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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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沐枕身陷下毒案,如果找不回来就注定不明不白,找回来了也是要面临各方审讯,不论是太后还是七皇子,任何人有个三长两短,盲盗不管有没有罪,只怕都要被皇帝迁怒。
而五皇子又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这一场,长宁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大公主,难道您也不知道沐枕的下落?沐枕不是您宫里的宫女吗?”郑贵妃反问。
长宁眼珠微动,袖中的拳头攥了起来。
楚乐阳抓住时机尖叫:“我和母妃虽然与你有数次不悦,但七弟却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忍心”
“放肆!”皇帝怒叱。
楚乐阳一噎,那模样好似吃了一只死老鼠一样不上不下,随即是满眼的委屈和难堪。
父皇对楚长宁的维护真是到骨子里去了!
七弟都快死了,她却连指责楚长宁一句都不可以。
楚长宁到底哪里好!
楚乐阳又气又急,抓住郑贵妃的袖子哽咽。
郑贵妃也案子磨牙。
好好好!
柳馥桐那个贱人生的都是好的,她给他生了三个子女却比不上楚长宁一根手指头。
真是好!
“陛下,臣妾绝不是要怪到大公主头上,只求大公主看在血肉至亲的份儿上,把沐枕姑娘找回来,臣妾不是要治罪,只求她能交出解药,救救臣妾的儿子。”
长宁扬眉冷笑:“只救你儿子,郑贵妃真是孝心有加,半点也不考虑皇祖母的安危。”
郑贵妃惶恐摇头。
“母后,母后也是中了这种毒?沐枕的身份根本见不到母后啊。”郑贵妃做戏做全套,演得逼真。
皇帝脸色更差。
“你也知道沐枕见不到皇祖母,那依着贵妃的意思,皇祖母这病又是怎么得的?”
郑贵妃眼神警惕,“臣妾,臣妾也不清楚。”
长宁轻睨一旁:“太医?”
“这”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从九连环上看来,凤钗上的毒物倒不似那么严重,只是”
“奴婢想起来了,”紫荆站出来,“奴婢想起来,昨日七殿下去给娘娘背经书前曾碰过那九连环,而后背书时还给还给太后娘娘剥了个果子,会不会因此才将毒物传给娘娘?”
太医顿道:“没错没错,如此也可以解释为何太后娘娘先发病,由口入自然比肌体渗入发作快,只是那凤钗”
“娘娘抱着殿下时,殿下曾摸到过那只凤钗。”
长宁不禁想抚掌称赞。
由紫荆点明这点,一切就完美地联系在一起,构成一个困住她的死局。
如今是否出卖五皇子和沐枕自保,就在长宁一念之间。
但就算她出卖了五皇子也无济于事。
皇帝已经勃然大怒:“来人,立刻给朕全城通缉沐枕此人,太医院,立即想办法解毒。”
这一声,皇帝就已经将案子的审理权收回去。
他不再信任长宁。
“父皇,请父皇容许儿臣亲自寻找沐枕,儿臣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不必了!你还是在皇宫中好好反省,秦妃,这就是你管理的后宫,一个令牌就能让身份不明的人混入宫中,混入朕的家里?”
“是臣妾的不是。”秦妃俯身请罪。
五皇子拳头紧攥,正要上前就被秦妃的大宫女拦住。
陛下正在气头上,连长宁公主都没给好脸色,五皇子又何必自讨苦吃。
“限曹彧三天之内给朕把人抓到!“皇帝怒喝。
第四八八章:对子
曹彧接到抓人的圣旨时,皇宫里还乱着。
太后病情反复,七皇子又不见好,皇帝两边忙着,脾气十分差,五皇子被勒令闭门思过不得出宫。
长宁倒是没什么处罚,只是皇帝收了她审理此案的权利,就表示对她有所怀疑。
郑贵妃这盘大棋,舍上她最小的儿子,终于下赢了长宁。
不过这件事显然还没有结束,长宁只是回到未央宫,并没有被禁足,更没有取下她审理郑安侯一案的权利。
甚至经此一事,让康尚书看到了郑家死灰复燃的迹象。
这可不行。
朝中多少官员和康尚书一样,或是报仇雪恨,或是落井下石。
郑安侯这案子若是不了了之,等郑家喘过气来,还有他们好果子吃?
