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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将军红颜劫-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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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霜想她说的有理,忙点了点头。一颗心扑通乱跳,七上八下地,又想知道外面情形如何,又害怕。

耶律赦长剑挥舞,七八个黑衣人朝他围攻而来。纵身跃起,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迎风斩杀,顿时裂帛声响,黑衣人低下头一看,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顿时大吃一惊。
耶律赦举剑冷冷地道,“我不动杀机,你们快滚!回去告诉大王,他想要的东西真的不在我这里,以后切莫再来打扰。”
那几个黑衣人都愣了愣。面面相觑了片刻,方才转身往前疾奔而去。没有功夫,躲在一旁的染成业这才出来,“你有没有受伤?”
耶律赦摇了摇头。
染成业叹道:“没想到他们还是不肯放手。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当年就实在不应该将它买下来……”
耶律赦淡淡说,“不必太自责。以后应当不会再来烦恼咱们了,话都已经说白了。”希望耶律沅念在曾经有过的君臣之情,能够放他们一马。心里不禁黯然,原来那些彻夜品酒言欢的交情,都是假的。都不过是笼络他更为国家卖命。终究,帝王无真情。
他转身去染晓霜的马车,掀了帘子,见他们平安,一颗心松了松。晓霜忙问,“没事吧?”
他摇头,给她一纪微笑,“没事。我们接着上路。”
晓霜却分明看到他眼里的那抹哀伤。这夜在客栈住店,耶律骏交给拉姑照料,晓霜替耶律赦解了发,帮他细细梳着,“那些人,是谁呢?”
“说白天的那些?”
“嗯。”
“大概是大王派来的人。”耶律赦回身,头刚好碰到她的胸膛,便埋头进去,闻着她身体的芳香。晓霜搂住他,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再高大健硕的人,都有软弱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心里那点小心事,也不言明捅破。只有满心怜惜。
“你这样子像是在哄阿骏。”耶律赦拉开距离笑了。
晓霜坐到他的大腿,圈住他的脖子,“虽然你放弃了很多东西,但你还有家。有我和骏儿。”
“我知道。”他啄她的唇,“我郁闷的不是放弃了那些东西。只是感叹,人与人之间能真诚以待,太难得。”
晓霜点着头,“所以我们更要做到诚实。”
耶律赦将她抱到床上,自己也脱了衣裳躺下来,“睡吧,赶了一天路,又被骏儿折腾,肯定累坏了。”
染晓霜枕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将来的日子,茶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你陌生的生意经,陌生的生活环境,不知你会不会后悔。”
“你怎么总怕我后悔呢?我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所以一切我都是已经想好了的。再说,若论生意经,谁还能比岳父大人更厉害?”
晓霜莞尔,继而眸光一黯,“爹很会做生意吗?”
“染家织业当时名动江南,几乎是天下首富,你说他会不会做生意?”
晓霜怔怔的,“真的吗?原来爹这么厉害。后来为什么我们会来这里?我的娘呢?”
耶律赦一点点解释给她听。晓霜闷了半响,“原来是这样,那皇帝派人来,必是以为玉水滴还在你身上了。怪不得你心里不舒坦。”
“现在好了,”耶律赦说,“也不能怪他,是帝王都想扩展疆土,谁能没有野心?”
“你啊,”晓霜笑笑,“若真的有野心,更狠一点,就不是我认识的阿赦了。”
耶律赦笑了,“不论如何,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去江南重新开始,隐姓埋名,也不要叫孩子们知道我曾经是将军,省的给他们添麻烦。”
“姓耶律,别人不用猜都知道咱们是从辽国来的啊。”
“改。”
“你不介意吗?”
“为何要介意?名字不过是代号,姓字名谁有什么打紧?我不是在乎这些的人。改了姓染,岳父更高兴。”
晓霜无语。半响方说:“那样太委屈你了。”
“傻子,这有什么委屈的?”耶律赦道,“我们到了江南,开始全新的生活,改了名姓有什么不好?省的有些人来找。”
晓霜知道他大约不想被耶律沅找着,才下这样的决心。耶律沅对他的不信任,定是让他感到难受了。心疼地抚着他的背,“嗯。一切都依你的去做。以后什么事都听你的,好不好?”
