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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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鸢瞪着眼睛看她。
“你明日出去打听就能知道,这晴暖阁此前住的,是一位叫莫澄音的姨娘。”
“什么?小姐怎么肯做姨娘!”木鸢这才明白此前的话。
“那善云小姐您”
长宁点点头,未免不必要的误会,她选择跟木鸢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她并没有提自己的来历,只道:“你现在被宋宜锦盯上,走不了,暂时留下来吧。”
木鸢忙不迭点头。
她不需要分辨长宁说的是真是假,她只知道,是长宁屡次三番救她出苦海,保她性命,也只有长宁,能让她活下去。
木鸢摸了摸头上的奴字,目光悲凉。
她算是看明白了,有这个标记在,她根本跑不了多远。
只有跟着长宁,说不定,还能活出个人模样。
“奴婢全凭小姐吩咐。”木鸢认认真真磕了个头。
长宁扬起下巴,“收拾一下,休息吧。”
她吹熄烛火,四周是静谧的夜。
但庆安县城外却不是那么的安宁。
庆安候府的侍卫长到底是宋宜晟精挑细选出来的,一箭贯胸,在众逃窜的流寇中射杀匪首。
这波流寇不过两百人,这下群龙无首,四方奔逃,眼见着就被追来的庆安守军杀的杀抓的抓。
周统领追来,干了个晚集,夜幕下响起他爽朗的大笑:“这帮龟孙,果然是没卵蛋的怂货,幸好他们没来从军,不然我老周账下都是这样的兵,岂不坏我一世英名。”
“统领,这有个女人,身上还有好多伤,说是被流寇抓了。”士兵汇报。
“啥?刚才不是都救完了吗?”周统领不疑有他,挥挥手:“放了放了。”
带着兜帽哆哆嗦嗦的女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军队里举起的火把映出她森森白牙,一抬头,是一张脸上带着一道鞭痕的女子面孔。
她沿着路走回,路过匪首的尸体,趁左右无人,狠狠踹了脚。
“呸!要不是为了活命,老娘会说仰慕你们这群怂包?见阎王去吧。”
她放下兜帽,望着庆安方向,脸孔苍白憔悴,但若是任何一个庆安候府的人见到都能认出她来。
花穗。
“善云,你可别落在我手里。”她恶狠狠道,就见一个人影趁着官兵不注意拖走了一具尸体,还顺走了不少尸体上的碎银子。
她走过去,见到一抹光裸的脊背,在月光下白的发亮。
是一个小丫头正在穿那套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
丫头见她过来猛一哆嗦,警惕地合好衣裳,抓起包裹要跑。
她额头上那个奴字刺青被花穗看得清清楚楚。
“别跑,会惊动官兵。”花穗赶忙道:“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正想偷一套男装换上。”
丫头转过来盯着她,花穗当真如法炮制,也偷了件男装换上。
两人暂时相安无事。
花穗觉得这丫头很聪明,便提议分头搜刮银两,又汇合在大道旁,互相有个照应。
“我叫花穗,你叫什么。”
“春晓。”丫头硬撅撅吐出两个字。
两个女扮男装的丫头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
而比起漆黑的庆安城外,长安城的夜却是灯火通明。
盛夏不夜天。
何况庆安辽东连传捷报,满城尽是歌舞不休。
宋宜晟收到郑安候的邀请,往长春苑去。
四下人满为患,胭脂水粉的香气遮盖了夏日的汗臭,他挤在人群中,因为生得白净俊俏不住被那些妓女揩油,甚至还被一个醉汉误会是隔壁来的小倌,顿时脸色铁青。
“爷,咱们在楼上。”杨德海护住宋宜晟,给他指路。
别看宋宜晟风流名声在外,但杨德海知道,他不过是被偏院那十二个女人牵累了名声。
真要论声色场所,宋宜晟虽有往来,但到底没动过真格的。
何况是长春苑这样全长安一等一的烟花场所。
他这位侯爷主子虽因早年丧父而年少老成,但情事方面怎能同欢场上人比。
“哟,我大楚的大功臣来了。”宋宜晟刚进雅间就听有人喊道。
