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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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稍显退缩,就是对柳家冤案的默许,那方谦这状就算是白告了。
宋宜晟也正因如此,才故意提及柳家旧事。
只要长宁因此顶撞皇帝,那这个心结就会牢不可破的种在父女之间。
即便皇帝舍不得处置爱女,但他也会时刻记住,这个女儿是柳一战养大的,身体里留着一半柳一战那个逆臣的血。
她永远不会和他一条心。
皇帝抿唇。
宋宜晟便似看到生的希望。
“华章,华章!”他膝行上前,妄图抓住长宁裙角,“你我婚约在身,我岂忍心害你!”
“我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柳一战私藏军械豢养重兵,若不趁早助陛下除之,必会生灵涂炭遗祸万年。”他动情声色,泪流满面。
唱念做打无一不能的宋宜晟,此刻又让他自己深情款款地爱着她。
长宁既觉得反胃,又拳头紧攥,暗道宋宜晟不愧是前世将她骗到死的人,果然聪明机变。
“宋宜晟,你说这话,是在离间我与父皇吗?”
长宁下巴微扬,转而看向皇帝。
“我既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不会忘记体内留着的是谁的血,我是楚长宁,而你,”她睨了眼宋宜晟:“却口口声声,唤我华章,你是在提醒父皇,我不过是个柳家余孽吗?”
宋宜晟连忙看向皇帝:“陛下,臣绝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长宁冷笑,她下巴微扬,目光向上,好生高冷倔强:“父皇若觉得我是柳家余孽,一并斩了就是,何必来寻我。”
她甩袖,扭头背对皇帝。
从前的长宁性格刚烈,从不会用什么示弱的手腕,殊不知,这以柔克刚才是对付君王最好的办法。
但经过前世,尤其是在父皇跟前夺权的那几年,长宁学会了。
这一声既倔强又委屈,简直让皇帝整颗心都碎了。
“长宁,你是朕最宠爱的嫡公主,谁敢胡言乱语,挑拨你我父女感情!”皇帝登时大怒,指着宋宜晟厉喝:“庆安侯居心叵测,还不给朕押下去!”
“陛下!陛下明鉴!”宋宜晟挣扎,急着想辩解。
奈何长宁微不可查地瞥他一眼,扭身就走。
皇帝顿时急了:“朕不想听你说,还不给朕押到天牢候审!”
“陛唔!”御前侍卫猛冲进来,和堵住方谦嘴一样一拳头塞到宋宜晟口中,禁止他发出任何声响。
“唔唔!”宋宜晟绝望挣扎。
他才说了一半啊!
宋宜晟很清楚,他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
因为过了今日,他怕是要将牢底坐穿,直到死也不能再见到皇帝,不能再解释挑拨。
倒是长宁巩固了父女感情后,随时随地都能向皇帝进言。
即便皇帝今日不信,明日不信。
但日久天长,他总会信的,何况还有方谦的御状,账簿,有秦无疆,有黑衣人的配合。
他将彻底完了,输了,一无所有还要搭上性命!
“唔不!”宋宜晟疯了一样瞪向郑安侯,希望他能开头替他说话。
郑安侯正懵呢。
他是完完全全地糊涂了。
宋宜晟找来的人,怎么就突然反口狠狠咬了宋宜晟一口,还揪着柳家的案子不放。
更奇怪的是,宋宜晟显然是早觉得她异常,却还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郑安侯目光迷惑。
宋宜晟却冲着他眯眼,使劲瞥向长宁,疯狂点头。
郑安侯能熬到今天,也不是个蠢货,登时一个激灵,下巴直哆嗦。
难道,她真的是柳华章?
“陛下!”郑安侯蓦地开口,上前一步。
抓着宋宜晟的御前侍卫们动作一顿。
郑安侯身份不低,他们自然停住,等候命令。
皇帝回头看向郑安侯,长宁也跟着转身,笑吟吟地望着他,又看了宋宜晟一眼。
“我倒是忘了,还有郑安侯。”
长宁清清凉凉的声音让郑安侯下意识一颤。
如今她公主身份已经敲定,如果针对他,也足以让郑安侯头疼。
“父皇,郑安侯寻回女儿有功,您打算如何奖赏他?”长宁露出笑颜。
皇帝正忧心长宁会对同样审理柳家一案的郑安侯恶语相向,闻之顿时龙心大悦。
馥桐的女儿,果然识大体。
“皇儿想怎么赏?”皇帝问。
郑安侯那边收到长宁一个善意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
联手对付宋宜晟,将这头狼子野心的狗尽早除掉,不是他那晚同善云密探时提出的吗?