“嗯。”他吻了吻她的额,“睡吧。”


第一二三章
这一路走来,再没有突发状况。天气逐渐冷了,早晚都得穿上薄袄。临近江南,他们开始考虑要在哪里落脚,将来又要做什么生意。
晚上在客栈里,染成业拿着一张图纸找耶律赦,“我们可以选镇江这个地方落脚。这个地方以醋闻名,地方不大,却够繁荣,私塾也多。将来骏儿可以在私塾里上学。”
“我们也学人家酿醋?”
“地方大了,做什么不成?做生意,只要有人的地方,你瞅见了那个商机,不愁赚不到钱。”
耶律赦点了点头,“论生意,无人能比得过你了。”
染成业叹了口气,“哎。老了。老了。”接着摇了摇头,神情颇悲凉。想是想起从前的日子何等风光。
耶律赦倒不想赚大钱,那样太出风头,想要平平淡淡过日子倒不能了。
按照染成业的想法,他们就前往镇江。甫一进入,便被它的氛围吸引了。这是一个繁华中见宁静的小镇,民风淳朴,四处都是做生意的作坊人家,和乐融融。
染成业用当地方言询问是否有屋子可租,大家看他是会讲本地话的外藉人,也极热情,看了一处屋子,也不能嫌它太小,便先租了几天。反正租金便宜,家私也齐全,总好过去住客栈。打算等在这儿安定下来了,再去租或买一间更大的屋子。
这屋儿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耶律骏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也着实闷得慌,在小院子里跑来跑去,很是欢快。
晓霜在屋里收拾,耶律赦则和染成业一起出去了。到天黑方才回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喜融融的笑意。晓霜笑道,“遇着什么好事了?”
“没有,看了一处铺子,正巧要急着租。我们就先租下来了,反正租金便宜,做什么都成。”染成业笑着弯身把耶律骏抱起来,“以后啊,咱就在这里太太平平地过日子,骏儿,你说好不好?”
耶律骏奶声奶气地回答,“好。”
一屋子里人都笑了。拉姑做了一桌菜,众人在赶了这么久的路之后,终于能吃一顿平淡温馨的家常菜了。屋子虽小,但有三间房,正巧够住。
晚间躺在床上,晓霜赖到耶律赦怀里,“就在这儿定下来了,你喜欢么?”
“喜欢。”
“可你似乎还有点愁。在愁什么?”
“呵呵,总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晓霜拥着他的腰,“阿赦,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都不要瞒我。”
“自然,我几时想着要瞒你呢?”他亲了亲她的发梢,“赶了这么久的路,你必也是极累了吧?”
“累。骏儿越大越顽皮,又沉甸甸的,最近老爱缠着我,可累死了。”
耶律赦捏了捏她的鼻子,“等在这儿安定之后,我们去买几个丫头来使唤。只拉姑一人,也怪累的。”
“好。都听你的。”
平淡温馨的日子,总是流淌地特别快。不知不觉,他们在镇江已经住了二月有余。天气已冷,若在辽国,早下了初雪了。他们换了一处屋子,院子很大,里面放着数个染缸,和几匹白布。
染成业做织染出身,所以还是操起了老本行,耶律赦从未涉过这一行,但听说父母当年织布染布都非常擅长,对它也就多了几分喜欢。日子和以前在军营截然不同,但简单而快乐,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连带着心情也轻松了。
他们只做小买卖,足够维持生计就成,并不打算做得太大,省得引人注目。这日耶律赦读完书藉才刚放下,便听到外面有人喊:“有人在家吗?”
他走出来,外面是一个本地男子,四十岁出头,见耶律赦便笑道,“你是这家当家的吧?外面有人找你呢。”
耶律赦微讶。他们到这儿,虽与街访敦亲睦邻,但私下里没有太亲密的来往,自然也很少有人来找他。想了想方才大步走出巷子。
外面站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他叫,“何霆?”
他回过头来,面目含笑,真是何霆。耶律赦走上前,“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前几天见着有个人像你,从这儿进来了,今日找来看看,没想到真是你!”何霆笑道,“你怎么跑江南来了?私逃啊?”
耶律赦笑,“不,我以后都在这儿定居。”
“啧啧,”何霆打量着他,“还真放得下呢?多不容易才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怎么就舍得放手?”
耶律赦耸了耸肩没答话。何霆的眉头皱了皱,“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去了你们军营的关系?”
“也没有。”
何霆却自顾自地按自己的猜想走下去了:“哎,我该考虑到这一点的。如今我也不是当年的山贼了,敌军前锋到你军营里去,怎能不叫人落下口实。”
耶律赦笑道,“你是来炫耀的?”
