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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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突厥狗,就看不得我大楚的人才露头!”城墙上观战的统领们低喝。
突厥人这样针对银枪小甲士,分明就是想将这样的人才扼杀在摇篮里。
小甲士显然精通布阵,若是被他逃回城中,庆安上下再出阵必定都是这种阵法,只会给突厥骑兵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那若才会格外关照长宁。
“歹毒!”城墙上人人咒骂,但也只能认命。
“众统领先随本参将回营帐再议。”赵参将左手打着绷带,率队从城墙上下来,在转梯上就见城墙下面热闹非常。
侥幸逃生的三四百人竟然围着一个褐衣蒙面的小个子。
虽然战场上的血流成河让他们高兴不起来,但这个带领他们活下来的小个子少年依旧是他们眼中的救世主。
“他还活着?”赵参将震惊。
“怎么可能!”
“他竟然还活着?”
众统领也受惊不小,交头接耳。
赵参将向下望,仔细辨认。
人群中灵巧地左躲右闪,成功避开周围几个壮汉伸过来的大手,灵活得像只兔子似得蒙面小个子一跃跳上了城墙根堆积的麻袋,这身手,就差手中一杆银月勾头的红缨枪了。
不是银枪小甲士,还能是谁。
赵参将赶过去,一路有人开道,他站到麻袋下问:“你怎么活下来的?”
长宁抬头,城中将官可以说都在此地。
尤其是方谦,他那双眼睛从她回来就一刻没离开过。
若是之前在城墙上还看不太清,现在长宁近在咫尺,那双他永生难忘的眸子依旧灵动精明,他岂会辨认不出:“你!”
“参将大人请借一步说话,卑职有重要军情禀报。”长宁先声夺人,跳下麻袋。
第六十六章:木生
庆安营帐中,众人颜色肃穆。
“说吧。”赵参将高坐正中,众统领分立两侧,长宁则站在中间。
对于一个连甲士都算不上的普通士兵,能进将官营帐已经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长宁却没有半点忐忑,而是直接绕过前堂,走到大帐后的沙盘前。
众统领面面相觑,这小甲士好像对大帐内的布置很清楚。
方谦目光更加深邃,但到底没再出声质疑长宁身份。
“大人有没有想过,为何一贯神速的突厥骑兵,今日突然围而不攻。”长宁遥指沙盘上的庆安县城。
众人相觑。
围而不攻对于庆安来说是好事,给他们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但长宁这么一提,他们也反应过味儿来了。
突厥人同大楚厮杀这么多年,哪儿会这么好心,给他们求援的时间。
但一时半会,他们还真想不出什么原因。
只有出身鹰眼关的赵参将蹙眉:“他们,难道是想骗鹰眼关援军?”
众将都是一个激灵。
若因援救庆安而导致鹰眼关失守,边疆危矣,大楚危矣。
他们庆安城上下将士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长宁摆手:“众位不必担心,李老将军熟读兵法,这伎俩想来瞒不过他。”
众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忽地,方谦出声:“这就意味着,我们将很长时间得不到援军。”
场面僵住了。
长宁赞许地看了方谦一眼,不愧是跟着她父亲学过三个月兵法的人,方谦的脑子显然转得要比这群武夫快。
“还有,突厥方面不断叫阵,也是一诈。”长宁说。
众将官自觉看向她。
“他们想激将法,让参将承受不住压力,带伤出城。”长宁言简意赅,盯着已经有些躁动的赵参将。
赵参将扶着手臂哎了声。
没错,只要他一死,庆安城群龙无首,还不是那若嘴边的肉,想什么时候打下来就什么时候打下来。
就算他不死,不断消耗城中的统领,也能有效打击庆安军民士气。
“众位也不需太过悲观,突厥人向来不会多带粮草辎重,何况现在才六月,虽然水草充足,但牛羊正是长肥之时,他们的干粮仍然不会太多,只要我们坚守住三天,鹰眼关方面就会传来好消息。”长宁反手按着沙盘一侧,神色正肃。
众人下意识点头。
恍恍然有人意识到,这一营帐的参将统领,竟然在听一个小士兵的调遣?
