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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王朝旧事之山河寂廖-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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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别的时候,朱郑提督特地与我走在后面,轻声问我道:“罗兰,恕我年老之人多说一句。你们如此在中国漂泊,日后也不是个办法。不如你就娶了丹青丫头,替斯蒂文好好的照顾她,大家也都放心。”
我摇了摇头:“提督,我和女伯爵并不是这种感情。此生余世,我都会敬她助她,但爱字,对于我这样的神职人员,却是永远无缘的。”
出泉州城的时候,天色已是微明,女伯爵在马上问我:“罗兰,朱老子爷可是劝你娶我么?”
我点了点头,她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罗兰,在这个凯撒与斯蒂文都已经不在了的世界上,你认为我有能力爱上别人么?”不等我回答,便举起鞭柄虚轻击了一下马臀,那大宛名驹立刻就如奔云驰月般狂跑起来。我催马赶上,在疾烈的风声之中,只觉得有温热的水滴不时飞溅到我脸上。四周的景物,便如飞一般,从眼旁急速地掠去了。





、尾声 争若无情时(添加搞笑NG)

大明弘治十八年的深秋,我与女伯爵来到北京城,其时微雪初降,但城中柳叶,仍是青翠的碧色。
在这一年的时间之中,我们由南至北,最远到过太宁与凉洲,四处寻访萨满的消息。行近夏中卫的时候,当地已经散居的鞑靼人,女伯爵便向他们可知萨满。居然竟找到了几位萨满,但一问解咒之法,都是懵然无知。
后来,一位流浪的后金萨满告诉我们,真正握有法力的大萨满,已经随着喀山汗国迁到了碎叶湖一带,但一路上冰川密布,要到来年初夏冰雪消融,才方可前去。于是,我们两人便南下到了北京城,一则看看京师风物,二则也是稍微休整。
进得城门,当地百姓,见了我们的高鼻深目,竟深以为异事,于是我们便急急寻了一间通译馆边的客店住下。那店主见惯西洋使者,对我们便视作平常,开了两间天字号上房给我们,又叫小二送上酒菜,便径直去了。
我刚放下包裹,正准备稍作梳洗,忽听楼下一片鼓乐之声,喜气洋洋的沿街而来。我正想招呼女伯爵出来观看,她却已经跨出廊来,支起了沿街的隔窗,问那正在倒酒的店小二道:“这又是哪家在办喜事?”
那小二头也不抬:“姑娘不知道么,这是楚王家长宁郡主出嫁的大礼,这场喜事是皇上亲自颁旨赐的,京城里已经热闹了三天三夜了。”
女伯爵笑吟吟地看着窗外,对我说:“罗兰,你快来看。这飘飘扬扬的白雪,衬着这办喜事的红火嫁衣,真是好看极了。”
我微微心痛地看着她扶着帘杆的皓腕,那一枝纤长的玉臂,细得竟如柳枝一般。这一年来回奔波,她消瘦了不少,往日雪白的脸庞,已削成玲珑的瓜子形,连以前的衣衫都不合身起来——前日还说进得城来,要寻个裁缝店,好好做几套衣服——今天难得她有如此好兴致,竟关心起闲杂人等的婚丧嫁娶来,我便也含笑走过去,看着她指指点点。
“吹打的这是鼓乐手,一箱箱抬的是新娘的嫁妆。”她一一指给我看,又扬声问那小二:“这郡主的夫婿,又是哪家的高官啊?”
“听说是新任的神武将军,海战中立了大功的。客官您向后望去,一会儿他就披红挂彩地来了。”
我把街窗支得更高点,方便女伯爵探出头去,一面又紧紧拉住她的手臂。她半个身子都在街外,笑着回过头来问我:“楚王便是我们在苏门答腊遇到的宝庆公主的侄子,说起来世界还真小呢——哎,罗兰,你拉我这么紧做什么,难道怕我一不小心跌下楼去么?”
一阵喧哗声传来,有人大声嚷着说是新娘子的轿子来了。果然,数十位珠翠满头的近侍丫环过了之后,一顶大红的喜轿便冉冉而至,当前穿着大红礼服的一名男子,骏马明鞍,胸前结着大红花球,正喜气洋洋地一路行来——还未及看清他的相貌,猛然间,我的手上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竟然是女伯爵的指甲,正用力的掐着我的手掌!
