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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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门被推开,长宁脖颈纤长,下巴微扬,如一只骄傲巡视的凤凰,跨过了乾祥宫大殿的门槛。
这一步,落在每位重臣的心尖上。
秦太傅闭上眼,耳中雷鸣隆隆。
她进来了。
她还是进来了。
秦太傅有一种预感,从今日起,大楚的政坛将再也离不开这个女子。
皇帝,也再也离不开这个女子。
郑安侯与三皇子对视,便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楚长宁,风采照人。
“父皇,”长宁屈膝见礼。
“长宁快些起来,”皇帝伸右手在半空中上抬,长宁盈盈起身,“长宁想如何为朕分忧?快快说来。”
长宁明眸扫过众卿,施施然开口:“首先,儿臣能确定如今这个那若必定是假,而真的那若,就在议和使团中。”
“殿下,这件事从突厥使团还未离开时就已经确定了,殿下还是说说如何帮陛下分忧吧,陛下可等急了。”蔡大人看似善意的提醒却是给长宁一个软钉子。
他心里对长宁可谓恨之入骨。
若非长宁将莫书翰的案子翻出来,他也不至于被刑部缠上。
这件事谁沾上都是一身臊,可况他做贼心虚,慌得很。
尤其是前几日,他是夜不能寐,生怕抄家灭门的旨意就那么从天而降。
若非郑安侯这根柱子稳住了没倒,他真的要憔悴而死了。
现在就算给郑安侯当出头鸟他也认了。
反正他是铁绑在郑安侯这条船上,谁叫大公主身边那个名为春晓的奴婢还是莫书翰的私生女,这件事根本没有转机。
长宁瞥他一眼。
蔡大人打了个寒颤。
他就觉着,这一眼仿佛哼将他脑子里过的所有念想看穿。
长宁已经笑说:“本宫正要说,正因如此,本宫才留在外面不走。”
以蔡大人为首,群臣脸色都不大好。
长宁此言,分明在说她是料到了他们拿不出什么主意,一定要请她出面帮忙。
“又或者是蔡大人能出奇谋,知道那若来长安是想干什么的了?”长宁问。
蔡大人啊了,有些讪讪。
长宁睨他,不再开口。
蔡大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启禀陛下,臣以为臣以为这不过是突厥人的,的疑兵之计,他们应该就是想骗一骗我大楚。”
“啧啧,”长宁站在一旁讥诮一笑:“如果那若有蔡大人这样贫瘠的脑子就好了,我大楚能剩下好多力气。”
“殿下您!”蔡大人磨牙,长宁扬眉。
她眼妆画得狭长,眼角上扬,凤眸这样一挑便是惊心动魄的气势,蔡大人连连退步:“殿下恕罪,臣,臣并非有意冒犯殿下。”
“有意无意也是冒犯,”长宁扬起下巴看向皇帝。
皇帝鼻哼一声:“还不给朕退下!”
“是,是”蔡大人低头拱手,倒退出大殿。
长宁看也没看。
这绝不是唯一一个被她逼退的重臣。
她上前几步,与第一排的秦太傅并列。
太傅沉着脸不说话,显然对女子登堂入室,来这乾祥大殿议事仍心存芥蒂。
秦太傅忠君爱国,只是注重规矩礼教,前世也是因为带头反对她参与议政才得罪了她。
不过这一世,长宁报以微笑,并不计较。
她上前:“父皇,以儿臣在庆安所见,那那若王子之狡猾绝非寻常人可比,他此番入长安,必有图谋。”
“什么图谋。”
“不论那若怎么图谋,有一件是可以确定的,他必定是为了对大楚不利,故而长宁有以下几点建议请父皇采纳。”长宁一顿,再开口,条陈道:“其一,严密监视突厥人,决不许他们在宫中、长安城中乱逛,尤其是我长安城舆图以及户部的鱼鳞等,其二,朝中各重臣及家眷安全,出入往来,那若此来,说不得是为了见什么人。其三”
群臣对视,随着长宁每一条的献策越发僵硬。
且不说这对策何等精密细致,涵盖行政布防各个方面,就说这声名字晰的当庭陈述,就不是一般男子能做到的。
这面对的可都是一朝重臣,还有至高无上的君王。
她竟如此游刃有余。
长宁神色平静。
她毕竟执政数年,这些对侧岂非手到擒来。
“长宁的意思是,那若是来见人的?”皇帝收敛眼底的满意,抓住了重点。
