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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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完全全,将自己当成了长宁。
在思考,在表演。
秦无疆与曹彧对视一眼,他们都是记得木生这个小动作的。
“那宋小姐想要的是什么?”曹彧问。
“信任。”宋宜锦清清爽爽地吐出两个字,连语气,都和长宁极为相似。
不够了解长宁的人,真的都要被她糊弄住了。
而如今秦曹二人,恰恰都没来得及真正了解长宁。
单看身形,伤处,宋宜锦完美得几乎没有破绽。
“宜锦,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那个木生?你!”杜氏指着女儿不可置信道。
“娘,对不起,女儿私自离开这几日让您担心了。”
“什什么?你是说你跑出去那两日,是,是去哎呦我的心呐,你一个女儿家,你,你去战场干什么?”杜氏捂着心口,有些喘不上气:“不是,你怎么可能”
宋宜锦连忙扶着杜氏,暗地里捏了杜氏腰眼一下,又拍背给她顺气:“娘,您先别急,女儿这不是没事嘛,有什么事我们回府再说。”
杜氏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宋宜锦搀扶着出门。
曹彧对秦无疆点头。
宋家大小姐丢了两天这事闹得满城皆知,他亦有所耳闻。
秦无疆蹙眉更深。
这个宋大小姐让他很不舒服,全没有在木生旁的趣致,可宋宜锦偏偏又那么像,连时间都对得上。
难道这世上竟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宋小姐要信任,意欲何为?”秦无疆抱肩问道。
还是要了解她想要什么,才好判断。
宋宜锦不急不缓,先对曹彧微施一礼,轻言轻语:“先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曹彧客客气气的还礼。
秦无疆偏头看她:“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知二位对柳家谋逆之事,作何看法。”宋宜锦也不再推搪,她记得,柳华章是一个很干脆的人。
秦无疆脸色一僵。
这话从宋家大小姐嘴里问出来,可就像在泥里滚了一圈,怎么答都不干净。
“二位别误会,宜锦并非有心刁难,只是昨夜伤我的人”她扶着肩头意有所指。
“柳家?不可能,柳家余孽不都已经被庆安候肃清了吗。”曹彧蹙眉。
“我哥自然一心为陛下办差,但昨晚暗算我的人的确自称柳家人无疑,而且,她还自称是,”宋宜锦眼皮微抬,轻吐:“柳华章。”
秦曹二人登时浑身一僵。
果然事关重大,难怪宋宜锦称要他们的信任呢。
“所以,宋小姐的意思是,要我们替你抓捕柳华章了?”秦无疆眯了眯眼。
“是。”宋宜锦点头。
曹彧闻讯似地看向秦无疆,两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这就是宋小姐的要事?”秦无疆道。
“是。”宋宜锦微勾笑意,屈膝告辞,欲回府养伤。
曹彧没理由阻拦,二人面色深沉退出房中。
待到大堂,曹彧忽然扬手:“抓。”
秦无疆却抓住他的手。
曹彧按住他:“庆安候主营此事,到时若参你我一个不作为,咱们两家都难逃干系。”
柳家的案子可是皇帝的心头刺,而且已经化了脓。
哪一族碰上,都有灭顶之灾。
何况曹家亦是军侯,实在不怪曹彧小心谨慎。
秦无疆的手松开,“抓不抓是态度,抓不抓得到,是结果。”
曹彧一笑:“我明白。”
“就以刺客的名义抓,行刺庆安候妹的柳家余孽。”秦无疆说。
曹彧望了眼已经收拾停当,在丫鬟搀扶下出门的宋宜锦,点头:“好。”
秦无疆看了眼远远向他们行礼告辞的宋宜锦,又哈了一声。
曹彧温和回礼,一面低声:“你不信她?”
