真烦。
……
想着想着,我突然很烦躁,猛地收回神,一拳穿破姑娘的真气缝隙,将她利落地击飞。
地阁的姐妹弟欢呼了起来,水阁天阁那边却是咒骂声一片。师傅脾气太差,得罪了其他两位阁主,连带着我们这些徒弟也和其他两阁弟子水火不容。
我对这些声音统统不感兴趣,也懒得看行风的反应,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下一位对手。
心情烦闷,有沙袋陪我松松筋骨也好。
一个沙袋,两个沙袋,三个沙袋……
等把十来个对手打下台,我还没碰自己的雀魂刀。
地阁姐妹们无耻地尖叫狂呼。
师傅乐得哈哈大笑。
整个场地都萦绕着地阁人小人得志的声音。
我自然也很得意。
这时,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飞到了我面前,盈盈下拜:“在下水素,白奴师姐请赐教。”
举手投足间,一股淡淡的兰香沁人心脾。
是刚才和行风说笑的少女。
我没回礼,冷冷地打量着她的衣着打扮,鹅黄的软烟罗裙,精美的金项圈,手上带着纯白的牡丹花玉镯,腰系紫金丝绦。这些东西真好看,好看得让人不舒服。
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斗篷,反手抓住刀柄。
“啸——”
感觉到杀气,雀魂刀会意地鸣叫了一声。
她怔了怔,收起笑意,十指一抖,指尖银光闪闪,
十旋线?
这才有意思。
我微微一笑。
拔刀出鞘,猛地朝她劈去。
她举线招架,内力软而强劲,柔软而冷气森森的丝线如水般难缠。
可我想揍她!
心中有股火越燃越旺,杀气越来越重,雀魂在我手中鸣叫着,刀锋先划破了她的衣裙,又削断了她的项圈,丝绦。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完全不复刚才谈笑时的光彩。
好痛快,我要更痛快。
“锵——”
刀被一把银扇架住了。
我对上了一双满是紧张的灰色眸子。
脑海里顿时一片清明。
我好像越界了。
水素躲在行风身后,惊恐地看着我,眼中泪光闪闪。
场下,水阁主厉声吼着:“白奴,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杀手!”
师傅也喊道:“白奴,你下来。”
闻言,我收刀回鞘,压了压兜帽,转身走下了台。
眉心砂(10)
时光如梭,一转眼,又要到新手比武大会。
霜奴与行风的大战迫在眉睫。
这两年,两人武艺突飞猛进。若论实力,霜奴比行风略差。但如果霜奴练成血魔,行风便不是他的对手。
师傅已多次暗示我和霜奴进行下一重修炼,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想了许久,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三堂会审。
这是聂氏祖师爷留下来防止堂主权力无限扩张的制度。只要开启三堂会审,所有当事人和其他另外两个堂主持一致意见,另一堂主就不能反对。
如果我和霜奴,还有行风一致愿意我和行风的婚事,天阁主支持行风,水阁主自然偏向天阁主,师傅不同意我和行风在一起都不行。
计划最关键的人物是霜奴,他不同意,事情就说不通了。
怎么才能让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强大力量,成全我和行风,这个问题真伤脑筋。
当年人家为了救我,把自己也卷了进来。现在人家辛辛苦苦练了这么多年,马上要得正果了,我却要求人家无条件放弃。这种无理的要求要我怎么说出口。
纠结啊。
血池中,我烦躁地拍了一下水。
“想什么,看你心不在焉好几天了?”和我面对面的霜奴闭着眼睛问。
他看出来了?
要不,今天说了吧。
我咬咬牙,鼓起勇气,恳求道:“霜奴,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没好气地睁开眼睛,白了我一眼:“三心二意,不怕走火入魔?说。”说完,起身出池。
湿淋淋的水从他黑黝黝的头发上滴落,划过他结实的后背,紧致的臀部,最后沿着修长的大腿滚落在地。
他这时候的样子最好看,我看过千百次,仍为之着迷。
定了定恍惚的心神,我低声道:“我想请三位阁主开启三堂会审,求他们成全我和行风。”
他认真地擦着头发,似乎不为所动。
“还请你成全,这次比武大会,我会让行风故意输给你,作为对你和师傅的补偿。”
话说完,他还是没反应。
见他搽干净身体,披上外套朝外面走去,我急了:“唉,你同不同意啊?”