郑安侯这边方一迟疑,长宁就露出笑容:“那就看郑安侯的意思了。”
趁着皇帝扭头时,长宁鼓励似地冲郑安侯点点头。
“臣,不敢居功。”郑安侯抱拳拱手。
宋宜晟绝望地软下去。
蠢货!
郑安侯,你这条卸磨杀驴的老狗,迟早作茧自缚!
宋宜晟双目血红狰狞,被御前侍卫拖下去,押入大牢。。
第二一六章:凤驾
经过此前的事,郑安侯府上下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宋宜晟好歹也是一位侯爷,就这样被御前侍卫压出去,立刻引起不小震动。
事情沸沸扬扬地传开,但大多数人还不清楚皇帝到底因何震怒。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因为方谦告御状之事。
毕竟宋宜晟这庆安侯的爵位,就是靠出卖柳家得来的,如今有人说柳家冤枉,不就是在说他涉嫌诬告吗。
何况方谦自称有充足证据,那宋宜晟中途离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不过刑部的人说,那方谦还没有被陛下提审,陛下也没有任何交代,就这么直接将宋宜晟关押起来了?
即便是秦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懵。
他们还什么都没做。
宋宜晟就被扣押了,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是因为柳家的冤案,也不该只迁怒于宋宜晟一人才对。”秦公允说。
这件案子是郑安侯主审。
如果宋宜晟是弄虚作假,诬陷忠良,那审案的郑安侯也绝对难逃一死。
陛下又怎么会只收押宋宜晟一人。
秦公允和秦太傅都将目光落在秦无疆身上,此前他对太傅耳语,显然是知道什么内情。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秦无疆无奈耸肩。
奈何秦公允不信。
“你这逆子,事关重大,对你父亲和祖父还要有所隐瞒吗?”
秦无疆委屈。
他这次是真不知道。
“她只是说让我们无需着急,郑安侯这后手,她自有办法应对。”
秦公允脸色一沉,目光垂下:“这到底是何方高人,连郑安侯有后手都知道。”
他又望向秦无疆:“那他可说过,郑安侯这到底是什么后手,能让陛下这样匆忙地离开,连祭天回程的车队都弃之不顾。”
秦无疆干笑:“真不是我不想说,父亲,孩儿是真不知道。”
“你这逆子,平素不是最擅长揣摩人心了么,怎么这等关键时刻,就一问三不知了。”秦公允气得戳秦无疆的肩头。
此时,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知道昭宁是不是能猜出个一二来?
“父亲,您竟然能想到问昭宁,妹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秦无疆,伸着脖子喊了一句:“去把三小姐请来!”
“胡说八道!”秦公允黑着脸骂道,他怎么下意识就把话说出来了。
但并没有阻拦找秦昭宁来,可见心里还是愿意的。
倒是秦太傅摆了摆手:“不用叫了。”
“祖父?”秦无疆没想到出声阻拦的会是老太傅。
“昭宁昨日得了太后赏赐的镯子,今日一早就递了帖子要入宫谢恩,这个时候,应该早就在宫中了。”老太傅说。
秦公允一怔。
还有这事?
太傅脸色略显难看:“涵儿还派人捎了口信,贵妃娘娘有意,留下昭宁的名字。”
“什么?!”秦无疆第一个炸毛,“简直欺人太甚!”
