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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窄红-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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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什么地方莫名柔软,他俯下身:“这个不能这么做; 推介文件的目的是让卖方聘用我们; 所以公司排名只传达一个信息; 我们是最强的。”
    被性感老板整个罩在身上; 段小钧呼吸困难:“可是……”
    “没什么可是,”匡正依然强势,“什么第二、第三这样的词儿不要让我看见,这句改成‘跻身首都金融圈兼并收购交易第一名’,另外千禧是运输行业; 我们八百年前做过一单物流公司a,这些年这个领域只有这一单; 所以再加上一句‘运输行业兼并收购交易第一名’。”
    这不是……文字游戏吗,段小钧长见识了,匡正拍拍他的肩膀; 转身去电梯间; 他前脚走; 后脚闲言闲语又来了:
    “老板怎么对他那么好啊……”
    “就是,这种白痴问题他从来不管的!”
    “别说白痴问题,就是上百页的估值分析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给我调……”
    “人家是老板亲自去hr要的,和你们这些妖艳贱货一样吗?”
    “他一个学社会学的,老板没事儿吧……”
    段小钧窝在工位里,不甘地攥着水性笔,这时有人敲他的桌板,他回头看,是小冬。
    “嗨,菜鸟,”小冬端着一碗泡好的海鲜拌面,“进组第一天就不行啦?”
    段小钧凑过去,压低声音:“模板,谢谢啊。”
    “小意思,”小冬笑着把领带塞到衬衫胸袋里,“我刚来时也让整过。”
    “啊?”
    “投行这地方,怎么说呢,整人算是个传统吧,”小冬拿塑料勺搅着泡面,“我们a还好,资本市场部那帮玩股债的下手才黑呢。”
    “哦……”
    “我跟你说,”小冬趴下来,“你没来之前,老板对最好,分析师才干两年就给他提经理了,别人搞小动作那是拼业绩奔奖金,他纯粹是为了抢老板的注意力,”吸溜一口面,小冬傻笑,“不过我也是老板控啊哈哈哈!”
    段小钧黑线。
    “人不坏,以后你就知道了,”小冬鼓着腮帮子,“别那么大压力,咱么这屋是全楼氛围最好的,只要有事开口,大家都能帮忙。”
    段小钧点头,小冬拿塑料勺点着他的电脑屏幕:“推介文件除了估值部分,其他都是文字叙述,我一般是全写完再回头搞估值。”
    “好,”段小钧记下,“我把估值和结论这两块先空着。”
    “不是,”小冬咽一口面,“结论一定是做,和估值结果没关系。”
    段小钧简直惊了:“值都没估,怎么知道做不做?”
    “你傻啊,”小冬一副老江湖的语气,“你熬了个大夜,出来的结果是不做,你这夜给谁熬的?买卖双方就是赔死,我们也得把估值结果调得花团锦簇,这就是分析师的工作,投行没有正确的估值,只有推动交易的估值。”
    因为只有产生交易,投行才有佣金可拿。
    段小钧呆了,进万融前,他对金融一窍不通,他以为这是个精英云集的行业,投行更是其中翘楚,最优秀的人在金字塔尖上指点江山,帮助跨国巨鳄进行投资决策,在风云变幻的市场中开辟出一条繁荣之路……
    “方总!”背后忽然有人叫,段小钧回头,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进办公区,黑西装红领带,头顶秃了一块。
    “是谁?”段小钧小声问。
    小冬赶紧收拾面碗:“执行副总,”怕段小钧搞不懂公司的管理层职务,他解释,“我们老板的上司!”
    段小钧一听,赶紧坐回电脑前,一副兢兢业业的样子,继续做推介文件。
    姓方的执行副总背着手,挂着和蔼的微笑,一张张桌子走过来,有点视察工作的意思:“你们匡总呢?”
    马上有人答:“去白总办公室了。”
    姓方的绕着办公区走一圈,回到段小钧桌前,好巧不巧,看见他正在做项目参与人名单,弯下腰一瞧,火了:“你搞什么!”
    “……”段小钧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挨训,很麻木,很无奈,慢慢站起来。
    姓方的点着他的屏幕,那里是董事总经理的下一行,执行副总裁一级:“你连姓名排序都不会吗,你们匡总是怎么教的!”
    大伙围过来看,分管a的执行副总一共有两名,段小钧把另一位姓王的排在了这位姓方的前头,“这是……”马上有人打圆场,“traee不懂规矩,小段,快给方总道歉!”