“那我们就这么缩着?”脾气暴躁的统领喊道:“这也忒他妈窝囊了。”
“当然不能。”长宁仰头笑扫众人:“那若为人猖狂,但十分聪明,如果没有人出去领兵交战,他会立刻以攻城相要挟,将在座诸位在庆安军民心中的形象拉底至懦夫,同样可以事半功倍。”
“这突厥狗,是他妈成精了吗。”荤话最多的那位急性子统领骂道。
长宁笑看他一眼:“何止,那位突厥王子不但汉话说的好,还精通兵法,对我们大楚的汉化了如指掌。”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赵参将蹙眉,突然道:“摘下你的面罩来。”
他必须要确定这人的来历。
至少,不能是突厥人。
长宁倒退一步,抱拳:“参将恕罪,卑职年少伤了面容,恐有碍瞻观。”
“都是糙人,怕什么。”急性子统领伸手去拍长宁的肩,显然挺喜欢长宁:“你这小个子身手不错脑子还好使,就到我老周这儿吧。”
方谦盯着那手,心里一急,比长宁还先一步举开周统领的爪子:“周大哥别见怪,这是我帐下小弟。”
“小方你这就不对了,哪有你这么找借口抢人的,这小个子分明是刚征上来的。”周统领说。
赵参将挑眉,接过郎官递来的名册沿着名字翻查,恍然一笑:“原来是从沈家征上来的,木生行,那就分在方谦你帐下了。对了,他身手不错,我做主,就升个甲士长吧。”
其他统领都会意。
沈家嘛。
虽然没传来方沈两家的喜讯,但在座统领多数参加过当日的庆功宴上,方谦和沈家大小姐之间的“猫腻”,他们自以为了如指掌。
“是,参将。”方谦硬着头皮不解释,抱拳道。
长宁不动声色,只玩味木生这个名字。
这应该是出自沈锦容之手。
生。
是希望她活着回来的意思吗。
长宁不自觉地表情一松。
生,她当然会好好地活着,她还要让很多人生不如死呢。
“多谢参将提拔。”她抱拳行礼,有模有样。
方谦欲拉她下去,就听长宁道:“卑职有一计可以破敌。”
“哦?快说。”赵参将现在也不疑心长宁出身了,对他多有倚重,场上众将也纷纷看向她。
这小甲士,总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长宁噙笑,目中湛湛发亮。
“庆安城中除了参将大人外还有一位大将,按制庆安被围,那位才应该是最高指挥官,大人何不请那位出面,上阵对敌?”长宁抱拳,头一低看向地面,将自己眼中狡猾的光芒遮掩。
“你是说庆安候?”赵参将没好气地哼了声。
方谦微蹙眉头。
他可不信出身庆安候府的善云会不知道宋宜晟已经离开庆安县的消息。
但她还故作不知地献计
方谦蓦地抬头,有那么一瞬竟想发笑。
她可真是够狡猾得了。
这个时候提宋宜晟,分明是在给他拉仇恨。
虽然宋宜晟即便在此也难以改变战局,但她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宋宜晟若在便能扭转乾坤一样。
如此一来,此时的所有被动,都会被人们下意识地记在宋宜晟的头上。
这完全是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待事情平息,本参将必要参他个擅离职守之罪!”赵参将怒拍桌子。
众将士也是愤慨异常。
长宁满意噙笑,有了这些参奏的折子,她倒要看看宋宜晟这个工部的京官,还能不能当上。
“木生,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赵参将肃容问道。
不过这样前后几个回合,长宁俨然成了值得信赖的智囊。
“有,不过卑职还需要一些东西。”她目光湛湛有神。
赵参将哪有不许,让长宁但说无妨。
“那卑职就开口了,我要上将军柳一战的那匹战马,骋风。”
第六十七章:俱备
“骋风?”多少人惊诧。
都是庆安人,柳老将军的马名他们当然知道。
长宁岿然不动,声音清冷淡然:“对,骋风。”
赵参将合上张开的嘴,清了清嗓子:“那匹马是柳老一战的,现在何处?”
