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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晓一乘风-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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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笑,没答话。
乱有乱的好处。
世道乱就有人作恶,有人作恶,我就能养活那一家子。
送走大夫,我跟大家说自己要休息一会儿。
回到卧室关上门,找出雀魂,偷偷出门做生意。
钱袋上涂着凌月宫的独门秘药,追魂香。
百里之内都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那两人似乎喝多了。
半天过去,才走到城外的小树林。
一会儿还得回去算账,速战速决吧。
悄悄地跟着他们走到僻静处。
我脚尖一点,从他们头顶跃过,雀魂横掠。
然后落在他们面前,收刀回鞘。
光头男人满脸莫名,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接着直挺挺地往后一倒。
顷刻,脖子的血液如扇形般喷出。
乱发男面如土色,咚地跪下,拼命磕头:“女侠饶命,请问女侠尊姓大名?”
我笑笑:“我是杀杀手的杀手,别废话,钱。”
他急忙掏出我的钱袋,又格外掏出了一包银子:“请女侠笑纳。”
我接过钱,扔给他一个布袋:“去摘桑葚。”
“啊?”他愣住了。
我用下巴示意:“那边。”
留下他是有原因的。
不远处有一棵桑树,枝头果实累累,红得发紫,老远就能闻见诱人的甜香。
“是,是,小的这就去摘桑葚。”他骨碌爬起身,捡起布袋就跑。
等我把光头男的衣服扒光,叠得整整齐齐。
乱发男提着桑葚回来了:“女侠,摘满……”
我头发一甩,他袖中暗藏的匕首叮铛落在地上,桑葚袋子则落进了我的手心。
不过他光顾着想怎么杀我,才采了半袋桑葚。
两人身上带着几十两现银。
这样一来,家里过年的钱就有了。
几年前,我也不想再做杀手。
但乱世不由人。
不过这种黑吃黑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
等弟妹们大了,我就金盆洗手。
回到家,将衣服拿给晓五,让她给十四、十六、十七改件小衫。剩下的布料给十九做双鞋。
又将桑葚扔给几个小弟弟妹妹。
很久没吃过零嘴,见到桑葚,几个小弟弟妹妹开心极了。
在院里追来追去,像一群活波可爱的小狗。
吵得我的头嗡嗡直响。
十八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串洁白的大蒲花:“姐姐,帮我拿着,他们都快把桑葚抢没了。”
我笑着接过:“臭小子,我还以为你想送花给姐姐呢。”
他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真没良心。”
我笑着骂了一句,低头看着手中的花。
忽然,脑海里模模糊糊地闪过一个画面。
很久以前的画面。
水碧天青,夕阳斜照。
一个红衣美男站在水边,手持大蒲花凑在鼻子下,痴痴地闻着,脸颊上浮着一缕娇羞的红晕。
霜奴……
哐,哐,哐——
沉重的开道锣声让我回过神。
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出门看热闹,
丹桂抱着孙子在门口喊道:“晓一,忠亲王进城了,快去看看,说不定你的如意郎君就在亲王卫队里呢。”
多嘴的妇人,不提我的婚事不行吗?
我气得嘴角直抽搐。
被她这么一搅合,看热闹的心情全没了。
可弟弟妹妹们却一窝蜂跑了出去。
我怕他们惹祸,只得追了上去。
冷清破落的越裳此刻人声鼎沸。
几名手持兵器地兵丁面目表情地将街上的人往两旁推,赶得人们像水一样荡来荡去。
几个神情骄傲的锣手一人敲着一面大锣,缓缓从街道中间走过。
锣手后面跟着几辆马车。
我对什么忠亲王没兴趣。
高举大蒲花,费力地在人群中寻找十八他们的身影。
这么多人,万一挤到了怎么办?
忽然,前面有人冲我喊道:“岳家老大,你家十九摔倒了,快来。”
我急忙分开左右,奋力挤进人群。
十九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脸灰扑扑的,鼻涕眼泪一大把。
屁股上还有一个大脚印。
我跑过扶起他,心疼替他拍身上的灰:“不哭,十九不哭。”
这时,丹桂在一旁小声喊:“晓一,过来,快过来。”
四周怎么没声了?
察觉到不妙,我咽了咽口水,慢慢地抬起头。
面前停着一辆高大的马车,四周挂着白色绣金纱帘。
里面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
白衣似雪,玉树临风。
可我领教过八亲王,对亲王这种外表很迷人的动物只有畏惧。
赶紧抱起十九,对着马车行了个礼就想后退。
有人喊道:“姑娘留步。”
在叫我?
