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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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节微一张嘴:“殿下这是在”
“你的气节,能在突厥破城时,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吗?”
“殿下这么说,臣等的气节便是百无一用了?”
“当然不是,只是各位将所谓的气节当做是要挟君上的筹码,却是不忠;让气节成为奸人利用你们的把柄,便是不智;触怒君威,遗祸父母亲人,则是不孝。如此不忠不孝不智之人,如何替父皇分忧?”长宁铿锵有力地说道,字字振聋发聩。
徐节被她骂道脸上涨红:“殿下说到底,不过是想参政议政,牝鸡司晨罢了!”
“牝鸡司晨?”长宁冷笑,“牝鸡司晨还不是因为你等尸位素餐,只知道什么跪谏反对,留自己一世清名,却将我父皇至于昏君之地!”
徐节脸色一白,众人都被骂得浑身一震。
“你们若真有中君爱民之心,便拿出个办法来!”长宁踏前一步再问,徐节蹬蹬后退两步。
长宁目光一个个扫过:“只知道反对,你们倒是拿出取代我的办法来。”
众人面面相觑,不断躲避长宁的目光,就连徐节也不例外。
那若王子的要求在那儿摆着,要议和就是要击败他的勇士“木生”亲自来。
不管他是真拖时间还是假拖时间,他们都没有别的办法。
群臣开始动摇,三皇子脸色铁青。
长宁却投下最后一枚杀手锏:“你们没有办法却还要在这里跪谏阻拦,一旦大楚单方面终止议和,你们让我父皇如何向百姓们交代,如何向边关数十万将士交代!”
众臣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人人都怕担责任,何况是这千古骂名的责任。
连皇帝都舍得女儿的名声了,却因为他们的谏言收回成命,倒是突厥南下攻来生灵涂炭。
这千古的骂名,谁来担!
长宁扫过众臣,理了理袖口,轻飘飘下令:“来人,请众位大人回吧。”
“是!”禁军们上前,将一众或是“反抗”或是沉默的大人拖走。
女孩子如胜利的孔雀般与三皇子擦身而过。
她没转头,只传来银铃似的笑问:“好看吗?”
三皇子浑身僵硬,待到长宁走远才一拳捶在宫墙上,拳头上的血顺着流了下来。
“真是太嚣张了!”
第三三四章:才人
不管多嚣张,跪谏的群臣离开了乾祥宫大门是真。
皇帝坐在乾祥宫大殿里闻之,扬眉吐气。
“骂得好,可算是骂出了朕的心里话。”皇帝哈哈大笑,眼中光彩熠熠。
这些言官各个都只想着自己青史留名,拼死跪谏,却将他这个皇帝至于何地。
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
听了不过是改过自新,不停便是昏聩无道,不能察纳雅言。
真真是气煞人也。
长宁这番话便是骂出了历代皇帝的心声。
当年长宁执政时,最反感的就是这些言官动不动的跪谏,和要挟有什么两样。
她是君,他们是臣。
君主之令已下,便是军令如山,哪有不从谏言就赖着不走的道理。
长宁其实年岁不大,便是前世执政的最后期也不过二十三四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何况前世她存得就是乱政之心,故此但凡敢要挟她,宫门前跪谏的一律杖打出去。
她还曾在朝堂之上呵斥过:“不允尔等便哭天抢地,和街上撒泼耍赖的泼妇混混有什么区别!”
虽然朝野上下起初一片哀声,但过了也就过了。
如今想来,长宁这何尝不是自断手脚,被宋宜晟彻底孤立在长乐宫中。
此间种种都是一念之间。
长宁换上一套火红皮甲,翘起的双肩皮垫上还绣着两朵绽放的红莲。
她高束马尾,英姿飒爽。
银乔眼中含泪。
“陛下有心了,这正是娘娘当年的红莲皮甲啊。”
长宁看着自己这身皮甲,仿佛闻到了母后留下的味道,熟悉,温暖。
“就穿它去突厥营地。”长宁道。
银乔一震,有些为难:“那群老臣瞧不起殿下,实在讨厌,但他们说得也不无道理,殿下您是一国公主,这样去,怕是不好吧。”
“我现在是木生少将军。”长宁拿起少将的印信挂在腰间。
“是,您是受封了四品的少将军官阶,但您也要考虑到自己啊,您现在可就比曹世子低一阶了。”
长宁茫然看她:“什么意思?”
