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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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未央宫的库房里找!”长宁立刻命道,“你亲自找,不要惊动任何人,明白么。”
银乔点头:“奴婢,奴婢就说是找娘娘当年的一支宝石钗。”
“很好,你去吧。”长宁吩咐,手指波浪似得敲打在桌上,频率有些杂乱。
母后的死因,越查她越莫名心慌。
长宁走到大殿门前。
“殿下。”未央宫门前的玉阶上,两列宫女颔首行礼。
“本宫追怀母后,深感人生老病死,离别之痛,还有随母后一同蒙难的侍卫忠仆,他们都葬在何处?可有坟茔?”
“这”大宫女茫然,“殿下仁善,不过这些应该都是由内府的彭嬷嬷收走,统一安葬。”
长宁点头:“如此就好。”
她将名字记在心中,又打听到了地方,正要便装前去,却听宫人禀报,说是长公主来访。
长宁眉头一挑。
“长宁受惊了,来,姑姑给你带了压惊的老汤。”长公主热切登门,长宁也没有回拒。
“今儿个五皇子领了五城兵马司的差事,本宫便叫彧儿进宫辅助,现在应该是在学堂吧。”长公主笑容热络,一边道:“彧儿那孩子本宫不放心,要不,长宁随本宫一道去看看?”
长宁扬了扬下巴。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曹彧。
长宁舔了舔唇。
若她此时拒绝,长公主怕是会误会,以为她对这桩婚事反感。
曹彧既然有尚主命格,长宁相信,他尚得就是她这位公主。
“好。”
见她答应,长公主十分欢喜。
两人来到五皇子在宫中读书的学堂,长宁见到了挺拔如玉的少年郎。
“曹彧。”她开口唤出他的名字。
曹彧回头,却是定在那处。
第二六一章: 表兄
眼学堂老树光影婆娑,斑驳光圈映得女孩更加明人。
长宁大大的眼黑白分明,轻轻眨动,睫毛浓密细长,灵气十足。
“彧儿,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公主?”长公主在旁使眼色催促,这彧儿怎么一见到长宁就傻了呢。
“哦,是,曹彧见过大殿下。”曹彧说到她的称呼时,眉眼轻轻一抬,见到长宁仍在看他,眼珠左右躲闪底下了头。
长宁嘴角笑意越发明显。
但她不语,曹彧也没有抬头的意思,倒叫长公主有些摸不清头脑。
“大表哥!”身后忽地响起少年的一声唤,打破了沉寂。
“大表哥,我做完课业了。”五皇子一脸笑容而来,曹彧回头看他,他则看向长宁。
“五皇兄。”长宁率先开口。
五皇子微怔,旋即点头:“大公主。”
长宁这个大公主是加封,所以她虽然唤五皇子为皇兄,但五皇子却不能唤她五妹,也不便称呼大姐,故而直接称大公主最合适。
也最疏离。
长宁倒是没什么意见。
她前世与五皇子交集不多,今生更是只有家宴当晚见过一面,纵然有秦妃搁在中间,也不过只是泛泛之交,五皇子与她疏离很正常。
“大表兄?”五皇子目光在曹彧和长宁之间转动。
当他看到长公主笑眯眯的模样时突然懂了什么。
“承延还有一项课业未尝完成,先去马场骑射,大表兄,稍后片刻。”五皇子笑笑,转身离开。
“恭送殿下。”曹彧拱手相送。
长公主笑容更深。
彧儿的性格她很清楚,如果不是对长宁有意,此刻早就借口相伴跟着五皇子离开了。
长宁眸光抖动,咽下一口唾液湿润干涩喉头。
“大表兄。”她也唤道,手心是浸出的汗。
这声大表兄,是前世曹彧死前要求她唤的。
他说,若她能一直那样唤他。
就好了。
长宁彼时硬如磐石的心都有一瞬的颤动。
是。
前世她若能一直唤他大表兄,她们或许不会走到当初那一步。
奈何造化弄人。
她以长公主设计为曹彧求娶自己而迁怒曹家上下,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再君子,也抵不过她日日夜夜的怒火与报复。
即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长宁也没有原谅他。