“哼,我岂能不能同意?你要走我拦得住?”他冷冷一笑,并没回头,“比武的事不用你管,输赢对我没什么意义。不过真好笑,你的好相公怎么可能故意输给我?我都比你了解他。”
说完,用力甩上了门。
他竟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达到目的,本来应该欣喜若狂。可看着那扇吱呀乱晃的门,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心中空落落的,像少了什么似的。
现在就剩劝行风故意输给霜奴了,师傅的脾气太爆,若不给他留一点面子,他可不管什么三堂会审,说不定会一杖拍扁我。
行风会答应我的请求吗?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我起身披上外套。
刚出练功房,就听师父那大剌剌的吼声从我和霜奴的卧房中传出:“臭小子,你这东西生得也不短啊,怎的做不来?!”
霜奴怒道:“做不来就是做不来,逼我也做不来!”
师傅道:“胡说八道,二十岁的小子,天天对着个黄花大闺女,老子不信你没想法?难道老子没给你饭吃?!”
霜奴道:“吃了饭也做不来,撑死都做不来!”
师傅道:“臭小子,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那个,那个,天天想着摸女人手。你有个手边的也不知道用,难不成真和那些王八羔子说的一样,你小子喜欢男人?!”
霜奴道:“喜欢男人又怎么样,我就是和白奴做不来!”
师傅道:“喜欢男人不要紧,白奴没胸没屁股,蒙上被子和男人的感觉一样!”
……
好你个不积口德的老家伙。
我又羞又气,几步跑过去,推开了卧室门。
卧室的墙壁上多了十几幅用白色丝绢遮住的画,师傅和霜奴脸红脖子粗的站在房间中央。
见我闯入,师傅怔了怔,随即挤出了一丝笑:“白奴啊,我刚才还在跟霜奴说要他好好比武,拿个第一。然后风风光光娶你进门。你啊要好好帮他,你们那个下层得赶紧练了啊。好,师傅还有事,这走了。”
我没答话,努力用眼神鄙视他。
只见他讪讪地走到门口,又故意将两本书扔到地上,大声喊起来:“哎呀,这怎么有两本书啊,应该挺好看的,白奴,快捡起来看看。”
在哄小孩吗?
“嗯。”我又气又好笑,懒懒地答了一声,捡起两本书。一本递给霜奴,一本自己翻开,顿时心跳加速,满脸通红。
果然是“好书”,图文并茂,春光无限。
“为老不尊?”霜奴恼羞成怒,抬头就要吼。不料师傅像一条滑泥鳅,早已趁我们看书时逃之夭夭,还顺手锁上了房门。
“白奴霜奴,”站在门外,师傅仿佛又拾回了威严,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时的洪亮,“墙上有为师给你们弄来的秘籍,你们好好照着练,不许偷懒!”
秘籍?!
我一把将身旁那幅画上的丝绢扯下。不出所料,画上两个赤条条的人儿缠得正欢。
霜奴被师傅弄得风中凌乱,四仰八叉,无力倒在了卧榻上:“丢人。”
我也浑身无力,缓过气,扭头谢道:“兄弟,本来是我不愿和你做那事,谢谢你替我开脱。但你也别说你喜欢男人啊,上次你为了救我,不顾自己脸面在众人面前揭露水璜,现在大家还传你的闲话呢。”
“别人怎么说与我有何相干?”他望着天花板,幽幽道,“我要什么你不明白?”
我黯然。
他的心思我当然明白,只是我有了行风,心里怎么容下第二个人?
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侍者打开锁,先探头探脑地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红着脸捧着一件男人穿的长衫走了进来。
“六小姐,阁主说,如果你们还没成,就让你穿这件长衫给五少爷看。”
要我穿男人长衫?!
这个老不正经!