一望才知,郑安候并非只请他一人,坐上还有五六人,只是除了开口说话的工部尚书蒋大人外,宋宜晟一个都不认识。
“来来来,今儿可是风姑娘的表演,千金难求啊。”
宋宜晟一怔。
风花误。
第一零一章:嘉奖
风花误入长春苑,云月长临不夜城。
这风花误和云月长都不是人名,而是长安两大青楼头牌的名衔。
而这一代的风花误,名头最盛,就连远在庆安的宋宜晟都听过她的大名。
除了她本出身官宦,是长春苑大老板从官奴司买来调教,三年前于四五十个女孩中脱颖而出,拔得风花误之名外。
更为人津津乐道,还是她与秦无疆的风流韵事。
自她卦牌以来,就只选秦无疆一人做那入幕之宾。
这可急煞了不少公子豪绅。
不过秦无疆这身份太过显眼,一般人家的公子哥不敢得罪,敢得罪他的,又不想得罪,这便成了包场之势。
可去岁春闱,秦无疆参加会试,竟有人趁虚而入,一掷千金要买风花误一夜春宵。
老鸨都是见钱眼开之辈,哪管你郎情妾意,径直替风花误答应了。
这可惹恼了秦无疆这颗风流种子。
他竟在贡院门前折返,收拾好的行囊往长春苑门前一铺,席地而坐。
这可急坏了老鸨,那贡院可不等人呐。
秦无疆才高,这轮春闱都瞩目着他能夺魁,若是在她这儿耽搁了。
她不但吃不了,也兜不住啊!
老鸨一顿求爷爷告奶奶,还强拉着风花误下来做说客。
哪知这混小子全不买账,愣是堵在长春苑门前三天三夜,整个长春苑都不敢开张,还与楼上的风花误隔空合奏,对诗作画,好不逍遥。
三日后秦太傅出了贡院便派人抓他回府。
“连一女子都护不住,我秦无疆便是考下状元,又有何颜面立世。”他如是说。
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比那戏折子里演得还要精彩,也一举赢得了长安城众女芳心。
欢场女子更甚,竟直接唤他梦郎君,意为梦中才可得的完美郎君。
纷纷自荐枕席不说,还道愿付千金侍郎君。
可惜她们便是不自量力了。
有花误在,哪里轮得到她们侍奉。
也至此,这一届的风花误便算是被秦无疆包了场,寻常时候便是见都难见上一面,今日竟然愿意登台表演。
难道是老鸨见秦无疆出征不在长安,又贼心不死,想借机捞一把?
宋宜晟思如电转,面上却是和乐,与蒋尚书互一拱手。
他这边境的三等小侯,又没有实职,还年轻无所依傍,自然不敢同当朝大员摆威风。
“庆安候客气,郑安候都同我们说了,你发明的阵法立下奇功,陛下龙心大悦,已经让中书省草诏嘉奖了啊。”
另外在座的几位大臣也冲他笑颔。
宋宜晟妥当应对,得到郑安候一个赞许的眼神。
包厢里宾主尽欢。
蓦地,台上传来一阵悠扬箫声。
空灵洞澈的乐声仿佛能将人引入幽谷,摒弃眼前的喧嚣,获得一瞬安宁。
“咚咚!”两声皮鼓回声颤颤,让人骇然惊醒。
一女子身着金线绣重瓣牡丹的大红舞裙,手持固定在顶棚的彩带锻花球,从二楼高台跃下,荡与众人间。
她画着艳妆,褐色的眸子仿佛能勾魂摄魄,让众生为她痴迷为她狂。
蹬蹬两步,她跃上舞台正中,光裸的玉足与大红毯相得益彰,脚腕上的银铃和着舞步节拍铛铛作响。
女子随乐舞得热烈。
仿佛一朵盛开的彼岸花,拼命燃尽自己所有的光和热。
宋宜晟痴痴看着,一时楞在那里。
直到风花误一曲舞毕,红裙一拂,扫过那群看台边妄图一亲芳泽的浪子,施施然冲着这边包厢一礼。
全场回过神来的人下意识看来。
宋宜晟惊觉自己已经站到了看台边,尴尬避开,心里更是打鼓。
郑安候。
原来风花误突然登台,是为郑安候献舞。
的确,秦无疆的面子再大,也是他爷爷秦太傅的。
而郑安候,恰恰就是最有资格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就见郑安候轻笑,眼睛一直盯着下面的风花误,啧啧两声:“正常,她就像一朵剧毒的玫瑰,让人忍不住靠近。”
“是。”宋宜晟说,看着风花误下场,眉头微蹙。
“怎么,在想秦无疆怎么会喜欢这么艳荡的女人?”郑安候转而看他。
宋宜晟笑笑默认。
他本以为能和秦无疆两情相悦的,应该是洁身自好,清高自矜的女子。
今次一见,风花误这番热舞,这妩媚到骨子里的艳丽,可绝非装出来的。
和他本以为的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实在大相径庭。
“要不怎么说秦家二公子是个有福之人呢。”郑安候开口,率先大笑,一众跟着笑开。
