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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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宋家的底子他们多多少少都清楚,武将出身,似乎没什么值得冲冠一怒的东西吧。
宋宜晟脸色铁青,闭口不言。
宴席只得散去,他与方谦交错而过。
“看你能猖狂到几时。”宋宜晟冷喝。
“正该如此。”方谦立刻回敬。
他心里其实也是一团乱麻,今日这一切实在太突然了。
莫小姐出卖他,沈小姐又为他舍去名节,方谦现在的冷峻也是硬撑着的。
不过比他更难堪的,自然是宋宜晟。
不但让方谦成功脱身,还得罪了沈家,那沈锦容也是牙尖嘴利,既然破罐子破摔,怕也不会顾全他的脸面。
他与宋宜锦赤膊相对的事,明日就要四散传开,整个庆安都要震三震。
到时候这庆安候府的声名,真的要一片狼藉了。
思及此处,宋宜晟暴跳如雷。
他必须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宋宜晟头顶冒火,冲到了晴暖阁的木室前一脚踹开了门。
长宁放下手中的刀,施施然抬头:“侯爷有什么事吗?”
“你一整晚都待在这儿?”宋宜晟冷冰冰喝问。
“没有。”长宁唇边噙笑。
宋宜晟脸一沉。
“之前负责宴上的甜品制作,方才回来。”长宁表情宁静,仿佛是这世间最淡雅的花,开在静谧的夜幕中。
可她越是这样,宋宜晟就越火冒三丈,下意识的脚步频动,原地转圈。
长宁不紧不慢,刨花刀在木块上嗤嗤作响,心无旁骛。
就像与世隔绝的仙子,不染尘埃。
外面的天翻地覆,与她无关。
让宋宜晟暴躁抓狂的人,更不是她。
可宋宜晟何等老奸巨猾,他能在宴席上一眼看穿方谦的伪装,认定他就是黑衣人,自然也有理由追想到长宁,只是她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以至于宋宜晟也无法判定真伪。
莫澄音。
当初他给郑安候献计,害得她家破人亡。
她是否知晓?
“抬头,看着我。”宋宜晟道。
长宁施施然抬头,目光平静。
今日能让宋宜晟栽这么大的跟头,她非常舒服。
原来所谓的报仇并不只有打打杀杀。
不断摧毁他的精神,他的骄傲,看他癫狂暴怒,像条疯狗。
也很爽。
长宁弯了眉眼。
是非常爽。
“你笑什么?”宋宜晟眯着眼。
“我笑,是因为侯爷辨明了真假。”她道。
“你承认了?”宋宜晟蹙眉。
真是出乎他意料的决定。
长宁点头:“是,我才是莫澄音,当初善云得知我入选侯府,就用厨娘的位置威胁要跟我换。”她摸着额上黥刑道,显示自己答应交换的原因。
“既然自知形容丑陋,又如何敢当我的面承认?”
“因为现在的侯爷能替我报仇。”她冲善云房间的方向扬起下巴:“我堂堂氏族贵女,焉能受辱于刁奴。”
宋宜晟紧盯着她,长宁报以微笑。
选择在善云假孕被揭穿的时候落井下石,她可真是个人物。
不过这举动到底有些幼稚。
宋宜晟眯着眼,蓦地大声道:“好。德海,顾氏不是等着呢么,就说我允了。至于晴暖阁,就留给善云姑娘居住。”
他大步出门。
杨德海紧随其后:“侯爷,您不怀疑她了?”
宋宜晟冷哼:“怀疑?我谁都怀疑。但是墨家机关术,我势在必得。”
这是他计划里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莫澄音肯接受他的“好意”,是好事。
虽然他觉得背后一定有一只手在操纵一切,但这终归是他的凭空猜测。
眼前的证据只能证明,方谦跟这件事逃不了干系,所以宋宜晟并不打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怀疑,放弃唾手可得的机关术。
“而且,她真的很像。”宋宜晟看向一旁,用他自己也没听清的声音道,继而扬声:“我不信堂堂侍郎家的女儿会是这副尊荣,不是入府后得的疹子么,找大夫给她看。”
杨德海垂头应是:“那今晚的事”
“只要办妥了那位交代的事,我还会在这小小庆安蹉跎?”宋宜晟恨恨说。
他一贯善于隐忍。
庆安县人人戳他的脊梁骨,没关系,他可以忍。
就像忍到扳倒柳家一样,忍。
“啊!你们要干什么!”耳中蓦地响起女子尖叫,善云被顾氏弄醒了。
宋宜晟厌恶皱眉,甩袖离开。
“你们干什么?我要见老爷,我有唔唔”善云被婆子堵住了嘴。
顾氏恶狠狠地用手指戳善云的额头,直抠出血来:“小贱蹄子,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勾引老爷,给我灌!”
