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颜劫-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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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晓霜盯着他,忽然道:“你不是许府的人!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这可是掳人的勾当,会被官府抓起来坐牢的!”
马车夫冷笑,“坐牢?俺不怕。”
晓霜一听急了!刚刚还不敢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掳了她们,但听他现在这语气,分明就是!明明之前是表哥家里的小厮替他们驾车,怎么转眼成了这个人?她放下怒容,可怜兮兮地说:“大哥,我是许靖青的表妹,我们家在苏州有权有势,你若是得罪了他……“
“你省省吧,”车地凉凉地道,“是许家的当家夫人让我们把你送走的,还有什么可说?”
染晓霜脸色巨变!是佟氏?!“她要你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不知道吗?当然是给高胜安做小妾啊!”
染晓霜的头顶上好似打了个焦雷!佟氏竟然把她卖给高胜安做小妾?不不不,表哥是否知道?还是这件事是瞒着表哥的……
碧色脸上亦露出了惶恐不安,“怎么会这样……夫人怎么能这样对表小姐……”
染晓霜咬了咬下唇,“大哥,您放了我们行吗?要是到了那高胜安那里,我们也活不成了。”
“放了你们,就是我活不成。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纵然同情可怜你,也不想搭上我的命做赔偿。”
晓霜全身颤抖。碧色着急地哭起来,晓霜心烦意乱,被她这么嚎哭弄得更加无措,只得安慰:“别哭。他们只是想要我,让他们放你回许府。”
碧色眼里有惊讶,随即道:“好,好。”
晓霜苦笑一声。果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一句虚伪的‘表小姐,碧色与你同甘共苦’都不说。她让车夫把碧色弄下车,车夫看怪物似的看她:“自然是两个人一起到高家去。两个人上了车,我只带一个人去高家,你让我和高相公怎么交待?”
碧色闻言大声啼哭,晓霜愤然道:“我又未曾许给高家,这样将我送去,根本欺人太甚!你把车停下!”
车夫哪里理她。
晓霜怒气盖顶,冲过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几乎没把他撞到地上去!他怒目圆睁瞪着染晓霜,“你疯了?要死也别拉我垫背!”
“给我把车子停下!”她咆哮怒吼。
她的声音太清脆,音量有限,就算是怒吼听起来也不具慑魄力,车夫哪里理她。
染晓霜扶住车棂,一脚脚朝车夫身上招呼。那车夫没料到个大家闺秀竟会有这样的举止,不由惊呆。半晌才道:“小姐你就认命吧,既然是许夫人给你保的媒,你若逃了,让他们也不好做人。”
晓霜冷冷地:“她好不好做人与我什么相干?她可曾问过我!”她根本就是被骗的!心里耿耿于怀,不知道表哥究竟是与佟氏一伙儿的,还是也根本被蒙在鼓里。
她欲哭无泪,苦痛排山倒海而来!她为何这般命苦……连一个栖身之所都找不到,要这样颠沛流离!
那车夫驾着马,冷哼道:“我劝你快坐好,不然一会儿被甩出马去摔成重伤,可没人救治你。”
“死也比嫁给那高胜安做小妾好!”染晓霜纵身就欲跳下车。
这可把马车夫吓了一大跳,连忙勒住马绳,才让染晓霜稳稳地跳到地上毫发无伤。晓霜脚一着地立刻就跑,车夫连忙驾了车去追,嘴里叫着:“喂,你别跑!你这不是存心叫我难做人吗?”
晓霜拼了劲地往山上跑。上了山马车追上她,她知道。她紧张地只记得奔跑,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嚎哭出声。她为何要忍受这样的痛苦磨难!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马蹄声逐渐消失,她回头看,马车夫正跳下马车前来追她。
她慌不择路,一边回头看一边往上跑,石头绊到她的脚,让她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膝盖碰上尖锐的石头,似乎把腿骨都震碎了!她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往上跑。突然间听到马车夫啊得一声叫,回头看他,只见他捂着头,有鲜红的血迹自他指间流出来。
呃,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第六十八章
染晓霜无瑕顾及,她只能拼命逃跑。她不要嫁人做小妾!等到确定那个人没追上来,她才按着受伤的膝盖,急促地喘息。她实在太累了,便随便在地上坐了地上,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很潮湿。
坐下来,等气息平稳之后才看四周的环境。乍看之下,全身毛骨都悚了起来。这……这是墓地!
她的紧张顿时上升到极致,偏这时候一只乌鸦“啊”得一声从头顶上飞过,那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墓地听起来那样清昕诡异,让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站起来就往山下跑。
“怎么,就这样逃下去?”
