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无垢青书-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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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闹时,金花婆婆也只当看戏般随他去,后见他愈发过分,实在不成体统,才警告道,“你那些小孩子把戏也逃不出我老人家的眼睛。若只是顽闹倒也罢了,否则,就别怪婆婆不客气了。”
这般一恐吓,宋青书当下很没骨气很没志气的洗澡换衣服,恢复一身干净利落。
金花婆婆带着宋青书和殷离一路北去,出了蝶谷范围后入一小镇,只见镇上人迹稀少,来往不过三两人士,也都是急着赶路的。路经一茶棚时,金花婆婆让殷离和宋青书进内稍作歇脚。三人正在喝茶,只见五六个手持长剑大刀的武林人士匆匆跑来将金花婆婆坐的一桌团团围住,喝道,“金花婆婆,前几日你无故伤我海沙帮的弟子,今日我等要来向你讨个说法。”
殷离似乎早已见惯了这场面,也不说话,从椅子上跳下拽住宋青书走到一旁。金花婆婆微微一笑,眼底却闪着点点讥讽之光。“你那些弟子对我老婆子言语不敬,我不过是小惩大诫,给他们个教训罢了。”
那领头的人气急,怒道,“若只是小惩大诫,何以斩断他们的右手手指?如此狠毒,中原武林容你不下。”
金花婆婆笑了起来,咳嗽了几声道,“容不容得下,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见她语气这般强势,毫无内疚之意,来人愤怒至极,手持大刀朝她直砍而去。金花婆婆捏着水杯一甩,杯中茶水一弹而出打在扑来之人的脸上,将他震得连连后退。那瓷杯随之飞了过去镶入那人额间,只见鲜血霎时迸出,那人当场气绝身亡。
宋青书恶心得蹲一旁只想吐,又倒不出什么东西,只能难受的干呕。殷离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鲜血直冒的死人,回头见宋青书还在角落干吐,不禁摇头道,“你可真没用,就这样还受不住。亏你还是男孩子。”
宋青书白了她一眼,仗着金花婆婆没在身旁,反驳道,“谁说男孩子就不能吐了。这证明我人单纯,没接触过这种污秽血腥的场面。谁像你,小小年纪就习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一点也不像是个女孩子。”
殷离听他开头两句,眼中还有怒意,后又听他说自己不像女孩子,越发盛怒,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之拽起,狠狠道,“我怎么不像女孩子了?”
宋青书反问,“你哪里像女孩子了?又野蛮又粗鲁。哪个女孩子会像你这样提着别人的?”
殷离既气又怒,一时间找不到驳他的理由,遂反手给了他一巴掌,直打得宋青书双眼金星直冒,耳中宛如跑火车般“轰隆隆”作响。
“看你以后还敢说我不是女孩子。”殷离恶狠狠拽着他领子,怒问,“你说,我是不是女孩子?”
宋青书也是长这么大头一遭被人无端甩一个耳光子,心里那口气怎么也咽不下。见金花婆婆正在那边对付别人,便强忍了怒火朝殷离笑笑,招手唤她靠近一些,吸足了一口气在她耳朵口大吼一声,“不是!”
殷离整个人被震得往后连退好几步,一边搓揉着疼痛难忍的耳蜗一边瞪大了双眼瞅着宋青书,那模样似乎要将他生生吞入肚子一般。吓得宋青书转身就往茶棚后面的草丛钻了去。殷离未想他会突然逃走,追了几步未能赶上,急得连忙大喊,“婆婆,婆婆他逃走了。”
宋青书听见后面传来殷离的呼喊声,脚下如箭一般朝前飞奔着,只盼望那些武林人士能把金花婆婆缠得更久一些,自己好多点时间逃命。
也不知跑了有多久,路前方迎面走来一群人,看那穿着打扮倒有几分像是丐帮弟子,忙将自己衣服随意扯开,又抹了些黄土黑泥在脸上,直到瞧不出本来的面貌,才跑上前道,“各位大哥要去哪里啊?也带上小弟我吧!”
那领头的人虽是衣衫破烂,肩上往下却依次挂了六只麻袋,问宋青书道,“你是那个分舵的弟子?怎么在这里出现?”
