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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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她才是真正的莫澄音。
尤其是她后面补上的这一句姨娘画的,更像是欲盖弥彰的拙劣遮掩。
宋宜晟精明如斯,岂会被骗到。
长宁面无表情,她就是要宋宜晟这样误会。
因为那张残片,宋宜晟必定会怀疑莫澄音另有其人,与其让他怀疑到别人头上,进而彻查官奴司得知莫澄音已死的消息,还不如就让他认为莫澄音是她,将局面掌控在自己手里。
场面的沉默让人焦灼,尤其是顾氏梅香两人。
宋宜晟已经认定这件事是她们主导,若是没个结果,她二人必定陷入困境。
到时,顾氏顶多是失了宠,她梅香却要丢了性命。
走投无路之下,梅香竟多了两份急智:“你胡说!那个时候你分明在清曙院的小厨房,怎么会奉命帮莫氏烧东西!”
长宁淡淡:“哦?那就是顾姨娘让我烧的鬼画符,要害老爷的了?”
顾氏怒目,这小贱蹄子竟然敢倒打一耙!
“我什么时候用你烧过东西,我院子里大小丫鬟多着呢,轮得到你?”
“那晴暖阁当时大小丫鬟也不少,轮得到我?”长宁一笑。
顾氏哑然,狠狠瞪了梅香一眼。
这个蠢货,分明被人套进去了竟还不知道!
梅香也反应过来,她怎么把善云当时是在清曙院的事给说出来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证明了善云当时不会和莫姨娘有勾结?
“够了,到底怎么回事,善云?”宋宜晟夹着纸片的手在她面前滑过。
长宁沉声道:“老爷该问梅香才是,她烧了张纸片就说是我的东西,实在可笑。”
“你胡说!这就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马婶儿能作证,她必定是知道你烧过东西的!”
长宁目光一寒,猛地转身盯着梅香,她竟敢牵扯到马婶儿!
一旁黥刑官突然一跳,指着长宁大叫:“是她,是她,就是她!我记得她这个眼神儿,就是她,阿宁!”
宋宜晟猛地跨前一步:“你说什么?”
善云更是心虚地坐到腿上,肩头不可抑止的颤抖。
被揭穿了,阿宁被揭穿了!
那她呢?没有了阿宁,她还能活下去吗?
只有长宁还算淡然,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暴露了也不曾露怯。
“阿宁是谁?这位大人认识我?”
“你别装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脸上生满红斑的,但我记得你的眼神,还有这股吓人劲儿,你就是那个女杀手,威胁我不给你黥刑的阿宁!”黥刑官言之凿凿。
宋宜晟此刻也眉目如刀。
如果此人和柳家粘连上,那么不管她手握着什么,他都不会容她。
柳家余孽,一个都不能留!
长宁当然感觉得到宋宜晟身上的杀气,她神色平静,甚至有些伤感地说:“大人认错人了,我额上有黥刑。”
黥刑官咯咯笑了起来:“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那黥刑是墨汁调着朱砂写上去的,是假的!”
第四十一章:借刀
“只要用水一冲,真假立现,侯爷,请侯爷明鉴!”黥刑官膝行到宋宜晟脚下。
宋宜晟扫他一眼,又看向长宁。
“好,如果她额上黥刑是假,她就是蓄意谋害本侯的女刺客,本侯就将她杖毙当场,但她额上若是有黥刑”宋宜晟冷哼
黥刑官咽了咽口水,却还是认认真真看着,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个阿宁杀人般的目光犹如从尸山血海中走来,他虽只见过一次,却是毕生难忘,所以他断然不会认错。
而且现在这个长宁也表现的冷汗涔涔,很不淡定,让黥刑官心头越发安稳:“请侯爷明鉴!”
