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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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慕清彦见她迟迟不答,以为她心有抗拒,声音沙哑而难过。
但他态度够坚决,伸出的手毫不迟疑。
“不论如何,请你跟我走。”
话已至此,不容分辩。
长宁为他的霸道一笑,坦然将手伸了出去。
“我,跟你走。”
她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慕清彦温热的掌心时,仿佛点亮他人生夜空中所有的星,熠熠生辉的夜幕中就只有她一人红衣独在,耀眼多姿。
慕清彦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惊鸿笑容,炫目得让人眼前发光。
长宁胸腔中的那颗心脏也在不住跳动,真正像一颗十五岁少女的心,带动全身的血管弹动,让她整个人都有了砰砰向上的感觉。
慕清彦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出马车。
车外是严阵以待的诸军将士,方谦横刀立马站在面前,待看清“胆大包天想劫走公主”的贼人是谁时,手中的刀差点儿没掉了。
“慕先生!”
慕清彦温润一笑:“是我。”
方谦依旧没有收刀,而是顺着两人交握的手看向长宁。
长宁轻轻一笑。
慕清彦开口为她解围:“我是来接我未婚妻子回辽东的。”
方谦瞠目结舌,还能这么说?
但回辽东总比去突厥的好,而且方谦注意到长宁眼底眉梢的那抹幸福。
长宁独立自强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男人能站在她的身前,告诉她女孩子不用这么辛苦,由他来替她遮风挡雨。
方谦心里五味陈杂,但还是收刀入鞘,令诸军放行。
“慕王,这件事您还需回长安亲自同陛下解释。”方谦略带忧心地说道。
慕清彦点头:“放心,这件事我已有主意。”
长宁眉头一挑。
“原来你不是毫无准备。”
她还以为,慕清彦是情难自禁,毛毛躁躁冲过来的小伙子。
没想到他心底还是有打算的。
“当然不能,”慕清彦捏了捏她的手,指尖似是无意地在她掌心划了两下:“否则,我岂能带你安然离开。”
长宁心中躁动。
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第一次受到爱人撩拨,唇角的笑意止不住。
“哦?”她音调上扬,眼睛瞥向远处,那若问询快马加鞭地赶来,须臾杀至驾前。
“慕清彦!”那若喝道,身后突厥狼卫风驰电掣地杀过来与大楚将士形成对峙。
方谦登时拔刀相向。
“方将军,你可要考虑清楚,你此时是该向我拔刀,还是向这妄图抢走公主意图不轨的贼子拔刀!”那若声低而雄浑,若是寻常将军必定要好好考虑,生怕做了破坏和谈的从犯。
但方谦不需要考虑,忠于长宁是他最基本的法则。
也只因这一点,长宁才会选择他做送嫁将军。
那若脸色铁青,但毫无惧色。
“慕王以为这次的英雄救美能成为千古奇谈吗?”那若冷笑:“不,你只会被楚人扣上破坏和谈的帽子,一辈子活在骂名里。”
慕清彦混不在意,转而看了长宁一眼。
女孩子噙笑,似在看戏,等着慕清彦“带她安然离开。”
她这一瞬的调皮让慕清彦沉稳的心中拂过千条柳丝,痒得想抓一抓。
“慕某是否千古骂名还不清楚,但我知道王子失信,传出去已是千古骂名。”
第四五三章:决斗
那若突然想杀人。
是杀人灭口的杀人,他无法想象自己失信于人的名声传出去,还怎么立足于突厥。
“哈哈哈!”那若牵着马缰大笑三声缓解自己的火气,一边冷下脸盯着慕清彦:“那若是凭本事抢走公主,又何来失信一说。”
长宁眯起眼。
原来这两人在此之前就曾为她的婚事作过约定。
她下意识看向慕清彦。
是要那若不能求娶她吗?
原来他在临走之前还想着她的婚事,想着成全她和曹彧。
慕清彦下意识地低下头,发现长宁微微用力地攥住他的手,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抱歉,我再也不会让了。”
长宁忽而一笑,轻轻点头。
那若有些躁动不安,甩着马鞭寻找存在感:“你们这是在羞辱那若!”