我忐忑不安地看着那个喊我的侍卫。
侍卫跑到我面前,对我做了一个揖:“姑娘,王爷问,你卖多少钱?”
什么叫“你卖多少钱”?
低头看看自己,衣服破旧,鞋子上还破了个洞。
唯一入眼的也就是手上拿的花。
大蒲花?!
他想出钱买大蒲花?
这东西到处都是,
肯定是土包子王爷生在北国,没见过大蒲花,少见多怪。
冤大头可不多见。
我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这多不好意思,王爷想要这花我送给王爷就行了。不过王爷要是想给钱,那就少给一点,十……”
话未说完,侍卫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我手心,抽出我手中的花跑回马车边呈上。
“王爷。”
纱帘掀开,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将花拿了进去。
我拿着沉甸甸的银子喜滋滋地回了人群。
一支大蒲花卖了十两银子?
心脏兴奋得咚咚直撞。
一文不值的东西卖了十两银子?
赚大了!

眉心砂(33)

无缘无故得了一笔横财。
我喜滋滋地买了一斤肉,一只鸡一只鸭给弟弟妹妹们打牙祭。
许久没吃过荤腥,大家高兴得像过年。
席间,晓五一脸担忧地对我说道: “姐姐,三姐姐刚才说她去王府找事做,现在还没回来。”
刚才没注意,晓三确实不见了。
她十六岁了,真找到事做最好,我乐得少养一个人。
“要不要去找她?”晓五问。
我想了想:“你和晓四晓九去接她,如果她已经进了王府你们便回来,别管了。”
当晚,晓三没回家。
听街坊说,有人见她进了忠亲王府,估计留在里面打杂了。
做事不给家人带口信,真像她的风格。
晓二急得不得了,顶着一头大绷带在门口翘首以盼。
我知道劝不动他,回屋睡觉。
冷月透过窗棂,斜斜地照在床上。
寒气渗透薄薄的被子,熏得人手脚冰凉。
四周一静下来。
浑身腰酸背痛,疲惫不堪。
毕竟有些年纪了。
今天与那两人打斗时,我发现自己的刀稍稍钝了些。
杀手的刀一旦变钝,就会有一个更厉害的杀手在不远处等着你。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收徒。
二是金盆洗手。
现在的我哪条路都不能选。
还是尽力撑吧。
晓三晓二都十六岁了,晓四晓五晓六也都不小了。
又是嫁,又是娶。
接下来这几年,得花好多钱呢。
抱住双臂,蜷缩起身体,肩膀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真累。
迷迷糊糊闭上眼睛,不知为何,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支大蒲花。
洁白,清秀,淡雅,却没有任何香气。
霜奴很喜欢这种花。
霜奴……
这一生,再也不会出现像他那么爱我的人。
思念的痛苦,像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啃噬着我的心脏。
阵阵刺痛。
可我喜欢这种感觉。
疲惫的生活可以磨光人的所有脾气,所有活力,以及所有期待。
只有在心疼的时候,
我才能回想起那一段段或痛苦或快乐回忆。
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生生的存在着。
“一一。”
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似水的声音。
我愣了半饷,慢慢转身。
身旁,一个男子斜支着身体,笑吟吟地看着我。
清淡如月的笑颜,柔媚的眼眸里水波荡漾。
洁白的亵衣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柔光,白皙的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一一,我……”
他想说什么。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嘘,你不能说话,说多了,幻觉就消失了。”
每次他想跟我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就会从梦中醒来。
所以我学乖了。
我不要听他说话,我只要他呆在我身边。
闻言,他敛眸,长而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睛,神情落寞。
难道他想离开我?!
我猛地将他扑倒,四肢紧紧地缠住他,将他压在身下,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我知道你不属于人间,你想走,可我不让你走。我不会让你走,今天多陪陪我,不要走。”
他没再说话,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柔软的节奏,舒适的温度,渐渐抚平了心中的惶恐不安。
感谢老天,让我还有美梦可以做。
感谢老天……
……
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睁眼一看,天已大亮。
披上衣服打开门,门外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晓二:“姐姐,晓三回来了。”
“那感情好。”我依旧迷迷糊糊的。
晓二咽了咽口水:“一起来的还有越裳郡守。”
郡守?
