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鬼经卷-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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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布好才能取宝,取宝也有顺序,可不是随便就把棺椁打开,首先是耳室,再后才到棺椁室。
进入地宫,每走三步插一炷香,称为“三步一叩首”,示意埋葬在地宫里死者的灵魂要来取宝了,也有敬奉的意思。拿死人的钱财,那就得对之敬奉有加,以免多生事端,当然这也仅仅是心里慰藉而已。
墓室内取宝有“六禁”:“一禁全棺”,棺板不能全部打开,要双手带上手套抱拳伸到棺材内,点三下抱拳,示意恭敬,然后伸掌取宝,眼睛是不能看尸体的,有些尸体在死亡后,双目会睁开,如果被尸体瞧见有不吉利的含义,意思是死尸通过眼睛把你的灵魂索在了墓室里,这一点称呼为“瞽借”,如果要把整个棺材板打开,得先把尸体的头部用黑布盖上才能动手。
“二禁口中取宝”,尸体的口中就算含有珍珠宝玉也不能取。尸体腐烂,在内腔之中存有尸气,取口中之遗,容易让尸体透气,这种气体吹到身上,很容易致人皮肤溃烂,如果直接喷到口中,那离死亡也就不远了。这一点和其他三派的区别很大,通常说“口含香玉”,最贵重的东西往往在尸体的口中,巴不得连金牙都给敲下来,但南派是禁忌取尸体口中遗宝的。
“三禁通取”,墓室棺椁内财宝再多也不能全部取走,也有留有后路的意思。
“四禁尸体翻身,”在棺椁内找崶金,可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把尸体翻个身取宝。这里也有尸体翻身,重新复活的意思,不想惹僵尸最好得守这一规则。如果宝物被压在尸体下,那就要尽力把尸体平行抬高,不能让尸体有侧翻的情况发生。
“五禁新气”,很多盗墓贼想试探墓室里的空气质量而用活禽等动物先放到墓室里试验,这在南派的手法里也是禁忌的。墓室里的死尸最怕家禽鸟兽昆虫,一旦这些能吐气的家伙进入,墓气就会变化,尸体能起什么反应就不好说了。盗墓贼进入已经令墓气变幻了,不能再带其他活物进去。这一点称为“一脉同气”,人和尸,同属于一脉,一为“活气”,一为“闭绝气”,人死方为尸。
“六禁回首”,这一点是在取宝完成后所要遵守的规则。当拿到崶金,顺路返回时,不能回头,回头就有“流连”的深意,这就是说你还想留下来,这很容易导致无法抽身,甚至就死在了墓室里。
盗得宝物退回来时要踩着进来时所插的香走,称为“脚钉”。点香的位置是经过礼拜的地方,比其他的地方安全。盗墓世界里有部分人就因为没有踩着脚钉走出来,导致出来后发疯,以神学概念所说,就是人的灵魂被钉在了墓室之中,所以才发疯。虽然是迷信的说法,但其中的理论很难用一纸科学解释清楚,这类事例还不在少数。
盗墓的诡异之处就在这里了,有时候,“脚钉”会无故少了一颗,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只能说真碰到“鬼作祟”了,想要从墓室里出来恐怕有点难。墓室本就不大,上百平方的墓室算是巨墓了,但很多盗墓贼会在其中迷失路径,这一点在盗墓文化里仍然是个迷。
此时葫芦他们三人坐在地上,抬高膝盖,托着腮帮像个三好学生认真听我讲课。不过讲到这里我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漏说了的。想了一阵,差点忘记“灯笼”的事还没讲呢,不过我懒得讲了,口干舌燥,还是休息一下比较符合我现在的心意。
“嗯哼,下课!”我叫了一声,葫芦、建国和尚子才缓过神来,尚子首先说道:“默默,原来盗墓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很有意思,以后对我的考古有相当大的帮助,不过默默,你以后别干盗墓的行当了,不安全!”
我挠着头,全身不舒服,我也就讲讲理论,尚子还把我当盗墓贼了不成。我说道:“我这算不上盗墓贼吧,很多时候我也就误打误撞打开了地宫而已,我可不是故意要穿这双鞋子,不是没办法吗?”
建国说道:“听许老师讲了那么一回课,我建国觉得知识含量倍增啊。等我们打开碑兽后面的墓穴,说什么也要用南派的技术试上一回!”
葫芦傻笑着说道:“这学问讲的在理,我这么聪明的一号人,差点他娘的相信了,我得见识见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我哈哈大笑说道:“这你们都会相信,脑袋还转不转了。吹牛当讲学问,我这牛吹的也够清新脱俗,蛮有技术含量的嘛!侃倒一片啊,哈哈……”
听我这么一说,嬉皮笑脸,虚心听课的葫芦和建国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异口同声骂道:“默默,原来你瞎编啊,靠!”
