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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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安连忙让值夜的內侍堵住缝隙。
皇帝翻了个身,继续熟睡,表情很是香甜。
福安嘘了口气。
真是幸事。
自从突厥假那若用鹰吓到陛下后,陛下已经七八日没能安枕,每每入睡便会被惊醒,唯有在这大道宫的三日里方能睡个好觉。
次日清晨,皇帝想听衍道长讲经再走。
“仙长的丹药忽然出现问题,昨夜已经紧急闭关,请陛下见谅。”大道宫的观主成谷亲自请罪,还道:“如陛下愿意,贫道的师叔道虚可以与陛下说法。”
“道虚道长?”皇帝回忆一下,似乎是道衍的师弟,倒是客气:“那就劳烦道虚道长了。”
“陛下客气。”成谷退下。
道虚也是仙风道骨而来,但观皇帝容貌,眉头微皱。
“陛下进来可是难以安枕?”
皇帝一怔,旋即露出喜色:“道长当真高人,朕,朕这几日噩梦缠身,还是进了这大道宫才能入眠。”
“道宫乃清净福地,陛下入宫来,自然免受惩戒。”
“惩戒?”皇帝惶恐起来:“可是朕做了什么错事,惹三清道尊不悦,天地降罪?”
道虚摆手:“陛下言重了,您是真龙天子,上苍便是当真降罪,还有我们这些臣下替承,岂会责罚于圣躬,只是”
“只是什么?”皇帝急色。
“只是这噩梦虽是惩戒也是提醒,乃是陛下回拒上苍好意而承,陛下,您可是拒绝了天官赐福,或是曾经的许愿被上苍满足却又反悔不受?”
皇帝一怔,眼睛转转看向福安。
福安脸色惶恐。
皇帝声音有些轻:“是,天星吧。”
第三三零章:办法
“天星,”道虚掐指捏算,惶惶松手:“陛下岂可失信于天。”
“此话何解?”皇帝脸色复杂,说不上是害怕,还是了然。
道虚看不懂皇帝的表情,但他却知道后面该如何解释:“陛下虔诚所求,上苍应允,殿下怎又不受?贫道算得天星有难,陛下近日可曾处置过什么罪人?天星大抵就在其中。”
福安上前插了句嘴:“道长竟不知道,长安城中此前传过一阵,所降天星冒认木生之名据天功为己有,此等女子怕是难承天地福报,故而陛下依律处置。”
“竟有此事?”道虚一怔,复又道:“贫道山中清修多年,早已不过问红尘俗世,若此星当真如此行事,天地大道必不容她。”
“道长果然高人。”皇帝赞了一句,道虚回礼:“陛下,我们开始讲经吧。”
皇帝听经不过半个时辰,末了他见道虚起身送他离开,半句话也不多说,有些绷不住,主动提及:“道长,若若朕此番回去又难以安寝,该如何是好?”
道虚眉头微皱:“天星失德,按理不该怪罪于陛下。”
皇帝皱眉:“难道这件事还有因果?”
“这贫道就不知了,”道虚摇摇头,又添:“不过,天星若诚心悔过得大道宽恕,上苍提醒陛下也不无可能。”
皇帝皱眉:“朕知道了。”
福安上前搀扶:“陛下起驾!”
御辇之中,福安得皇帝吩咐,亲自前往狱中查看宋宜锦的情况。
福安乃是御前大总管,虽然官品不高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不比郑安侯秦太傅差多少,因此不论走到哪儿,他也少不了前呼后拥。
天牢之地,他倒是少去。
“公公要见宋宜锦?”天牢牢头有些含糊其辞。
“怎么?”福安脸色一沉,捏着手指责:“这个人可是陛下的要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脑袋不保!”
“是是,公公教训的是,小的绝不敢有差池,只是只是这宋宜锦最近出了点儿怪事,小的们怕惊了公公。”
福安蹙眉,仍哼了声:“笑话,就是惊了也得照着陛下的吩咐做,还不带路?”
