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魔咒-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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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方怀嫣躺在丈夫怀里。“老爷。”她轻唤了一声。“嗯？”陆至寒拥着爱妻一脸的满足。“是不是静依她们几个都要一辈子待在梅园？”方怀嫣出声相询。
“什么？”陆至寒一时间弄不清妻子的意思。“嫣儿想说什么？你不希望她们留在你身边吗？”
“不是。”方怀嫣微摇摇头，继续说道：“下午我去看过婵媛了，我担心她的牙齿缺漏，将来会遭夫家嫌弃，可是她说她不想嫁人。这孩子也到了适婚年龄了，还有静依她们几个也跟在我身边好多年了，她们也不嫁人吗？”
“是她们跟你说了什么吗？”陆至寒问道。“没有，是我自己想的。”方怀嫣摇摇头。
“呵呵，嫣儿。”陆至寒听明白了爱妻的意思，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然后说道：“陆家的奴婢大部分都是打的死契，小一点儿的不到三岁，大一点儿的不足八岁就被买回来了。静依和翠雪都已是一等侍婢的位份，衣食用度也都是不错的……”
“一等侍婢？”方怀嫣打断了丈夫欲说下去的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最高等的意思，是不是？那白竹和惜雪呢？她们是几等？还有婵媛呢？”她自丈夫怀中坐起来，有些着急的看着他。
陆至寒面对妻子这一连串的问话，含笑不语。妻子关心身边的这几个奴婢，他如何不知。“她们在陆家都过的很好，夫人不要担心。”他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问话。
“你还没说呢？白竹是几等？惜雪是几等？”方怀嫣紧追着问道。
陆至寒伸手轻抚了抚妻子的脸颊，笑着回答：“在陆家，只有一等侍婢才有资格近身服侍主人。这几个丫头中，除了婵媛都是一等的位份。”白竹和惜雪本就是一等位份，只因早些年将夫人弄丢了才被降至四等。但这些年跟在语蝶身边，又时常与妻子在一起，陆至寒也早就寻了由头提升了她们。
“婵媛。”方怀嫣听到此，小嘴不由得噘了起来，“那婵媛是几等？”她歪着头，略带些不满的问道。
陆至寒看着妻子那娇嗔的样子有些失神，他的左手轻抚着妻子的头发，眼神专注的看着她。“老爷。”方怀嫣见丈夫没有答话，不由得轻推了他一下。
“哦。”陆至寒方醒过神儿来，只见他伸手在妻子鼻尖上刮了一下，笑着说道：“夫人勿忧，婵媛的天资实在有限，是无法达到一等位份的要求的。但她这些年一直跟在夫人身边，是在主屋侍候，吃穿用度都不差。她在你身边这些年，你不也都瞧见了吗？”
“可是……。”方怀嫣还想说什么，但一时间又找不至合适的词。婵媛的天份确实不高，别说什么琴棋书画了，连四书五经都弄不全。
“呵呵，嫣儿。”陆至寒见爱妻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这位份于今时今日的婵媛，还有那么重要吗？在梅园，我定会善待她的。至于夫人提到的她们的终身，在以往如果奴婢们到了适婚年龄，由主子做主许配人家都是有的。但也有不少是自愿留在陆家终老的。静依她们几个向来与夫人亲厚，如果她们愿意嫁人，方瑶自会呈报上来……。”
“可是，她们女儿家怎么好意思说嘛。”方怀嫣再次打断丈夫的话。
“嫣儿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奴婢到了适婚年龄，每年方瑶都会依例询问的，虽说是打了死契，但只要没犯什么大错，男婚女嫁都是喜事，陆家都会安排妥当。”陆至寒笑着跟妻子解释。
方怀嫣闻言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那……。”她还想说什么，但一时间似乎又不知该怎么说。“我知道嫣儿是担心她们年岁渐长，年华虚度，是吗？”陆至寒接话。“嗯。”方怀嫣点点头，对静依她们几个是真心的心疼。
“前些年瑶儿就依例询问过，但这几个丫头都只摇头，说要留在夫人身边服侍。”陆至寒娓娓道来。他不由得想起前些年他无意中听到了静依和翠雪的对话……
“翠雪，昨儿个凌总管依例来问咱们的终身问题，你怎么也摇头呢？”静依问道，这会儿夫人在午睡，她们依着规矩在外面候着。