他看向一旁,有人上前:“柳家抄家灭门,所缴除运抵京城的部分,尽数由庆安候管理,马,应该也在庆安候府。”
又是庆安候。
众人的不满情绪已经酝酿到一定程度,说到此处都是嗤之以鼻。
说实话,上将军一案他们到现在都是懵的,但皇帝动作奇快,人都没了,他们现在也只能闭口不言,不置评论。
当然,借此往上爬的人也不是没有。
“柳家是逆贼,木生还称柳一战为上将军,你是对陛下的处置心存不满么?”身形瘦高的许统领站出来质问。
方谦气息一时急促起来,显然两个人没少争执。
长宁抢在方谦前开口:“若这位统领大人有退敌之策,木生不敢多言。”
话落,她便后退一步,站到方谦身后。
方谦会意,绷着下巴一言不发,根本没想过给许统领半截台阶。
赵参将黑着脸瞪许统领一眼,转向方谦:“好了,让木生说吧,要战马何用。”
那统领讪讪退下,长宁噙笑走上前。
她岂会怕一个小统领的记恨。
一众随她所引,赶往庆安候府。
宋宜晟不在府中,杜氏在宋宜锦的搀扶下颤巍巍地出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赵参将也不想同妇人多解释什么,简单说明来意就示意长宁进门。
待他一本参上去,庆安候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何惧之有。
长宁在几个将官跟随下来到马厩,期间,她私语两句,方谦转身离开。
宋宜锦扫到长宁一抹身影,疑惑蹙眉,张望一眼,挪了两步跟过去。
长宁来到马厩。
“骋风就在里面,这马太烈了,侯爷一直没能驯服就在这儿关着呢。”马夫道。
长宁扬起下巴。
她当然知道。
当日宋宜晟街头纵马,坐下是她祖父的狼头铁鞍,却不见骋风。
可见骋风并没有被宋宜晟驯服,他不得已才只能取走铁鞍,逞逞威风罢了。
她踏足马厩,忽地一声嘶鸣,长宁猛地回头。
一侧的小厩里竟然关着一匹雪白神驹,身量不算高大但见她来便嘶鸣连连。
“雪浪”长宁咬唇吞下这个名字。
小马看到她回头更不安分地用蹄刨地,引得一旁马夫都围过去制服疯马。
长宁攥着拳头,视若无睹地走向骋风。
还没靠近,骋风就暴躁地嘶鸣起来,不许人接近。
长宁毫不意外。
骋风不像一直跟着她的雪浪,她也只跟着祖父见过它几次,所以骋风反抗她的靠近很正常。
“狼头铁鞍。”她道。
宋府马夫面对这么多大兵根本不敢犹豫,很快就从宋宜晟那匹神驹上卸下来。
长宁接过这熟悉的铁鞍,让他们都走远一些,自己站到骋风前,一点一点擦拭铁鞍。
骋风的嘶鸣逐渐平静,马头转向她,大大的黑眼珠反射出铁鞍上发亮的狼牙。
长宁拿着铁鞍走进马厩。
骋风抛着蹄子,但到底没发狂。
铁鞍上身,长宁喂了它一把草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长宁成功牵出了骋风。
“简直简直是奇迹,难道这马之前闹是因为没了铁鞍?”马夫不明所以。
他哪里知道,柳一战就有在战马前擦拭马鞍的习惯。
不过骋风还是不肯让人骑,长宁的计划里,也没有这一步。
骋风虽已不是柳一战当年从匈奴可汗屁股底下抢来的那匹宝马,它只是那匹宝马的后裔,但性子依然暴烈,岂会服人。
长宁牵着骋风离开,雪浪不安的嘶鸣却一直在她耳中响起。
等我。
长宁心道,狠心牵着骋风离开。
“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吧。”帐前许统领不耐烦地讥讽:“可别是糊弄人的。”
长宁淡淡:“我糊弄人,对许统领有什么好处。”
“你!”许统领瞠目结舌:“突厥人正在外面骂得欢,我当然得”
长宁目光轻飘飘地越过他,“赵参将,请您按照这幅图来布置众士。”
她的话将众人目光引开,恨得许统领牙痒。
赵参将看着长宁标出一个二十人方阵里每一个位置的士兵及其兵器,作用,忽地拍案:“妙啊!”
“这阵内长枪先挑马腿,阵外持盾护人补刀,看似简单,实则专克突厥骑兵。”赵参将拍案惊呼:“这就是你之前用的方阵?”
长宁颔首。
“哼,参将您别忘了,突厥骑兵可最善跳跃,一旦他们驭马腾跃躲掉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