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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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峰!”郑安侯怒喝。
废物!
长宁却站定,向后堂看去。
慕郎倒没有躲。
他既帮忙,为何要躲。
男子表情疏淡,冲她颔首。
长宁面纱下的表情有些迷惑,想起慕郎之前问她的话。
问她要什么。
所以,慕清彦是真心想帮她的?
女孩唇角微弯。
感谢他的,锦上添花。
第二七八章:殿审
慕清彦面孔平凡,但周身疏淡的气质却昭显不凡。
他睫毛微抖,扫过秦无疆和方谦。
两人都在第一时间冲上前,所以距离最近,一眼就看出罗峰并非自愿收势。
可当他们回头时,那处却只有一只空荡荡的朱漆廊柱。
空无一人。
秦无疆张张嘴。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罗峰打成这样,必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盘算。
而方谦就更不用说了。
“先生”他下意识喃喃出声。
仙人之姿。
能为常人所不能为之事。
在他眼里,这样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就站在他眼前。
是长宁。
另一个自然是救他性命,彻夜护他,还帮他易容混入人群成功告上御状的辽东郡王,慕先生。
秦无疆瞥了方谦一眼,低语:“你认识?”
方谦见慕郎不肯露面,便不敢说出他的名字,又不想欺骗秦无疆,只能抿嘴不语。
另一边,长宁已经收回目光。
慕郎功成身退,她则需要巩固战果。
“郑勤辉郑侯爷,写吧。”长宁扬起下巴,面纱随着她轻轻抖动。
因着距离较近,郑安侯几可以看到女孩晶亮的眸子。
真狠呐。
郑安侯眼中惊怒交加。
他何尝看不出来,这楚长宁方才分明是拼了自己受伤也要拦住罗峰,不给罗峰“伤”他的机会。
可惜郑安侯却没看出罗峰那一脚并非自己收势,而是有高人暗中出手。
真是废物!
郑安侯心中骂道,罗峰也被衙役拖下去。
“这胆大包天的混账,竟然敢行刺公主,实在罪不可赦!”
郑安侯义愤填膺,却是岔开话题,冲着长宁抱拳:“殿下不必客气,我郑安侯府绝没有这样的人。”
“他想行刺的是不是本宫,郑侯爷心中想必十分清楚。”长宁岂容他拖着,一挥手,端着笔墨的衙役便上前一步。
“请侯爷动笔,证明清白。”银乔替长宁开口,心里是一万个解气。
若非郑安侯当初设计困住她,也不至于发生老将军一家的惨案。
郑安侯,你这是罪有应得。
这不单是银乔一人的想法,也是秦无疆方谦等人共同的想法。
如今宋宜晟因搜出真正账册的种种指证,加之他主动提起易学正,已经深陷泥沼无法自拔。
这一切从宋宜晟灰败的脸色上就能看得出。
而郑安侯,因为此前为他作保也难逃罪责。
只要让郑安侯当堂写下字迹对比,就能当着一众百姓的面,证明小字有假,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二人的诡辩。
大理寺就有足够的证据将郑安侯羁押。
长宁做事一贯赶尽杀绝。
不想给郑安侯任何回转的余地。
她要的。
是今时今日,这一刻。
抓捕郑安侯。
郑安侯则干瘪地一笑:“本侯倒是被吓到了,这就写。”
他转对托盘,提起笔。
长宁目光几近冷酷地盯着他。
这样的逼迫,等同于目送郑安侯登上断头台。
“不好了大人!”衙门口忽然响起一声呼喊,一个差役穿过人群扑跪在大堂上。
另一边,郑安侯手一抖,已经写好的三个字随着啪嗒一声,被墨迹沾花。
“放肆!吓到本侯了。”郑安侯牵强的解释,只换来秦无疆一声冷哼:“装腔作势。”
方谦也仰头:“看你能拖到几时。”
郑安侯阴沉着脸没说话。
唯有长宁脸色不佳。
她这一路走来,状况百出,每每到了获胜关头必会出现意外。
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郑安侯和宋宜晟。
她这样的预感在衙役开口前便极为强烈。
果然,衙役大声禀报。
“启禀三位大人,刑部侍郎成明矩成大人在来的路上坐骑被惊,马车翻了!”
