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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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不语。
木鸢春晓对视一眼,没有再问。
她们也是在官宦人家待过的,自然知道规矩。
长宁坐在院中静候,院子外是郑安侯府最为森严的巡查守卫,只是无一人敢窥院中一眼。
她坐院中品茶,算着时间。
自早上被宋宜晟送到郑安侯府,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知。
方谦的情况她也不得而知。
此刻,长宁将一切都赌在了恢复公主身份上。
即便方谦失败,还有她。
若是方谦成功。
长宁饮茶,不急不躁。
因为她知道,就算方谦成功告了御状,也会被郑安侯途中岔开。
毕竟手里握着她这么有力的一张牌,郑安侯岂会乖乖认命,让方谦抢先。
证明她身份的人事她大概猜得到几分,相信在郑安侯成功说服父皇后,就会引父皇来此。
院门响动一声,长宁挑眉。
来了。
可此时来的,却不是那位她熟悉的父皇。
“是你?”长宁站起来,晓端着的托盘也砸在地上。
木鸢看到有人闯入,正要高呼。
春晓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先不要声张。”长宁也道,看着眼前风姿卓然的男子,警惕得像只小豹子,弓着脊背蹒跚梭巡,蓄势待发。
“你,勿需紧张。”慕清彦开口。
长宁与他对峙。
“阁下实力莫测,还不请自来,此时说这句话,莫不是在戏弄我?”长宁说。
慕清彦可真不愧他辽东慕郎的名头,每次都专挑最紧要的关头出现。
在这个关键时侯,便是他不出现气氛都已经够紧张的,何况是他这样拥有巨大能量的人的突然造访。
“我岂会戏弄你。”慕清彦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一丝无奈。
“我是跟着一名叫银乔的妇人来的。”他说。
“银乔?”长宁怔住,他怎么知道银乔?
慕清彦到底还知道什么。
长宁目光忽明忽暗。
“你果然知道,你都知道。”慕清彦目光复杂地望着她。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设计。2546
第二一零章:一问
长宁目光凝滞。
对于慕清彦,她一直都是拿不准的。
除了他光环太重外,还有就是不了解二字。
重生带给她的记忆作用虽然在逐渐弱化,但人的基本情况和品性却是没有太大变动的,但慕清彦此人,即便是前世的她也只有耳闻不曾深交。
二人前世虽有婚约在身,但他甚至都未来过长安,更别说彼此了解。
她们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封信。
他字迹挺拔隽逸,告诉她并不介意取消婚约,还言辞恳切地祝福她找到幸福归宿,算是她那段时间办得最顺利舒心的事。
彼时,长宁私以为,慕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估计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不想等她,所以解除婚约是两人都受惠的事,这才答应的痛快。
便是如今,她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间除了一纸婚约,没有任何多余的情分和交集,当然就谈不上什么人情。
因此,之前请动慕清彦救春晓,她是算在为柳家伸冤的的大义上的。
故而慕郎突然提及银乔,她当然生疑。
因为银乔是柳后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前世证明她身份的重要人证。
慕清彦提及银乔,还跟着银乔找到这儿,可就不止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而是一种态度。
他对这件事感兴趣。
长宁目光在他身上梭巡,暂未言语。
她想,以慕清彦的智慧一准能从银乔和郑安侯那儿猜到,柳华章就是长宁公主的事。
那他还跟来,又在府中搜寻直到找到她所在的,这府中防卫最森严之处。
长宁凤目微睁。
他不仅仅是感兴趣,而是在找她。
找长宁公主。
且听他刚才的话,分明是已经猜到她就是真正的柳华章。
因为,他看穿了她的计策。
长宁很清楚如果郑安侯知道自己这个柳华章还活着,是绝对不会帮她恢复身份,还会不计代价地毁灭一切证据,阻碍她回宫之路。
所以,她将错就错伪装莫澄音吸引宋宜晟的注意,继续扮演前世的剧情,成为一个“假”公主,利用郑安侯的手,名正言顺地鸾凤还巢。
整件事一共只有这两层。
郑安侯宋宜晟他们只知道后面的一层,以为她是莫澄音,所以扶持她成为“假公主”,妄图借此乱政。
而慕清彦,起初他应该只猜到她是柳华章这第一层,帮她,不过是看在柳家的冤情上。
但跟随银乔而来,让他又知道了后面的一层。
从而断定,她就是长宁公主。
“不愧是辽东慕郎,你很聪明。”长宁想通一切,负手赞了句,下巴微扬:“既然你都知道,还敢如此同我说话?”