“好,棋童,拿水来!”宋宜晟挥手,棋童捧上一盆清水。
“老爷!”善云壮起胆子拦在宋宜晟身前,却被宋宜晟一脚踹开。
顾氏冷笑,一个眼色使过去,兰香梅香一道按住了善云。
“老爷!”善云仍旧惨叫,不断摇头。
长宁咬着下唇只见宋宜晟步步逼近,她倒退半步。
“怎么,做贼心虚了?”顾氏冷笑,黥刑官也要开口讥讽,就听女孩子淡淡开口:“我自己来。”
宋宜晟挑眉,挥手让棋童过去。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谅她也作不了假。
长宁扫过场中众人,伸手撩起一捧水泼在自己脸上,将整块黥刑的奴字打湿,晶莹的水珠滑过她脸庞,整张脸却没有半点变化。
“可以了吗?”她淡然而立,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出尘之味。
宋宜晟一时失神,这种千夫所指不低头的风姿,他似乎从哪里见到过。
“不可能!”顾氏冲上去用帕子狠狠去擦长宁额头,长宁一动不动,任由她发疯。
这个时候顾氏做的越多,越疯狂,就越丢人。
相应的,宋宜晟就会越痛苦。
长宁冷笑。
如今他算是看清这位青梅的真面目了,所受到的伤害恐怕不会比她少。
“够了!”宋宜晟低喝,兰香赶忙上前拉住自家姨娘,不让顾氏在这儿丢人现眼。
顾氏冷静下来,也绝望下去。
她知道,这一次,她辛苦营造多年的温淑形象毁之一旦,宋宜晟只会恨她的虚伪做作和欺骗。
此时马婶儿也被人带到园中。
“她在与你同住时,是否烧过东西?”宋宜晟黑着脸问道。
马婶儿此前就听园子里出了大事,此刻进来就见长宁朝她眨眼,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反正现在宋宜晟也认定了纸片是她烧得,她只希望马婶儿能如实说,不要再被此事牵连。
“是,她是烧过东西。”马婶儿回了一句,让顾氏眼中燃起希望。
“可我们平时都会烧些不用的物事,小的,小的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善云烧的。”马婶儿偷瞥顾氏一眼,发现她已经瘫倒在地。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污蔑我们!”
兰香跳出来骂道:“早知今日,就该把你这老刁奴打死了事,也免得你在这儿生事,陷害我家姨娘。”
“闭嘴!还不嫌丢人吗?”宋宜晟怒火中烧。
该有多少人会笑他看走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来人!还不把她们带回清曙院,好好反省。”
“是!”府中侍卫应声搀走了顾氏和兰香,梅香也要跟着却被侍卫拦下。
“刁奴,我就知道是你在背地里撺掇她生事。”宋宜晟恨得咬牙切齿。
顾氏从前根本不是这样。
一定是刁奴作祟!
宋宜晟一脚将梅香踹到地上,大喝一声:“来人,将这刁奴杖毙当场!”
“老爷,老爷饶命啊老爷!”梅香绝望惨叫,那腕粗的棍子就已经劈头盖脸砸了下来。
善云早已吓得面无血色,长宁脸上却没有半分不忍。
她已经给过梅香机会了,此番是梅香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何况梅香把马婶儿牵连进来,就算宋宜晟不杀她,长宁也不会留她性命。
“贱人,你们不得好死!”梅香惨叫,恶毒诅咒,长宁犹似刀枪不入。
不得好死。
她已经不得好死了,还怕再死一次吗?
如今,她是回来让别人不得好死的。
终于,那血腥一幕凝固,梅香咽了气,被侍卫拖着两条腿拖走,留下一地血迹,黑红骇人。
官奴司主簿和黥刑官吓得三魂不见七魄,跌坐在地。
庆安候当他们的面杖毙梅香,是在杀鸡儆猴啊。
“侯爷恕罪,莫姨娘恕罪!”主簿第一个叩倒在地,黥刑官紧跟着跪倒哆哆嗦嗦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怎么说。”宋宜晟开口,问的却不是善云,而是长宁。
说?
长宁当然想将两个人除掉,以绝后患。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她当然不适合直接打杀灭口。
长宁扬了扬下巴,走上前:“此二人污蔑侯府姨娘,当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你!”主簿和黥刑官大惊失色,立时叩头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啊!”
宋宜晟满意一笑,果然是个果敢刚毅的人儿。
他扬了扬下巴,王府侍卫立刻上前,双棍一插将两人别倒在地,大棍子乒乒乓乓地砸了下来,园子里顿时惨叫连天。
铁甲卫将二人送回官奴司时,二人已经丢了半条命去。
长宁则扶着双腿发软怕得虚脱的善云回到晴暖阁。
“你该走了。”她说。
善云猛地抬头:“不!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你到底是谁?”