同僚间说说这种荤笑话,并不奇怪。
宋宜晟也融合的很好。
蒋大人也露了口风,答应在皇帝面前举荐他。
可就在宋宜晟以为大事能成之际,包厢里突然闯入一名管事,附耳对郑安候说了几句。
郑安候腾地站了起来,目光一瞬凌厉,扫向宋宜晟。
那眼神看得宋宜晟寒毛都竖起来。
他连忙站起身:“侯爷,出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郑安候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他拂袖而出,看样子是在准备进宫。
一众便装大臣立刻起身相送,看宋宜晟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很快告辞。
宋宜晟捏紧了拳头,强颜欢笑地送走几位。
人群一走,他一拳砸在桌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杨德海上前,他也不明白。
“侯爷息怒,郑安候在宫中人脉广博,必定是先一步得到什么消息了。”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宋宜晟脸色铁青。
“人知我所不知,我如何为人上。”他磨牙,也腾地站起来。
刚到门前,竟闻到一股脂粉香,那是如人一般艳丽的嗅觉体验,却不显浓重难忍。
“风姑娘。”他抱拳:“此间人都离开了,风姑娘可以回了。”
风花误黛眉一条:“哦?你也要走。”
看见她来了,还要走的男人,可是不多。
“要事在身,他日向姑娘赔罪。”宋宜晟抱拳,绕过风花误离开。
“希望能有这一日吧。”风花误淡淡,没有挽留。
能让男人放弃唾手可得的美色,就只有权力一个了。
她偏头问丫鬟,才知宋宜晟身份。
“庆安候,不就是昨日中书令家公子说的那个,要得到陛下嘉奖的侯爷?”风花误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轻笑:“他这样子,可不像得了嘉奖,倒像是被催命。”
“姑娘,回吧。”
第一零二章:接旨
宋宜晟自然不知风花误说了什么,他急着回郑安候府打听情况,才知郑安候的确奉诏入宫。
原来是皇帝召见。
宋宜晟越发不安起来。
皇帝无小事,何况是急召郑安候,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坐立不宁,不断回顾入长安后的一切事情,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宋宜晟焦头烂额,郑安候也不好过。
皇帝急召,他因着经常走动,从御前总管处得了口风,是庆安县的事。
曹彧的折子一递上来,皇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
郑安候便知事情有问题。
面君时,皇帝倒没有发多大的火,只是这阴测测的声音,让场面凉飕飕的。
“郑卿,你看看曹彧折子上是怎么写的。”
郑安候一礼,恭恭敬敬接过折子,秦无疆那无可挑剔的字迹一针一针扎入他眼底。
宋家大小姐宜锦,自认木生。
郑安候暗自磨牙。
好一个宋宜晟,可真会给他找事情。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他立刻躬身行礼:“陛下明鉴,臣臣也被这兄妹二人弄糊涂了。”
皇帝呵笑。
“一个是庆安候,说他发明了这套阵法,一个是庆安候妹,也说是她发明的。”
皇帝手指敲了敲桌案,蓦地收敛笑容,一拍桌子:“总有一个是欺君之罪!你这干系逃得了吗?”
“陛下息怒,臣该死。”郑安候撩袍跪倒,额上汗涔涔。
御前总管刘安见状端了杯茶。
“陛下,贵妃娘娘派人送了夜宵,是先放着,还是”刘安低声询问。
皇帝瞥他一眼,终究没有拂了郑贵妃的意,命人端上来。
两口甜汤入腹,皇帝气顺了不少。
郑安候感激冲刘安微微点头。
“你退下吧。”皇帝挥手,刘安率领大殿宫女內侍退下,独留君臣二人。
皇帝看向郑安候:“宋宜晟说是他所创,你便信了?”
“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