银乔叹了声。
老将军教女还是这样疏忽。
“您不是不是喜欢曹世子吗?”
“嗯,”长宁点头。
银乔有些脸红,笑说:“那您这样抛头露面,也该顾忌世子爷的感受啊,虽说您是公主,世子爷不能对您多加管束,但夫妻间要相敬如宾,您还是要照顾曹世子的脸面。”
长宁眉头动动。
“明白了,不过,我答应尊重他,他也会尊重我。”长宁抿笑。
前世曹彧对她爱敬有加,她的决定无不尊重,这也是长宁今生要对他尽妻子之责报偿的原因。
既然前世曹彧都能做到尊重她的选择,今生自己如此待他,他更该理解尊重她的决定才是。
长宁对曹彧有信心。
她一扬袖子:“走吧,去看看那颗金太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长宁一身男装,动身前往突厥人营帐。
她如此迅疾的行动速度,让一众望尘莫及。
御使们打道回府的消息几和她登门的消息一道传往四方,引长安。
“她可真敢,”庄公子如此评价,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的红鸾星啊,可惜,可惜,你就不再争一争试试?”
这些日子来的日常一劝,慕清彦早已习惯。
他施施然地给院子里的花草浇了瓢水,夏花盛放,但时至秋日,它们似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开得越发绚烂。
“一花开罢一花鲜,这长安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慕清彦说。
他留在此处,不过是为了一封解除婚约的书信。
不是没想过提前写好交给长宁。
但不知为何,他每每坐在桌前提笔,脑中总是千头万绪,不能落笔。
这份解除的婚书迟迟没能诞生,他也就一直留在这里。
在长宁想公开她和曹彧的事时,慕清彦自会将书信递上,表示谅解。
庄公子看他发呆,不由叹了口气。
这辽东慕家是什么都好,养出来的孩子家教好气质好人品好,就是这聪明脑子放在感情上面,不太好。
他虽然自诩是慕清彦的至交好友,但在这方面也不好多说。
“哎,像我这么聪明的全才已经不多咯。”庄公子摇摇扇子进屋去,慕清彦没理会,伸手将一株长歪了的花枝扶正绑好。
远处一个偷偷观察他的小厮提着水桶走开。
小厮同接头的人报了一声无异,将消息传出去。
最终,乃是传到了一个手指上带着黄玉扳指的蒙面男人跟前。
“慕清彦如此安静,也没有再提行嫁娶之礼的事,那他到长安来是做什么的,给人监视怀疑他机会的?”男子转着他的黄玉扳指,露出来的右手小臂上还有一道刚刚痊愈的疤痕,像是鞭子抽的。
属下没有回他什么,他也没多说,眯着眼只狡猾的狐狸。
“向主子禀报吧。”
“是,尹统领。”
属下离去,尹统领登上一辆马车,命人走在大街上。
他闭上眼,隔着窗帘听那街上嘈嘈杂杂,人来人往,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尹统领急速喘息,像噩梦惊醒一样浑身是汗。
外面传来吹吹打打的锣鼓声。
尹统领的马车给吹打的人让了道。
“哎呦,这不是宫里来的么,是来迎哪位娘娘的吗?”百姓们议论纷纷。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这是皇上迎亲的旨意传下来啦,五年前赵御使家的女儿入宫,我就在御使家门前路过,那可气派了。”
“入宫。”尹统领喃喃一声,让驾车的人往门口去一些。
他掀开一角窗帘,看到蒋尚书一家跪在府门前接旨。
当中的女儿娇弱,还虚小丫头搀扶才能站起身。
“恭喜蒋才人,陛下这五年没择选新秀入宫了,您这儿呀,是头一份儿的恩典。”宣纸公公一扬手,两个嬷嬷近前行礼。
“这是派给才人的教习嬷嬷,咱家这就去下家宣旨了。”公公离开,人们顿时放。
“才人呐!”
