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17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虽然她关注蒋家的一举一动,但毕竟是个庶出女儿生病取药,还真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自然也不会费心打听。
“殿下,”银乔叩门,进来看到春晓也没回避。
长宁知道她必是有急事要说。
“是陛下,方才陛下去了郑贵妃的钟粹宫,出来没多久,钟粹宫就传了口信,说最近的吉日是后天,错过这一日就要再等两个月,便做主将三位新秀接到宫里来教授礼仪。”
长宁眉头上扬:“这是什么规矩。”
银乔点头:“的确没有这个先例,因为往年大选都是提前规定好日子,便是差也差不了几天,但今年是陛下突然提出要大选的,还因为殿下的事耽搁许久,这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今日,也合常理。”
“若真合常理,你就不会特意来找我了。”长宁说。
银乔舔舔嘴唇:“奴婢就是觉得这郑贵妃这个时候给陛下选秀,分明是想引开陛下的注意力。”
长宁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银乔一怔。
她真的说得有道理吗?
长宁:“春晓,蒋才人入宫虽然品级不高却毕竟是根钉子,她是新秀秦妃娘娘不好动手,我也不便主动去见这等身份卑微的人,还是要看你的。”
“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派人去查。”春晓应道。
长宁眯着眼:“本宫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或许你能借此机会抓住蒋余的把柄,他是郑安侯的爪牙,扳倒他,就是一场胜利。”
春晓叩头离开,长宁手指波浪似得翻动,想了很多。
工部尚书挑这个时候把他病重的女儿送进宫,分明是想跟皇帝面前美言,做贼心虚了。
他们自乱阵脚最好,能给她足够多的时机。
现在墨子行会已经渐渐走上正轨,她安插在民间的这颗眼睛迟早能派上用场,所以如今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握权上。
只有握住足够的权力,才能力排众议,为柳家翻案。
包括她的父皇。
父皇因十五年前的行刺案疑心柳家,这才给柳家惹来灭门之祸。
只有她握有足够的权力时,才能越过皇帝的阻挠,彻查当年案子,证明给皇帝看。
长宁捋顺脑海里千条万绪的思路,最终还是放在了那若议和的事上,这是她今后在朝立足最重要的资历,一定不容有失。
蓦地,长宁顿住。
“后天议和,后天进宫,他们莫不是想好了要避开我?”长宁想到此,突然起身:“去钦天监,本宫也要问问日子。”
钦天监里,今夜负责观星的是监正本人。
“大殿下千岁千岁!”监正忙不迭地叩头行礼。
长宁伸手虚抬,漂亮的眼睛四下扫望,发现一抹飘飞的青色袍角从通往观星台方向的门前飘过。
“监正,本宫要和突厥议和,你来给本宫挑个好日子,要诸事顺遂的那种最好。”长宁收回目光问道。
“是,殿下。”监正躬身礼道,拿出了大历簿子翻看。
长宁绕着他旁若无事地走,听监正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听不懂的,最后道:“除了后天是大吉,十五天后也是诸事顺遂,再有就是四十天后,想必殿下也不用拖那么长时间。”
“这三天都是诸事顺遂的大吉?”长宁摸着下巴问。
“确实如此。”监正不疑有他。
“放肆!”长宁陡然一喝。
监正普通跪倒,厚大的历簿子砸在地上,吹起翻飞书页,泛黄的页落下,露出他瑟瑟发抖地肩头。
“既然有三个诸事顺遂,何故告知父皇下个宜嫁娶的日子是两个月后!”
监正顿时满身是汗,眼珠子骨碌碌转。
“这这殿下有所不知,陛下娶亲不同寻常人,需要按,按陛下的生辰年月结合许多东西推算,十分复杂”
“好了,本宫不听你啰嗦。”长宁挥手,她不想浪费时间在听监正胡编乱造上。
女孩眉目扫到观星台方向,提裙走去。
“本宫只是听闻这附近就数你这观星台视野开阔,特意来看看。”长宁道。
监正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找麻烦的。
不过在看到长宁走的方向,又提起一口气:“殿下慢点儿!”
“怎么?”长宁已经走了半数台阶,提着裙子回眸:“这观星台上还藏着什么猫腻不成?”