慕清彦一怔。
他没想到长宁变得这么快,当即就拿出君君臣臣的威严。
少女一本正经,倒挺像那么回事。
慕郎笑容清淡,抱拳拱手:“殿下。”
木鸢和春晓彻底懵了。
她二人作为地道的长安人,辽东慕郎四个字意味着什么还是很清楚的。
能被慕郎,堂堂辽东郡王恭恭敬敬称呼一声殿下的女子
怕是只有公主殿下了吧。
“你们先去门口盯着。”
虽然脑中过了千百种念想,但现实不过须臾之间,长宁受礼的同时将两个丫头遣到门口,引慕清彦进入内室。
他既肯恭恭敬敬唤这声殿下,就代表他承认她的身份。
既如此,君臣有别,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至少,不能让他坏自己的事。
虽然慕清彦到此为止,都表现得公正和善,但前世八年的经历教会长宁的,就是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你不了解的“善良”之人。
慕清彦能量堪称庞大。
即便是她恢复公主之身,起初也是根基不稳,没有个一年半载的巩固,绝抵不过辽东慕郎在朝野的影响力。
这让她不得不防。
时间不多,但足够长宁问清楚想问的,她坐在屋内座椅上,开口:“本宫想知道,你是何时发现我就是柳华章的。”
“方才。”他站在她对面,挺拔卓雅。
“方才?”长宁扬眉,忽而一笑:“是银乔,原来堂堂辽东慕郎,也不敢确定我到底是不是柳华章。”
慕郎毫不局促。
“是,我不是神,岂能事事料到。”慕清彦坦然承认,“柳老将军能从抄家灭门之难中保下你,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起初,他看到她在月下打的那套柳家拳法,只当她是被柳老将军教导过的女子,这才一心为柳家复仇,并没有往柳家大小姐身上想。
到后来她本事越来越大,顶着木生的名字竟然救了庆安一县的百姓。
三星赶月,射伤突厥王子。
很凶悍的女孩。
慕清彦对她有了浅显的印象,但事实上并没有太多关注。
她能否成功为柳家伸冤,并不是他要关心的事。
真正让他上心的,还是银乔的话和出现在此处的她。
显然,她就是郑安侯要献给皇帝的大公主。
前后联系,慕清彦才开口试探。
果然,她知道银乔,更知道自己是谁。
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想像她这样,将郑安侯这般官场沉浮多年的老权臣玩弄于鼓掌之中,该耗费多大的心力智计,他难以想见。
“你也很出乎我的意料,”长宁回道。
今生,慕清彦本人的出现,就是最出乎她意料的事。
因为前世那方帕子就是一直在她这儿,直到被宋宜晟偷走,他取到木簪戴在头上,都没有慕清彦半点干系。
但今生,慕清彦却突然出现,成了她重生后最大的变数。
慕清彦笑笑,没答。
他看了眼门外,似乎发觉到巡查侍卫的异动,转头看她,突发一问:“你想要什么?”
长宁扬眉。
“我想要的,我自己会取。”她坐着,仰视着慕清彦那张平平常常的脸。
这个角度,他脸庞的棱角暴露无遗。
的确好看。
长宁笑了,不答反问:“你又想要什么?”