“大表兄。”长宁又唤了一声,脚步无意识地迈前一步。
补给你。
补给你。
全都补给你。
什么都补给你。
曹彧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也有些干涩:“殿下。”
他低头,不敢看长宁炽热如火的眼神。
但他白皙的耳根却被烧红。
蔓延到后颈,犹如秋日暮色时分的烟霞,带着少年人初恋的青涩。
长公主长吁一口,悄悄退了出去。
这金童玉女,她是越看越登对,简直是天造地设。
“就说咱们世子爷是尚主命格,这大公主的模样,分明是心仪咱们世子爷很久了。”紫鸢好生开心,扶着长公主在学堂外慢慢踱步。
“不过这长宁是什么时候看上彧儿的?”长公主欣喜之余,也不忘小心这天降好事的来历。
“咱们世子爷去庆安围剿突厥人,大公主不是也在,还立功来着,许是那时候发生了什么?”紫鸢提醒。
长公主点头。
“瞧彧儿的模样,也是有几分意思的,有这沙场并肩的情意,他们必定能恩爱到老。”长公主舒心地闭上眼。
如此一来,尚主的事就轻松多了。
至于秦昭宁。
长公主睁开眼,还是颇有些为难。
“彧儿和无疆那孩子从小便好,日后若是秦家也不一定非要她秦昭宁的婚事。”长公主眯着眼,精细盘算着曹彧的婚事。
“那奴婢这就去回了?”紫鸢道。
长公主连忙摆手:“急什么,彧儿尚主那是命中注定的,他身体里留着的是从本宫这里继承来的皇家血脉,尚主又不算什么。”
紫鸢一时不解。
长公主也没多说,就扬着下巴:“再拖一拖,昭宁那孩子,也不错。”
紫鸢蓦地瞪大了眼。
难道殿下还想着,让秦家嫡小姐给世子爷做
长公主瞪她一眼:“干什么,这都是彧儿的命格贵重,先拖几天,拖几天。”
紫鸢低头应是。
有宫女小跑过来:“殿下,紫鸢姑姑,世子爷请公主一道去马场了。”
长公主满意地笑:“彧儿这孩子平时不吭不响,今日倒是很会陪女孩子么。”
紫鸢也笑,长公主挥手又道:“得了,我们去母后哪儿坐坐,让他们小孩子们先玩着吧。”
宁寿宫里,太后早就听说了这件事,不过长公主没提,她也没提,母女二人就是闲聊半日。
“世子爷和五殿下出宫了。”紫鸢附耳来报。
长公主点点头,同太后一道用过晚膳才出宫回府。
彼时曹彧还没有回来。
他带着五皇子熟悉五城兵马司的各个机构,还指派了一队曹家亲卫保护五皇子安全。
“父皇既然将缉拿大盗的事情交给我,我就一定要完成,还请表兄放开手脚吩咐,承延必不推辞。”五皇子换了一身铠甲。
小小少年倒是志气颇高。
“殿下有心,不过如今满城百姓都在传,前日闹着的大盗就是声明在外的盲盗,此贼十分狡猾且轻功了得,殿下若是发现,还应叫人围堵抓捕才是正途。”曹彧也坦言相告。
“多谢表兄提醒,承延记住了。”五皇子抱拳应道。
曹彧笑颔。
五皇子是秦妃教出来的,同秦家人一样谦逊守礼,自然不会自大妄为,曹彧对他也很放心。
“夜已深了,殿下还是先回宫吧,明日再来五城兵马司”
“不,没抓住盲盗之前,承延就住在这里。”五皇子倔强道。
曹彧有些为难地蹙眉。
楚承延怎么说也是一位皇子,岂能宿在五城兵马司衙门这种粗陋地方。
也给予不了皇子足够的保护啊。
“殿下,不如殿下先去秦府落脚?”
秦家是五皇子的外祖家,临时落脚倒也合常理。
五皇子犹豫了下,看了一下四周环境,满是铁锈味的周遭。
“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五皇子清俊的小脸皱了起来。
这五城兵马司倒的确不是斯人可以住的地方。
“好,承延巡完城,就去外祖家借住一宿。”五皇子答应,曹彧替他给秦家递了消息这才回府。
“大表兄。”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回荡耳畔。
曹彧搓了搓红热的耳朵,忽然笑了。
真挚而热烈。
第二六二章:收尸
&;gt;他回到府中,便听到秦无疆在等他。
“无疆。”曹彧走到厅中。
秦无疆焦急转身,张口语言却顿了顿,上下打量他:“做什么去了,满面春色,风光照人的。”
曹彧白他一眼,甩开他胡乱比划的手。
“有问题有问题!”秦无疆大叫:“你不是见昭宁去了吧!”
