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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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成。
皇帝退潮,一众朝臣都没有离开,而是静候长宁动作。
长宁心中早有盘算,直接点了包括徐节在内的十二人协助,十二人领命。
她这才走到刑部尚书身前:“有劳康大人带路。”
“殿下客气。”康尚书忙不迭地引路,将长宁等人带到刑部大堂等候,又明人腾出后堂供长宁等人使用。
刑部的人巴不得有人替他们审案,立刻取出所有收集到的卷宗材料风尚。
“启禀殿下,所有卷宗都在这儿呢,剩下的就要等定罪后查抄郑安侯府才能得到。”
长宁粗略扫了一眼,“徐节,你带着他们迅速整理卷宗。”
“记住一条,首犯务办,协从不论。”
徐节瞳孔收缩,显然不服:“殿下岂能如此!”
第四七二章:敌人
“殿下如此便是在姑息养奸,和那些贪官污吏又有什么分别!”徐节怒道,连康尚书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大公主现在可是权势滔天的人物,他竟然敢骂大公主和贪官污吏没有分别,这不是找死吗。
可徐节不但骂了,还怒目相视,俨然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模样。
长宁好笑地看着徐节。
现在的大楚官吏里,敢这么跟她说话的就只有徐节了。
也正因如此,这小子才显得珍贵。
因为今生长宁绝不会犯前世的错误,让自己死在闭目塞听上。
“我问你,长安城中一共有多少官吏?”
徐节一怔,略加思索便道:“大约有一千多有职,还没有算上皇亲国戚,勋爵贵族。”
“地方上呢?”
徐节干笑:“数万之众。”
“这么多的官吏,你粗略估计一下,此案彻底掰扯明白的时候,会有多少是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的?”
徐节脸色一白。
官场上向来就是盘根错节,可能你本身并没有和贪官污吏有瓜葛,可是你的妻儿老小呢?往来亲友呢?
谁也不清楚会在什么情况下就被牵扯进去。
何况郑安侯深受陛下宠信,单科举就主持过两次,各地都有他的门生弟子,盘根错节之恐怖,犹蚁穴般四通八达遍布大楚上下官场,要一举清除这些毒瘤只怕朝廷要大换血,留不下多少。
外有突厥人虎视眈眈,此刻若造成朝廷内部动荡,只会让人心更乱,牵一发而动全身。
长宁看到徐节爆出层层冷汗,微微一笑。
“你很聪明也善于接受现实,日后思路不要太死板,要善于变通,从大局考虑。”她说。
徐节拱手:“多谢殿下指点,徐节谨记。”
“好了,各自去办事吧。”长宁挥手命他们退下,自己也开始整理案件卷宗。
康尚书跟着徐节出去,哈哈一笑:“老弟能得大公主亲自指点,前途无量啊。”
徐节表情局促,面对康尚书这样的官场老滑头就像个腼腆的孩子一样尴尬点头:“大人过奖了。”
“哎,这哪里是过奖,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给殿下效力多少年,徐老弟才是未来备受重用的人才啊。”
官场寒暄长宁早就见怪不怪,隐约听到两句也不怎么上心。
只是这二人还没走远,就有太监急匆匆赶来禀报:“殿下,贵妃娘娘来未央宫了,说要求见殿下。”
长宁冷笑,目中精光一闪:“她终于坐不住了。”
“回宫。”
钟粹宫本是六宫中最华丽别致的一宫,因为贵妃深得皇帝宠爱多年,所以四处的布置都尽显精妙。
但今日,所有的花红柳绿富丽堂皇都仿佛是在嘲笑郑贵妃现在的落魄。
没有了母家的支持,纵然贵妃再得圣心也只能沦落成一个玩物。
何况这还是个年老色衰的玩物。
郑贵妃一夜间冒出数根白发,愤恨地命紫薇拔掉,又惶惶不知所措。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筹码可以用来翻盘。
“母妃,这可怎么办呐!”楚乐阳红着眼冲进来,舅舅被抓入狱,这就是郑家衰败的迹象。
“舅舅不能倒,不能倒啊母亲!”她哭叫。
郑安侯倒了,她就是没有外族家的公主,连平时瞧不上的八公主,九公主都不如!
不!不!