“什么!”康子明率先站起来。
这可是关乎他刑部清白的大事,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发生意外!
“成大人如何了?”大理寺卿也急着问道。
尽管郑安侯当众书写可以证明他并非书写小字的人,但想要结案,还是需要成明矩的证词才算完整。
长宁脸色一沉,有着很不好的预感。
成明矩。
怕是凶多吉少了。
“启禀陛下,那马车翻倒,成大人摔倒时后脑磕在尖角上,已经已经快不行了。”
“荒唐!”秦太傅都沉不住气喝道。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也不肯相信这是巧合。
“难道是墨子行会?”长宁心道。
可是成明矩虽然是被大理寺传唤的,但依旧是从三品的大官。
袭杀朝廷三品大员。
墨子行会真有这个本事吗?
不。
没有郑安侯和宋宜晟的配合,墨子行会根本想不到这一点,更不会去拦截成明矩的车驾。
到底是谁?
长宁眯着眼扫过堂上。
郑安侯表情凝重,眼中的光彩却是难以掩藏。
就连宋宜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光泽。
郑安侯。
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是连宋宜晟都不知道的。
长宁攥着拳头,眸中厉色一闪。
“写!”她忽然喝道。
今日不管是谁在背后作祟,她都要叫郑安侯身败名裂!
“殿下,本侯有些累了,这样也无法写出原本的味道,挪到大堂内再写可好。”郑安侯笑说,已经恢复那三分笑面虎的模样。
郑安侯敢如此有底气。
莫非
秦无疆嗅出一丝味道,脸色瞬间铁青。
长宁却不给他面子:“给郑侯爷搬来一副桌椅,就在这里写,让百姓们也做个见证。”
天下万民。
都是见证。
见证外祖父的冤屈。
见证一代忠臣良将的无辜枉死。
见证柳家一门三百多条性命,那血淋淋的头颅是如何抛上天空的。
郑安侯磨牙。
这死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到了这个时候,郑安侯不相信长宁半点都没有觉察。
他背后。
还有一个靠山的事。
就连秦无疆和秦太傅都不敢出声了,她还咄咄逼人。
就在场上气氛陷入僵局的一刻,有一道高唱响起。
“陛下有旨!”
福安的声音,在场没有一人会听错。
“传陛下口谕!”福安拉着长音,站到大堂上。
群臣百姓无不跪倒叩头
长宁站定。
“大公主可免礼。”福安笑对长宁点头,这寻常人都要千恩万谢的恩典,长宁此刻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陛下口谕,郑安侯郑勤辉世受国恩,朕委以重任,竟牵涉其中,着实令朕失望,特令其速速进宫,当殿审问,钦此。”
第二七九章:黑手
“臣,惶恐!”郑安侯高呼,冲着福安叩头,随即起身。
众人也起身,但只能看着郑安侯走向福安。
“几位大人,将证据都整理一下,随咱家进宫面圣吧。”福安道。
“是。”以秦太傅为首的三位主审立刻命人收拾证据。
百姓们也大肆宣扬起来。
殿审可是少见的热闹,可惜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注定与此无缘。
别说是知道热闹,就是能看上一眼皇宫里来的太监总管,都已经是难得了。
“大殿下,您也准备着吧,陛下也请您回宫歇着呢。”福安笑眯眯道。
但这一声歇着,却叫长宁品出了味道。
她身为此案最重要的证人,甚至于就是递状子的诉主。
却叫她歇着。
父皇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白。
这是让她不要再插手柳家的案子。
福安身后的两个嬷嬷上前,在长宁耳边低语:“殿下是金枝玉叶,怎可与人对簿公堂,实在折辱身份,陛下这也是为您着想。您还是先虽老奴回宫,太后那边正念着您呢。”
“殿下放心,陛下这是要殿审,必不会出什么差池。”另一个也劝。
长宁左右一顾。
不会出什么差池。
正因为是殿审,才更容易出现差池。
殿审的主审自然是皇帝本人。
郑安侯写过交给皇帝过目,天子金口玉言,陛下说是,哪个敢说不是。
这已经完全不是会不会出现差池的问题,而是皇帝的态度问题。
若柳家一案翻开,皇帝不说遗臭万年,千古史册也必定会有他枉杀功臣的一句。
而且
长宁表情沉寂下去。
现在想来,这半日功夫,郑安侯一直稳如泰山,即便是最后关头,他也在拖时间。
拖时间。
拖的,恐怕不只是一个小小的罗峰。
还有更大的后手。
况郑安侯言谈之间已有暗示,加之福安的出现。
长宁几可以想到,那个背后帮助郑安侯的人,到底是谁。
如今她已贵为公主,又占据天时之利,却还屡屡在嘴壶关头遭遇阻碍,分明就是有比她还强盛的势力在郑安侯背后站着。
除了那位真龙天子,长宁想不到别人。
父皇。
这到底是为什么。
长宁深深吸气。
她不肯相信。
柳家一门忠烈,束手就擒,岂有逆心!