宋青书又哪里知道他们帮内具体分了什么分舵,但总算想起如今的丐帮帮主史火龙因为身体瘫痪而四处求医,帮中要事都交由了传功、执法两位长老,便胡乱诌道,“我是你们史老帮主介绍入帮的。我一家人都被一个叫金花婆婆的给杀了,是史帮主救的我。如今那个老太婆又要来追杀我,还说你们丐帮弟子多管闲事,见一次杀一次。”
那些丐帮弟子原是有事路经此地,突见草丛中钻出个少年,胡乱说了这些话,心中本不大相信,但见他言语煞有其事,又想着史帮主受伤不久,外出求医之事乃帮中机密,若非这少年是帮主亲手救起,他又从何得知此事?便问他,“小子,你说你是咱们帮主救的,可有凭证?”
宋青书一愣,刚要说话,金花婆婆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见面前不过是一群衣衫破烂的叫花子,也不屑和他们说话,只问,“可有见到一小子,年纪不大,就和,”伸手指着宋青书道,“就和他一般年岁。”
宋青书吓得寒毛耸立,见金花婆婆并未认出自己,这才松了口气。想着,一定是自己现在涂脏了脸弄得这般狼狈,她没认出来,便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躲到人群里去了。
丐帮弟子素闻金花婆婆霸道狠毒之名,本不想和她正面冲突,谁知金花婆婆心高气傲,丝毫不将这些丐帮的人放在眼里,那随同而来的一名弟子气不过上前理论,被金花婆婆一掌击伤,双方言语不和当即打了起来,宋青书夹在混乱的人群里东躲西藏,偷摸着从战圈爬了出去,沿着小道一路奔出镇子,直到身后听不见那些打斗声才停下脚步大口喘气。
歇了片刻,刚起身要走,不远处猛地传来一声宛如鬼魅般的嘶喊,惊地宋青书蹦开一丈之远,双手捂住口鼻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路旁树林里是藏了什么野兽。好半晌后,那痛苦的嘶喊声逐渐淡了下去,才壮了十二分胆子悄悄走上前去拨开树丛察看。
第 12 章
不看则已,一看,宋青书吓得连连后退。那躺在草丛里左右翻滚痛苦哀嚎,脸上笼着一层青雾的男人,可不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是谁?
且不问宋青书是如何辨认出的韦一笑,就凭他缩成一团的身上结出层层寒冰也能猜出,此人必是阴毒发作的青翼蝠王无疑了。
宋青书也不知韦一笑为何会在这里,但他清楚阴毒一旦发作,不吸人血决不能消除痛苦,也顾不上金花婆婆等人的逼近,连滚带爬地往后跑了去。
刚跑出百米,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风动,连带着树叶“沙沙”摇曳,宋青书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整个身子腾空而起被韦一笑抓在了手中凌空飞去。宋青书几乎能感觉背后那人的牙齿已经贴在了自己的颈间上,齿上冰凉的寒意从肌肤表层蔓延散开,淌遍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宋青书又惊又慌又怕,急得连连大喊,“别吸我的血,咱们血型不符,吸了会不相融的。你是明教的青翼蝠王韦一笑,说起来我也算半个明教的人,你不能吸自家人的血啊!!”
韦一笑的牙齿已咬在了宋青书的后颈上,听见他最后那句话,尽管气息已然紊乱身子冷如冰冻,也硬生生地给停了下来,喘着气问他,“你说什么?”
宋青书心知韦一笑是练寒冰绵掌使得三阴脉络受损,才不得不吸食人血来解毒。但他忠义明教,从不会向教内之人出手。如今命悬一线,宋青书也只能为保小命胡乱诌道,“我叫张无忌,我娘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女儿。所以我也算是半个明教中人。你今天要是吸了我的血,以后怎么有脸见你的殷二哥?”
为表事情的严重性,宋青书特将“殷二哥”这顶高帽子给韦一笑牢牢扣上。然而话音刚落,韦一笑却“嘿嘿”笑了起来,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收,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现在老子毒发,就要吸人血,管你是天王玉帝的儿子,今天也是白送给老子用来解毒的。”说着,掰过宋青书的脖子张口就要咬上去,只急得少年哇哇大喊,“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是殷天正的外孙。你要不信,以后等我死了我外公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舅舅殷野王。”
见宋青书连“殷野王”的名字都喊了出来,韦一笑强忍着体内一寸寸扩散的寒气将他拎起身,咬牙问他,“你真是白眉鹰王的外孙?”
