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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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对外公布,也不能说公主是趁夜回宫也会让人诟病。
这也是皇帝担心的。
他既找回女儿,就想立刻带着女儿进宫,否则宗亲礼部的规矩走下来,每个十天半月,长宁根本回不了宫。
所以,他需得速战速决。
“快些,快些,公主的靴子呢?快拿”司仪官的话被一声落地的咣当声打断。
她回头,发现是给长宁梳发的嬷嬷弄掉了手里的梳子。
“放肆!伺候公主也敢这么不经心。”她呵斥,进屋的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
公主的头上!
她直视着长宁头上的奴字,无意识地张大了嘴。
“怎么,这个奴字吓到你了?”长宁转头看她,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因为这个奴字,她受到了多少明里暗里的议论。
她自卑。
她怨恨。
但今时今日,她却能淡然相对。
因为,一切都得到了改变。
“奴婢该死!”司仪官惶恐跪倒,带着一屋子的宫女嬷嬷,几乎不敢出声。
公主的头上
公主的头上竟然有一个奴字!
这还怎么乘坐凤驾啊。
一个黥面的女奴,怎么陪登上凤驾,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司仪官虽然任职宫中,但确实掌握着后宫女眷的典仪之要,此时不得不开口:“殿下凤颜受辱,怕是怕是不可登辇。”
凤辇地位非同一般,是一国之母的象征,更一个国家的颜面所在。
今日凤驾出宫,一路已经引起百姓围观,稍后长宁回宫更会引得大量百姓叩拜。
这样的情况下,长宁以奴字示人,岂不令天下人嗤笑。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有礼部的人也跑到皇帝面前行礼。
“凤驾已经来了,难道要空着回去?这不是更让长宁难堪!”皇帝冷喝,绝不同意。
他只想着给女儿最好的,补偿长宁所受的委屈,却没考虑到这一点。
即便长宁强行登辇,她头上有奴字黥刑的事也是纸包不住火,迟早会传遍长安城。
到时候,举国上下都会知道,凤辇,曾被一个有奴字黥刑的人乘坐过。
“这”皇帝头疼不已。
不论最后什么结果,因为凤驾一事,长宁头上的奴字注定会被所有人关注和耻笑。
“陛下,公主将所有人都撵出来了!”
“哎,由她吧。”皇帝挥挥手,让人退下。
良久,他叹了口气,看向福安:“朕,不是个好父亲。”
亲手让女儿难堪,他心里也不舒服。
“陛下,”福安躬身,“陛下也是为了公主着想,公主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嗯。”皇帝沉声。
另一边院子里,郑安侯闻听,松了口气。
他虽然帮着长宁将宋宜晟送进大牢,但长宁此前的表现已经大大超乎他的预料,现在的他,已经不盼着长宁有多得宠。
而是盼着,长宁不那么得宠。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学会依靠郑家,依靠他们。
而且,长宁此前坚持声称柳家是冤枉的,若非宋宜晟中途设了绊子,她就要说服皇帝,重审柳家一案了。
这种行为,难免让他心里膈应。
“这个善云,到底什么来头。”他忧心。
“侯爷,殿下身边的丫鬟木鸢偷偷送了封信。”罗峰上前,“丫鬟还说,您走之后,宋宜晟曾暗中给殿下送过一碗汤。”
“汤?”郑安侯蹙眉,“信呢?快拿来。”
郑安侯展开,信上寥寥几句:
谢侯爷相助,宋宜晟狼子淫心,死不足惜。
柳家养育之恩,柳华章必不能忘,故而戏曰重审,勿疑。
郑安侯读过,将信烧掉。
罗峰同他确定:“据属下所知,好像确有此事,只是那汤未尝送成便因秦二爷的突然出现,意外打翻了。”
“这条狗还真是下作,竟然想趁机占善云的便宜,”他冷笑,难怪善云会突然反口,还咬得这么狠:“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这么厉害的女人也敢惹,宋宜晟可真是狗胆包天。”郑安侯冷笑,又问:“你怎么还在这?”