只因如此,刑部审案子的积极性大大提高,甚至不需要长宁说什么,康尚书就主动请缨,汇报战果。
郑安侯毕竟是楚朝第一贪官,虽不到买官卖官的地步,但在皇帝多年的纵容下早就是恶贯满盈,现在墙倒众人推,找到些罪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贪赃枉法,偷奸耍滑之处,笔笔在册。
单这些条款就足够郑安侯喝一壶的。
长宁还觉不够。
郑安侯勾结突厥,伙同蒋尚书诬陷柳家,行刺公主,毒害圣躬。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实打实的罪状,岂容他抵赖。
何况郑贵妃如今,是在斩她的羽翼。
想用沐枕来折五皇子的前途,让她失去依靠,她又何尝是省油的灯。
“如今本宫嫌疑在身,已不便审理郑安侯的案子,”长宁在刑部后堂见了康子明,幽幽开口。
康尚书顿生惶恐。
“殿下不可啊!郑安侯是皇亲国戚,若没有一位宗亲镇着,微臣真的很难办理此案。”康尚书一脸苦相。
若是长宁撒手不管,他可真是没法查了。
那郑安侯也是以小国舅著称多年的人物,官领户部多年,一直是众人巴结的对象,若是长宁不肯做主,他该如何审理?
“本宫明白康大人的苦楚,所以特意来给大人支一招。”长宁轻笑。
“支招?”康大人躬身相请:“还请殿下救命。”
长宁笑弯了眉眼:“康大人不外乎是想请个皇亲国戚坐镇刑堂,以免郑安侯以爵自持,但父皇又并非只有五皇子和本宫这一双儿女。”
康大人眼睛溜溜地转,一时没想明白长宁的意思。
陛下的子嗣虽多,但也不是哪个都有长宁这等恩宠,能登堂入室的。
公主除开,那就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位皇子。
三皇子蒙羞,五皇子涉嫌毒害太后均被禁足,最得陛下宠爱的七皇子又病重,那如今就只剩下
二皇子和六皇子。
“殿下殿下是说请瑞王殿下来?”康大人舌头打结。
瑞王。
是啊,如今二皇子身份不同往常了。
已经是瑞王,大楚这一代第一个封王的皇子,按理本该圣宠最盛的。
可瑞王却是个倒霉催的,他这王位是靠长宁求来的。
或许是大楚第一个奉子封王的皇子。
可不管怎么说,瑞王的封号摆着呢,封王大典也已经举行完毕,还有谁会比瑞王更合适呢?
“多谢殿下指点,臣感激不尽。”康子明如蒙大赦。
瑞王既受大公主厚恩,自然会和大公主统一战线,那不就是大公主本人吗。
长宁颔首:“你回去请旨,别忘了带上小晋王。”
康子明一怔。
小晋王年岁虽长于长宁,但怎么看都还是个贪玩的孩子,陛下也没有重用小晋王的意思,怎么大公主会在这个时候要他提起小晋王来?
“父皇一直感念晋王兄一脉,如今有这么个便宜功劳送给小晋王做礼,父皇自会高兴。”长宁道。
这就和当初曹彧与秦无疆被派到庆安捡漏一样。
别人用血汗将大局布置好,功劳却由上面指派来的同龄领走。
这桩案子吃苦受累的肯定是刑部和徐节等人,但是最后,功劳一定会落在主审官的头上。
现在建的二皇子和小晋王就都是来捡漏的皇亲国戚,混个资历。
康尚书通晓官场上的人情世故,何况这个大案的功劳注定会被三皇子记恨到死,他可不想要。
还是叫瑞王和晋王两位爷领去吧。
长宁噙笑,果不其然,第二日的朝堂上,康尚书就举荐了二王主审此案。
皇帝看了长宁一眼,长宁出列:“此案涉及行刺儿臣,儿臣应以证人之身出堂,不便主审,康尚书所谏正好。”
满朝武便明白,这是康尚书事先和长宁通过气儿的结果。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在重用瑞王?
群臣心中暗惊。
原来铁血公主的每一步棋都是早有深意。
众人都以为当初公主扶持瑞王只是为了打击三皇子的气焰,让三皇子不能封王,锉掉他的锐气。
没想到,长宁却是在给自己准备退路。
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五皇子这边刚一出事,她立刻就捧出了瑞王夺回主动权。
真是高妙至极。
只是
五皇子方才式微,长宁公主就立刻转手腕,押宝在二皇子身上,是不是会受到秦家的阻挠?