“那你呢？你也摇头了啊，静依，你心理是怎么想的？”翠雪问道。
“哎……，我不想嫁人。在这梅园，放眼望去，只有凌总管一人有能力嫁一个与之匹配的夫君。”静依回答。
“静依。”翠雪唤了一声，“你的心事也正是我心中所想，如果凌总管愿意，那庄主定会为她寻一门足以匹配陆家的亲事。而且凌总管是庄主的徒儿，是亲人，那身份那地位自是不同，夫家也不敢小觑。而我们……”
“是呀，虽然庄主和夫人都待我们极好，可我们终究也只是一个奴婢啊。我知道只要我们点头，庄主就算不看咱姐妹这些年的辛劳，只因着夫人的缘故他也会为我们找一门合适的亲事。可是，咱们毕竟只是个奴婢，若找的门户大了，怕将来嫁过去夫家也会嫌弃，更何况那高门宅院的，女人间的争斗也是永无休止。我们没有夫人那样的好命，能得夫君宠爱一生，想想真还不如留在梅园侍候夫人来得安心。”静依悠悠的说着。
陆至寒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中也颇为感慨。这几个丫头自小被买进陆家，能熬到一等的位份，除了天资聪颖以外，当然也少不了自己的刻苦努力。她们心理对自己想必也是相当自负的，一般的寻常人家怕是很难入眼。
静依刚才的话没有说完，找的门户大了怕夫家嫌弃，另一层，她们也担心万一主子为她们找的不合意，看不上眼也不好说吧？‘在这梅园，放眼望去，只有凌总管一人有能力嫁一个与之匹配的夫君。’他想着她们刚才的话，静依和翠雪的确聪明，也很有自知之明。
他的确不可能为她们每一个人都找到一个与之匹配的夫君，即便他认可她们的能力和才识，真心的想为她们找门合意的，可男方会这样想吗？能理解吗？在外人眼里她们只是陆家的一个奴婢，仅此而已。方瑶，是的，她们如何能与凌方瑶相提并论，如果方瑶愿意成亲，他当然会为她找一个满意的、与之匹配的亲事。
“我不要她们一直为我磋砣光阴，自古男婚女嫁，她们怎么能不嫁人呢？”方怀嫣急着说道，语蝶不肯嫁人，婵媛不肯嫁人，现在连静依她们也这样，这可怎么好，怎么好？
方怀嫣的话将陆至寒的思绪拉了回来，“嫣儿，她们都已成年，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见解，总不好过于勉强。如果日后她们真的愿意，我自会安排妥当。”陆至寒柔声劝解。
“那……那，老爷，到时你要准备厚厚的嫁妆给她们，让她们开开心心的。”方怀嫣接话，好象明天静依她们就要嫁人了似的。
“这是自然。”陆至寒答道，然后他看着妻子柔声问道：“嫣儿替别人求了半天了，不替自己说说话吗？”
“我？”方怀嫣有些不解的看着丈夫，“我什么都不缺，还求什么？”她老实的回答。
“谁说的，我的嫣儿还缺一样呢？”陆至寒笑着接话，一脸宠溺的看着她。
“哪一样？”方怀嫣茫然的问道。
“梅园的禁令。”陆至寒回答，方怀嫣有些意外的看着丈夫，“梅园的禁令？”她重复着。“是，自明日起嫣儿和语蝶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好不好？”陆至寒一本正经的说道。
“去哪儿？”方怀嫣傻傻的问道。“随便哪儿都好，比如去惜华寺进香，再比如嫣儿想出去走走，嗯？让方瑶和静依这几个丫头们陪着你、侍候着，好不好？”陆至寒回答。
“老爷。”方怀嫣唤了丈夫一声，一时无语。丈夫解除了梅园的禁令，他不关着她了？
陆至寒见状将爱妻拥入怀中，无限深情的说道：“嫣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要你幸福，我要你快乐。嫣儿……”
第一百一十五章 残梦（六）
更新时间201221 19：46：30 字数：2119
一年后，梅园渔池边。
“小姐，你看你看，这鱼儿游的好欢啊。”语蝶兴奋的用手指着池面。“嗯，是呀，语蝶你看，又游过来好多呢。”方怀嫣说着，那语气也甚是欢喜。
“小姐，你快喂它们，你快喂它们啊。”语蝶激动的用手抓着方怀嫣。“嗯。”婵媛笑着将鱼食盒递给夫人。方怀嫣将手伸进盒内，然后将手中的鱼食投向池面，“快来吃呀，快来吃呀。”她笑着说道。
远处，陆至寒一进来就看到这副画面。妻子和语蝶都趴在厚厚的软垫上一脸欢喜的看着那鱼，他亦不由得笑了。自妻子决定留在梅园后，他就吩咐织造坊做了这些软垫，专门供妻子这样趴在地上看鱼。“嫣儿。”陆至寒走进妻子身边柔声唤道。