没等我开骂,霜奴一跃而起,抢过那件衣服,飞一般地冲了出去。
本来打算中午给行风莫莫做饭,陪师傅闹完已到下午。
回到小屋,还没等走进屋子,老远就闻到了一股蛋香味。走到窗边一看,行风半坐在卧榻上,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一盘炒鸡蛋。穿着开裆裤的莫莫站在他身边,手里抱着行风支起的小腿,通红的大眼睛巴巴地看着行风,嘴角边还挂着一缕口水。
这是怎么了?
我停住了脚步。
只见行风夹起一块金黄色的鸡蛋,挑逗地在莫莫眼前晃,一脸坏笑:“想不想吃?”
莫莫呀呀地答着,开心地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希翼。
可大魔王行风扬扬眉:“不给你吃,啊,唔。”
说着,将鸡蛋凌空抛起,扔进自己嘴巴,嚼两下,咽下肚,末了还张开空空如也的嘴巴给莫莫看。
“唔,唔。”莫莫委屈极了,小嘴一瘪就要哭。
不料行风又夹起一块鸡蛋,凑到莫莫面前:“想不想吃?”
见状,莫莫破涕为笑,又笑了起来。
可大魔王行风再次啊唔,将鸡蛋扔进了自己的嘴巴。
如此反复几次,我看不下去了,翻窗跳入。一把抢过行风的筷子,啪啪就在他手背上来了两下:“堂堂天阁三少,欺负我家小豆丁,该打。”
眉心砂(11)
“嗷,姐姐大人饶命。”他笑嘻嘻地躲闪着,“谁叫没人给我们做饭?我自己煎的鸡蛋。”
我白了他一眼,将筷子往盘子上一按,走到厨房挽起袖子做吃的:“你煎的蛋就是你,哼,那好,以后别想再吃我做的饭。”
他叹了一口气:“好,我这就把鸡蛋给莫莫吃。”说着将鸡蛋放到莫莫面前。
莫莫高兴了。趴在卧榻上,揪起筷子就开扒。
扒了两口,小嘴一瘪望着我又哭了:“姐姐,水,水。”
水?
我一愣。
行风仰头得意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小子,跟我抢吃的,我的咸鸡蛋好吃吧?还以为我不给你吃,大爷我放了八勺盐呢。”
我气得牙痒痒,锅铲脱手而出,拌着怒吼气势汹汹地朝他袭了过去:“欺凌弱小,看招!”
他凌空跃起接住锅铲,一勺劈下。
我一边捞起菜刀架住他的攻势,一边笑道:“跟你说个事,比武大会后我想请各位长老开启三堂会审。我和霜奴商量好了,比武大会上你假装输给他,他就在三堂会审上支持我们。”
他一个翻身,将锅铲转得像出水蛟龙:“这话你也信?这次比武大会很重要,是挑下任阁主的参考。他想利用你骗我输,更堂而皇之地强占你。”
我且战且退:“比武大会再重要,能压得过我去?为我假输一次有什么要紧?霜奴从不对我说谎,这你大可放心。”
“那么相信别人,哼,幼稚。”他铲把一挑,铲柄压住了我脖子上的动脉,“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听便是。你输了。”
答应得这么痛快?
我有些怀疑:“真的?”
他收起锅铲:“真的。”
我还是怀疑,他这人说话越来越没准头了。可我一时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掏出他的真话,只好转身揭开水缸舀水,
他关好厨房门,走到我身后,从袖中掏出一根玉簪,插入我的发间:“我真没骗你,你的打算很好,我怎么会不听你的?在一起后咱们马上圆房,我早就忍不住了呢。这根发簪就算我提前送你的圆房礼,你要带好,不要摘。”
我将信将疑,瞥着他:“真的?”
他皱皱眉:“怎么还不信,你放心,我再也不让你担心了?”说着,拉开我的衣襟,埋下了头。
胸口一热。
总算,他总算为我着想一次了。
柔软的舌尖滑过我的脖颈,掠起一阵战栗的苏麻。
每根神经都在他或轻或重的啃噬下兴奋地跳跃来。
不知为何,早上看的??画(河蟹,??处自己想象)的影子,还有霜奴出浴时的身体,在我脑海中渐渐浮现。
有一团火,在下面渐渐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