她是要当嫡公主的人,怎么能跟楚长宁一样沦为罪臣家的公主。
“母妃您快想办法啊,我还不是嫡公主,舅舅一旦被定罪,我就再没有翻身之日了!”楚乐阳眼泪刷刷往下掉。
她还没有婚配。
一旦外家定罪,她别说是嫁给慕清彦,就是曹彧她都配不上,日后能指给一个青年才俊就算是烧高香了。
“住口!”郑贵妃心烦意乱地呵斥:“要不是你任性触怒陛下,至于现在连一条出路都没有吗?”
楚乐阳瞪大双目:“怪我?要不是你们不肯让我嫁给慕清彦,现在辽东慕郎帮的就是我们!”
郑贵妃脸色铁青,但她不否认楚乐阳说的有理。
谁也没想到慕郎竟然这么有担当,连公主和亲他都敢劫,而陛下竟然也没有因此将慕清彦怎么办。
虽说是戴罪之身,但该有的自由慕清彦都有,连个看守他的人都没有派去。
足以证明皇帝对慕清彦另眼相待,若是当初能成全楚乐阳的心意,如今慕清彦就是他郑家一脉的女婿,断没有帮楚长宁的道理。
奈何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慕清彦强势插手阻拦和亲,显然是对楚长宁爱之入骨,根本不可能再回头。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郑贵妃质问。
楚乐阳咬住下唇,说实话,她也没什么主意。
“母妃,楚长宁这分明是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郑贵妃看她:“你想做什么?”
楚乐阳目光凶狠,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荒唐!”
“你想都不用想,现在这个时候,且不说你能不能杀了她,就是真的杀了她,难道陛下不会让我们偿命?”郑贵妃低喝,警告道:“以后再也不能有这种想法!”
楚乐阳不服:“那您说怎么办?!”
郑贵妃眼珠一转:“示弱,至少,要先见到你哥哥才行。”
她说完便脱簪去饰,着布衣布鞋去未央宫替兄请罪。
长宁听到消息,特意回未央宫看这场热闹。
“贵妃娘娘这一身真是出尘绝世,我见犹怜呐。”她啧啧赞美,此刻无异于是一句句刻刀似的羞辱。
但郑贵妃于宫中浸淫多年,岂是这么简单两句就能激怒的。
“郑氏此来是替兄请罪,不论兄长从前如何得罪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原谅我们吧。”
长宁一脸好笑:“郑氏?呵,你这脱簪戴罪什么都可以忘,但是出宫门前有一样东西不能忘。”
郑贵妃环顾自身,略显茫然:“什什么东西?”
“脑子。”
长宁清亮的嗓音让郑贵妃脸色瞬白。
“殿下!”紫薇忍不住呵斥,却被郑贵妃拉住手制止:“殿下可知,我们根本不是敌人,我”
“陛下驾到!”福安悠长的声音高唱,所有人回头行礼,贵妃的话也止住。
皇帝玉辇停在未央宫门前,金黄龙袍缓缓而来。
长宁冷笑,接机低声语贵妃:“我们当然不是敌人。”
郑贵妃略显惊讶地看向长宁,自己竟这么容易就说服她了?
“你们从来都不配做本宫的敌人。”
第四七三章:没了
皇帝露面,郑贵妃脸色不是很好。
显然,皇帝与郑贵妃之间裂缝已现,如今恩爱不存,倒是惶恐怨愤多了许多。
对于皇帝来说,能在宫中给他下药的十有八九就是贵妃,而对于贵妃,郑安侯下大狱就是对她最残忍的惩罚。
“贵妃不是病了么,到未央宫做什么?”皇帝冷冷开口,一扬手:“来人,送贵妃回宫。”
郑贵妃咬牙,仰头对上皇帝冷漠的脸也只能屈膝告退。
长宁对这场闹剧半点也不感兴趣,但皇帝来了,自然要请到宫中喝口茶。
“听说你在刑部立了规矩,首犯务办,协从不论。”皇帝吹着茶沫问道。
长宁应是:“此举也是为防狗急跳墙,免得他们为脱罪,给查案制造阻力。”
“很好,朕果然没有选错人,只是这个案子十二个人怕是不够,朕再从各部拨些人手给你。”皇帝放下茶盏道。
长宁笑容轻巧:“父皇英明。”
皇帝随口嘱咐一句从严办理,便被朝臣们请走。
长宁脸色这才沉下来。
父皇既然知道十二个人根本不够理清此案,就该知道郑安侯这些年违法乱纪的事到底做了多少,他又纵容了多少。
长宁深吸一口气。
正应了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的心狠手辣比起父皇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过父皇这一次既然舍出了郑安侯,她也不必给郑家留什么活路。
“来人,传本宫旨意,令他们迅速整理证据,本宫要尽快提审郑勤辉。”
有太监迅速下去传令。
另一边,银乔来到长宁面前。
“殿下,”她行礼。
银乔身体恢复了一些,因为长宁身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她不放心就撑着身体赶来帮忙。
“那木鸢已经醒了,您打算怎么处置她?”
