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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鸾凰欲鸣-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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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妃的势力渐渐收拢,宫里人的日子都不大好过,明如月和江妘笙首当其冲。这次送来的橘子让江妘笙忍无可忍了,虽知道这也许正是宸妃想要的结果,但她还是打算去找慕容皓。就闹上他一闹吧,谁死还不一定啊!
将脚步踏入承乾宫,江妘笙还未来得及观看观看,匆匆走过的小太监便递了一句话来。
“昱王请江主子往梅坞一趟。”
江妘笙愣了愣,生生止住要回头去看那小太监的动作,只是把妙彤的手抓得死紧。
妙彤看着江妘笙,等着她示下。
“去皇上那儿看看再说。”江妘笙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大殿走去。一入殿中便瞧见御案上累得高高的奏折,看来最近朝堂上要慕容皓费心的事儿不少。
“笙儿。”慕容皓招了招手让江妘笙走近,见慕容皓面有倦色,便走到他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起来。
“陛下在为什么事儿烦心?嫔妾可能帮上一二?”
“都是朝堂上的事儿。”慕容皓拍了拍江妘笙的手,“不用担心。”
“那陛下可要保重龙体,不然嫔妾可是会心疼的。”江妘笙把头枕在慕容皓肩头,瞧着那些奏折,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略待了些时候,江妘笙便借口不适退了出来,先回了芷兰殿,而后才避开人去往梅坞。
此时梅花早已不再,只有枝丫尚且生机蓬勃。江妘笙见四周无人,知道此时不会有人来这里赏雪景,这才现了身形去寻慕容瞮。
“你来了。”淡淡的声音,慕容瞮正看着手里一截残枝。
江妘笙皱了皱眉,虽知道他会武功,但也不至能听出来人是谁吧。
“王爷找我何事?”
“近来宸妃行事如何?”慕容瞮没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江妘笙。
“近来宫中人员调动极难,宸妃几乎把势力遍布各处。。。。。。或者说,那些遍布在各处的势力,开始渐渐收紧。”
“她也该行动了。。。。。。”
“明如月的协调不知还能做得了几日。”江妘笙的声音不见得是同情,但也有一些不愿看见此种情况的怜惜。若是宸妃光明正大地得了协理之权,那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吧。
“那就快些让她失去吧。”慕容瞮似乎笑了下。
“什么?”江妘笙上前一步。
慕容瞮侧头看着江妘笙,“明如月既然是苦苦支撑,不如你卖宸妃一个顺水人情。”
“呵,这时候了还卖她人情?”
“何妨让她再爬高一点儿呢。”慕容瞮的嘴角带着好看而邪气的弧度,江妘笙移开眼看着别处,水色清眸回转着心里的想法。
“我明白了。”江妘笙顿了顿,知道慕容瞮是想让宸妃,不,是想让白家摔得更惨一点儿。明如月因为一个双凤朝阳而被慕容皓责骂,那宸妃若是要做皇后,又会如何?“那么白家。。。。。。”
“白家你不用管。最近,也请忍耐。”慕容瞮看着江妘笙,很认真地说着最后四个字。那个模样,让江妘笙的心微微有些湿润。慕容瞮的眼眸里似乎有一些她不愿理会却又看得真真切切的东西。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移开眼。
“我知道了,不会坏你的事的。”江妘笙的眸子波澜不兴,即使真真切切又如何,自己并不会去触碰。她早已学会收拢自己的心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转眼已是满目霜叶红,只是这霜天难晓,不知何日是个了结。江妘笙窝在暖暖的被子里探出头瞧着窗外的枫叶,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妙彤劝了她几次,让把窗户关上,要是着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但她都不理会。
“皇上近来可有召见宸妃?”