郑安侯明知道秦家有意参他,还想着提亲,分明是在示威。
他对自己的底牌有十足的信心。
此时,秦无疆也不免忧心。
她,能否成功阻拦郑安侯的野心,毕竟这关乎他妹妹昭宁的一生幸福。
“父亲,那昭宁的名字”秦公允更关心的还是事情的结果。
“放心,涵儿有分寸的。”太傅说,也没有再为难秦无疆,只道:“既然背后有高人指点,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可以了。”
“是,父亲。”秦公允对父亲一贯言听计从。
而秦昭宁那边,在中午得到太后传召的懿旨,此刻已经坐到太后殿中聊了好一会儿。
她乖巧伶俐,很讨太后喜欢。
祖孙二人正聊得欢,就算听到祭天归程时的事都没有多大动容。
秦昭宁与秦太后都是秦家的女儿,十分恪守礼教。
男人朝堂的事,她们分毫不会去问。
甚至于秦昭宁都没有表现出半点好奇的模样。
这在她这样的年龄下,已经是少有的成熟。
太后赞许的目光上下扫过,对秦昭宁是一百二十分满意。
这个孩子,就算入宫做皇妃,都没有任何可担心之处。
只是皇帝身边已经有了秦妃,她的亲侄女,而且皇帝如今已经年逾五旬,实在没必要再拉一个年方十五的秦昭宁入宫。
这个孩子,理应为了秦无疆,找寻合适的人家。
“那镯子,你可喜欢?”太后笑呵呵问道。
秦昭宁眉眼一垂,双颊红云飞渡。
“皇姑祖赐的,昭宁都喜欢。”
“哦?”太后人老成精,这厢立刻听出了秦昭宁的一语双关。
“若是哀家告诉你,这并非哀家所赐呢?”太后进一步试探,秦昭宁眨了眨眼,笑颜如花:“经了皇姑祖的手,就是昭宁的福气。”
太后哈哈笑开:“瞧你这小嘴舔的哟。”
秦昭宁含蓄一笑,祖孙在大殿上相谈甚欢,就在此时,突然有小太监匆匆入殿。
秦太后祖孙两人都看到了,却涵养甚佳地没有过问。
小太监将事层层上报,直到太后身边的段嬷嬷耳中才传到跟前。
“娘娘,陛下动用了皇后娘娘的凤驾。”段嬷嬷说。
太后脸上的笑意忽地一凝。
秦昭宁也惊诧万分,看向那老嬷嬷。
显然,这消息不会有假。
但即便是年岁不大的秦昭宁都知道,自从十五年前那桩事后,孝纯懿皇后携长宁公主蒙难,陛下便空悬中宫,任凭朝野呼声响过数次也坚持不肯立后。
那副凤驾就闲置在皇后的未央宫中,蒙尘十五年。
即便是郑贵妃代皇后祭天,用的也是半副凤驾,不敢有丝毫逾越,怎么陛下今日突然启用了整副凤驾。
这可是只有皇后和准皇后才能使用的规制。
“可说是给什么人用了?”太后语速平缓,波澜不惊。
秦昭宁很是佩服。
不愧是熬到太后位置的女人,处变不惊,她还要好好学习才是。
“没说,只知道是要去郑安侯府。”
“郑安侯府?”太后的表情也难以平静,秦昭宁则攥紧手帕。
她这边刚刚有几分口风,就要化为乌有么?
一旦郑贵妃扶正,就是秦太后有心也无力,为保秦氏一族荣耀,怕是还会主动送上门去将她嫁给五皇子,全了郑家的意。
“凤驾”秦昭宁咬唇喃喃,郑贵妃却坐不住了。
“凤驾,”她颇有些咬牙切齿。
“不过是柳馥桐的女儿,你竟给她这么大的荣耀!”
而郑安侯府前,那令全长安嫉妒的荣耀,威仪凛凛而来。
第二一七章:进宫【月票120+】
长宁站在庆安侯府那四扇开的朱漆大门前,看到这幅皇后凤驾,心中感慨万千。
前世,她是直接跟着郑安侯进宫将事情说清,所以没有得到这份荣耀。
至于后来,她用的是长公主的仪仗,也从未碰过母后的这套凤驾。
因为在她心里,孝纯懿皇后柳氏终究只是她姑母,并非母亲。
但如今。
长宁认为,没有比这套凤驾更适合迎接她回宫的仪仗了。
宫里来的司仪官上前,“请殿下随奴婢更衣。”
皇后的凤辇,自然不是什么样打扮的人都能登上的。
司仪官带着十二个宫女端着朱钗宝冠匆匆而来。
这一切,也是按着皇后的仪制进行。
更衣,梳妆。
大红裙曳地,金边牡丹盛放,长宁身材娇小,穿着临时翻找出的柳后旧衣尚显宽大,她却丝毫不显局促。
这一切本就属于她。
长宁扬起头,面上红斑还是有些显眼。
她坐到妆镜前,熟练的老嬷嬷来给她梳头。
司仪官在外面催促着。
天色见暗,陛下必须在太阳落山前接公主回宫。
这虽然不是什么重要规矩,但这是公主初次回宫,理应图个吉利。
便是对外公布,也不能说公主是趁夜回宫也会让人诟病。
这也是皇帝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