“老爷你快看呀，这鱼游的好欢哦。”方怀嫣用手指着那池面。陆至寒在池台上坐下，顺着妻子的手指方向望去，笑意融融。他已经撤了梅园的禁令，现在妻子和语蝶可以自由的出入，可是妻子却并没有走出梅园。她一直安心的待在园子里，或赏花或作画，或抚琴或看书，偶尔她还会随风舞动一下，偶尔她还会跟自己下几盘棋，累了他们就在园子里喝茶聊天，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在贵妃榻上小憩一下，一切都是这样静谧这样美好，现在的陆至寒真是无限满足，再无所求。
“再有几日就是林犀满两个月了，那孩子长得跟梅儿可真是像，以后一定是个大美人。”陆至寒说着，这一年里，他陆陆续续的会说一些林如皓跟方雨梅的事儿给妻子听。妻子有时会跟他说上几句，有时只是静静的听着。
回想一年以前的那些日子，他总是千方百计的回避这个话题，千方百计的想着怎样让妻子不要想起林如皓。而如今，他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妻子面前提起，他知道妻子心理放不下他，他知道妻子心理还是很渴望能知道他的一些近况的，虽然她从不开口问什么。
“林犀。”方怀嫣重复着，那是如皓跟雨梅的孩子，那孩子长得象雨梅，她想着。然后她笑了笑，“是个女孩儿好，这样蓉儿也有玩伴了。不过蓉儿与她年龄相差这么大，不知道是不是玩得到一块儿去。”
“嗯，蓉儿对这个妹妹可是疼的不得了。隔三差五的就要让云儿带她过去看看。”陆至寒笑着说道。
“嗯。她们姐妹感情好总是件好事儿。”方怀嫣接话，她没有见过如皓的孩子，也想象不出那孩子的模样。还记得一年前，当她得知雨梅怀孕了有一瞬间的失神，不过没多久她就调整过来了，于是她兴奋的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儿绣了一个小肚兜，那肚兜绣的喜庆极了，她满心欢喜的想要送给雨梅。
陆至寒在一旁看着不禁担忧却也不敢阻挠。后来还是语蝶说了一句‘小姐，我看这肚兜还是留给灵儿的孩子用吧。’方怀嫣一愣，看着语蝶的表情一下警醒过来，天啊，自己在干什么？雨梅怎会想要这肚兜，雨梅怎会喜欢这肚兜？还有如皓，他若看着这肚兜……自己真真是糊涂啊。
“这布庄的生意下个月起就交由泽儿来打理了。”陆至寒又说道。“嗯。”方怀嫣点点头，没说什么。
陆至寒极专注的看着爱妻，经过一年的调理，妻子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这如花的容颜他真是百看不厌。
“老爷，灵儿也十五了，你也该为他寻一门亲事了。”稍后方怀嫣说道。“呵呵，嫣儿想抱孙子了。”陆至寒跟妻子玩笑着。
“灵儿他怎么想的？老爷你知道吗？”方怀嫣看着丈夫极认真的样子。“这我倒是不知，灵儿自幼聪明伶俐，也有主见。我想他应该会有自己的想法。”陆至寒看着妻子一脸的柔情。
“那我们去问问他，好不好？”方怀嫣仰头看着丈夫。“嫣儿。”陆至寒伸手扶起妻子，“不急，孩子才十五，兴许心理也没什么想法呢。你在地上跪了好一会儿，累不累？”他柔声问道。
“哪会儿累啊，庄主想到这个办法真是太好了。这垫子做的这样软又这样厚，趴在上面好舒服呢。”语蝶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也跟着站起身。
“你啊，就会由着你家小姐的性子，这垫子再软跪久了也会累啊。你不跟着劝劝，还一个劲的煽风点火。”陆至寒有些薄责。
语蝶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笑什么？”陆至寒不解的问道。
“庄主，还不知道现在是谁在由着小姐的性子来呢？”语蝶笑着说道，见陆至寒不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庄主以前可是非常反对我们这样趴在地上看鱼的，现在倒好，不但不反对，还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好让小姐看的更舒服。这小姐长时间的不愿起身也是因为这垫子实在太舒服了啊。”
“你这张利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反对啦？”陆至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妻子一眼。
“是，你嘴上是没说，可你这实际行动谁看不明白啊。这不但地上有垫子垫着，台子上也有，我们这样趴着可舒服呢。”语蝶不怕死的继续说着。
“嫣儿，你这个姐姐可是太厉害了。看来以后没有灵儿的帮忙，我可说不过她了。”陆至寒笑着说道。
方怀嫣只听着他们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