长宁没说话。
“你才是莫澄音对不对,这个阿宁的身份是假的对不对?”善云抓着长宁问道。
只有她知道阿宁真的是阿宁,黥刑官没有认错人。
可阿宁头上的黥刑却是真的,只能说明这个阿宁是假的,加上阿宁对莫澄音的事了如指掌,善云理所当然地觉得,她就是莫澄音。
“不管你怎么想,想活命,就准备好了,我明天会找人送你离开这里。”长宁道。
方谦此前曾给她留下过一个联系人,用这条线应该可以送善云出城,也算善云帮她做了不少事的报酬。
“我不走,你快再想想办法让老爷相信我才是莫澄音啊!”善云尖叫,拉住长宁的手不放。
长宁蹙眉,甩开了她。
“出路我已经替你找好,走不走,随你。”
长宁没管善云,而是派人去官奴司打听,果然第二天一早就传来两人因不肯用药还要再上侯府理论而死在了路上。
女孩子冷笑。
宋宜晟这把刀,还挺好使的。
第四十二章:破城
“老爷,都办妥了,这是主簿死前拿在手里的东西,想必是要给您看的。”杨德海将一本名册递上来,指尖还染着一滴干涸的血迹。
宋宜晟翻到折页,果然看到了莫澄音的名字。
“莫澄音,她果然被黥刑了。”宋宜晟说。
“是,倒是这个善云,三番五次贿赂监管嬷嬷,拖了三年都没有受刑。”杨德海道,他和宋宜晟想到了一起去。
府中的莫姨娘头上没有黥刑,而善云却刚好相反有了黥刑,这绝不可能是巧合,而是,两个人掉包了。
“真是好一招移花接木,这样聪慧的女子我竟然没有早点发现。”宋宜晟阴险怪笑,手指点着桌子,取出一方帕子放在鼻子底下细嗅。
正是长宁当日故意留在城隍庙吸引宋宜晟注意力的那方绣帕。
“还记得当日我们在城隍庙外撞见的官奴司抓捕队么,抓的就是这个善云,还有这帕子和那细柳营的老槐,说不定都是她的算计。”宋宜晟玩味道。
杨德海脸色一沉。
若真如此,这个女人真是很可怕啊。
“如此说来,当日城隍庙里暗箭伤人的也是她了?”杨德海说。
宋宜晟摊摊手:“她既然是莫澄音,会使墨家的武器有什么好意外的?看来那个地砖下除了有墨家机关术的秘籍外,还有一把神秘的宝弩。”
这简直叫他垂涎三尺。
“我这就把她抓来,搜出宝弩。”杨德海道。
“不!”宋宜晟制止他。
“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恩怨,说不得,我还是救她出苦海的大恩人,你又何必要坏了我们的缘分?”宋宜晟儒雅一笑,两弯笑涡深深,好一个清澈大男孩。
杨德海低头:“侯爷,她行刺过您啊。”
“她若真想杀我,当日的连环弩就不会只射我的腿了,还有这些日子,她完全可以在小厨房下毒,可是她没有。”宋宜晟摇头,越发坚信自己的判断。
莫澄音只是想借助善云的力量帮她练习机关术,而他,则是那个可以更直接帮她的人。
她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的,没人能拒绝他的魅力。
宋宜晟得意勾起唇角,只有杨德海有些忧心忡忡。
侯爷这是在玩火啊。
那团注定要将宋宜晟烧成灰的火,正在卧室里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长宁的指尖触摸到额头上那逼真的奴字刺青,连她自己都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真的被黥刑了。
她忙兑了一杯米醋,沾在帕子上擦拭。
额头上的奴字很快消失不见,就连额头上那偏黄的皮肤底色都褪掉不少,露出里面白皙柔嫩的肌肤。
长宁松了口气,将醋水倒掉,取出妆匣最底部夹层里的一个小盒。
盒子里的黑色膏体泛着淡淡的清香已经用去一多半,以手轻触还有着一丝粘性,仿佛是一层薄膜。
她今日敢当众洗面,就是因为这盒黑膏。
它名唤避水膏。
长宁平日里就是图了一层它在脸上,才不惧水迹弄花她的易容术。
这种避水膏在那本易容术的册子里高居榜首,是易容必备之物,配置不难,只是耗费时间,所以她直到前几日才配置好新的一盒避水膏。
而眼前这盒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长宁将盒子在双手中倒换把玩。
不论是避水膏出现的时间,地点,还是功效都太巧合了。
难道几百年前的墨家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