牢头不再犹豫,引着福安来到宋宜锦牢门前,提着灯笼向前一送:“您,您自己看吧。”
福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却在灯光照到宋宜锦时倒退半步。
“这这头发哪儿去了?!”福安吓得倒退半步。
倒不是宋宜锦此时有多难看,相反,她光裸着头皮,一双眸子不染尘埃,与世无争的寂静倒别有一番出尘脱俗之感。
“小的也不知道啊,牢房里也没有掉下来的头发,就像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一样。”
“竟有这种怪事?”福安也摸不准,索性吩咐人不要声张,他去回禀皇帝。
皇帝闻之甚奇,下旨请道虚入宫讲经。
道虚推辞不来。
皇帝再请,仍说自己心无红尘,不肯踏出大道宫。
彼时众臣求见,皇帝只能先传召众臣。
大道宫的丹房里,道衍看着熊熊炉火,眉头皱起:“成谷,今日陛下离开,可有什么异常?”
成谷躬身道无。
道衍摇摇头:“我这丹炉无缘无故熄火,难道不是异常?”
成谷一怔:“师叔息怒,我这就去查。”
“不必查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道衍,和门前跨进来的道虚。
“师兄一贯高洁怎么今日和小童子计较起来?你身边那个阿一一贯得你宠爱,今次这点小过失,何必追究到底?”道虚说,还不忘瞧了阿一一眼。
那小童十五岁的模样,生得白净稚嫩,听到这一句顿时慌了神。
“师傅,不是阿”阿一收到道虚凌厉一眼,咬着下唇不敢再说。
“阿一,为师教过你什么?”道衍问。
阿一低头:“不争不辨,清心敛欲。”
他说完,微红的脸皮恢复白嫩,低着头也不说冤枉与否。
“师兄从小教养长大的果然不一样,”道虚夸赞,阿一也不喜不怒。
道衍看他,挥手让阿一和成谷退下,只留师兄弟二人将话。
“不管师弟在做什么,师兄劝你立刻停止,我们的陛下,可并非糊涂人。”道衍说。
道虚故意熄灭他的炉火,自己去见皇帝,显然是有他的谋算。
“怎么,师兄这就看不下去了?师兄在陛下跟前做仙长,名扬四海,虽未尝提及愚弟半句,但愚弟若有一日登堂,却不会忘记师兄的栽培之恩。”道虚拿出一派仙风道骨的笑。
道衍面色不动:“你我修道之人本该清心寡欲,若是牵涉红尘太多只会给大道宫引来灭顶之灾,有我一人已是”
“够了!既然只能有一人出山问俗,为何不是我?”道虚细长的眼一瞥:“你我各凭本事”
门外又响敲门声。
道衍沉沉叹了口气,果然,外面响起观主成谷的声音:“两位师叔,陛下又派人来请道虚师叔入宫了。”
道虚扬起下巴,拱手:“师兄,告辞。”
道衍闭上眼念了一声:“无量天尊。”
另一边,道虚已经如愿登上入宫的马车,走的,是长安城正中的大街,威仪凛凛。
郑安侯从酒楼上看到道虚坐在围了三围的白纱帐中仙风道骨地模样,会心一笑。
大道宫这块骨头再难啃,还不是人让他啃下来了。
道衍不肯与朝中任何人相交,自然有人愿意。
如今只要道虚告诉皇帝,宋宜锦乃是脱发恕罪,凭着陛下对大道宫的信任,对柳后替身的渴望,还不是水到渠成。
“给她安排身份的事都准备好了吗?”郑安侯问。
“都准备好了,工部尚书蒋大人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这几日忽患重病,您需要的时候,应该就会死了。”
郑安侯冷笑:“平时倒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蒋大人如今被莫侍郎的案子缠着,正急着脱身,听您有这样好的办法,忙不迭地谢您呢,哪儿会吝惜一个女儿。”
郑安侯点头:“现在,就等着陛下召我入宫问计了。”
“恭喜大人,翻身指日可待。”
郑安侯瞥他。
“不不,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行了,我们回吧。”郑安侯带头离开,正要下楼,却被一个粗布荆钗的女子低头差点撞到。
女子抬头,正要喝骂的郑安侯心腹将声憋了回去。
“又是你。”郑安侯扬眉。
第三三一章:少将
“这一次,我有筹码了。”风花误悠悠进入房间,郑安侯挑眉,跟了进去。
窗外又淅沥沥地落起雨来,瓦上,木头上,层次丰富的的声音将重重密语遮掩。
长宁命人关上窗,以免打扰她写字。
“殿下,都布置好了。”银乔低语,长宁嗯了声,就见关窗户的宫女喜滋滋地上前:“殿下,窗关好了。”
“这点小事还要跟殿下说?”银乔轻斥,抬头才认出关窗户的宫女乃是木鸢。
长宁提着笔抬头一扫,又低头写字。
银乔便会意让木鸢先出去。
木鸢讪讪退下,殿外顿时响起其他宫女的议论声:“能入宫已经是服气,有些人还没脸没皮地妄想缠住殿下,简直不自量力。”
木鸢瞪过去:“我到底是殿下带进来的,你们敢背地里非议我就是非议殿下!”