慕清彦低头看她,似乎透过自己的易容术,看到女孩子真正的脸庞。
“我明白了。”他说。
她想要的,显而易见。
复仇。
复仇。
从她的眼里,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哦?”长宁笑意更深,他又明白什么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费劲。
门外甲卫忽然颤动,长宁望了一眼,就见木鸢一路小跑进门。
“姑,姑娘,有个穿戏服的男,男人过来了。”她结结巴巴,倒是春晓拉住她,“好像是”
“皇上。”长宁开口,回头望去,慕清彦此前所站之处已经没了身影。
只有一抹淡雅熟悉的清香忽聚忽散。
“对对,皇上!”1946
第二一一章:父皇
木鸢把皇上二字脱口而出,再想起方才让辽东郡王称殿下的长宁,嘴一张,腿一软,噗通一声差点坐在地上。
“皇皇皇”木鸢哆哆嗦嗦,完全慌了神。
就是一贯小大人似得春晓也懵了,站在那儿给木鸢当人形柱子。
皇上来了。
“哐当”门被人急躁地推开。
“伺候的丫鬟呢?”郑安侯先一步唤道。
木鸢茫然:“叫,叫我们呢?”
“别紧张,他是我的父亲,你们不是叫我小姐吗,叫他老爷就可以了。”长宁安抚一句,让木鸢出去传话。
两个丫头喉头齐刷刷地动了动,木鸢这才木然挪动腿脚。
“长宁?”皇帝看到木鸢出来,茫然看向郑安侯。
“陛下,这是殿下身边伺候的丫鬟。”郑安侯瞪了木鸢一眼,“还不去把小姐请出来?”
“啊,是。”木鸢福了个礼,头都没敢抬地冲回屋里,“小小姐?”
她哪儿有什么主意。
都是长宁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的。
而此刻,长宁决定不按前世的剧本走了。
前世的她忐忑不安,生怕自己这个假货会被戳穿,复仇不成反连累宋宜晟一家,所以不论面对皇帝还是任何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
就像这第一次见面。
她记得很清楚。
当时也是郑安侯准备的地方,在一个偏院,皇帝威仪凛凛而来,让她手足无措。
既恨这杀她一族的仇人,又要装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她好不为难。
但今时今日,不一样了。
昌平侯府一行,不单让她发现了秦昭宁和宋宜锦的心思,更叫她知道她的母后柳后之死,大有蹊跷。
按照前世的情形,郑安侯根本无法用“抱错”这个说法欺瞒皇帝。
所以,郑安侯证明给皇帝看的,就是事实。
是柳后故意将她和柳华章掉包,换给了柳大夫人,让她带出宫去。
而皇帝则深知此中原由,却还授意所有知情者,刻意隐瞒此事。
让郑安侯串通银乔,昌平侯府老夫人,自导自演地做出一个抱错的说辞,好光明正大地认回她这个女儿。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皇帝本人对柳后会掉包女儿的行为深信不疑。
他早就知道柳后有苦衷。
长宁越发断定,这件事跟她的父皇脱不开干系,所以,她才决定试一试。
“姑娘,您,您不出去吗?”木鸢忐忑不安地说道。
她一看外面的架势就知道,门外站着的那位穿的可不是戏服,而是真正的龙袍。
苏州绣娘三年成一件的正经帝王冕服。
是大楚的陛下。
“不出去。”长宁言简意赅。
木鸢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浑身都紧张得难受。
这可真叫,让天皇老子在外面侯着。
郑安侯急得脸上冒汗,暗骂这善云脑袋坏掉了,怎么不按约定好的出来见架,和陛下好好唱一出父女情深。
“陛,陛下,殿下怕是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臣,臣去劝劝殿下。”郑安侯硬着头皮道。
“还不能接受什么,下令诛杀柳氏一族的人成了她的父亲?”皇帝表情凝住,已不再是方才那种急切见到女儿的父亲。
而是一位君主。
郑安侯顿时一头冷汗,跪倒在地。
“陛下息怒,这这殿下还小,根本不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他先替长宁求饶,皇帝却扭头看她:“爱卿,你一口一个殿下,朕,却还没有给她封号。”
“是,”郑安侯颤巍巍跪倒叩头,一头的冷汗在炎热的七月滴吧滴吧地砸在地上。
这善云,是要让他和宋宜晟陪她去死吗!
闹得是什么鬼。
长宁透过墙,似乎看到了外面的老人严肃而威严的目光。
父皇。
如果没有经历昌平侯府的那些事,她早就顺着皇帝的心思出去父女相认,一解他思女之苦。
但如今,长宁有些怀疑,这份思女之心,到底是真还是假。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