“没有。”
江妘笙转身平躺了下来,望着帐顶。近来虽身在后宫,但朝堂上的传言还是听到了一二。白家是越发地没了规矩。。。。。。他们已等不得宸妃得到协理之权再做谋划了,而是想要直接登上后位,名正言顺地管理后宫。
连明如月也都避其锋芒,江妘笙也就甘愿忍受了。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我倒要看看白家还能撑多久。”江妘笙便笑了一声,“扶我起来,枫叶都红了,咱们去看看。”
江妘笙收拾妥当,果然带着一行人到了御花园赏景。
如今这园子她已不再新鲜,走来走去,总是走不出的。可有什么办法呢,自找的。
到了碧浮亭,江妘笙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站在亭子里,一眼就看见那一汪池水,如今莲花已败,徒留一池静谧。
“江瑶章好兴致。”明如月扶着小宫女的手缓缓走进了碧浮亭,也不待江妘笙说什么,便择了一处坐下。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妘笙,那一双眼睛真真是会说话一般,映着那一池碧水,两相生辉。
“给明贵嫔请安。”江妘笙依礼而行,面上淡淡的不见喜怒。
“起来吧。”明如月越过江妘笙看着那池水,“苏浅容就是在这儿没的吧。”
江妘笙垂首站在一旁,并没有答话,因为明如月的问题根本无须作答。
“其实本位在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如月慢条斯理地说着,似乎这些时日已消磨了她的棱角。可是能在宫里生存这么久的人,真的到了这时候才把那些棱角消磨掉吗?江妘笙看了明如月一眼,又低下头去。
“江瑶章也进来这么久了。。。。。。岁月不饶人。。。。。。”明如月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下,而后才道,“以色事君,色衰则爱弛。本位岂会不知?”
江妘笙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着明如月道:“贵嫔聪慧,妘笙不及。”
明如月掩口笑了起来,明艳艳地羞了这一方景致。过了许久,明如月才止住笑,拢了拢鬓角,对江妘笙道:“江瑶章如今还说这样的话,本位真是有些佩服江瑶章了。”明如月忽然站了起来,走到亭子边缘看着池水。
“都说是本位害了苏浅容,江瑶章,你说,是吗?”
阳光洒在明如月精致的面庞上江妘笙看的眼花,一时不知要如何对答。明如月回头看着她,道:“这么久了,江瑶章真是让本位害怕。”
“妘笙人微位轻,贵嫔何惧之有。”江妘笙略站直了身子,今日的明如月似乎才有些像那个印象中的明贵嫔。那个从婕妤跃至贵嫔,圣宠不衰的女人。
明如月笑了笑看向凤仪宫的方向,“其实郁诗岚也不见得是你害的。这宫里,总有一双无形的手,把人推向风口浪尖。”
江妘笙也随着明如月望去,细细地品味着明如月话李的悲凉与……试探。
“秋天了……”江妘笙长叹一声,忽而笑了一声,摇曳着走了出去,临出亭子是回头看着明如月道,“嫔妾,还要去向皇上请安。”
明如月的眼猛然瞪大了几分,锐利的眼神仿佛刀片一般。
“好,好得很。我竟不知江瑶章这般忠心。”明如月朝江妘笙走了几步,“只是以后莫要怪本位没有提醒过你!”
江妘笙翩然一礼,“明贵嫔提点,嫔妾感念在心。”说完便起身自顾而去。
不是不知道明如月想要同自己联手,不是不知道色衰爱弛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江妘笙不是明如月,她想要的不只是帝王爱、后宫位。她只是为了报仇才那么天真地来到这四方牢笼,可这里—江妘笙抬头看着天,天高云淡。一股对自由的向往,前所未有地充斥着她的心。她可以为了达到目的委曲求全,但不可否认的是她骨子里对于自由的向往,这,也是每一个人的向往。哪怕宫闱再深,哪怕人心再恶。可人性总是不可抹灭的,那些存留在骨子里的东西,亚徐平常连我们自己都没去注意,可一旦爆发,又有谁可以去阻止?所以苏浅容才会拼得所有去慕容皓面前说那一番话,所以江妘笙才会在被宸妃压迫至此的时候满心地向往自由。她,哪怕走到了这一步,才猛然觉得,原来自己不是后宫中人。在听雪堂里这么久,不是她喜欢的,终究也只是成为她的工具,而不能将她左右。若是真正把听雪堂里的那个江妘笙摆在这里,那是一定会答应明如月的。在后宫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但是站在这里,活生生的江妘笙却没有答应。就如同前些日子同陆琣的谈话一样。唉江妘笙的心里,她有些不愿再闸门委屈自己了。似乎达到了一定限度,那些被掩埋在骨子里的东西叫嚣着想要出来。
嘴角自嘲地一笑,眼中却明媚不改。因为江妘笙忽然觉得,跟自己,久违了……
“妘笙啊,千万不要半途而废,不然,你便连你自己也对不起了。”江妘笙对着天空缓慢而坚定地说道。她只是开始向往自由而已,还没有疯狂到要这么冲出皇宫去。江妘笙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向已经有些模糊了的碧浮亭,喃喃道:“明贵嫔,只可惜你不知道。我不是你,我好友昱王……”
慕容皓焦头烂额地把手里的折子扔在地上,来回走着。
“简直无法无天了!江南道的调任,何其大的事。白意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陆琣忙跪下把折子捡起来,“这也许事吏部那里出了岔子也未可知,皇上还请保重龙体。不如先让他们查清楚了再说?”