“没错,突厥此次议和着实可疑,想来能让那若甘冒风险的,就只有朝中的重臣了。”长宁眼光在在场人中扫过。
皇帝站起来,群臣自危。
“陛下明鉴!”众臣跪倒,唯有郑安侯和秦太傅两人未曾跪倒。
这二人一个是皇帝的舅舅,一个是三皇子的舅舅,都是最不可能同突厥人勾结通敌叛国的。
“陛下,”郑安侯上前:“众位大人的忠心天地可鉴,不过臣倒是有个怀疑的对象。”
长宁眉头一挑,郑安侯已经吐出这个人的名字:“辽东郡王。”
“此前郡王虽以全定亲之礼为名入长安,但这时间未免捏得太巧,让臣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否”
皇帝脸色一沉。
“荒唐,”赵老将军道:“辽东与突厥仇深似海,怎么可能有勾结?陛下明鉴,辽东一役还是辽东郡王率领斩杀突厥右贤王所部大将,他怎么可能同那若勾结。”
“老将军此言差矣,之前不是还有辽东郡王同那若王子一战的消息么?当时真正的郡王和王子都不在场,他们在哪儿?”郑安侯道。
这个问题的确惹人深思,群臣骤起议论。
长宁目不斜视,一眼挑起眼皮睨了郑安侯一眼,唇角不自觉勾起。
郑安侯蹙眉不知长宁这是何意。
皇帝已经问计:“长宁,你觉得,这件事可与慕清彦有关?”
“儿臣以为,”长宁一顿,“这件事与辽东郡王应无干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也可以将郡王一道监察,以防意外。”
郑安侯更不懂长宁的意思。
她到底是想害慕清彦,还是想帮他?
长宁又请命:“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确定谁才是那若,再实施监视。”
群臣点头。
“儿臣曾在庆安射过那若一箭,放眼朝堂,唯有儿臣一人能辨认,儿臣请命。”
“不妥!”三皇子第一个站出来。
这等功劳,岂可让给楚长宁。
“若三皇兄有妙计,长宁绝不争功。”长宁以退为进,站到一侧去。
三皇子顿时蔫了,拳头紧攥。
“行了别争了!”皇帝瞪了三皇子一眼,“就让长宁去吧。”
第三二一章:双雕
“谢父皇。”长宁的声音响彻大殿。
直到众卿退下,郑安侯也没想明白,长宁那意味深长的笑到底是为了什么。
唯有秦太傅在下玉阶时两个趔趄,秦公允上前扶他时,太傅说出真相。
“大公主手腕高明,郑勤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秦太傅道。
“父亲,何出此言?”秦公允低声问。
太傅没说话,由他扶着上了回家的马车,这才道:“那慕清彦来长安也有几日了,可曾向三皇子或是秦家表示过自己的选择?”、
秦公允摇头。
这也是他比较担心的事。
慕清彦可是一方诸侯,是震慑四方的力量,他的选择,举足轻重。
“这便对了,郑安侯今日的话若是被慕清彦知道,你才他会如何选择?”
秦公允一脸喜色:“至少,他不会再去亲近郑安侯了,大殿下果然深谋远虑。”
只要慕清彦持中,秦家就已经很满足了。
秦太傅又摇摇头:“你太小瞧大公主了,大公主的心大着呢,她是已经在布局,收慕清彦为己用。”
“什么?!”秦公允震惊,“郡王不已经是大殿下的未婚夫了么?就算悔婚”
“这才是殿下令人敬佩的地方。”
秦太傅遥望远方:“相比起来,昭宁真是差太多了。”
寻常女子只会用婚姻来拴住男人,秦昭宁也不例外。
唯有长宁。
她要运筹帷幄,凭本事来收服臣僚。
秦公允不由陷入深思,而秦太傅又提醒:“还有,那郑安侯聪明一世,今日怎么这么急着,得罪慕清彦呢?”
“试探!殿下这是一箭双雕啊。”
秦家父子陷入沉默。
与此同时,突厥人驻扎的那所大宅里四下封禁严密,四处游荡的突厥人都赶回来,当中一名没有露出手臂的青年大步在前。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达尔敦说。
“到底怎么回事?伊戈尔,你说。”那若问,伊戈尔正是那个假扮他的人。
“伊戈尔完全是按照王子的要求表现,只是楚人狡猾,在那个戏园子旁唱什么从军的戏,咿咿呀呀,要灭我突厥王。”还是达尔敦替伊戈尔开口。
那若看他:“按着安排,伊戈尔要去大闹才行,你们不是闹了么?”