“哟,还在这儿耍威风呢,赶明儿被赶出去就知道自个儿是谁了。”
“哈,还赶出去,有没有命出去还是一说呢。”宫女们叽叽喳喳,嫉妒木鸢和春晓初时得宠的大有人在。
“你们!”木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管事嬷嬷出现,两个宫女溜溜跑得没影,她气得扭头跑开。
长宁在屋中其实已经听得清楚。
“查清楚她在秦家耽搁那两日为的什么了吗?”她问。
银乔摇头:“秦府是大宅,看得严密,春晓说还得两日。”
长宁点点头,写下一个宁字,才道:“自她从秦府回来,看我的眼神就不再那样单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侍奉的是谁。大楚的嫡公主,想来吹捧她拉拢她的人必定不少,且再看她几日,瞧瞧是否忠心。”
“是,奴婢明白您的意思,会小心查探。”银乔说。
长宁嗯了一声:“父皇哪儿如何了?”
“接见了一下午的大臣,他们还是不肯同意您参政,说什么”银乔小心看她:“牝鸡司晨。”
长宁冷笑:“牝鸡司晨,还不是因为,我比他们强。”
银乔微一呆滞。
殿下此刻雄心万丈,虽是红妆,却比男儿还要自信。
“殿下若是位皇子该多好啊”她无意间喃喃。
长宁未尝听清,而是悬笔在架:“父皇在做什么?”
“陛下请了大道宫的一位道长入宫,刚遣散了众大臣,单独召见的那位道长。”
“道长?大道宫,是道衍么?”长宁扬眉问。
银乔摇头:“也是道字辈的仙长,只是,好像不是衍仙长,因为衍仙长入宫数次,咱们的人多数都认识的。”
“道字辈的,当初宋宜锦那个天星的事就是大道宫闹出来的,险些让她跑了,如今旧账未算,他们倒急着送上门来。”长宁走出书桌,长袖一展,合十腹前:“走吧,该我们登台了。”
银乔立刻召人:“公主摆驾。”
夜幕下的皇城因为下着小雨,显得湿漉漉的,泥土的潮味混合青苔的草香,让人闻之清醒。
“陛下,大公主求见。”福安禀报。
他深知皇帝心思,所以长宁的事他一贯不敢耽搁的。
“那贫道就先告退了。”道虚见皇帝脸色为难,反正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也不急着巩固地位。
“快给道长安排住处,就住在衍仙长的道宫吧。”皇帝吩咐。
福安一扫拂尘请道虚出去,正和长宁走了个对面。
长宁眯了眯眼,并不认识道虚,显然此人在前世并没有露面的机会,今生,却直接跳到了父皇面前。
父皇笃信道教,道虚既是道字辈的,若和郑安侯一路,只怕是想给她添麻烦。
长宁蹙眉,走进大殿,“儿臣参见父皇。”
“皇儿免礼,这么晚了,皇儿来此是有要事?”
长宁微微后望,不答反问:“刚才这位,就是道衍仙长么?”
皇帝目光闪烁:“并非衍仙长,乃是衍仙长的师弟道虚仙长,道虚仙长是来给朕讲经的。”
“巧了,儿臣这几日正想找一位仙长讨论经,不知能否请动这位仙长?”
皇帝眼睛动了动,福安立刻上前:“陛下,您适才召见了几位大臣,不知现在是否要传?”
长宁眸中疑色越重。
父皇显然有事瞒着她,而且是和道宫有关的。
“郑安侯到。”门前小厮按规矩唱礼。
“原来父皇是召见了郑安侯。”长宁声音轻飘飘地,一直观察着皇帝的表情:“父皇这么晚召见郑安侯,可是想商量怎么救天星?”
如今大道宫参与的,就只有天星这一件事,长宁往这个方向试探无可厚非。
只见皇帝脸色一沉,“当然不是,福安,让郑安侯在殿外侯着。”
“是,”福安亲自退下,也带走殿中服侍的众人。
“长宁啊,你该知道,父皇最近在为你的事头疼,”皇帝提道:“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