既无逆心,那十五年前的一切,显然就是一场阴谋。
长宁猛地看向郑安侯。
“是你。”长宁喉头上下一动。
郑贵妃派程嬷嬷来得那般及时,彭嬷嬷也被人灭了口,此前给她看到的一切,显然就是郑贵妃故意为之。
想让她误会祖父,放弃为柳家伸冤的事,让郑安侯逃过一劫。
而他们兄妹又凭什么对宫闱秘事只道的如此清楚。
除非。
她们兄妹就在其中。
长宁蓦地掀起眼皮,扭头看向银乔。
银乔有些茫然。
“你说过”母后脸色不好,郑贵妃还曾安慰过她。
到底是母后先脸色不好,还是在听郑贵妃说完话后,才脸色不好的?
长宁双目微眯,一个很可怕的念想在她脑海中浮现。
郑贵妃。
母后遇刺这场戏中,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长宁相信。
这只幕后黑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只是她还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证明给父皇看。
柳家的忠心。
“奴婢说什么了?”银乔不明所以。
长宁没接话,兀自上前两步。
福安连忙后退,给她让路:“殿下。”
长宁长袖微拂,侧身转过,没有看郑安侯得意洋洋的脸:“既然是父皇的旨意,福公公可别耽误了,不过本宫这儿还有一份案子要诉,很快便能结束,福公公可先带郑安侯入宫。”
“这”福安不明白长宁的意思,有些犹豫。
“放心吧,父皇责问下来,自有本宫担着,你先带郑安侯入宫吧。”长宁再度催促。
这下轮到郑安侯不放心了。
楚长宁到底有多难缠,他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不愧是把宋宜晟骗得团团转的人,楚长宁简直要比秦太傅那只老狐狸还要难缠。
让她一人留在大堂诉状。
鬼知道她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陛下既然要殿审,三位主审理应全数到场。”郑安侯不忘给福安使眼色。
福安也是这个意思。
长宁眯了眯眼,她并不想给郑安侯准备的时机。
“咚咚咚!”大理寺外,忽然响起鸣鼓之声。
“何人鸣冤?”成大人一个头两个大,“快去,让他明日再来!”
“是曹世子!”有衙役跑进来。
现场局面更加混乱。
秦无疆眉头紧皱,不知道曹彧跑来做什么。
忽而他扬眉。
难道是找到了?
“不不不,曹世子好像只是巡防路过,鸣冤的是一个晓的丫头,她说她说有柳家的证据。”衙役现在都知道,但凡涉及这个柳字的,就不是小事。
“来得好!”长宁仰头,毫不避讳。
只见春晓匆匆跑进来,扑跪在地:“小姐!”
长宁示意她起身。
“小姐,我”
长宁按住她的嘴。
此处并非说话的地方,不论她是怎么从墨子行会逃出来的,都留待以后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为你父亲伸冤。”长宁低声道。
如果春晓再不出现,她就要借着木鸢的名字行事了。
只要和莫家挂上关系的人就可以。
“请大人为我父莫书翰伸冤!”春晓扑跪在地,咚咚磕了三个头。
郑安侯脸色十分难看。
“福公公,你也看到了,父皇让三司整理好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