“是,只是只是半道杀出一只黑毛怪物,长得像狮子的狗,咬死了您交给伊戈尔的黑鹰,伊戈尔气不过才说要回突厥的。”达尔敦倒是对伊戈尔不错,替他开脱。
“黑毛怪物?像狮子的狗”那若怎么听着都觉得这种动物令他熟悉。
“你们把它画下来!”那若急道,心中激动。
当时神吼尚未成年,为了让神吼认主,他一直是用黑布蒙着,不让它见外人,只有自己来喂它食物。
所以这些狼头铁卫即便跟他亲近,也只知道他饲养了一条神秘狗并没有见过神吼的真正模样。
“啊?好。”伊戈尔急着戴罪立功,拿起笔歪歪扭扭地画了起来。
待画拿到那若面前,那若嘴角一抽。
“我让你画的是狗,不是人!”那若骂道,突然又一把抓过那张纸,摸着下巴:“这轮廓,怎么有些眼熟?”
画像上,女子持弓而立,伊戈尔当然画不出长宁的英姿飒爽,他只能用他贫瘠简单的办法来体现少女的犀利。
那若指着画像上,少女背后那放射状的数道线:“这个女人会发光?”
达尔敦尴尬地捂住眼。
“王子,那位公主着实长得美丽,就像草原上的第一道阳光,明亮绚丽。”有人形容。
那若啪地一声将画像扔到那人脸上:“混蛋!草原上的阳光,只有那若一人!”
“是,是”那人赔笑退下,但同行进宫的狼头铁卫们却都神色怪异。
“到底怎么回事?她是谁?”那若敏锐发现气氛不同。
达尔敦上前:“王子殿下楚人说,这是他们的公主殿下。”
“公主?哼,”那若嗤笑,满是不屑:“楚人的女人,也会玩弓箭?”
铁卫们更加尴尬。
王子啊,你要是知道那就是射伤你的小勇士,该有多下不来台?
达尔敦也不太敢说。
那若没好气的催促:“到底怎么回事?”
达尔敦没办法,只能开口:“楚人还说,他们的公主就是就是那日的小勇士。”
那若的眼睛瞬间瞪大。
“小勇士!那个在城墙上,三星赶月射伤了那若的小勇士?”那若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学着当日遥望到城墙上的那道身影的模样,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可能!那若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女人!”那若在院子里暴走。
狼头铁卫赶忙让路,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王子的霉头。
但达尔敦他们模样又不像说谎。
正好伊戈尔拿着犬的画像撞上来,两个汉子差点撞个满怀。
“王子,狗。”伊戈尔举着画像。
那若瞪他一眼,才看到天狮的模样。
“小家伙,这可真是长大了,才八个月就能扑杀黑鹰,真是头神犬。”那若一眼就认出这鬃毛浓密的小家伙就是他丢失的神吼。
当日在庆安城外他落荒而逃,不得已将神吼丢在城外。
事后他入庆安打听,也是众说纷纭,有说被当众打死,有说被人救走买了,还有说逃到山上去了,总之是千头万绪,难分真假。
“原来那个被一女子救走的说法是真的,真的是个女人。”那若扬起下巴,“她不但打败了那若,还抢走了那若的犬,如今,还杀了那若的黑鹰,一个女人而已!”他越说越激动,最后都是吼的:“给我查清楚没有!”
“查清楚了殿下!”有精通汉话的突厥人赶忙来报,将关于大公主楚长宁的种种一一汇报。
这些都是长安城大街小巷热议的消息,此前那若没有可以去打听皇帝的公主,如今指名道姓打听楚长宁,自然很快得知。
“柳华章,原来是柳一战养大的,难怪这样凶悍,”那若一直在笑,像一头狩的公狼,狡诈又危险。
“是王子殿下,已经确定她就是木生,原本这些东西我们今天也就该打听到了,这楚人真是狡猾,难不成他们是算好时间了?”
那若摇头。
“不,不是他们,是她。”那若竖起一根手指摇摇,“是她想利用这个身份试探伊尔顿,又能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