“你信?”秦无疆反问。
“我,我信你的。”曹彧噙笑看他。
秦无疆哈哈大笑:“那你可要让曹家军再多留几天了。”
“没问题。”
宋宜锦回到候府时,整个庆安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抓刺客。
柳家余孽行刺宋大小姐。
宋宜锦咔嚓一声摔了茶盏,咬牙切齿:“秦无疆这条泥鳅,可真会搅和。”
抓柳华章和抓刺客,那是一样的吗。
可偏偏,这个理由让她无从反驳。
“我管你是抓刺客还是抓余孽,都得给我抓柳华章。”宋宜锦冷哼,进了家门便喊来侯府护卫:“你们几个,都是见过柳大小姐的人吧。”
“她现在模样有些变化,脸上多了许多红斑,你们去把这个刺客给我抓来。”
护卫面面相觑,有些为难。
面貌有变化。
不是每个人都能神乎其神地根据身形判断谁是谁的。
何况长宁吃了这么多苦,也精瘦不少,他们上哪儿去找。
宋宜锦勉力维持着万事皆在掌控中的感觉瞬间破功。
“我不管,你们去给我抓刺客,抓女的,抓的就是她柳华章!”宋宜锦尖叫,崩裂伤口痛呼,砸着茶盏将护卫们撵走。
长宁听到消息,悠哉地饮了口茶:“让她闹去吧。”
闹得越大,坑越深。
“对了,你们找机会去提醒一下大小姐,就说,偏院有好些个长得像柳华章的女子。”
第八十四章:资料
“什么?”宋宜锦刚刚包扎好伤口,疼得撕心裂肺,听了这消息还了得。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们都叫到院子里去。”宋宜锦怒骂,不过这次她学聪明了,叫了不少侍卫来护驾。
“宜锦,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杜氏慌慌张张拦着女儿,她是真糊涂了。
女儿神出鬼没地失踪两天,好不容易出现竟然带了刀伤,还说见了那做鬼的柳华章,这都是什么荒唐事。
“娘你别管了。”宋宜锦不耐烦地甩开杜氏,想绕过去。
“不行,你得跟我说清楚!”杜氏挡住她:“你怎么可能是木生,你你”
宋宜锦蹙眉,挥手驱散婢仆。
这件事她是得和杜氏交个底,否则很容易露馅。
“哐当”一声,杜氏后栽,绊到了圆凳,勉强靠着宋宜锦才站稳。
“还还还等什么呀,快让曹世子派兵来府里保护咱们呐!”杜氏慌里慌张,被宋宜锦拦住:“娘!他们要是知道立下守城大功的人是柳华章,会怎么想柳家的案子,怎么想哥和咱们庆安候府啊。”
杜氏跌坐下去,呆了片刻,指着女儿:“可你”
“娘你放心,我学柳华章八年了,她会的我都会,您的女儿不比她差。”宋宜锦扬起下巴。
“嗨哟,就你偷偷练的那三脚猫的功夫,拿什么跟人家上将军府的大小姐比啊。”杜氏拍着大腿,只觉得天塌地陷。
“我怎么就三脚猫了?要不是爹死的早,我也是将军的女儿!”宋宜锦腾地站起来,脸臊得通红。
她当然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柳华章的对手。
昨夜那一场交锋,她脑子里一个招数都使不出来,根本毫无实战经验。
和柳华章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可她不服。
她不服!
柳华章什么条件都比她强,她当然比不过她。
提到亡夫,杜氏抹起眼泪。
她现在是六神无主。
“娘你听我的,”宋宜锦开口,杜氏半张着嘴,看着仿佛一夜间长大了的女儿,点点头。
“我现在有伤,还是个女儿身,他们总不会让我上战场的。”
宋宜锦扬起下巴:“而且那木生原本就是要跑的,柳华章一个女人怎么敢从军,我当然也不需要从军。”
杜氏猛点头:“对对对,不去战场,大楚的男人都死光了吗,让我的女儿上战场,他们的脸皮是有多厚。”
“对,娘,您就这么说,我看他们谁敢逼我。”宋宜锦冷笑。
这可不是她不愿意,是她娘不愿意。
杜氏也明白女儿的意思,这是要和她演双簧。
“你是侯府的大家闺秀,不会舞刀弄枪,娘省得。”
宋宜锦说通了杜氏出门,赶往偏院。
那十几个姑娘已经被聚到一块,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头也不敢抬。
宋宜锦一眼扫过,只觉得脑袋发晕。
柳华章。
柳华章。
一个个的,都有那么五六分相似,在她眼前重重叠叠成了千万个柳华章。
“大小姐!”丫鬟接住栽倒的宋宜锦,扶她坐在廊下。
天又热,她又失血过多,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小姐,您怎么不好好养伤,跑这儿来了。”连氏听了消息赶来,语带关切,就听宋宜锦没好气地瞪过来:“我家,我还来不得了?”