浑厚的嗓音传入她的耳畔。这里分明没别人,她遇鬼了?尖叫了一声,用飞一样的速度朝山下去。结果没跑几步就被尖石绊倒,像个圆球般咚咚咚滚了一段,终于撞到了树干上。
她觉得全身骨架子都要散了,疼痛的感觉在五脏六腑传来。她听到脚步声逼近,顿时闭上了眼睛:她不要看见鬼!就算死也不要看见……
疼痛和委屈一瞬间涨满心房,痛得她鼻子发酸。
“死了?”一只手探上了她的颈。
她吓了一跳!那样冰凉的手!是鬼……
看出了她的颤抖,那人嗤笑一声,“没死,别装了。怎么说我们也是故人相见么……”
故人相见?
晓霜忽然觉得,这淳厚的声音,是有些耳熟!是谁?
她睁开眼睛,先是看到黑色布衫的下摆。慢慢往上,再往上,她的眼睛逐渐瞪大。那男子伟岸壮硕,黑发散放,无比粗旷。她的心一窒!那条巨大的伤疤盘垣在脸上,一点不叫她惊讶。她忽然有遇到故人的辛酸,失声痛哭起来。
古毅风的脸如黑锅底面一样黑,“刚刚不见你哭,这下哭什么?我比那要追赶你的车会还可怕?”
染晓霜抽抽噎噎,“我只是感叹遇到故人。”
古毅风冷笑,“故人?别忘了我这个故人不是良善之辈。”
“我也没忘你曾经救过我。”古毅风内心深处是柔软的,所以染晓霜并不怕他。因为有了竹屋子里衣不解带地三天侍候,她见到他才有那样的辛酸,如漂在海洋里本来无望的人突然抓到了浮木。
他冷哼。晓霜要爬起来,可是坐起来便是一阵头晕眼花,再看身上,没有一处干净,衣服蹭了冰冷湿湿的泥土,脏兮兮的,异常狼狈。膝盖那儿破了个小口,有鲜血渗出。
古毅风道,“要下雨了,你不下山?”
染晓霜急忙说,“要。”
古毅风率先往前走去,染晓霜喊道:“古……古大哥,等等我。”
古毅风在听到她喊“古大哥”时,明显一怔!半晌他才回过头,嘴角有讥讽。“忘了我曾经绑你一事了?染姑娘似乎太容易忘事。”
“我没忘。”染晓霜咬牙道,“不管你是善是恶,你总比想把我掳走的人强……”
他挑了挑眉,“你怎知我不是来掳你的?”
染晓霜忽然颓然道,“你若要抓我,就抓走吧,总好过去做别人家的小妾。”
“这样说来,你想和我做对野鸳鸯咯?”他轻佻地嗤笑。
染晓霜的眉一蹙,摇头:“若你想对我有不轨意图,我从这里纵身跳下去便是了。”
“身体,真的比生命还重要?”
“那是自然。”
古毅风冷笑,“看来你还真是爱上耶律赦了。”
否则一个清白姑娘家,被耶律赦给强占,为何不自尽,是这个意思吧?染晓霜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忽然一惊,“你……跟着耶律赦来的?”
他耸了耸肩。往山下走去。晓霜宁可跟着他……也许是见识过他柔软的一面,才信任。又或者,她此时根本没有办法不信任他。要么被追来的捉走当小妾,要么,就跟着他。只要出了苏州,她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下,隐居终老。她相信只要多求古毅风久一点,他会同意的。
看到那辆马车还在,只是人却不知所踪。刚刚那车夫受伤,难道不是该驾着马跑了么?想到碧色,染晓霜担忧她的安全,便想上前去看。古毅风斥道,“不是要跟我走?”
染晓霜顿了顿足,终于没往那辆马车那儿走。她跟在古毅风身后,他衣袂飘飘,她则一瘸一拐地,每走一步,膝盖的疼痛便加重一些。恰是伤在关节的地方,每次屈膝都会碰到伤口。她咬着牙忍受,古毅风也没发现她越走越慢。
好不容易再次赶上他,发现他停在一匹高大的骏马旁边。古毅风飞身上马,接着冷冷地道,“上马来。”
染晓霜东看西看也只有一匹马而已!要和他同乘一骑?
古毅风冷哼:“怎么,不愿意?那么后会无期。”
见他真的策马走掉,染晓霜急忙提了伤腿去追,“等等我……”
等到置身古毅风身后,晓霜还觉得有些难堪。她紧紧揪着古毅风的衣摆,生怕掉下去。古毅风的眉头皱得紧紧,没有人和他这么近接触过。柔软的身子就在身后,似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热度,有淡淡幽香一阵阵钻进鼻子。
他烦燥地扬起马鞭狠狠抽下去,顿时马儿一阵疾驰。揪着他衣摆的手瞬间又拽紧,他不耐烦道,“染姑娘,再扯我的衣服就要破了!你要赔我衣裳的钱么?”