慕清彦再回头:“王子多虑了。”
那若脸皮一抽。
原来他们根本都不屑羞辱他。
“慕王!那若要跟你决斗!”那若怒从中来,立时大喝。
慕清彦拉着长宁的手站在车辕前,与马背上的那若视线齐平。
“失信于人者,不配与我决斗。”慕清彦的话,云淡风轻。
“你!”
那若只觉得脸上臊得慌,方才想杀人灭口的心更甚。
“你不跟我决斗,出得去吗?!”那若冷笑。
慕清彦时分坦然,示意长宁等候,他打了个口哨,坐下良驹哒哒奔来,可突厥人却凭借高超的驯马技术不让慕清彦的马靠近。
慕清彦瞥了众人一眼,缓步走下马车。
突厥人原本将他围得密不透风,但就是慕清彦一道身影上前,便逼得他们不自觉地后退。
所谓突厥勇士,到底还是挺过慕王取大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名号,不敢硬抗。
那若自觉扬手,示意突厥人让出包围圈。
四下散得更快,慕清彦走到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扔向那若。
“看过,你就知道我出不出的去了。”
那若轻蔑一笑。
他自问见过世面,还不认为这么小小一个包裹就能改变他的决定。
直到那若打开包裹的瞬间才大惊失色。
那包裹中竟然是一颗血淋漓的人头。
那若自问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见到这颗切口整齐的人头还是惊得眼睛都直了。
“右贤王!”那若惊呼出声,下意识倒退,连人头都差点儿被他丢到地上。
那若受到的刺激太大了。
那可是突厥的右贤王啊,突厥除了王庭以外最强大的势力。
右贤王的妹妹还是当今可汗的原配,前任可贺敦虽然难产而死,但她为可汗诞下了大王子安德卓,是突厥十分强大的一股势力,在突厥地位何等卓然显而易见。
这样的人,竟被整整齐齐地切掉头颅扔到他面前,那若如何不惊。
同行的突厥人也吓破了胆。
当然,他们中有些人是不认识右贤王的,只是见到那若如此惊悚,就知道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
“王子,”青须狼卫也驱马赶来,待见到地上滚落的人头脸色一凝。
他比寻常突厥人聪明许多,一眼就看出人头上的额饰非比寻常,乃是贵族所用,再结合慕清彦施施然的模样,顿时将事情猜到大概。
“右贤王?!”青须狼卫像那若询问,从那若的错愕中找到答案。
真的是右贤王。
“右贤王不是正在带兵攻打辽东,怎么”
怎么会陨落在慕清彦手中。
长宁也大吃一惊。
慕清彦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右贤王。
当年宋宜晟为了抓这位右贤王可是费了大力气,还损兵折将,死了三万人的诱饵才击溃突厥大军生擒右贤王。
现在竟然这么轻松地,就被慕清彦斩首。
大世真的变了。
不再是长宁记忆中的那个世界,而是随着一层层的涟漪掀起了滔天巨浪,即便是她,也要小心行驶,不让风帆沉默。
“那攻下辽东的人是谁?”长宁问道。
她声音清亮,像点缀在马车宝顶上的明珠,熠熠生辉。
慕清彦眉头一挑:“谁人攻下辽东?”
长宁面露喜色。
是了。
原来她猜错了。
非是有人攻下辽东,逼得那若尽快回程,而是那若知道慕清彦不在辽东,产生了双重担心。
一来担心没有慕清彦的辽东会被右贤王拿下,成为安德卓号令突厥各个部落的一大筹码。
二来,那若是担心她。
他们此前有交易,那若一定知道慕清彦的心意,而此番慕清彦离开辽东,显然是为了她。
就是忽然改道银州城,也是那若担心被慕清彦堵住,所以才急于变化。
那若是怕慕清彦追上来抢走她。
但慕清彦的确是这么做的。
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是真的怒了,不惜和燕京主将动手,夺路而逃,拼着千秋骂名也要赶来阻拦。
还识破那若的改道阴谋,昼夜不休,终于在银州城拦下那若。
拦住长宁。
女孩笑了,看来老天的确待她不薄。
在最后一刻给了她机会。
一个幸福的机会。
长宁第一次如此感激,感激自己猜错了,感激慕清彦的出现。
感谢他的勇敢。
“我突袭查干达部落,没想到捞到了这条大鱼,那若王子,现在还想和我决斗吗?”慕清彦笑道。
那若脸上的笑容转瞬消失。
长宁笑盈盈地走到慕清彦身侧,主动伸手挽住他的臂弯。
这场关于美人的战争,硝烟弥漫在两个国家之间。
那若看到长宁,眼中嚣狂混乱暴起,就要冲上去。
“王子!”