长宁扬眉:“证据都找到了?”
“是,您放在柜子里的那份伪造状词就是木鸢偷走交给郑贵妃的,有钟粹宫的宫人看到木鸢当晚鬼鬼祟祟地进了贵妃寝殿,出来时还拿着一只金钗。”银乔道。
“果然是树倒猢狲散,郑安侯刚刚下狱就有人急着出卖郑贵妃换取活命。”长宁嗤笑。
银乔也对这些人十分不屑:“殿下放心,这些人银乔一个都不会重用。”
长宁摆手:“不,你非但不能表示对他们的不满,还要将他们安排到一些肥缺上好好栽培。”
银乔一怔:“殿下,这些人是信不过的。”
“我当然信不过他们,但得让他们信得过我,等过些时日,一切已成定局,再把这些肥缺好好清查一遍,懂吗?”
银乔咂舌。
殿下这是要卸磨杀驴,还要先让驴子自己磨好刀啊。
“奴婢明白了。”
长宁点头:“你身体还没大好,这些操心费力的事能少接触就少接触,让几个信得过的宫女干就是了。”
银乔泪眼:“奴婢是怕她们搞砸了。”
长宁牵过她的手:“你救过我的命,就是这未央宫的半个主子,不必太过拘束。”
“奴婢不敢,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就一辈子伺候小姐和公主。”银乔抹起眼泪。
长宁也不强求,她敲打着桌子只是忽然问了一句:“宋宜锦在冷宫可还安分?”
银乔微怔。
她一直在未央宫养病,对于外面的事不太了解,宋宜锦的事她更不清楚。
“不是说死在牢里了吗?”
长宁一笑:“那个蒋玉淑就是宋宜锦,郑家借天星一事伙同道虚作假帮宋宜锦脱罪,父皇便默许她以蒋玉淑的身份入宫为妃。”
“竟有这么荒唐的事!”银乔震惊。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谁能想到一国之君竟然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事。
长宁冷笑:“可不是父皇糊涂,父皇早就知道道虚是在糊弄他,否则,天衍宫里那位道虚道长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呢?”
她打听过了,早在她出嫁前道虚就已经失踪,好像是被父皇暗中处置掉了。
显然,父皇是知道道虚行骗之事,但他还要装作不知,帮宋宜锦隐瞒,真是用心良苦。
宋宜晟若是拿不到父皇要的东西,才叫辜负圣恩呐。
银乔却听得云里雾里。
“殿下的意思是,陛下是故意被郑安侯他们骗的?”
“不说这些了,你只要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一举除掉郑家的所有势力,包括蒋家这条狗,统统都要除掉。”长宁眸子里闪过一丝厉色。
因为勾结突厥一事皇帝动了大怒,郑家这次必死无疑,长宁这不过是火上浇油。
“奴婢明白了。”银乔激动得攥紧拳头。
郑安侯可以说是陷害柳家的罪魁祸首,还被查出与皇后死因有关,能除掉郑安侯,她当然愿意。
长宁看到银乔这样激动,原本到嘴边的话忍住没有出口。
她经历过,所以知道真相有多痛。
与其让银乔知道真相,不如让她就这么糊涂下去,反正她们的目的都一样。
“你回去安排吧,我先去一趟冷宫。”
“冷宫?”银乔扬眉。
冷宫位于皇城的最北边,是皇城中最荒凉的院落,它的荒凉不在于环境的冷落,而在于当中的绝望。
每个被丢进去的人都是愤怒不平,四处鸣冤,到绝望无助郁郁而终。
空阔的数间大殿,你根本不知道哪里藏着枯骨,哪里又埋着绝望的血书。
长宁的步辇来到宫门前落下。
宫门前的太监忙不迭地行礼,这可是宫中赤手可热的大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