身的手力度减小一些,但仍然扯着。古毅风不再说话,往官道的前方疾驰而去。
不久下起了雨,他们在没有被淋透之前找了家客栈。染晓霜看着他将一顶黑色帽子罩到头顶,黑色纱巾隔住了她看他的脸。是因为怕那张脸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才戴帽的吗?
要了一间屋子,点了几样小菜,古毅风方带着染晓霜进屋。
屋里有两张床,被褥俱全。染晓霜觉得又冷又痛,好想换身干净的衣裳,偏偏一应物品都在那马车里,她根本来不及拿。只有银票还暖暖地贴在胸口上。
古毅风将自己的包袱扔给她,“你的衣服又脏又破,在干掉之前,先换我的。”
染晓霜惊愕地看着他。呃,穿他的衣衫……?
古毅风凶恶地扫了她一眼,“还不照作?”
他是不想她生病么?晓霜也不明白他的用意,见他出了房间,只好拴上门,打开他的包袱。一件件衣服都这样巨大,她要怎么穿!
但是衣服确实很脏,又湿湿的,咬咬牙只好脱下来。好在只外裳湿了,里面都是干净的。她扯了件古毅风的袍子穿到身上,像罩了个巨大的布袋,走路都差点拌倒。扭扭捏捏地开了门就往回走,不小心踩到下摆,她瞬时往前倾去,成了“五体投地”。
古毅风黑眸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不动声色,看着她慢吞吞爬起来,在过程中差点又被下摆绊倒。她穿黑色看起来显得稚气,一张脸雪白,两只黑溜溜的大眼此时里面有薄雾。
他嗤之以鼻。这个女人太爱哭!
第六十九章
四方桌子,染晓霜与古毅风各坐一角,默默地吃着没什么味道的饭菜。晓霜将肚子填饱,便放下碗筷回床铺。这次下意识地拉起过长的衣摆,才总算没有摔跤。身上好痛,不知道被撞淤青了多少个地方,最厉害的当属膝盖的伤。她背对着古毅风,将棉被拉高,悄悄地看膝盖上的伤口。
伤口大部分已经结痂,血凝成一团。但因为在膝关节,每次走路总能牵扯到,所以有一小道口子是裂开的,还往外湛少量血水。她疼得嘶叫,然而手边没有药,心想任它自生自灭好了。
这一个晚上睡得极不安稳,一直梦见有人追杀她,她一直在奔跑,一直在跌倒和恐惧。这样的情况,一直到鼻间闻到一丝古怪的香气。然后才沉沉地睡着。
古毅风坐在床畔,将瓶子收回。她再这样睡,明天一整天都不会有精神。她额上渗出薄汗,古毅风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绢子,轻轻擦了擦,又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睡觉。
次日晓霜觉得身体更痛,尤其是膝盖的伤。她问古毅风,“你要往何处去?”
“捉你回辽国。”
她的心一沉。紧抿着嘴唇,“为何?”
“难道你不知道辽国皇帝出重金悬赏,让各路人马送你进宫吗?”
晓霜脸色骤变,声音也在颤抖,“你……是为了抓我进宫?”
“不然你以为?”他的嘴角扬起些微弧度,似是嘲讽。
晓霜的心好似遭到重创。是呵,他为何好端端要救她,自然是出于想把她递交上去的理由!她抿着嘴唇,觉得好苦涩,快要不能呼吸。她前半生享尽父母的宠爱呵护,所以现在才注定面对这样流离的失所的结局,是么?
古毅风看到她一脸倔强当落寞,心里窜过一丝怪异感受。他没当回事,只翻身上马。染晓霜坐在他身后,心思恍忽。她为何觉得古毅风不会送她进宫,也不会害她?是不是脑子坏了,开始产生幻觉……
接下来的几日晓霜浑浑噩噩,白天酸软无力,晚上就发烧,晓霜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命不久矣。
好在她虽然逃跑了,也没人来追。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跑了就跑了……她苦笑。那么她对于耶律赦是特别的人,所以每次她逃跑或是被人掳了,他都要把她追回去。
耶律赦……
这个名字盈满了心房,她再也没有比此时更想他。他虽然欺负她,真正对他好的,也只有他而已……她想他若无其事地把狐狸披风给她,说是因为怕她冻死了。他看她没有靴子,就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