“唔唔木!彻银”善云惨叫。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
前一秒她还意气风发地要挟长宁,下一秒醒来,她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灌了毒酒。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善云惊恐落泪,口吐黑血栽倒在地,不知是否有悔。
顾氏看着她断气儿,轻蔑扬起下巴:“跟我斗。”
第五十三章:不是
顾氏拂袖,命人做成自尽的样子,明日也算对外界有个交代。
“这就是贱奴该有的下场。”她站在院子,睨着长宁的房门怪声怪调。
长宁呋地一声吹灭烛火。
顾氏翻了个白眼,扭着离开。
屋内,长宁再次点燃火烛,望着收拾好的包裹出神。
没错,她没有按原定计划离开,从顾氏那儿偷来的对牌也给了依兰。
她拆开包裹,将连环弩和箭矢放到机关匣里,藏到墙体之中,又从床下的暗格里拿出今日所有的收获。
一个布包,和那本她梦寐以求的账册。
只是
长宁伸手一翻,账册很容易就被摊到一页,因为这里,只有一截被撕掉的残痕。
长宁双手啮合交叉,枕在头下思索。
不愧是骗了她一辈子的宋宜晟,即便她重生而来,也还是着了他的道。
这本账册虽然是真的,但最关键的那一页却被撕下去了。
她可以拿着账册进京,足以证明事有蹊跷。
但也只是蹊跷而已。
缺失了最关键的部分,说什么都是假设,事情还是回到寻找关键一页的原点。
但到了那个时候,宋宜晟一定会抢先一步,将关键一页毁掉。
所以未免打草惊蛇,长宁只好选择留下,还费尽心力地威胁依兰去顾氏那儿揭发善云假孕,保住方谦。
顾氏倒没叫她失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揭发善云假孕。
加上宋宜晟早就对善云生恶,更没有想到那种肤浅如浮萍的女人能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和她一样骄傲。
一样认为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所以,除掉善云自然水到渠成。
而她,则成了宋家的座上宾。
但那关键一页,又会藏在哪里。
长宁按了按太阳穴。
宋宜晟老奸巨猾,将关键证据拆成两截,还祸水东引,把单独得到并无大用的账册本身放在了重重保护之下,却将关键一页藏得滴水不漏。
经此一事,宋宜晟已经有了警惕,她不能再打他个措手不及。
再想得到关键一页,只怕更难。
不过长宁不急。
她现在非常享受这样一刀一刀凌迟掉宋宜晟所有骄傲的感觉。
这种快乐,让她上瘾。
即便刀头舔血,她也乐此不疲。
只是现在这个局面,方谦倒成了麻烦。
长宁捏住眉心。
因为这次她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除非她坦言自己是柳华章,否则方谦看到这缺了关键一页的账册,就算解释清楚善云和莫澄音之间的事,方谦也不会再信她。
长宁斟酌。
方谦对柳家的忠诚毋庸置疑。
但这份忠诚或许会让他畏首畏尾,为了保护她,阻止她抛头露面,于她的计划弊大于利。
长宁做出决定,将账册收好,解开布包。
这是她此番最大的收获。
“机关术,你可真是图谋已久。”
她翻开布包里的书籍资料,这些估计就是宋宜晟这些年搜罗到的所有机关术的资料,必是费了不少心血。
这些东西当然没有墨家机关术高深莫测,但却是最基础的知识。
也是现在长宁最欠缺的东西,她的短板。
此前她凭借超人的领悟力和前世的一些记忆,照猫画虎地复制着墨家机关术上的内容,其实完全不通其中关窍。
正因为缺少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让她举步维艰。
她就像一个正学走路的小孩,却得到了一艘宇宙飞船,根本无法驾驶,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不过现在有了宋宜晟的慷慨相助,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长宁摸了摸下巴,将资料收好。
不经意间,一颗拳头大的木球从布包里滚了出来。
长宁蹙眉。
此物质地坚硬,却不是胡木,她一时有些拿不准。
长宁将之收起来,只是放在她这儿并不安全。
她想到一个好去处。
宋宜晟这边加强了府中巡查,方谦再进来就是羊入虎口,任人瓮中捉鳖。
方谦当然不会这么愚蠢,只是次日一早,他还是如约来到客栈等候。
咯吱咯吱,楼梯上老旧木板响起脚步声。
方谦坐在圆凳上,捏紧拳头。
如果是莫澄音带人来抓,他便说是执行公务。
长宁推门而入。
方谦触电似得站了起来。
“你还敢来!”他厉目,手按在刀鞘。
“庆安候府的莫姨娘已经死了,今早服毒自尽。”长宁道。
“你?你什么意思?”方谦怔住。
她假死脱身了吗?