    特地点明他是新人,是想给双方台阶下,没想到段小钧忍了一天,到这个节骨眼上不忍了:“我是按姓氏笔画排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都绿了。
    “姓氏笔画?”姓方的火冒三丈,拿指头在桌上啪啪比划,“老王四笔,我也是四笔,凭什么他在我前头!”
    裸的抢排位,背后是公司高层的权力斗争,大家偷偷在心里数,王和方确实都是四笔,段小钧要废了……
    “王字第一笔是横,方字第一笔是点,”段小钧却有理有据,“按规则,笔画数相同时,横排在点前面,全国人大开会都是这么排的。”
    “你……”
    “方总!”关键时刻,匡正回来了,带着一脸职场文里霸道男主的笑,“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小匡,你来得正好!”姓方的指着段小钧的鼻子,“你的人工作出纰漏,还跟我强词夺理!”
    “怎么回事!”匡正立刻站到方总旁边,冲段小钧发火。
    段小钧本来好好的,匡正一训他,脸一下子垮了,所有人都看出他委屈。
    小冬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哦,是这样,”匡正转过身,有些为难地说,“方总,老白的新政策,我们遵照执行而已。”
    段小钧惊讶,姓氏笔画排序是他自己的想法,匡正不知道,更别提白总了。
    姓方的果然不买账:“我怎么没听说?”
    “私下跟我提的,”匡正面不改色心不跳,信誓旦旦撒大谎,“哥,我能骗你吗?”
    姓方的百分之一百二十肯定,他在骗他。
    “不信?”匡正低他一级,但仗着是老白的心腹,将他的军,“不信你问老白嘛。”
    姓方的不强硬了,换上一副笑脸:“向国家标准靠拢,白总这个决策对,”他抬手看一眼表,镀金的百达翡丽,“哦哟,和华银丁总的饭局!”
    匡正连忙把他往外请:“我送你到电梯。”
    姓方的出去,段小钧一屁股跌回椅子上,衬衫领子湿透了,执行副总整整高他三级,他居然给人家讲什么狗屁点横撇竖!
    匡正回来看到他的脸色,幸灾乐祸:“小爷,吓尿啦?”
    段小钧忧心忡忡,“老板……方总要是真去问白总,怎么办?”
    “让他问,”匡正一脸无所谓,“执行副总根本不参与项目的具体操作,一个空头排名还跟我在这儿唧唧歪歪。”
    段小钧觉得给匡正惹事了,很自责:“我们原来做田野调查出研究成果,都是按姓氏笔画排的,我以为……”
    “你排的对,”匡正想了想,“全国人大都这么排,肯定有它的道理,”说着,他给大伙布置:“从今天开始,我们a的所有文件,只要涉及排名,全部改用姓氏笔画排序,”他霸气地指着自己脚下这片办公区,“57层的规矩我说了算。”
    周围先是肃静,接着响起一声口哨,整个办公区随之沸腾,匡正是帅的,不光因为他敢和执行副总对着干,更因为他挺身而出保了自己人,有这样的上司,底下人才肯为这个部门拼命。
    “怕老方去问?”匡正潇洒地拍了拍段小钧的桌板,“现在a的规矩就是姓氏笔画排序,让他问去吧。”
    说罢,他穿过办公区走向v室,段小钧在嘈杂的沸声中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心咚咚直跳,停不下来。
    (看大家说段小钧的戏份有点多,这部分是为了突出匡正的业务能力和职场侧面,这两天戏份可能稍微多一点,后面就慢慢淡出了,但他和之后的情节还有联系,所以不会完全消失的
    “哎呀,我看错了,”时阔亭得得瑟瑟下去,蹲在最下一层看台上仰视他:“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宝绽瞄一眼他身后的女生,觉得他生活作风有问题:“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

第32章 三二
    晚上五点多; 应笑侬从练功房出来,擦把汗,下楼买饭。
    楼道里黑黢黢的,他天天走,很熟了; 三步并着两步下来,在一楼半的缓步台一转弯; 见门口飘进来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长发女人。
    没有电的老筒子楼,一身白、黑长直,应笑侬冷不防叫了一声:“啊啊啊啊!”
    二楼马上喊:“小侬?”
    这是宝绽。
    “混小子嚎什么嚎!”
    这个没良心的是时阔亭。
    应笑侬缓过神,冲楼上喊:“没事!”