“还查什么!”慕容皓指着陆琣手里的折子,“如今朝廷也不知是姓慕容还是姓白了!”
“自然是姓慕容。“慕容瞮推门走了进来,本来阻拦的宫人见已到了这里也就垂首不再拦截了。
慕容皓一滞,慕容瞮微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见了礼。
“臣,慕容瞮,叩请皇上圣安。”
慕容皓看着眼前这个恭恭敬敬叩拜的人,极为少见地笑了一声。
是啊,慕容家的天下。
白意之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支持靖王?而眼前这人口口声声说着忠义,还不是一样盯着皇位?慕容皓笑着,他不是看不清,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好,说得好。慕容家的天下……”慕容皓回身落座,看着慕容瞮。“兄长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成竹在胸了。”
“不敢欺瞒陛下。”慕容瞮依旧跪着,头顶传来有些刺耳的笑声,让他觉得慕容皓有些陌生。但他还是继续说道:“为陛下分忧是臣等分内之事。”
慕容皓似乎终于笑够了,他随意指了指。
“起来说话吧。”
慕容瞮谢了谢,于殿中一处站定。陆琣也小心地退到一旁,仔细听着。
“皇上,近来朝中人员调用频繁,臣觉得有些不妥。还请皇上示下。”
“到了这一步,还说得这么委婉,兄长觉得有意思吗?”
慕容瞮讶然,旋即一笑释然。他起身一拜,“皇上圣明。”
慕容皓挥了挥手,等着慕容瞮的下文。
“臣这里拟了一份名单,还请皇上过目。”慕容瞮拿出一份写好的名单呈上。陆琣接过,不易察觉地顿了顿。
慕容皓却摆手道:“不看亦知。朕,相信兄长。”
此言一出,殿里的气氛便凝滞了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瞮才跪下道:“多谢皇上。”
“朕相信兄长。”慕容皓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一遍更相信是说给自己听的。“既然朝有奸臣,兄长就放手去做吧。”慕容皓站了起来,有有些疲惫地步下台阶,“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朕再去管了……半月之后朕要一份回复。”
“臣,遵命。”
慕容皓自己推开那扇大门走了出去,明晃晃的秋光似乎有些刺眼,但他并没有多做停顿。它的背影是挺拔而坚定的,一如那些千古帝王一样。只可惜,要撑起这么一副架子,实在很累。
陆琣也跟着慕容皓想要离开,不想慕容瞮却忽然叫住了他。
陆琣顿了顿,还是收住了脚等着。虽然他可以马上跟着皇上离去,可那个叫住自己的人,对陆琣来说更为可怕。
“陆琣,你是宫里的老人了,有些话本王不想说得太明白,那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慕容瞮抖了抖袍子,他看着面前的御案金座,面色淡然。只是眼里那一丝欲念,根本不想去掩饰。
陆琣听着,没说话。
慕容瞮叹了一声,转身看着他,“最近最好不要让本王知道你有什么动作。”慕容瞮走到陆琣身边,笑了笑,并没有说出可怕的威胁。今时今日,他已不必再去说那些话了,陆琣这样聪明的人,也用不着听那些话。因为,有些话,不说,反而更令人不安。
看着陆琣低眉顺眼的样子,慕容瞮在心里叹道,江妘笙,你是怎么想的,那般隐忍,怎会把他得罪。
慕容瞮得知陆琣已经同宸妃联手,正准备对付江妘笙。也不知道江妘笙是如何得罪了陆琣。但是今天的警告并非全是为了江妘笙。陆琣既已是宸妃的人,那么今日的谈话,当然不能落在宸妃耳朵里。
慕容瞮相信陆琣是聪明人,不会再站错队了。
御花园的花无论何时都是美艳的。江妘笙与慕容皓走在其间,闲闲地玩赏着那些精致而娇艳的花朵。这便是皇宫,有些花,从不凋谢,而有些花……
江妘笙小心地瞧着慕容皓,这几日似乎他的心情很好,一一扫前几日的压抑。江妘笙、记得,这些变化时在昱王来建立皇上之后,所以她小心地开口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开心的事儿?”江妘笙轻柔地笑着,配合着自己的身份,那般赏心悦目。是了,她还有昱王,所以她必须要知道昱王在想些什么。若是现在与昱王断了联系,对她来说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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