监正虚笑:“没有没有,只是夜里风寒,怕殿下着凉。”
长宁回身走上台子。
她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这才演戏,不过登台后发现,此处景致的确不错。
群星璀璨,皎月生辉,粼粼流光淹没了紫禁城。
第三四二章:狠心
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在月光下柔和许多,不再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往上看则是漆漆夜幕,点缀群星,像美人展平的皂袍上缀绣了疏密得当的珠翠钻石,皎月就是那黄白腰带,束出美人纤纤细腰。
只是美人的上半身却坠入尘殒在朱红的宫墙中。
长宁登台仰望夜空,闭上双眼,瞬息间灵台空明,什么烦恼都在顷刻烟消云散。
忘却是最好的药,忘却冤屈,忘却责任,忘却自己。
仿佛置身于彩钻皂裙的星月美人怀中,不染尘埃。
长宁不语,观星台下众人自然不敢催促,监正却眼睛贼溜溜地往四下瞟。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处,夜风轻拂,半截青衫再次飞扬而出。
监正浑身一颤。
躲在暗处的人却不自觉,再迈一步走出阴影,他容貌的出尘绝世,并不亚于台上的佳人观月。
监正脸都皱成一团,袖子后伸出一只手不断往后面招呼。
“快躲起来啊你!”他心里的呼喊并没有被慕郎听到,慕郎还在往前走。
终于,他一只银缎面靴子踏上观星台石阶时,长宁回头了。
任她再能掐会算,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慕清彦。
长宁立刻看向监正。
观星台是钦天监的地盘,而这地界虽然精致好却原理皇宫中轴线,算是个难得的僻静处,一般人若无事自不会来此,所以钦天监连洒扫的人都不多,夜里更是清闲。
此番除了长宁带来的几个宫女外,就只有监正一人在监中。
原来是因为慕清彦到了。
“殿下,呃嗯,这位是您是?”钦天监看向慕清彦,不确定这位郡王爷是否愿意表露身份。
“我与殿下见过,李大人如实说便是。”慕清彦风轻云淡地解围。
钦天监舒了口气,又颇有疑色地在二人间扫了眼。
郡王还在往前走,直到距殿下不过两步时驻步,这一双谪仙人似得俊男美女站在月下,让人不忍打扰。
霎时,监正灵台一片空明,顿悟了。
郡王身手不凡,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还不容易,可郡王却主动出来见公主。
这分明是
分明是想花前月下,一诉衷肠啊!
“下官告退,下官告退!”监正觉着,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有眼色过。
喜滋滋地退下,还给银乔使眼色。
银乔看向长宁,长宁却盯着慕清彦一动不动。
没有就表示默认。
银乔略微迟疑还是带着人退下。
“殿下不是喜欢曹彧么”她略显疑惑,因为殿下并非脚踏两条船的女子,显然不会再对辽东郡王动情,莫非是有什么事?
“记得,殿下一个人在观星台赏月,谁也不准多话。”她下令,带来的宫女们都是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外泄。
至于监正。
“姑姑放心,这郡王爷是我带进宫观星的,没有陛下召见,我这躲还来不及,怎么会自找麻烦。”
“如此最好。”银乔说,遥遥望了一眼,观星台上的两道身影已经并肩站在白玉栏杆前,不知在聊着什么。
必定是家国大事吧。
银乔心想。
台上,长宁也问:“郡王有事相告?”
以她对辽东郡王的了解,他即知道自己心仪曹彧,便是意外相见也不会刻意创造两人独处的误会。
除非,是有非得两人独处时才能说的事。
“原来在殿下眼中,慕某有如此君子之风,”慕清彦笑说,疏淡的样子,像随时可以乘风归去。
长宁挑眉:“难道不是?”
慕清彦远眺夜空,声音空灵悠远:“不是。”
“哦?”