    “女鬼”缓缓向他飘来; 袅袅娜娜上楼梯,应笑侬看清了;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邻家小妹似的清纯长相; 身高却有一米七五以上,站到面前; 几乎和他平视。
    她也看清了应笑侬; 这种脸蛋; 放在哪儿都是一等一的:“你是班主?”
    应笑侬刚才让她吓了一跳,这时候没好脾气:“你谁?”
    “这楼里什么味儿; ”她没回答; 而是夸张地翕动鼻子; “像拿什么臭抹布沤了十天半个月似的; 还有一股厕所味儿,这是剧团?”
    原来是来挑刺儿的,应笑侬架起胳膊,扬着下巴:“是抹布是厕所和您有关系吗,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电也没有,”她仰头往上看,“快黄摊儿了吧?”
    黄摊儿俩字激着了应笑侬:“小丫头片子,你说话注意点!”
    “女鬼”越过他往楼上走,那身形,一看就是同行:“你们这种混日子的剧团,没台上还好,万一上了台,嘴都张不开吧?”
    应笑侬饭也不买了,一个箭步冲到她前头,拿钥匙去开练功房的门:“咱俩谁是混日子的,比一比才知道吧?”
    “女鬼”瞥他一眼,高中小女生的脸,却一副御姐派头:“来吧。”
    应笑侬从衣架上拽下彩裙水袖,往腰背上一系,指着她:“身上见功夫,贵妃醉酒三件套,咱俩速战速决。”
    《贵妃醉酒》又名《百花亭》,是脍炙人口的花衫戏,青衣行必唱,最出名的是“卧鱼闻花,衔杯下腰”三处身段,被应笑侬戏称三件套。
    没等“女鬼”说话,他直接来了,水袖横空一甩,拍到她肩头叫她退后,然后几个醉步蓦然回首,见百花亭“群芳争艳”,联想到明皇闪了自己去找梅妃,他且娇且嗔且羞且怒,缓缓蹲身嗅花,走一个卧鱼。
    傍晚的光线昏暗,小小的练功房里却光彩四溢,应笑侬没有妆,没贴片子没戴凤冠,只是一条女裙一双水袖,以男子之身摹女子之形,便柔情似水,惟妙惟肖。
    他拂袖而起,走碎步到对角,这一回是见牡丹,国色天香却无人来赏,他摆摆摇摇,出右手翻兰花指,将摘不摘之时,左手一个亮袖,脚下顺势一扭,第二个卧鱼翩若惊鸿。
    “女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样韵致十足的“丽人”,没人舍得转睛。
    应笑侬端醉态娉婷而起,走到她面前,斜着眼尾徐徐转身,转到将要看不见脸,他陡然一个下腰,又稳又飒,定在原地。
    他颠倒着脸,勾起一个笑:“您来来?”
    “女鬼”面无表情:“我来不了。”
    应笑侬满意了,腰杆柔韧地一抖,直起身:“醉酒都不行,你还能来什么?”
    “女鬼”清了清嗓子,提一口气,突然大喝:“好奴才!”
    应笑侬一惊。
    接着,她沉稳高亢地唱:“见包拯怒火——”
    应笑侬没料到,她竟然是……
    那嗓子又宽又亮,带着金属般的堂音:“满胸膛!”
    “见包拯怒火满胸膛”,花脸老旦戏《赤桑镇》的一段,时阔亭在屋里听见,跑来惊讶地问:“哪儿来这么好的老旦!”
    他一到,“女鬼”就闭嘴了。
    应笑侬上下瞧她,这身材,这长相,他以为是个大青衣,再者是花旦、刀马旦,没想到居然是老旦,嗓子还这么透:“行啊丫头!”
    她和刚才有点不一样,抿着嘴稍显腼腆:“还比吗?”
    “比!”宝绽也到了,拎着时阔亭的琴,新致勃勃进屋,“姑娘你唱,我给你操琴。”
    天色越来越暗,屋里快看不清人了,她挺轻蔑的:“你谁呀,”接着指了一下时阔亭,“我要他给我拉。”
    三双眼睛同时落在时阔亭身上,他没接茬,应笑侬贴过去,拿指头戳他的心口:“把这丫头给我拿下,咱们团正好缺个老旦。”
    时阔亭推他:“少动手动脚的。”
    应笑侬瞪眼,从牙缝里说话:“皮痒了你,痛快的!”
    时阔亭回头去看宝绽,拿眼神问他:老旦,你要吗?
    宝绽把胡琴递过来:当然要了。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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