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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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说得到前方消息,左贤王在银州城外帅兵接应,所以命突厥人改道,前方将士都是长安禁军并不识得路,这才走错了方向。”
“那若到底在搞什么鬼?”方谦一时慌了神。
改道银州,那今晚就能到达边关,明日天不亮就能出银州城到突厥边境。
这件事太大以至于惊动了长宁。
“方谦,”长宁叫住想上前质问的方谦。
“昨夜事情平息的蹊跷,今晨那若又突然改道应该是听到什么消息,你不要将话说死,先打听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方谦应道,驱马上前。
那若似乎就在等他。
“方将军。”
“王子,怎么改道都不通知殿下,是否太目中无人了?”
那若笑说:“方将军言重了,既然是迎亲,路线自然是我们来定,更何况,谁说要走庆安那条线了?”
方谦脸色一僵。
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王子的意思,是早就做好了打算,从银州离楚,只是没有告知我们而已。”
“是那若失礼,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那若笑得一口白牙,虽然热络但这件事显然是不可更改的。
方谦眯起眼,那若扬鞭一甩:“呦嘿!快点,今晚必须出银州到我大突厥的地界!”
那若的吆喝仿佛有着魔力,突厥人纷纷相和。
“哟嘿!回家咯!”
楚朝将士下意识加快步伐,长宁的马车稍快,车内就有些颠簸。
她端茶的手就在抖,茶水也荡起波纹。
“殿下,我们怎么办?”方谦到车窗附近问计。
那若这一招出其不意,他们跟本毫无准备,一旦出了银州城,外面是左贤王布置好的上万大军,他们这三千人可就一点儿优势也没有。
长宁端茶的手稳了稳。
“你觉得那若这是早有预谋,还是突发奇想?”
方谦蹙眉:“看他之前对殿下的模样不像是作假,但昨夜起就变了个人一样不再缠着殿下。”
长宁嗯了声,放下茶盅:“看来,的确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才会让他改道银州。”
方谦脸色不善。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下毒的案子还没怎么查清楚,突厥人今晚就要他们离开楚国边境。
难道真把长宁嫁到突厥去?
长宁沉声:“静观其变,不是还没到银州城呢吗。”
银州是边境重镇,也驻守着大楚兵卒,只要还没出国界,一切都就还来得及。
而她,也一直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天色渐渐落下,急躁的情绪开始爬上方谦的脸,就连那若也紧绷着脸,不断催促队伍行进速度。
长宁忽地笑了。
她很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让那若这么害怕,急着回到突厥?”
第四五一章:跟我
天还没黑,改道银州城的送嫁大军就已经到了附近。
银州城沿途一片惶恐。
他们都知道陛下为了江山天下,将自己的嫡出公主嫁予突厥和亲的消息,但他们没想到,嫡公主的出嫁路线竟然选在银州。
银州只是个不起眼的边境小城啊!
比不上庆安和鹰眼关陈列着雄兵数十万,他们这儿只有区区五万入,突厥左贤王的大军若是陈兵城外,那可是人山人海,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但事已至此,公主凤驾已到,难道他还敢拒不开城门吗。
乘着落日的余辉,银州城外令旗飞驰,将公主凤驾总计三千六百人的队伍清点完毕,准备打开城门。
“今夜不留宿,立即出关。”那若看着洞开的城门半点儿也不留恋。
这一次,长宁走下马车。
离开大楚可以,但是她必须要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的目的是逼出父皇的真相,虽然步步走来她已经得到不少讯息,依旧不足以让她捋清楚一切,所以她不想功亏一篑。
“殿下,”方谦率众行礼,长宁站在马车车辕前虚抬右手示意他们不需多礼。
“到底怎么回事?”她问,可惜突厥人将他们防得比狼都严实,根本没有任何消息流出。
“我知道。”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
长宁挑眉看向三角眼的甲士:“说。”
三角眼抿唇上前:“启禀殿下,突厥人突然异动乃是因为昨天夜里他们收到一条快马来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
“这”
“是马舍,咱们和突厥人的马群对着,突厥人营里多出一匹风尘仆仆的马,用的是汉人的鞍,在突厥马群里十分显眼。”
长宁眯起眼:“你观察的可真细致。”
三角眼干笑。
“那突厥人说了什么?”
