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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邪王的逃妻-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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捺着性子,等着北国将士与各路番王的将士比试猎物多寡。

捺着性子,等着男人们的竞技结束。

终于,她等来了围猎这个活动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那就是,男人围猎之后,这些命妇贵女们,也会应景地,颠儿颠儿地骑着马,搭弓射箭,在指定的区域里,对侍从们早就赶入猎声里的猎物,进行猎杀。

最终,在活动结束之时,也会按众妇猎物的多寡,或是所猎之物的难易程度,评出个一二三甲,颁个巾帼不让须眉之类的奖项。

如此,整个围猎活动便算是圆满落幕了。

这项活动的佼佼者,历年便是那些彪悍的番王之妇的专属荣殊。

然而今年的状况,却似有不同。北王的无双夫人,卯足了劲,似有必争第一的势头。

不同于北国的命妇贵女,来自现代的钟无双,原本运动神经便比寻常妇人要强上许多,加之她从前有过当北王勇士的经历,多少被当成剑士操练过。所以,只要她卯足了劲,跟彪悍的番王之妇,还是可以拼上那么一会的。

随着猎场上的猎物越来越少,场上的钟无双与那些番王夫人对猎物的争夺也越来越激烈。

原本一直关注着猎场上一举一动的司马宣,俊美得如雕塑般的脸上,一直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这浅笑中带着三分兴趣,三分骄傲,三分溺宠。

然而,随着钟无双越来越搏命似的抢夺猎物,司马宣嘴角那挘承Γ憬ソツ塘恕

几乎是突然的,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拧眉盯着猎场中那个明显体力已是不支的娇小的身影,司马宣拧着眉,微微后倾,轻声吩咐道:“去,结束这场比试,妇人想赢,便让她赢罢。”

“诺。”

一个不起眼的剑士应诺着刚要离开,周围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司马宣猝然回头,急促的马蹄声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转瞬,消失在密林的尽头。

“马受惊了!”

“座骑上的可是北王夫人?”

“前方便是断崖,这可如何是好?!”

……

一声乱过一声的议论声中,司马宣嗖然而立。

他紧紧握着拳头,急急喝道:“速去拦下她!”

见到司马宣这等慌乱,他身后的剑士,有那么几个,不及回话,便飞身而去了。

司马宣扶着榻几,俊脸微垂,一缕碎发在他的眼前飘荡。

他的神情如斯,面上已不再有慌乱之色。没有人知道,他隐在榻几下的掌心,已是一片湿凉。

强撑着枯等了片刻,司马宣终是忍不住了。

他嗖然长身而起,下了榻几,头也不回地轻声吩咐道:“备马,容朕前去瞧瞧。”

司马宣的坐骑,很快便牵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翻身上马,才待扬鞭,一个剑士已经飞驰而来。

不待马稳,那剑士便一跃而下,几步冲到司马宣马前,抱拳道:“皇上,夫人坠崖,生死未卜,请容属下探过再报。”

几乎是那剑士的话声一落,马背上的司马宣便一阵摇晃。就在众人担心他会跌下马背时,他却又稳住了身形。

除了跪在他跟前的剑士,没有人知道,此刻,他正在隐隐地发抖。

他狠狠地,狠狠地盯着那剑士,似要吞噬他一般。

那剑士被司马宣盯着盯着,额头上汗如雨下。

不过少顷,司马宣便重新打起了精神。

他的面色虽然依然惨白,他握着缰绳的手还在隐隐颤抖,然而,他坐在马背上的躯体,却又恢复了初时的傲然挺立。

他的目光,也奇异地变得犀利,坚定。

“速去再探!务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那几个字,司马宣明显是从牙缝里崩出来的。

那剑士一“诺”而去。

司马宣木然回头,在面对众人的瞬间,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了。

他的唇角,甚至于还带着初时那挘承Α

他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的目光,冷冽地自各位番王的面上一一扫过。

司马宣,便那般巍然坐在马背上,带着沉沉威压地宣道:“围猎继续进行,具公于此间代朕主持诸般事务。朕的妇人,生死未卜,容朕先行一步!”