“我只是太狠心,和红尘断得干干净净。”慕清彦说,只留一道清疏背影,但这一刻,却不是风一吹就散的谪仙人,而是双脚落地的凡人。
长宁没答话。
“而殿下,”慕清彦转过身,“也狠心,狠心将自己抛向尘世间最纷乱的地方。”
“郡王,夜色如许,郡王醉了。”长宁敛袖,面色平静地从他身边走过,就要下那观星台。
慕清彦挡在她身前。
长宁一声放肆未曾喝出口,就见慕清彦欺身上前,他挺拔的鼻骨微微凸起,双目璀璨如剑光,瞳孔中映出自己略带诧异的脸。
“我是想告诉殿下,那日子不对。”
“本宫知道。”长宁倒退两步,整理袖口,别过头避开,心跳奇快。
惊魂未定。
慕清彦的瞳孔似能看穿人心善恶,浸透人魂魄。
那瞬息彻骨的寒意,像魂魄抽离身体投入水中,又被人湿漉漉地捞起,放还躯壳。
长宁不想表现得太过惊讶,强做镇定地继续理着袖口:“本宫登台只不想打草惊蛇。”
慕清彦盯着她不语。
“你在怀疑本宫?”长宁对上他的目光,质问。
“没有,殿下机警,必能如愿。”慕清彦像刚回神,草草应了一句。
长宁皱眉。
今夜的慕清彦异常奇怪。
尤其刚才突然的靠近,看似一瞬,却让她仿佛经历了许多。
是慕家的异术让他发现什么了?
长宁下意识攥紧拳头。
重生的秘密,难道被他看穿。
“殿下这半年中,可曾有过什么噩梦?”慕清彦试探着问。
“没有。”长宁言简意赅:“若说噩梦也只在现实中有过一场,难道郡王不知道吗?”
“抱歉,殿下。”慕清彦致歉。
长宁上下打量,认为慕清彦并没有看穿她重生的事。
或许慕清彦真能察觉到什么异常,但这件事说来太过神奇,连她自己都用了一段时间消化,慕清彦这个局外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并承认这件事呢。
“好了,若郡王没有其他的事,本宫就先告辞了。”
长宁挑了个拉开距离的路走,不想被慕清彦再拦住。
不过这样莽撞的招数用过一次,慕清彦岂会再用第二次。
他站在长宁身后施施然开口。
“天星的事,殿下知道多少。”
长宁驻步。
那件事虽然当初闹得不小,但父皇态度明显,和封口也差不了多少,慕清彦毕竟是外臣,他想打听也没有门路打听。
长宁回头,只见慕清彦吟吟笑着,指了指天上。
长宁顿悟。
是了。
天星。
这形象应在天上。
慕清彦夜访观星台,当然不是为了看星星。
他是来观星的。
第三四三章:当真
“星象怎么说,宋宜锦当真是天星?”长宁转身发问。
如今宋宜晟已死,她却还杀不得宋宜锦,可不是因为她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天星是母后转世这说辞她虽不信,父皇却信。
而她自己,也怕当中真有什么因果,心中不安。
但今日慕清彦的出现却是救火良药。
她怎么忘了,慕家既是异人,掌握观星之术,那所谓的天星星象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只是慕清彦挑此时说出,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长宁上下打量,慕清彦毫不局促迎上来走进两步。
“殿下就不能少怀疑我两分?”他笑说,眼底眉梢藏着些许无奈。
长宁的防备心太重,从不肯相信任何人会“无偿”相助。
春晓助她,是为了替父报仇;方谦助她,乃因忠心;秦家助她,除却忠心正义,还有五皇子的未来,秦氏一族的未来。
总之,在长宁眼中,所谓的“无偿”,便是隐匿在面具下的危险。
是未知的威胁。
纵然慕清彦做了这么多,她还是怀疑。
若说正义,慕清彦方才还说他心狠,游离于红尘之外,不问世间烦忧。
若说恩情,他堂堂辽东郡王,能对他有恩的,又有几人?
总之,祖父柳家和自己不论前世今生,都没有施过恩惠给他,倒是他屡次相助,帮了她不少忙。
当然,前世他干脆利落地写信解除婚约,她高兴,大笔一挥减免辽东三年赋税的事,或许能算一桩恩?
但今生却是郡王大度,没有计较长宁同曹彧的事,根本谈不上长宁施恩于他。
所以长宁思来想去,最难以捉摸的辽东郡王,就是潜在的危险。
于是她答的干脆利落。
“不能。”
辽东郡王大概从没被人如此干脆地怼过,但他可以料到这个结果,依旧风度翩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