原本依附秦家的人便不敢擅自开口。
“臣附议。”第一个站出来的,却是秦太傅本人:“瑞王乃陛下长子,初封王爵正该磨砺之时,此案交给瑞王再合适不过。”
秦家的反应让皇帝十分满意。
若说大公无私,秦太傅从来都是称得上的。
“瑞王。”皇帝呼一声,二皇子匆忙上前,心里眼底都是怯弱和忐忑。
皇帝看了就不悦,可眼前似乎也只有这个儿子可用,总不能用那十三岁的小儿审理此等大案吧。
“瑞王仁善,辅以晋王殿下正可策万全。”秦太傅加言。
长宁这才松了口气。
老太傅果然没有私心。
若只叫瑞王一人主审,便是要将毫无根基的瑞王推入火坑,但加上一个小晋王分担,情况就立刻不同。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帝拍板,群臣称是。
唯有退朝时,瑞王匆匆忙忙跟上长宁,欲言又止,好生紧张。
“二皇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长宁扬眉。
“谢,谢谢,”二皇子木讷吐出一句,心里还是知道好歹的。
长宁微微一笑,“不谢,护着李氏安安稳稳剩生下皇长孙才是最好的谢。”
瑞王怔住,他不明白长宁在下什么棋。
唯有老太傅幽幽一叹。
大殿下这一招对子,可是连秦家都算计进去了。
第四八九章:转机
五皇子被长宁对给了三皇子,现在秦郑两家各有损失,木讷老实的二皇子却成了最后的获益者。
不,是瑞王。
这个率先封王的爵位让所有人恍然明了。
大公主这一招棋,分明是下在他们之前的,说不定大公主心里早就有所决断。
虽然秦家树大根深,但事情总有意外,柳家那样的庞然大物不也是说倒就倒了吗,还有如今的郑家,都是血一般的例子。
秦家虽然谨小慎微,但走上夺嫡这条路的哪个不是小心翼翼,可结果不还是君心难测。
自从大公主归来,陛下倒还是那个陛下,只是所作所为总是多了两份“任性”让他们很难摸到脉搏。
就像瑞王这件事,陛下竟然真的看在没出事的长孙的面子上,放弃三皇子而封了瑞王。
而郑安侯的大树也一夕倾倒,凡是郑党皆人人自危,如今挂冠求去的已经有多少。
现在大公主又提出让瑞王审理此案,分明是在扶持瑞王,让瑞王凭借这个王爷的头衔,迅速招揽一批幕僚成型,甚至连小晋王都送过去,她想干什么?
他们猜不到长宁的心思,秦家也猜不到。
而且,长宁也没有给秦家任何的提示,就像她和秦家间那微妙的联系就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甚至到了这一刻,都没有任何交代,转头便走。、
秦公允有些慌神。
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大公主。
“是无疆,还是昭宁?”
秦太傅摇头。
“难道是五殿下的事?姑姑现在身体不适,从涵儿递出来的消息看,跟当初利用五皇子令牌进宫的一个小宫女有关,也导致五皇子被此事牵连,罚了禁足。”
秦太傅摆了摆手:“多思无益。”
秦公允却负手走了走:“这如何能不多思。”
他们已经走到了钢丝上,哪里容得下半分错处,可大公主现在的样子,却像是放弃了五皇子。
“公主自有公主的思量,从前你看不懂,如今你依然看不懂,有什么奇怪。”太傅嘱咐,让秦公允放轻松。
秦公允抿唇,脸色紧绷。
他自然没有老太傅那般的虚怀若谷,处变不惊。
“公允,你该知道,当初我们参与此事乃是逼于无奈,如今郑贼将倾,在这关键时刻,不论大公主扶持的是谁,我们都该支持她。”秦太傅谆谆教诲。
秦公允低头受教,像个年少的孩子:“儿子明白。”
可他表情并没有放轻松。
秦太傅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是担心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父亲高见。”秦公允拱手。
要知道,他们对于当年不得圣心的二皇子也是一样的漠视,瑞王受到的冷漠是来自于整个后宫和朝堂,并非皇帝一人,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