“这个请殿下容小的回去想一想。”
长宁噗嗤轻笑:“是回去问一问吧。”
三角眼脸色发白。
“他还教你什么了?”
听到这一句,他终于不再负隅顽抗,噗通一声跪倒叩头:“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把他叫来。”长宁阴着脸道。
三角眼连忙跑出去,片刻带着一个人过来。
方谦疑惑的脸上瞬间阴沉。
原来是宋宜晟。
的确,宋宜晟就在马房关押,的确可以时刻注意到突厥人的马房,也只有他能有这样的智慧,通过一匹马猜测事情原委。
“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宋宜晟依旧笑得灿烂。
可此刻的他脸色蜡黄还泛着一层吸足了阳光的黑深色,唇上泛起白皮,狼狈却又固执地维持风度。
“你都看见什么了?”长宁问。
宋宜晟双手被绑着却大大咧咧地走进前,直到长宁下巴微抬才驻步。
他还是那么会看人脸色。
“是个突厥人,虽然穿着骑用都是楚人的东西,但他们跨马的习惯和楚人不一样,伪装不来。”
长宁眉间泛上一缕疑色。
突厥那边的消息。
“方谦,你即刻去银州城打听,看看是不是辽东那边出事了。”长宁反应神速。
突厥王庭的情况她也知道个大概,自然清楚右贤王部是支持突厥大王子的,但她没有想到右贤王竟敢丧心病狂地攻打辽东。
不过楚朝反应也不算慢。
慕清彦第一时间就离开长安往辽东抗击突厥人。
不过议和条款已经签署,如果不出意外,两军应该是相互对峙,右贤王方面就是急于攻城,也得打得过慕清彦再说。
但现在,长宁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若如此焦急,很可能是右贤王建功,让大王子安德卓拿到了这张重要底牌,以至于他不能再稳扎稳打地回到突厥,必须要加快速度,回到突厥王庭。
如果这种可能成立,那对于大楚来说就是滔天大祸。
辽东咽喉之地,出了任何问题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慕清彦世代镇守辽东,辽东出事他难辞其咎。
甚至于
长宁眸中乱了一瞬。
不可能。
慕清彦武功超群智计无双,不可能出事的。
长宁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子,又翻过来,再理一遍,挑眉去看方谦还没回来。
但楚朝的队伍已经停了下来,这一下突厥人那边便派人来催。
“王子有令!公主若是耽搁,便算作毁和亲之约,请公主三思。”达尔敦亲自传话,可以说是扬眉吐气。
长宁眯起眼。
看来她没猜错,那若是真被逼急了。
“不必理会,就在城中落脚。”长宁道:“本宫思念故土,要多待上一晚,这个要求不过分,如果那若王子连这一点小要求都不肯答应便是根本没有将我大楚放在眼里,这份和亲不联也罢。”
达尔敦脸色微青,调转马头回话。
前面突厥人也停了下来,那若听到长宁的话冷笑一声,“公主以为我就差这一晚吗?两国开战,耽误我传回和谈消息,就是在耽搁楚人的时间。”
长宁不为所动。
与此同时方谦回来了。
“殿下,辽东出事了。”方谦一脸沉重。
“到底发生什么?”长宁催问。
方谦脸色难看,“我听突厥人露出的风声,说是说是慕先生临阵退缩,燕京拒不应敌,导致辽东庆州城破,死伤军民不计其数!”
长宁腾地站起来。
“突厥贼子,欺我大楚太甚!”