青须狼卫第一时间挡在那若身前:“王子,大局为重!”
女人可以有很多,但汗位只有一个。
达尔敦也知道慕清彦的阴谋,站出来急急道:“王子,慕王歹毒,一旦右贤王身故的消息传到王庭,安德卓必定狗急跳墙,您没有时间了!”
那若何尝不知。
但是长宁只有一个。
此刻放弃,长宁必定会随慕清彦回长安完婚。
他们本就定过亲,兜兜转转又回到原位,根本不需要费力。
而安德卓叛乱在即,那若根本来不及反抗。
慕王出手稳准狠。
这场决斗,那若输得彻底,输得干净。
“啊!”那若孤狼一般仰天嘶吼。
“驾!”他扬鞭一甩狠狠抽在马屁股上:“所有人丢掉所有,只带干粮饮水,随本王子速回王庭!”
突厥人马尘嚣四起,冲出银州城。
其后,长宁与慕清彦相视一笑,十指相扣。
第四五四章:串联
银州城被突厥铁骑穿过,一片惊慌。
长宁命方谦传懿旨,告诉银州太守不必惊慌,一切都有她回去禀明父皇决断,与银州城没有任何关系。
银州太守千恩万谢,将长宁及其下三千禁军,一众陪嫁仆役宫女安置妥当才退下,长宁也让方谦在尽量不扰民的情况下驻扎。
是夜,墨色浓郁,月光就像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上点缀的一颗润泽珍珠,发出熠熠的白亮光芒。
银州地处偏僻,有事业开阔的平原可供瞭望,长宁与慕清彦也算是因星象结缘,故而一道站在城墙塔楼上瞭望天空。
“当初你就是因为看到星象有变,才去庆安遇见我的。”长宁问。
慕清彦点头:“不止,后来我再到长安也是因为星象有变。”
“贼星冲帝,我知道。”长宁说,手撑着城墙笑了笑。
慕清彦看出她心底的不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看来你是都知道了。”
长宁背对慕清彦,慕清彦也没有否认。
“你真的像妖怪,竟然什么都知道。”长宁调笑。
慕清彦摇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只有星象有所指示,而我也要碰巧正在观星,且处于合适的位置才能知道一些大事。”
玄而又玄的答案,但长宁知道他没有说谎。
长宁拍了一下城墙:“不说了,明日启程,我们直接去辽东吧。”
慕清彦抿唇:“不回长安吗?”
长宁点头:“不回了。”
突厥如是,辽东亦如是,她的目的不会更改。
“你能解决吧?”她问。
毕竟她不回长安,会让慕清彦更难办。
但长宁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至于长宁则可以躲开父皇的阴谋阳谋,看清幕后真相。
她闭上眼,仿佛在自己周围树立起坚实屏障,不想被任何人靠近。
原本她难以拥有这样的清净,但现在有了慕清彦,她的一切变得简单容易起来。
被保护是会上瘾的。
当长宁尝到让慕清彦站到前面的感觉后边食髓知味,想将那些让她心痛的事交给慕清彦。
“你在逃避。”慕清彦说。
长宁抿唇:“没有。”
“你受到的伤从没有愈合,陛下又在上面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盐,柳家,宋宜晟,每一个都是对你伤口的撕裂。”慕清彦毫不留情地披露。
长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定定看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从前我曾要曹彧许诺,好好保护你,保护你柔软的心,治愈你近乎溃烂的伤口。”慕清彦耐心地又一次牵起她的手。
“抱歉,我之前做了愚蠢的事情,为你请了一个错误的大夫。”
长宁笑容微僵,低头看着他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
那个错误的曹大夫,是她亲自挑选的。
是她对前世的所有留恋。
但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