在众人的恭送声中,司马宣一扬马鞭,立时如箭一般向断崖之处冲去。

他的身后,数十位随侍跟着急驰而过,扬起满天的黄沙。

一路急驰,司马宣赶到断崖时,已经有数十位剑士等在哪里了。

在马背上还算矫健的司马宣,脚一落地,又摇晃了数下,才堪堪站稳。

一把挥开准备上前搀扶他的剑士,司马宣急急冲往悬崖边上。

那崖上的剑士见到他来,齐刷刷地让出一条道来,躬身行礼。垂头而立的他们,亦感受到了司马宣步履的踉跄跟呼吸的紊乱。

如血的残阳下,崖上马蹄印凌乱,崖边有马匹坠崖时踢出的刨痕,悬崖下是翻滚的云海,深不见底。

然而,在那如刀斧砍出来的峭壁上,一件已然被树枝挂得破烂的白色外袍,犹自在树枝上招展飘扬。

那正是钟无双今天所穿的外袍!

这个认知一跃入脑海,司马宣便喉中一甜,一口鲜血,便压也压不住地喷了出来。

司马宣的心头之血,被山风一吹,飘飘洒洒地散落在那犹自招展的外袍上,红白相间,宛如一副凄美的图画。

至此,司马宣心里原本仅存的那点侥幸的心理,猝然便被现实击得粉碎。

妇人,真的坠崖了!

在众剑士的惊呼声中,司马宣摇晃了一下,眼看着一口鲜血又将喷射而出。一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剑士不由哭着跪求道:“皇上,夫人虽生死未卜,但眼下各路番王俱在,皇上若此时有个闪失,岂不正好为肖小之徒提供了可乘之机!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要紧呀!”

那剑士话声未落,司马宣嘴一张,“哇”地一声,还是将那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终是没能压得住。

这时,所有随侍的剑士都慌了神,不由齐刷刷地跪了一地,无不以头触地,高喝道:“各路番王俱在,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保重龙体要紧呀!”

司马宣似没有听到众人的请求,他唇边淌着一挘醒橙缢阑遥矍耙咽且徽蠡秀薄

他置若罔闻地越过众人,一步步朝悬崖走去,嘴里无意识地嘟嚷道:“钟无双,你这妇人怎可如此顽劣?没有朕的应允,你哪里也不能去!”

眼见着司马宣已经踏上悬崖边,那之前劝导他的剑士首先回过神来,他惊骇之极地纵身一扑,伸手一把拖住还在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去的司马宣,快速腾出右手,重重地朝他的颈间劈下去。

司马宣高大的身躯在受了这记重劈之后一歪,便软倒在那剑士怀中。

北王宫内已经乱成了一团。

安排完诸事的具公冲入北王寑殿,推开众人,三步并两步冲到司马宣床榻前。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脸如金纸的司马宣,又看了看正拿着金针为司马宣渡针转气的医官。

具公脸色刷地一白,颤声道:“这些,是我皇所吐?”

他指的,自然是床榻前的一滩鲜血。

盿公一脸慌乱地点着头,他的头这一点,具公的脸色,便刷地一下,又白了几分。

君侯吐血了?这样的血,可是心头之血,最是伤神败体。

司马宣如今脸如金纸,气若游丝,分明是心神受损,魂魄难安所致。

若是他再吐上个二三次,怕是鬼神出手,也无能为力了。

虽然这时代巫跟医并行,但巫擅长的是外伤肿毒或肌体的具体受损,而大夫,则擅长于调理体内的病变。对于这种损耗心神的吐血,则是病人本身的一种自我放弃,便是巫医联手,也不一定能自鬼门关前将他拉回。

具公低着头,紧张地看着金针施治下的司马宣。看着他那灰败的面容,不知不觉中,具公已是红了眼眶,跨着一张老脸,表情中已带了一份绝望。

这时,又有十数人急忙赶来。

这些人,都是北宫中的实权人物。他们才将一众番王安置好,便匆匆赶了过来,稍稍问了几句,便知道情况了。

在知道君司马宣已经吐血昏厥的时候,众人的脸色齐刷刷地一白,与具、盿四公一样,他们的脸上,也满是恐慌。

现在各路番王的人马都集聚在北国的都城之外,这个时候,若是司马宣有个闪失,接下来的事,便没有人可以预料到了。

渐渐的,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具公搓着手在司马宣的寑殿来来回回转了数圈之后,陡然手一挥,低喝道:“退出殿外相侯!”