方谦也红了眼。
又是多少血泪,多少性命啊。
但那若的话也不无道理。
他急于赶回突厥固然是为了自己的汗位,不让安德卓借功邀宠,但更多的还是将和谈的消息带回突厥王庭。
“慕先生不会贪生怕死的,他一定是有自己的计划。”
方谦曾受慕清彦大恩,在长安告御状的那晚,若非慕清彦出手相救,还帮他改头换面,他早就死在了郑安侯等人的刀下,何来拦御驾、告御状,得到今天这一切。
所以他不相信慕清彦会这么做,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忍。
长宁不去想那个风轻云淡的男子到底为何这么做,她能做的就是减少摩擦,不让大楚将士们的鲜血白流。
“走吧。”她道。
“公主启程!”随着礼官的高唱,八匹白马终于开始迈步。
日暮沉重,前面的队伍开始陆续点燃火把,星星点灯宛如一条长龙走向银州城门。
忽而有哒哒的马蹄声从背后疾驰而来。
来人快马追上长宁车驾,凌空虚步,踏着马鞍翻过马车宝顶落在车辕前强勒马缰。
“长宁,跟我走。”
第四五二章:我背
马车帘突然掀开的一刻,长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可那熟悉的声音又消弭了她心中的冷漠。
“慕清彦?!”
待看清来人,长宁的声音有惊无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离职守,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长宁怒火滔天。
慕清彦此刻不在辽东抗击突厥人,却跑到银州来找她,还说什么跟他走,简直荒唐。
“我不怕,”慕清彦的声音温和有力,是长宁从未听到过的那种沉稳。
那一刻她声音略有不同。
“你不要多管闲事。”长宁狠狠甩下帘子。
哗啦一声,珠帘落下,四下弹动的珠子差点打到慕清彦的脸。
慕清彦稍稍偏头多掉,隔着帘子开口。
“我喜欢你,不是闲事。”
长宁僵住一瞬。
慕清彦已经做到这一步,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意。
只是她不知道慕清彦是什么时候动了这个心思,又是因为什么才促使他放弃辽东追到这儿来。
但不管他说什么,他擅离职守以至于庆州城破,都是极大的罪状,都是要死。
现在又要加上一条觊觎公主,破坏议和。
“你可知道庆州城破,百姓流离失所,就因为你一句喜欢,一句不是闲事,就让燕京沦为险地,让大楚失去辽东咽喉。”
长宁一顿。
“你这份喜欢,我怕是承受不起。”
她抬头,看到慕清彦印在帘子上的阴影动了动。
长宁微微抿唇。
她知道,此言对于慕清彦来说太重了。
慕家世代忠良,和柳家一样,将所有鲜血都挥洒在了辽东战场上,慕清彦也是如此。
但这也是事实。
“当日你助我比射,拔得头筹,赢回大楚的脸面与声誉,我当你是敢作敢为有勇有谋的汉子,可今日你的行为像一个不负责任的小孩,幼稚得可笑。”
长宁拳头紧攥,故意说这些伤人的话来刺激慕清彦。
“还不快走,在我反悔前,立刻回到辽东想办法补救,或许还能救你们慕家一命。”她喝道。
慕清彦不怒反笑。
“是我们慕家。”
长宁明目圆睁,谁给他的胆子,竟敢占她便宜!
可慕清彦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伸手撩开车帘。
他俊美的面庞上透着不自然的红晕,眼中血丝透露着疲惫却是炯炯有神。
“不就是千古骂名吗,我背。”他伸出手来。
那是一只皙白瘦长,骨节分明的手,微青的血管衬托得手背更加苍白但泛着些许红润的掌心给了人足够的力量。
不就是千古骂名吗。
我背。
长宁紧攥的双手在瞬间松开。
这一刻她突然明白,自己要找的男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足智多谋倒还是其次,重要的是敢于担当。
敢于在她离开的时候,说不。
敢于为了得到她,对抗权威,对抗这个世界。
敢于不计较一切利益得失,忘掉所有因果将来,只问她一人的感受。
这才是她原本期许的爱情。
在宋宜晟,在曹彧身上都没能得到的爱情。
这一刻,少女对于自己未来丈夫的所有期望都涌现出来,庞大的诉求将长宁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她还没有忘记这种小鹿乱撞,心口发闷的感觉。
“长宁,”慕清彦见她迟迟不答,以为她心有抗拒,声音沙哑而难过。
但他态度够坚决,伸出的手毫不迟疑。
“不论如何,请你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