长宁却将一个包裹丢给方谦:“我时间不多,长话短说。”
方谦慌手慌脚接住,骨碌碌,一颗木球从一侧滚落在地,他俯身去捡。。
“我在庆安候府,名善云。”长宁说。
方谦捡东西的手停住。
“你根本不是莫澄音,我竟然跟一个陌生人联手。”方谦浑身颤抖。
他真是蠢透了,竟然轻信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长宁深吸一口气:“这两样东西你保管好,不管你信不信,我会继续寻找那缺失的一页。”
方谦对着账簿残缺的一页,脸色千变万化。
长宁转身离开。
宋宜晟对她监视严密,她能借口出来这一刻钟已是不易。
女孩子已经走上街头,方谦捧着账册站在窗前,看到长宁故意绕路引开宋宜晟的人。
“缺了一页,叫我怎么信你,又凭什么信你。”他喃喃:
柳家上下三百冤魂,不容他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纵然他已经知道,这就是长宁此前不说明自己身份的原因,他依然不能将宝压在这样一个女子身上。
方谦将两物贴身收好,撕烂三块花布,以示决绝。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不出来啊方谦,你小子还知道私会佳人。”有统领嘲笑。
佳人。
方谦的脑海不受控制地浮现长宁月桂树上的模样,瞬间脸红到脖子:“绝无此事。”
“别装了,把守后门的士兵都看见了,你和那沈小姐在客栈幽会,啧啧。”将士笑作一团。
“沈沈小姐?”方谦一怔。
“干什么,你小子坏了人家小姐的名声,现在又想抵赖不成?”
持戟士兵笑道:“不是我说,统领,那沈家可是正经的万贯家财,您娶了沈小姐,那可就是娶了座金山呐,哈哈哈哈”
方谦形如雕塑,被众将官推来搡去,好一顿调侃。
沈小姐为了他,算是将名节败坏光了。
他若翻脸不认,只怕沈家就要一根绳吊死她,以免丢人显眼了。
“沈小姐”他喃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日一夜未尝登门,之于沈家,之于沈锦容,又会是何等的难堪。
鹅黄纱罩衫的女孩背影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有人在守护他,一个女子,用她弱弱的肩在守护着他。
“沈小姐!”方谦骤然大喝,拔腿便跑。
第五十四章:买命
沈家大门紧闭,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
路上行人婆娘却不住围着,对着沈家大门指指点点。
“就是这家的姑娘,与男人私会,真是不知廉耻。”有妇人骂道。
“哪个大家闺女闹出过这种事,果然是商户出身的贱皮子,呸。”
“哎哎,不是还有一个呢吗,听说还是和亲哥哥搞到一起。”婆娘唏嘘,一众人都摆手撵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方谦心如刀绞。
是他荒唐,是他疏忽。
竟然让一个女子承受这么久的唾骂。
方谦站定,抓着腰间佩刀,咚咚叩门:“沈夫人,细柳营统领方谦,携礼求见。”
沈家嘎吱一声开了条隙,方谦肃容入内。
余下的消息就再不得而知。
沈家门口看热闹的虽然散去,但众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