“罗兰!是我花眼了么?是他!是他!”她提高了声线,指着喜轿的方向,向我急切的叫道。我沿着她指方向放眼望去,立可就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可是——天哪,那马上的新郎,虽然一身中国新郎装束,又戴了官帽,着了白靴。但那眉目,那神情,分明就是死在海中的费拉拉候爵斯蒂文·冯·亚谢巴哈!
“罗兰,他没有死……”女伯爵拉着我的手,脸上带着笑容,泪水却如断线一般滑落下来。“我们不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吗?他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我也是猛然振奋,立刻探出身去,大叫着他的名字。此时街上虽然吵闹,但我竭力叫喊,却终于也让他注意到了。他目光一聚,立刻向楼上的方向望来。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当他看清我与女伯爵之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却拍马继续向前行去,并未稍作停留。任凭女伯爵喊哑了嗓子,都再没回头。
“怎么回事?!候爵他为什么不理我们?”我又惊又怒。
女伯爵站在窗边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喜乐之声渐渐远去,她脸上的七情六欲,也都冰粒入湖般,重新回到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我肯定他已看到了我们。”她了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相信他会故意不认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蹊跷在其中……罗兰,我们马上要查一查才行。”
她的眼中有一丝绝决的坚毅,叫我看起来蓦然心惊。
“你别着急,一切有我。你先回房坐下,我来找人问清楚再说。”我拉住她的手,想把她扶进房里,她却执意地甩开了我的手,只是靠着窗棂,纤纸烦燥地在上面划来划去,不一时,那红漆脱落的木条,就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小二——“我不忍见她这样下去,立刻就扬声叫来侍应,丢给他一块碎银子:“你快去帮我打探,今日的新郎官神武将军,就竟叫什么名字,他的将军府到底在哪里?”
不一会儿,那小二就一溜烟的回来了:“回大人的话,神武将军姓史,大名鼎文。将军府在城西赵家集。”
“那一定是他了。”听了小二的话,女伯爵腾地站了起来,也不顾我的阻拦,伸手取了件鹤羽风帽披上,就急步下楼出了店门。
“女伯爵!你等等!”我终于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拉到街角的僻静处:“你现在找他做什么?就算能见到他,又有什么用吗?你别忘了,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这时他说不定正和那位长宁郡主拜堂成亲呢!“
“我不管!“她从来也没有这样任性过,只是执拗地要挣脱我:”不管怎样,我总得见他一面,向他问个清楚明白!”
“那也不能这样冒失地跑过去,会被执事们赶出来的!”我咬了咬牙说:”现在我们就去找日盛昌,记得朱老将军说过,他的这家商号在京城极有势力。说不定就认识这楚王家,总能找个法子让我们进府见见这位神武将军。”

日盛昌在京城极为有名,我们随便找人问起,就有人指着鼓楼西街的方向,说最大的那间三进大院,便是他们的商号。我不敢拉着心神已失的女伯爵随便行走,便雇了两顶小轿,一前一后地令人抬到日盛昌。进得门来,向那高高柜台后面的二掌柜交了书信,那掌柜刚看了两眼,便满脸堆笑道:“请问是罗公子与丹青姑娘么?我家朱老爷在这等了快半个月了,吩咐两位一到,就立即请到堂上去呢!”
朱老提督也在这里?我微一沉吟,便半扶着女伯爵走进了后堂。早有家人通传上去,还未踏入堂中,便已听到老将军急切的声音:“来了么?他们可来了么?”