“我在谁面前都炫耀,独不敢在你面前卖弄刀斧。”何霆也笑了,“也罢,入了军营才知道,规矩真他娘的多,你能熬这么多年,实在佩服。又得上下注意着,还得去奉承达官显贵,实在不合我这性子。所以就容易得罪人。”
“你那性子,自然是是没少得罪人的。”
“你也不比我好多少,”何霆笑道,“你以后就一直在这里了?”
“不知道。你少来找我,省得扰我清净生活。”
何霆啧啧叫道,“真绝情。”
“对你用得着有情吗?”
何霆在他肩膀上敲了一拳,两个人都笑了。何霆道,“也罢,既然你想云淡风清的过日子,倒也好。省得将来有一日我们战场上相逢,两两难堪。”
耶律赦送他到渡口,“你今儿来这儿是为什么事?”
“来看望一个旧友。”何霆道,“不想原来能遇见你。可见咱们有缘。就这么着吧,我走了。”
耶律赦点点头,转身回去。他没有想到,刚刚送走一个旧友,又迎来一位知交。远远地便看见钟毓,他有些不相信,怎么钟毓竟跑来这里了?想要找到真这么容易么?
钟毓也看见了他,忙小跑朝他走来。“将……”见他眉一扬,便改了口,“阿赦。”
耶律赦看他道,“怎么来了?”
“咳,说了将军要见笑。”
“你反正被我笑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过来,难道还怕这一次?”耶律赦揽了他的肩膀,“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吧?”
“一半。”
“一半?这是怎解?”
钟毓白皙的面皮微红,“那个……我看上一个姑娘,她前几日生我气,跑江南来了。”
“哦……”耶律赦明了地道,“原来寻美人来了。问你是否特意来找,还说‘一半’,可见虚伪了。你就直说,难道我会生气不成?”
钟毓尴尬地笑笑,“说一半,着实是我四处在打听你们消息。怕从此你就不与我联络了。”
“总之知道彼此都安好就成了,不联络也没关系。”
钟毓低声道,“你是怕大王找到你吧?”
耶律赦耸一耸肩。钟毓叹气道:“不知大王究竟怎么想,将军为国这么多年,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为何……哎。”
耶律赦问,“我走之后,谁掌帅印?”
“褚鹤。”
耶律赦怔了一怔。那个被耶律沅禁闭了半年多的褚鹤?!没想到,耶律沅会让他接管军营,也不知这是幸或是不幸。
心里一声叹息。不管幸与不幸,这些都已经不再与他相关了。钟毓自顾自说道:“这个褚鹤野心很大,才进军营就把我们原来的兄弟下放了不少,有的都被赶去做伙头和管理马房。很是欺人。”
“我与他素来不对盘,他这是侍机报复。倒是辛苦了你们。”
“我倒无碍,”钟毓道,“你不在那儿,仿佛整个军营也变了味道。士兵也不像从前那样齐心致志了。”
耶律赦有刹那恍忽,钟毓接着说:“倒是将……你现在自由快活。我看了都忍不住想要跟着来了。”
耶律赦笑道,“你怎和我一般没骨气?”
“我并不觉得这没骨气,不过换一种活法。老实说,我也觉得在军营中的日子累,从前有你支撑着我们走下去,如今你走了,大多数人也觉得没意思,有的兄弟也想返家种地养猪了。”
“倒是我起了个不好的开头。”耶律赦苦笑,“只是,他们应当不知道我为何要走才是。”
“他们不知内里原因,只当你恋着妻儿,所以才要离军。”
“我倒成了痴情种。”他好笑地道,“你呢,做何打算?”
钟毓道,“还未做决定。如今的军营,人人呆着都憋闷,如果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大约也会一走了之。只是又想,我们若都走了,那军营不完全变成褚鹤的地方了吗?大王不知怎么想的,竟让这样一个匹狼掌管,倘若拥兵谋权,只怕后悔都来不及。”
“大王自有他的思量。”耶律赦简单带过,不想再去想太多。毕竟那些,已经不是他所需要去考虑的事情了。


第一二四章
钟毓无限惋惜,“真怀念从前的日子。”
“人可不能活在过去,往前看不是很好么?不管如何,大王还是器重你的,将来在军营里,你会有出头之日。”
钟毓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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