宋青书知道自己只要这么一摇头,小命即刻会葬送在韦一笑的牙齿下。“武当新一代新青年小俊哥宋青书”从此就会销声匿迹,老金笔下的第N号男配也会不复存在。但若是点了头,日后要是谎言被拆穿,还不知道这只吸血蝙蝠会怎么找自己算账。
迫于性命之忧,宋青书顶着青翼蝠王那对透着森寒利芒的牙齿点了点头,干笑道,“我怎么敢骗你呢?你要是不信,以后可以跟白眉鹰王当面对质的。”
算了,能拖一时算一时,先保住小命要紧。到时再找个机会溜了,过个三五年载等张无忌当上了明教教主,那时韦一笑再要寻自己晦气,也应该能看在这师弟的面上饶他一次。
绵绵细冰顺着韦一笑的手指逆流而上冻结着,眼看那寒冰已经拢上了他消瘦的脸颊,却将宋青书微微放开,身子不住颤抖着也不肯再咬他一口。
韦一笑本是轻功绝顶之人,但如今阴毒发作,浑身使不出半点的力气,何况怀中又抱着个宋青书,还未等飞出百米远便“扑通”一声坠下地,两人一齐摔倒在地。宋青书跌了个狗□,正要拔腿就跑,转念想着,既然他已经不吸自己血了,就证明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小命暂时得以保住。要是现在就逃,万一他恼羞成怒怀疑上了,岂不是更糟?
这般一想,也不敢肆意乱动,便远远躲在一旁看着韦一笑脸色发青,双唇泛起一层稀薄的冰雾,四肢紧抱缩成一团在草丛内痛苦哆嗦着。
宋青书也不知要如何才能减轻韦一笑的痛苦。他这是三阴脉络受损,最后也是张无忌以医术和九阳神功相结合替他治疗,才去了他这一身的寒毒,让他正常为人。如今自己学的都是些下毒的功夫,对他这寒毒可是半点忙也帮不上。
正在苦思之际,对面小道上传来几人说话声,声音虽远,但也能依稀听见“金花老贼婆”“那小子”等等之语。宋青书还在猜想来的是不是刚才那些丐帮弟子,只见韦一笑如听见天籁佛音般一跃而起,一手抓住宋青书踏着树梢掠过小道,从那几人的头顶一闪而过。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等那几人回过神时,一具已被吸干了血的尸体从天而降落在了前方,半空中早已失去了韦一笑的身影。
宋青书听着那些丐帮弟子的惊呼声模糊远去,韦一笑抓着他往前一路飞走,风在耳边“呼呼”刮过,两旁的景致快速往后倒去,凌厉的风打在宋青书脸上一阵生疼。也不知过了多久,韦一笑从一棵参天大树上跳下,将宋青书扔在地上,恶狠狠问他,“你真是白眉鹰王的外孙?若胆敢有半句虚假,我一口吸干了你的血。”
宋青书猛地吞了一口唾沫,想着刚才不过是为保小命才借了张无忌的名字,如今骑虎难下,可要如何是好?
再看那韦一笑,自吸了血后身上阴毒渐去,脸色也开始恢复最初的白皙,虽算不上是绝世美男,倒也相貌堂堂,并非他的名号来得那般诡异吓人。
“小子,怎么不说话了?”韦一笑提着宋青书的领口将他一把拽起,咧嘴一笑,一口的白牙随即曝露在空气里,“现在就带你去天鹰教,看看你那外公认不认得他的好外孙。”
宋青书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小心翼翼拨开胸口那只手,试图转移话题,“其实,要不是白眉鹰王描述的你,我又怎么能一眼认出你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呢?我看你开始那样,是不是因为练功引起的?”
简单一句问话,直中韦一笑心结。他自练了这寒冰绵掌后,每运一次内力便要毒发一次,受尽折磨。不想如今被宋青书这少年一语中的,当下心中深感惊讶,问他,“小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宋青书暗暗松了一口气。好在韦一笑是个直性子,虽然这转移话题的方法用得略显笨拙,却也能将他心思带跑,也可算是勉强过关了。便道,“我以前在蝴蝶谷时,也看过一些医书。你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中毒引起的,所以我才猜测是不是因为练功而导致。”
韦一笑听了,不禁扬头大笑,“小子,你当我不自知?我这寒毒若能去除,当年也不会从蝴蝶谷无功而返。”
宋青书伸出食指摇了两下,道,“这你就错了。你这个是因为三阴脉络受损,不比寻常的走火入魔或是中毒。光凭医术,也是治标不治本。若有一套顶级的内功心法,再结合举世无双的医术,我想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宋青书这话,也是为将来张无忌能治愈他而提前打个底稿。
韦一笑却深知自己这吸血的怪癖再难根治,蝴蝶谷也不止去了一两回,就连胡青牛也是束手无策,他又岂会这般轻易相信这少年的几句话。心里虽不尽信,却也不再提要带宋青书去天鹰教之事,只管带了他一路东行。宋青书几次问他去哪里,他也不答,权当身旁没这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