“诺。”

众人一叉手,慢慢退出大殿。

这时,医官拿出一支最大的金针,凝了凝神,便朝司马宣的太阳穴缓缓刺去。

然而这针看似粗大,可那医官也只是将金针刺入几分,便极快地拔起。

随着金针拔出,司马宣缓缓张开了双眸。

医官终于长吁了口气,喜道:“皇上醒了!”

具公急冲上前,望着悠悠醒转的司马宣,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半晌后,他砸着嘴,痛心疾首地说道:“不过是个妇人而已!我皇如此,可让天下的百姓怎么办?北国的千秋大业怎么办?”

他说到这里,突然失声痛哭,“不过是一妇人,不过是一妇人啊!皇上便将多年的宏愿都置之不顾了么?皇上称霸天下,名扬千古的雄心俱不在了么?你是我怏怏北国之王呀!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妇人,失魂至此!都城之外,各路番王都齐聚在此,皇上要让我北国子民,饱尝战乱之苦么?!”

原本平躺在榻上,仰着头,睁大双眼看着头顶的司马宣,在具公的痛哭声中,缓缓侧头,看向他。

具公连忙往前凑了凑,伏在他的床榻旁,哽咽着又叫了一声:“皇上!”

司马宣那幽深的,总是闪烁着睿智沉冷的双眸,此时没有一点神采。

他明明是盯着具公,却像是看向他的身后虚空处。

他听到了具公的哽咽声,薄唇扯了扯,在具公的侧耳倾听中,他缓缓开口叫道:“具公。”

他的声音沙哑无力,隐隐含着一种倦怠木然,“派出剑客甲士,下至谷底,对于妇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二十章 生前身后事

得知司马宣已经醒了,邪、盿、疍三公也急急进了寑殿。舒虺璩丣

谁知道他们一入殿,便听到司马宣交待寻找钟无双的事。

三公面面相觑后,为人向来直接的邪公走上一步,朝着司马宣床榻前一跪,低声说道:“皇上,夫人坠崖之处,崖高百丈,崖下素来是野兽出没之地,便是夫人落崖幸得不死,只怕此时也早就被野兽吞噬了……”

邪公话音未落,具公已迅速回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得脸色发青。

他恨不能一掌向邪公挥去,心里暗想:皇上为了这个妇人,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这老货怎么还把话说得这么直接残忍嫦!

床榻上的司马宣,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怒,也没有激动。

“我知道。”

在具公一众不无担忧的注视中,他闭上双眼,低低地说道:“就算妇人已不在人世,你们也势必要寻回她的白骨,日后好与我共葬。妻”

司马宣一席话,直把具公说得老泪纵横,他颤声道:“皇上尽管放心,臣定倾全国之力寻找夫人的下落!”

司马宣轻轻地“嗯”了一声,又疲惫地闭上双眼。

殿中邪、盿、疍三公见了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老泪纵横。

哽咽声声中,司马宣提了提中气,没有睁开眼,只是声音显得很平静,“四公不必过于慌乱。”

这一如既往般,坚定平和的声音,令具公等人,突然心神大定。

司马宣平静的声音继续传来,“朕知道,现在各路番王云集京城。这些番王中,想脱离我朝自立为王的,大有人在。朕若在这种时候有个闪失,必定会为北国引来祸水。这道理,朕懂。”

顿了顿,他的声音干涩地传荡着,“我那妇人,素来聪慧狡黠,若得上天垂怜,她必会安然在世。具公,你不妨令剑客甲士围山而寻,或许,事出紧急她跳马逃生亦有可能。如是这样,此时她必然伤痛在身,难以独自走出丛林……”

四位老宗师见他语气中有了希翼生机,不由大为欢喜,具公凛然应道:“诺。”

司马宣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但内心深处,却知道这种可能极少。

只要一想到钟无双已不在人世了,他便胸口一闷,忍不住张开薄唇低低地咳嗽起来。

具公急忙上前一步,刚刚靠近他,便看到一缕鲜血,又从司马宣的嘴角溢出。

具公一看又慌了神。

他连同邪、盿、疍三公跪倒在司马宣榻前,以头点地,哽咽着劝道:“皇上,皇上,切不可再吐血了。妇人之事,臣等定会着力去办。可是,还请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万万不能在此时有丝毫闪失呀!”

司马宣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着。

不一会,他终于平缓了喘息,硬是把那口鲜血咽了回去。

张了张嘴,司马宣低低地,无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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