正当我笑得前俯后仰,嘴都合不上,还想在奚落一下葫芦和建国,突然响起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响声: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我张着嘴巴说道:我这牛吹真实了,来了,夜祭……
第壹零零章 夜祭
我们站直了身子,借着微弱的炭火之光打量起周围来。此时呱呱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就像把整个脑袋直接捅到蜂窝里去了。装在瓮棺中的劙髓蛤蟆都已经破土出来,接着便听到噼啪噼啪跳跃的声音。
“默默,完了,咱们怕是要当一回祭祀品了,这些娃娃蛤蟆要出来咬人了!我这脑袋不知道够他们吃几顿。”葫芦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说了一句。
“葫芦兄,你看清楚啊,咱们全部脑袋加起来就四颗,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这数量和星星差不多!”建国已经抖着声音说话了。
我说道:“稳着点,来一只踢他娘的一只!”
葫芦呛话:“稳我个脑门锤子,看看你双腿不也抖成一团吗,踢到天亮都踢不完!”
我们把尚子护在中心位置,双手提着刀准备迎战。话说我胆子不小,怎么现在还小小的有些害怕加颤抖,不就是一批蛤蟆军团吗,真没有什么好怕的!
“呱呱,呱呱!”一只人头大小的劙髓蛤蟆跳了上来,我们三人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仰了出去。
劙髓蛤蟆张口起鸣,像是唱了一段哥特式的高音,耳朵一下被震得轰轰只响。
看来这些家伙也怕火的,足足把火炭圈围了里外数层,密密麻麻都是劙髓蛤蟆,不知道有多少的数量了。
葫芦急道:“怎么打啊,太他妈笑话了,我葫芦今天要死在蛤蟆手里了!”
正说着一只蛤蟆蹿了上来,葫芦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蛤蟆踢飞不见了踪影。
完了,一群蛤蟆前仆后继,黑压压从半空中落了下来,那长长的舌头飞袭出来,在我们脸上扫了数十下。
尚子捂着头大叫,抖着落在身上的蛤蟆。这些蛤蟆还有攻击性,平常就用舌头卷点蚊虫飞蛾吃,现在居然都跳起来在我们脑袋上乱撞。
葫芦怀里抱了一堆蛤蟆,往火坑里一丢,随口就骂:“去你二大爷的,老子踩死你”接着跺着脚乱踩,估计他想:踩死几只算几只。
建国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全身上下都是蛤蟆,也不知道他是急糊涂了还是怎么着,捂着屁股蹦蹦跳,嘴里喊着:“别往里面钻啊,我操,给老子出来”。
正说着,尚子抬起一脚,直接踹了建国一屁股,建国往前扑了出去,上百只蛤蟆立马罩了上去,建国和蛤蟆就这样滚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我这也不好过,身前身后都是蛤蟆,从我脚下堆起了一米多厚的蛤蟆墙,头上还爬了四五只。这些劙髓蛤蟆脚上有蹼,但还有尖锐的指甲,正呱呱乱叫着挠着我的脑袋。我没带什么头盔,这下被抓了几下,疼得我只乱蹿。
很奇怪的是,这些劙髓蛤蟆并不去抓挠尚子,这倒让尚子惊呆了,杵在那看着我们奔跑蹦跳。
现在谁都顾不上谁,各自拼杀。打了半天,我们三人被上千只劙髓蛤蟆扑翻在地。
我们也只能坐在地上把脑袋拱到一起,伸手抱着头了。建国大喊:“默默,你长这么大,没被这些小东西海扁狂殴过吧!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说我锤锤,老子骚主意都没有一个,自己想办法!”
葫芦吼道:“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被扁成肉泥了,哎哟,我的裤裆,慢点,慢点,这蛤蟆专往我裤裆里钻啊!”
“这些劙髓蛤蟆浆没有毒的,干他大爷的,给我打!”
我们三人同时翻起身来,手脚并用踢踢打打,很长的时间里就听到了噼啪的声音还有呱……那一声声悠扬哀伤的嗓音,那是我们踩扁踢飞出去的蛤蟆的哀嚎声。
我们现在就和跳草裙舞差不多了,地上的大肚子的蛤蟆被我们踩爆了肚皮发出噼啪的响声,比春节放炮仗还热闹。
我晃眼瞧了一下尚子,她站在边上,把一堆炭火拢到了一处,那是我们仅有的光源。葫芦和建国还好些,毕竟他们头灯还亮着,还能看清楚眼前的境况,我这有点惨,借着那微弱的光源,满目都是蛤蟆影,随手一拍,就能结果一个排的蛤蟆兵。
尚子守在炭火旁急的大叫:“我怎么帮你们啊?”