蒋家夫人和嫡小姐们脸色都不是很好,而那新封的蒋才人却是面无表情,只攥着圣旨回府。
“嚣张什么呢。”嫡小姐中有不忿的,被蒋尚书狠狠瞪了眼。
“玉淑啊,你这大病刚好,还是好生小心才是。”蒋尚书一副慈父模样追了进去。
尹统领的目光在蒋玉淑背影上停留两分,终是落下车帘:“去突厥营地,那儿才有热闹看。”
第三三五章:比武
突厥营地前倒还真没什么能看的热闹。
长宁既做了木生将军,就不能再用公主的仪容行事。
正四品的少将军在长安并非多大的官,她的马车也不是多豪华和引人注目,放她和随行的十几名侍卫入内,突厥人又将营地重重把守起来,故此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被称作罗统领的蒙面男子将马车停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不疾不徐地闭目养神,静候着里面的消息。
而此刻,突厥王子那若也一偿夙愿,见到了心心念念半年的小勇士。
“木生,你就是木生。”那若看到红皮甲英姿飒爽的女将军不由眼前一亮,笑容不掺半点儿虚假:“好!不愧是击败那若的女人!”
长宁大步进到院中,那若这翻直率品评却是让众侍卫脸上一胀。
殿下如今是大楚的时辰,何时轮得到那若品头论足。
长宁迎上那若目光:“看来那若王子的伤是都好了。”
“混蛋!你敢讥讽王子!”有突厥人怪里怪气地骂道。
“大胆!你敢辱骂公主!”大楚的侍卫也不敢示弱地回敬。
长宁竖起手掌意止。
那若哈哈大笑也不予计较,还道:“不管你是公主,还是小勇士,你击败了那若,你就是那若承认的英雄,那若敬你一杯。”
他举盏,有突厥美人端上一碗烈酒。
长宁鼻子一嗅便知道,是突厥的马奶酒,不过当中还掺了些别的味道。
女孩子挑眉看了那若一眼。
“季明子,那就多谢那若王子的款待了。”长宁仰头饮尽。
突厥人面面相觑,有些失望。
季明子的味道和剧毒乌头的味道相似,掺在马奶酒里,只要楚人有一个懂一点药理之人检查长宁饮酒,就能知道。
到时楚人大闹,他们还能接着季明子是疗伤养生的圣品来讥讽楚人小人之心,占据先机。
但没想到这公主区区一介女流,竟然还知道季明子。
“木生殿下竟然知道季明子。”那若也奇。
长宁将空碗递给一侧侍卫。
“当然,这季明子是突厥的宝贝,传说是一个叫季明的汉人医者在突厥贺兰山顶发现的圣药,唯有皇室才能用上,便是那若王子再得宠,身边也只有区区几颗吧。”长宁笑容自信,声音爽朗。
“不错,当日拜公主殿下所赐,那若这胸口中箭,正是随身携带的季明子救命。”那若拍着胸前伤口,话锋一转,又讥讽:“虽然是传说,不过那季明真是个神医啊,只可惜这样的人才却要为我大突厥效力,这岂不是证明,天佑我大突厥。”
“天佑突厥!”这群突厥人倒是很配合自家王子,顿时耀武扬威。
蓦地,传来一声轻笑。
女孩银铃似得笑声在一众男人中异常刺耳。
“你笑什么?”那若瞥她,张开双臂:“难道那若说的不是事实吗?”
长宁往前走两步,来到突厥两列狼卫中间,单手把剑,身姿挺拔笔直,如肩头红莲般盛放期间,四周的狼烟弥漫都只是背景。
那若一瞬失神,女孩的声音已经响起:“王子可知,我是如何识得季明子的?”
“如何?”突厥人也很好奇。
长宁笑了。
“这还要谢谢王子的祖父。”
众人一僵。
长宁已经徐徐说来:“想来各位已经听说了,我的外祖父乃是镇守边关十五年的上将军,柳一战。”
突厥人顿时肃然。
他们是一个尊重强者的民族,柳一战是一位勇士,是英雄,他们虽然恨他,却尊重自己的敌人。
在突厥人的信条里,不尊重自己的敌人,就是不尊重自己。
所以长宁提及柳一战,他们都肃然起敬。
“当年,我祖父枪挑可汗,夺得宝马和狼头铁鞍,很不巧那鞍上正有一袋十多颗季明子。”长宁施施然道,似乎没有觉察到那若脸色的青黑,摸着自己新涂在指甲上的蔻丹,语气轻松:“当年我从树上掉下来崴了脚,外祖父正是用季明子帮我止痛的。”
“你!”突厥人铿地一声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