“昭宁表妹?”曹彧蹙眉摇头:“没有,我岂敢越礼。”
秦无疆舔了舔唇,“我们家昭宁这几天怪怪的,我也是刚才知道,她对你”
“无疆,”曹彧突然打断道:“你突然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瞧我,”秦无疆一拍额头,“是木生。”
“她怎么了?”曹彧抓住秦无疆手腕。
秦无疆眉头一扬:“你还挺关心她的,怎么样,这位公主表妹是不是处处令你惊讶?”
曹彧笑了笑:“是,处处惊讶。”
秦无疆哈哈大笑,一边让木鸢出来。
“这是她的丫头,说让我帮着找个晓的丫头,你瞧瞧,你城防司的兵马,能不能再借一借?”秦无疆道,又添:“就是上次那拨便装黑衣人。”
这一次可不是曹彧擅自行动。
京兆尹已经发了缉捕书,秦无疆自己找了一天没有发现,便来求助,于情于理都很通顺。
曹彧自然答应。
“五皇子正在巡城,我们可以同他一道。”曹彧说,带着二人一道出门。
木鸢不会骑马,便被曹彧先安置在曹府。
夜色渐浓,曹彧和秦无疆在街上搜寻无果,但未央宫中的长宁却是有了眉目。
“公主,奴婢验看过了,整个未央宫库房里都没有那枚金刀。”银乔禀道。
长宁站了起来。
没有。
竟然没有。
那金刀既然是她的满月贺礼,即便是出了这种事,最后也该送至未央宫收藏。
但未央宫却没有所谓的金刀。
若不是根本没有这把刀,就是当时这把金刀匕首被用来做了什么事,故而被皇帝雪藏或是销毁。
长宁按住眼眶。
这潭水已经太深了。
深得,她都不敢再有任何猜想。
“银乔,你可知道,当初负责给母后入殓的都是那些人。”
银乔仰头:“殿下这是”
“除了那个彭嬷嬷,还有谁?”
银乔摇头:“奴婢不知。”
“你去给我找件宫女的衣裳来。”长宁命道。
夜已深,长宁跟在银乔身后来到停放珠儿尸体的地方。
“殿下有令,死者为大,如今已经验看过尸身,可以叫彭嬷嬷来领人收尸了。”银乔令,又转头对长宁道:“你就在这儿等着,看着她们将事情办好。”
“是。”长宁点头应是。
不过银乔一走,看守屋子的太监便托病离开。
这晦气地界,他是一刻也不想呆。
何况银乔姑姑方才一个疏忽,只令这个倒霉蛋看着,可没说他也着。
夜里空旷阴凉,一阵风来,暑热都去了一截。
忽地,外面的宫道上响起了刺啦刺啦的拖地声。
一个老嬷嬷头发蓬乱,拖着个草席盖着的床板走了过来。
“彭嬷嬷么?”长宁问。
“是。”老嬷嬷点头,熟练的进去将珠儿的尸体拖到床板上,用绳子捆好,盖上草席准备拖走。
夜里风起,又凉了几度。
长宁走上前,手握住了拉动床板的绳。
彭嬷嬷看向她,浑浊眼珠泛着病态的淡黄。
“嬷嬷收拾宫中尸体也有些年头了。”她问。
彭嬷嬷点头,木然开口:“这住人的地方就得死人,是天老爷定下的规矩,谁也改不了。”
长宁默了阵儿。
“你说的对,但总有该死和不该死的分别。”
彭嬷嬷咯咯得笑声像沙哑的猫叫,在黑夜里格外阴冷。
“啥叫该死,啥叫不该死?”老嬷嬷咧嘴笑,缺了半边牙的嘴像是要龇牙咬人的猛兽。
“孩子,快回你该去的地方吧,仔细明儿个夜里,老婆子就拖着你了。”彭嬷嬷将绳子拉回来挂在肩上,向院子外拉过去。
长宁看着她往外走,倔强地跟了上去。
“我是在为我娘找回公道。”她说,“我必须知道。”
彭嬷嬷闷不吭声地走。
长宁没有退步。
咯哒一声,床板过门槛时翻了个个儿,珠儿半截脑袋从草席里露了出来。
那苍白怨愤的双目瞪得奇大无比,青黑的脸写满阴森怨气。
长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