一见我们的样子,他便怔在了当场,半晌之后,才指挥着丫环把女伯爵扶到了椅上去歇着。女伯爵也不说话,只是把那一双碧绿地眸子,定定地地看着他。那白发的老者咳然叹了一声,回过头对我说道:“看样子,你们已经知道斯蒂文的事了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全怪老夫不好。”他语声沉痛:“当日战后,没有细心搜索他的行踪。却没料到到他并没有死在火海里,反而是重伤之后,被当地的渔民救了。乡保见他服饰打扮不是中土人,便报到官府中。因为他曾去楚王家送过宝庆公主的土仪,便有人认了他出来。楚王便接了他到别府休养。”
“这段时间,一直是长宁郡主在照料着他。两人日久生情,楚王便求圣旨赐婚。皇上以海战之功,授了斯蒂文神武将军之职。这是一个月之前事,我接到廷报,大吃一惊,便急忙赶到京里看个究竟。又怕你们也知道了消息,便令日生昌的人四处留意,本想由我来告诉丹青丫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们却先我一步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怒气横生,挥掌便向八仙桌上劈去:“什么日久生情!在泉州的时候,我明明已为他和女伯爵举行了婚礼,他是有妻有室之人,怎么能够再和什么楚王郡主结婚成亲?“
老将军缓步走到了女伯爵身边去,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轻声道:“丹青丫头,你忘了他吧。我去将军府中看过他一次,当初跃下海中逃生时,他被礁石撞伤了头部,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疑惑低声重复,声音细小得像深秋的夏蝉。
“你,元人、赤风号,东归,费拉拉,甚至与他并肩作战的我,都统统不记得了。”他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他只记得长宁郡主是救他的恩人,是照顾他和爱慕他的人。丹青,你和他的一切,都已经完完全全过去了。”

京城的清晨的郊外,细雪已经如鹅毛般飘舞。我和丹青穿着朱老将军特意赠的貂裘,纵马慢慢地向驿道走去。在微曦的晨光中,她披散着碎金色的长发,摇摇欲坠地骑在马上,仿佛一个阳光一照,便即将消逝的精灵。
“你真不回去再见他一面了么?”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不回去了。”她倦然的摇摇头:“他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给我的最大恩典。如今他已是别人的丈夫,堂堂的郡马,我一个异国女子,再去无端端地告诉他什么往事,只是徒然无益罢了。”
“那你能忘得了他吗?“我仍是有些不甘。
“忘得了又如何,忘不了又如何?“她的表情,似是疲累以极:“罗兰,我已经不再愿意再想这些事了,你就安安静静地陪我走一段吧。”
我只能无言地随着她前行,这时候,雪越发的大了起来,十步之前,便已看不清景物。转过山坡,一抹艳丽的朱红,在青蓝的雪景里,显得越发的触目。
有小厮拍马过来,恭声询问:“请问是罗公子与丹青姑娘么?敝人是楚王府的执事,我家郡主与姑爷在前面等候,还望移驾一叙。“
那丹唇黛眉的长宁郡主,见我们策马过来,早就从大红轿子中跨出来,盈盈一笑道:“我们在这里拦截两位,实在是太唐突了。只是昨日迎娶途中,我家官人说有人似乎在呼他旧时名字,于是我们便遣人辗转找到朱郑提督处。他说两位是我家官人作朝谨使时,同来中国的同伴。于是,今日我们就冒昧拦驾——两位想必已知道,我家官人已经浑然忘了旧事。这半年来一直觉得神思恍惚。妾身有个不情之请,如果罗公子与丹青姑娘知道他以前的经历,还是烦请讲给我们听听才是。“
她身边的费拉拉候爵,已然跃下马来,快步走到女伯爵的面前问道:“你之前是否与我认识?为何我看到你,总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他站在她的马边,与她近在咫尺,女伯爵那垂下的碎金发丝,在寒风之中,已然拂到了他削瘦的面上,纠缠盘绕,一如从前的亲昵情景。
他仍戴着昨日迎亲时那新郎的大红官帽,晨光中明媚如血,映得她的几近透明的脸上一阵惨白,却还是倾国倾城的绝世艳光。他盯着她湛碧的一对眸子,仿佛陷进了万劫不复的千丈深渊。恍惚之中,竟然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想要理开她颊边结了星霜的发丝。
她慢慢的笑了,嘴角微微地勾起一个弧线来,伸出素白得毫无血色的手来,轻轻地将那只怅然若失的手隔了回去,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留连地探过去,抚过他已然修得齐齐整整的黑色鬓发:“辜负洞房香衾,这么一大早的冒雪前来,就是为了见我一面么?你错了,我并不认识你,我可能只是长得很像一个你以前认识的人而已。”
长宁郡主看了她这样亲昵的举动,却并不动声色,只是一脸诚挚之色地 走到近前来,关切地问道:“丹青姑娘真的也不知道我家官人的过去?这可糟糕了,天下之大,我们竟不知问哪一个才好呢?”
“若是我的话,还是不问的好。”我接过话来:“人生际遇,六十年风云变幻,哪里记得了这么多往事呢?郡马、郡主,我们还要远路要赶,就此别过。以后青山绿水,如有逢时,再当与二位把酒言欢。”
一言既毕,也不再与他们再多客套,便拍马而去。耳边渐渐传来繁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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