越裳城中无官已久,郡守什么时候来的?
不管了,郡守是官,得巴结。
急忙穿好衣服,跑到大厅,顿时一怔。
店堂里站着一个人,身着一套干干净净的蓝色长衫,五官俊朗。
他慢慢地转过身,向我拱手示意:“好久不见。”
可能没料到我和郡守认识,一旁的晓三大惊,脸色骤然变灰。
说实话,看到元晨风心里就烦。
但他是父母官,我忍。
努力挤出一丝笑,躬身将他迎进雅座,沏上好茶。
又吩咐弟妹们不得进门打扰,这才坐到他身旁,奉承道:“几年不见元大人越发富贵了。”
他淡淡一笑:“莫姑娘言不由衷,在骂我?”
不笨嘛。
以前是谁每天嚷着要打败燕狗,收复承天河山来着?
怎么转眼就做了大唐郡守。
脸皮厚得可以。
我笑得越发灿烂:“哪里哪里,不管朝代怎么变,官总要人做的。不然不就天下大乱了?所有人都一样,改朝换代与咱们无关,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正说得起劲,忽然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赶紧识相地转了话头:“来来来,大人尝尝这茶,这可是月亮山的特产。”
他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有件事想问你。”
终于提到正事了。
我眨眨眼:“什么事?”
他慢理丝条地瞥了我一眼,墨黑的眸子深得像一潭不见底的泉水。
“今天一大早,有人在城外树林发现了混多虫兄弟的尸体,两人俱是一刀毙命,身上没穿衣服。你妹妹岳晓三说,你昨天拿回了几件男人的衣服。本官想问问,衣服哪来的?”
虚伪透顶的人,以前总在我面前假扮儒雅。
现在则完全不掩饰自己嚣张的嘴脸。
我撇嘴,挑衅地望着他:“捡的。”
他轻声一笑:“玉面赤鬼,你的外号真是越来越难听了。”
我笑道:“外号又不是我起的,所以呢?”
他收起笑意,正襟危坐:“其他人我不管,混多虫兄弟虽犯下多桩命案,但死在越裳,也是两条性命。”
我笑:“大人,如果你这个大清官精明干练,城里就不会这么乱,混多虫兄弟也不会大摇大摆地进城。”
他辩解道:“我昨天才随王爷一同进城。”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你进城以前的帐就别算了,以后我绝不捣乱。”
他不为所动:“此案已立,进城第一件案子便破不了,本官岂不颜面尽失?”
盐水不进的家伙。
我努力微笑:“咱们是老朋友,通融通融。”
他道:“我从没把你当朋友,记得那次你被人打晕扔在河里,后来遇见天夜吗?那是我指使的。我想让你接近天夜,伺机刺杀他。”
胸中有一团怒火突地燃起。
好家伙,我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找起我的麻烦了。
我豁地站起身,挑眉道:“机关算尽,不过也只做个郡守,神气什么?”
他扬扬下巴:“官不大,能管你就行。”
我冷笑:“我身上的蛊已解,再不受你控制。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元大人不要逼人太甚。否则新帐旧账咱们一起算!”
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不追究也行,除非答应我一件事。”
见事情有转机,我嘿嘿一笑,谄媚地将瓜子盘往他面前推了推:“就是嘛,朋友之间不能太过份。什么事?”
不知为何,话题至此,他突然敛笑,干咳一声:“嫁人,不嫁,我就抓你。”
我纳闷:“不会吧,原来元大人你对我有意思!”
他敛笑,似乎有些气急:“本官才不会做如此,无礼,之事!”
说完,掏出一包红纸包的喜糕,放在桌子上。
“这是订亲礼。”
喜糕是越裳订亲时必需的糕点。
五文钱一包。
嘴唇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大人,太寒碜了。订亲要送喜糕没错,但至少还要送一些布料什么的吧。”
他站起身:“我没娶过亲,也是第一次求亲,当然不明白规矩。总之你别想跑,花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门。”
说完,拱手告别,转身就走。
步履急切,像是在逃跑。
“等等。”我赶紧拉住他的胳膊,用手试了试他额头上的温度,又翻开他的眼睑看了看。
没发烧,没中毒。
他挥开我的手:“你干嘛?”
我疑惑道:“你还没说,到底谁跟我求亲。”
他又干咳了一声:“他不让说,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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