罗峰一怔:“侯爷恕罪,方才有两名侍卫碎嘴,险些泄露口风,却还拒不承认,属下正在”
“碎嘴,还管他承不承认做什么,”郑安侯半点情面不留,冷冷吐字:“杀。”
罗峰浑身一凛,低头:“是,属下处置了他们,就去秦家请罪。”
“很好,记得,把殿下的消息也送过去。”郑安侯冷笑:“贵妃不是说秦妃划掉了秦昭宁的名字么?我偏要他们亲手把秦家女儿送上门来。”
郑安侯志得意满,只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又匆匆来到皇帝面前跪倒。
“陛下,此事关乎皇家体面,还请陛下三思,收回凤辇,以免有损国体。”他叩头求情。
既然那善云注定要丢脸,何不丢得彻底一点。
她越狼狈,就越会靠近郑家。
“爱卿,怎么连你也这么说。”皇帝心中不忍。
另一边,长宁听到这重重障碍,半点也没有动怒。
还敢给她使绊子,看来她是成功稳住了郑安侯。
“殿下,时辰不早了。”司仪官叩门催促。
夏日虽然日照长,但太阳终究还是会落山,公主闹脾气,但她们可不敢跟着一起拖着。
屋里。
长宁给春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第二一八章:丢人
春晓拉开房门,示意司仪官进来。
“奴婢叩见公主。”司仪官率众入内,她身后还有两个端着托盘的宫女。
春晓扫了一眼托盘,顿时脸色一变。
镶彩贝的金凤翘头玉珠帘头饰,正可以遮挡住额头。
另外一个托盘上,放着一张肉粉色的丝帕,显然是用来遮面的。
长宁脸上的红斑太显眼,司仪官怕有损威仪便做主取了这方帕子以免
皇家女眷出行,遮面也是常理。
只是
“上下都遮着,怕是全长安城也没有一个姑娘是如此装扮的,司仪,真是难为你想出这样的主意。”
长宁还坐在妆镜前,正在往脸上扑脂粉,有半截屏风挡着,司仪只能见到她的背影,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公主息怒,一切都是为了皇家体面,还请公主委屈一下,早些换装登辇,以免误了时辰。”司仪官说。
长宁不语,自顾自地对镜添妆。
“殿下,还请殿下配合。”司仪官请道。
“你这让小姐怎么配合?”春晓先替长宁抱了句屈。
遮一半的脸还可以说是美。
但上下都遮住,这跟让长宁带个面具出门有什么区别。
是在说谁没脸见人呢?
何况这样的妆容出去,哪里是帮着遮掩,分明是等着让人瞧笑话。
但凡是围观百姓,能有几个不好奇。
公主为何这幅模样出行。
这分明是欲盖弥彰!
“我家小姐若是穿这两件出去,明天天一亮,所有人都该打听我家小姐的事了。”木鸢刚进门,一见那东西就明白,心里不平。
这些司仪官是怎么回事,生怕别人不打听吗。
她们两个伺候长宁久了,一时也改不了口。
而且长宁平素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也没有让她们改口称公主或是殿下,所以这两人到现在还没有适应变化,一直以小姐相称,何况,她们心里早就将长宁当成小姐了。
莫家小姐的替身也好,什么都好。
总之,长宁就是她们二人精神上的寄托。
“这本就是纸包不住火的事,殿下就别磨蹭了。”司仪官带进来的一个老嬷嬷催促。
长宁放下梳子的手一顿。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程嬷嬷。
当年也是她母后跟前的老人儿,前世也因此被父皇派到她身边伺候。
这老奴忠心耿耿,为郑贵妃鞍前马后的,可报了不少信儿。
而且,正因为她的忠心,成了前世郑贵妃派来“规范”长宁行为的得力人选。
甚至于,这老刁奴不知从何处得知,她是假公主的事。
自从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程嬷嬷便更加猖狂。
甚至在她不肯“听话”时给过她一巴掌,还为了让她装病配合郑贵妃,限制她的饮食,饿得她昏死过去三次。
前世成为掌权公主路上最初的苦难,多半都是来自于这位程嬷嬷的监视和折磨。
长宁下巴微抬。
前世郑家倒下的那一刻,她亲手操刀,将这老刁奴的狗爪子剁下来,还当着她的面喂了狗,以泄心头之恨。
如今,她再次见到了程嬷嬷。
长宁笑容竟有几分亲切。
终于走到今天了。