谁知道她要怎么帮我们啊,这些蛤蟆专门攻击男性。我真想问问作为一个男的,在这群蛤蟆军团面前有罪吗?
“默默,我顶不住了,这群蛤蟆他妈就是!”建国呼喊得几乎声嘶力竭。
我也跟着吼道:“会武动谁都挡不住。给我往死里打,坚持住!”
尚子捡起地上的折叠产,想上来帮手,结果力量过大,甩动的铁铲倒把她给甩翻在地。
我留心观察了几秒钟,那些劙髓蛤蟆见到尚子跌倒在地都没扑上去,这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尚子急得突然大喊:“我该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这些劙髓蛤蟆是不是能听懂尚子的话,居然全都停了下来。我面前挂着的一只蛤蟆,睁着鼓溜溜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尚子,似乎这群蛤蟆对尚子很敬畏,不知道尚子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们三人赶紧将身上的劙髓蛤蟆抖落,毫不客气的又踩爆几只,然后战战兢兢往尚子的方向退步。
不知道哪只耳聋的蛤蟆突然呱呱又叫了几声,千军万马般的劙髓蛤蟆立刻摆了天罗地网没头没脸的压了下来,对我们三个大公汉子实施围剿,那真是漫天蛤蟆影,连眼睛都差点迷糊了。这次这群蛤蟆无论尚子如何叫喊都不听了。
尚子力气小,托着铁铲打半天才把一只蛤蟆敲爆,还好这些家伙并没有去攻击尚子,甚至好像很乐意让尚子拍扁。
上万只的蛤蟆齐声高歌,差点把我们这对耳朵给报废,看着这些不怕死的蛤蟆一波接一波的攻击,我都有点心惊肉跳。不知道我砍死,踩爆多少只蛤蟆了,脚下血水厚厚的一层,蛤蟆死尸一层层铺满了地面,血腥味扑鼻,一股股的黑气腾上半空。
葫芦突然大叫:“蛤蟆鄙视我!”
我吼道:“谁他娘的有空鄙视你!”
葫芦接话:“不信你自己瞧嘛,那眼睛似乎在说尝尝俺们蛤蟆的拳头!”
建国甩了几下身子,狠狠踩了几脚叫道:“谁叫咱们闯到它们地盘上来了,还这么窝囊,人家鄙视一下已经很客气了,别挑三捡四了----哎哟,我的裤裆,又有一只!”
我边打边吼上两句:“鄙视咱们的人多了去了,它们算老几。鄙视就鄙视吧,给我打!”
尚子已经没工夫说话了,泣不成声,对着一只蛤蟆敲了半天,勉强敲死了一只,尚子再找另外一只接着敲,一看尚子那动作,跟玩儿似的。蛤蟆都懒得攻击她了,甚至是排着长队等尚子敲。
蛤蟆打人,这玩的什么事嘛,有人打我,那还可以叫人把他关局子里去,可这蛤蟆打人,我可就不知道该向哪个部门告状了,谁他二大爷的也没见过蛤蟆打人啊,真邪门到家了。
我七手八脚赶紧将外套脱了下来,抖了几下身子,边蹿边把自己的脑袋裹了一层,要不然这些蛤蟆非把老子的头发抓得一根不剩不可,到时候我就得顶着光头面对全国的老少爷们了。
就在我们筋疲力尽仍无法摆脱这群癞蛤蟆的纠缠时,突然叮咚作响,碑兽耳环撞击发出诡异的响声,接着一股阴风吹奏,吹袭到碑兽的口中,又发出如狼对月嘶吼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了让我们无法想象的场景。这些蛤蟆军团居然混斗到一块,撕扯着对方,蛤蟆呱呱的惨叫声顿时把这片深渊掩盖。
有的蛤蟆跳起来将近一米,彼此用头部撞击着,跟斗鸡似的,一下撞不死,跳起来接着再撞,此时甚至有成群成群地往碑兽上撞,落下来时四脚朝天动都没法再动,只是偶尔巴扎一下鼓溜的眼睛,腹部一鼓一沉,看来要死了。
这阵势绝对难以让人相信眼前所见,这些蛤蟆发疯似的彼此胡吐撕扯,地上密密麻麻都是蛤蟆的四肢和尸体。甚至有上千只蛤蟆排成两排,如两军对垒一般,跳跃起来,在半空中撞击发出噗噗的响声,最后撞得血肉模糊,一排一排翻着肚皮喘着气。
此时攻击我们的还有一大拨蛤蟆,我们对着这惨状唏嘘不已,真不知道这些蛤蟆着了什么魔,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