连珠嘴角抽了抽,赔着笑没敢吭声。
就是正经的侯夫人也要对小姑礼让三分,何况她只是个妾侍。
宋宜锦撑着站起来,指着底下,问:“这都是些什么人。”
“哎呦大小姐您可是问着了。”连珠贯会看事项,眼睛一转就想到个借刀杀人的好算计。
“老爷不但偷偷养着她们,还教她们骑射兵法,识断字儿呢。”
连珠阴阳怪气地说着,殊不知宋宜锦脑袋嗡得一声,险些晕过去。
柳华章。
她哥竟然在偷偷培养这么多个和柳华章相似的人。
“他真是疯了,疯了!”宋宜锦扭头跑开,肩头伤口不知何时开始崩裂流血也顾不得,没头苍蝇一样一头撞进宋宜晟书房。
她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当然,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能翻出来。
宋宜锦跌坐在桌前喘着粗气,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宋宜晟,一定在背着她谋划什么。
一定有。
宋宜锦挣扎着起来,仔细翻找,回忆起童年曾意外见到过父亲打开书房密室的事,在桌案下的一角摸到了一个开关。
“咔嚓”机关弹开,一个金匣子从墙体中露出。
宋宜锦上前翻看,里面是一叠厚厚的资料,有陈年已久书页泛黄的,也有宋宜晟的笔迹。
她蹙眉,一张一张速速读过,忽然眼前一亮。
“这不是”宋宜锦虽然不能全解,但这些资料里多是些图例,她领悟力不弱,连猜带蒙还是能看懂两分的。
“怎么,发现那阵法,其实是你哥想出来的了?”有女子声音清越,从门前响起。
宋宜锦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背手将资料藏在身后。
待看清门口站着的女子,宋宜锦踉跄倒退,三魂丢了七魄。
“你怎么进来的!”宋宜锦尖叫着倒退,想喊人,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为了闯进来,把门口的守卫都撵走了。
“我,我当然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了。”长宁慢悠悠地进门,贴心地关上了门。
“你!”宋宜锦颤抖着倒退,撞到架子上,猛地喝道:“你站住,你再敢过来,我就放毒针了!”
宋宜锦要挟,长宁眯起眼睛。
自从昨日让她跑了,闹出这么些乱子来,长宁也检讨过自己。
她眼高于顶,视众生如蝼蚁,除了宋宜晟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的确有些问题。
至少宋宜锦就用她奇快的成熟速度,冲击着长宁的复仇计划,给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所以这一次,长宁再也没有小瞧过宋宜锦。
也不再小瞧宋家的底蕴。
因为昨日宋宜锦放出的防身暗器就是一个警醒。
长宁有充足地理由怀疑宋家和莫家的渊源。
那种随身携带的银针暗器她闻所未闻,就连前世也不曾听过,也显然不是莫家机关术里的东西。
那就只能是宋将军留给女儿的防身之器了。
长宁轻笑:“你爹很疼你,但你那件暗器又能放几次呢?”
宋宜锦哆嗦靠后,显然发现自己又一次成了被长宁逗弄得物,她语带哭腔:“你到底想怎么样!”
“先把资料给我。”长宁冲她扬起下巴。
第八十五章:将计
“你,你在利用我。”宋宜锦护住东西质问:“你昨晚是故意放我走的?”
长宁好笑地看她。
这人要是多疑起来,还真是杯弓蛇影,连自己都不信。
“是啊。”长宁扬起下巴,眉眼中神采动人。
但这份神采看在宋宜锦眼中就是吃人的嚣张。
“你!”宋宜锦退无可退,脑中一团乱麻,原本想好的条条框框被长宁一句是啊彻底打乱。
如果昨天的死里逃生都是柳华章安排的,那她想要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长宁将宋宜锦的惶恐无措尽收眼底。
“怕我?”她挑衅,蔑笑一声:“跟我玩脑子,你还嫩着呢。”
宋宜锦双手哆嗦却梗着脖子瞪回去,可她刚刚在县衙自认木生,以为抢占先机时树立起来的信心就在长宁讥诮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瓦解,崩溃。
她猜不透。
她根本猜不透柳华章在想什么。
猜不透柳华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宋家书房,还堂堂正正的,连一个侯府侍卫都没有惊动。
她也猜不透宋宜晟在想什么,她什么都猜不到,什么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