皇城里的那些魑魅魍魉,一只只地,又开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如今的她底气十足,可不像前世那么畏首畏尾。
这些跳梁小丑,竟然还想在她跟前翻腾。
着实可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木鸢急了,“我家小姐”。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你们要跟公主进宫,就要守宫里的规矩,否则,可别怪嬷嬷我不讲情面。”程嬷嬷冷喝。
她算是宫里的老嬷嬷,一句话气势不弱,倒把木鸢吓得不轻。
“行了,快些收拾,耽误了时辰,丢的还不是陛下的颜面。”程嬷嬷催促。
“你!”春晓也气急出声。
这分明是在嫌弃长宁丢了皇帝的脸。
“春晓木鸢,你们先退下。”长宁说。
两个丫鬟走进內室,站到她身后。
“方才说话的那个嬷嬷,你进来。”长宁又道。
“老奴程嬷嬷,是先皇后宫里的掌事嬷嬷,陛下派老奴来替皇后娘娘照顾公主的。”程嬷嬷扬着下巴,模样倨傲。
显然,凭借着先皇后身边旧人的资本,她认为自己有资格“管教”公主。
“原来如此,那你更要进来了。”长宁笑说。
程嬷嬷不耐烦地舔了舔唇,一挥手,竟然示意外面的几个宫女跟她一道入内。
长宁听到动静也没有阻拦。
还示意春晓和木鸢拉开屏风。
她二人主动做事。
屏风撤去,程嬷嬷耀武扬威地抬着下巴,双目却在一瞬间睁大,瞳孔急剧收缩,惊恐的眸子里映出一双同样犀利的黑眼珠。
那双眼珠的主人坐在地上,脖颈上的鬃毛浓密得像一只小狮子,威风凛凛。
屏风撤掉,它看到一众生人顿时站起身,脊背一躬,发出野兽般的吼声:“吼呜,汪!”
“啊!”一屋子宫女的尖叫响彻云霄。
神吼受惊,咆哮一声虎跃而出。
“啊!!”尖叫更加响亮,原本撑着规矩的宫女们也扬了手里的东西,疯了似得逃出们去,司仪官也不例外。
倒是程嬷嬷老迈,离得又是最近,非但没能逃出去,还被神吼堵在屋子里,成了唯一的物。
“天狮是我在战场上捡的,它啊,从前都是吃人肉的。”
长宁依旧坐在妆镜前添妆,一边递给木鸢一支碧钗,示意她替自己插好。
“不过跟了我以后,很少开荤腥。”长宁自顾自地说话。
程嬷嬷瘫倒在地,听着天狮越来越响亮的呼噜声,大声哭求哀嚎:“公主公主!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屋中忽然弥漫出一股尿臊。
木鸢解气地哼了声,就是一旁冷着脸的春晓也笑出声来。
天狮如今只认识她们主仆三人,除此以外的所有人在天狮眼中,都是入侵领地的敌人,此刻只要长宁一声令下,它就会扑上去,撕碎程嬷嬷的喉管。
“咯哒”一声,长宁放下胭脂盒子。
“哟,这不是母后生前的老嬷嬷吗,怎么吓成这样。木鸢,还不快扶程嬷嬷下去换身衣裳?”长宁笑说,“可别丢了我母后的颜面。”
春晓过来将天狮牵回去,程嬷嬷颤巍巍地站起来,连磨牙的力气都没有。
长宁却站起身,走出內室。
程嬷嬷慌张怨恨的双目在瞬间张大。
第二一九章:回来
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程嬷嬷只觉得脑袋发蒙,喉咙干涩,以为是自己受惊过度看花了眼,急忙揉了眼睛再看。
长宁一身皇后年轻时的红裙,身量窈窕,五官精致明媚,那光洁白嫩的额头尤为光彩夺目。
尽管长宁头戴的宝冠有一只衔坠的雀头,但那金丝笼嵌红宝石的坠子根本不足以抢夺她洁白额头的光彩。
那女孩就像正午的太阳,耀眼的不可直视。
“怎么,作为孝纯懿皇后的女儿,我长得和母后相似,让你不能接受么?”长宁笑说,根本不给她开口闻讯的机会。
程嬷嬷尚不知何时投靠的郑贵妃,如今又帮着郑家兄妹刁难她,显然是早已背弃先皇后。
如今再见到长宁这样与先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容,她心中怎能不惶恐。
“不不,我没有,没有。”程嬷嬷急着辩解,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长宁噙笑上前,但因程嬷嬷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