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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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疆赶忙收敛表情,可以露出友善笑容。
长宁笑开,拍了拍天狮的头。
“果然是猫。”
秦无疆垮下脸,又故作优雅走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倒真有几分猫咪的怡然自得。
不过他那表情,更像只悄声走在梁上的黑猫,瞳孔油亮,神秘而狡黠。
长宁被他逗笑,两人聊了一会儿,气氛和谐。
“如果一切顺利,三日后的中元节,祖父应该就会有所行动。”秦无疆表示,虽然秦太傅说是交给他,但他也就做个牵头的,真正下功夫的地方,还是得老太傅亲自出面。
“三天,”长宁沉吟。
中元节是鬼节,正是鬼门大开,洗雪沉冤的好时候。
“那就三天后,不过宋宜晟和郑安侯还有一桩所谓后手,我留在这里便是为了此事,”长宁仰头,“如若当时指出,你们不必慌张。”
“什么后手?”秦无疆好奇,长宁自不会说。
天狮吸了吸鼻子,腾地站了起来,突然冲着门前狂吠。
“有人过来。”长宁站起身,推开后窗却看到数名铁甲卫巡逻而过。
算她们倒霉,正是铁甲卫换岗之时,秦无疆一时无法脱身。
院子里的脚步冲她这边过来。
门前守着的木鸢春晓挡住宋宜晟,一边敲门:“姑娘,侯爷来了。”
“知道,容我更衣。”她说。
宋宜晟在门前眉头微皱,睡得这么早。
郑安侯站在阶下,微一眯目,同行的护卫已经将客栈院子上下围了起来。
“是郑安侯,他来找你么?”秦无疆透过窗缝发现郑安侯顿时紧张起来,“你被发现了,我带你走。”
他一把抓住长宁的手。
七斤就在院子外等着,大不了就亮出身份。
以他的名头,问宋宜晟要个婢女,还是没有问题的。
长宁竖起手,“莫慌,郑安侯是来见我,不过他是有求于我。”
“有求?”秦无疆眼睛都直了。
下意识觉得她疯了。
她以为门外站得是谁?
那可是在长安都能横着走的郑安侯。
饱受陛下恩宠的郑贵妃之兄,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三皇子的亲舅舅。
这等身份,纵是他的祖父秦太傅,都不敢说郑安侯会求他什么。
她这样一个受过黥刑的小丫头。
也敢说郑安侯有求于她。
不是秦无疆小觑长宁,而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像只蚂蚁在说它能让狮子跪下俯首称臣一般。
“别发呆了,我很安全,可你要是被发现,我就不安全了。”长宁说。
敢情是他在拖后腿,秦无疆真是哭笑不得。
“郑安侯的护卫必定会对整个院子严防死守,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走了再离开。”长宁推他。
秦无疆高举双手倒退到后窗前,换岗的侍卫一时分神,就被他翻了出去。
长宁眉梢一挑。
这身手,秦无疆平素可是真的掩藏实力了。
“哐当”一声,宋宜晟推开木鸢春晓,将门踹开。
长宁正站在门前,双手伸前,显然是正要开门。
见状,她眉头一皱:“侯爷这是做什么。”
“贤妹一人在屋里这么久,我也是担心。”宋宜晟噙笑,双目鹰视环顾屋内,没有任何异样。
连秦无疆刚走时打开的后窗都被合上。
长宁面无表情,目光后扫:“这位是?”
宋宜晟回神,低头在她耳边:“进去说。”
长宁瞥他一眼,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让出门前,便道:“木鸢春晓,上茶。”
两个丫鬟脆生生应是。
郑安侯站在门前,方才只一面,长宁从容不迫的气度便足以让他刮目相看。
若非柳华章的人头已经被送往长安,他还曾陪皇帝亲眼看过,他都要怀疑这就是真正的柳华章。
上将军之孙。
“侯爷请。”宋宜晟可不敢像长宁一样转身就走,他还在请郑安侯入内。
郑安侯噙笑看他一眼:“庆安侯好本事,竟能寻到如此气度的女子。”
宋宜晟不尴不尬地一笑,又重复一句:“侯爷请。”
郑安侯撩袍进去。
宋宜晟眯着眼在院子里四顾,招手叫来铁甲卫:“立刻搜查院子,如有可疑人等就地拿下,若遇反抗,杀。”
铁甲卫紧张起来,肃容应是。
倒是郑安侯的护卫长轻笑一声:“庆安侯莫急,我家侯爷出门,自然不会忽视防卫,放心,你这笑院子,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宋宜晟嘴角一抽,看了这名护卫长一眼,勾笑:“那就有劳了。”
第一六一章:添茶
长宁耳朵一动,收回望向门口的目光,神色半点未变。
天狮趴在她脚边,虎视眈眈,即便是自视甚高的郑安侯见了都倒退半步,不敢妄动。
“这是”他问。
长宁仰头:“我在边关救的一条小狗。”
“小狗?”郑安侯嘴角微抽,天狮鬃毛浓密被毛蓬松,看起来就像只小狮子一眼威武,哪里像只小狗。
他回望,宋宜晟正进门,点点头:“似是突厥那边的品种,当时突厥人忙着逃跑,落下了这只小狗崽。”
郑安侯表情恢复正常,但心里的惊讶是掩藏不住的。
突厥人的宠物最是忠心,这个小丫头是有什么本事,能收服突厥人的狗。
长宁淡然看着郑安侯就坐,宋宜晟也走来坐下,春晓端着托盘上前,木鸢提壶为三人斟茶。
这一番动作熟练有礼,展示出大家丫鬟的规矩,郑安侯眯了眯眼。
今夜来这一趟,他对长宁更加好奇。
“善云,这位是”
“你背后那位。”长宁接过话。
郑安侯笑,立起手掌,让宋宜晟不必插话。
“你很聪明,”他夸道。
长宁对郑安侯的所有印象,就是奸佞狡猾,但如今看来,他还很傲。
否则也不会被宋宜晟算计至死。
世上聪明者十之有九,是死于自傲,前世的郑安侯就是最典型的那个。
今生又多了一桩突厥求和,帮他在朝上力压秦太傅一派,使得郑安侯迄今为止一切顺遂,当然更自傲。
也更好对付。
长宁目光在两人脸上滑过。
虽然宋宜晟在竭力掩藏他对郑安侯的不满,但郑安侯本人傲气就快冲到他脸上,长宁吸一吸气都能嗅到郑安侯那股傲劲儿。
这样的局面,倒是新鲜。
长宁噙笑,心中将今次变数计较一番,口上道了句:“多谢。”
郑安侯低头喝茶。
末了,推给宋宜晟,“添盏。”
宋宜晟脸色一僵。
在旁伺候的木鸢也是一怔,下意识上前要给茶水添盏,却见宋宜晟立起手掌。
木鸢茫然看着宋宜晟。
侯爷想干什么,难道要亲自给这位客人添茶?
他是什么人,难道是皇帝陛下,值得一位侯爷鞍前马后,亲自添茶递水。
木鸢还没反应过来,宋宜晟已经起身端起茶盏。
他面上还带着真诚的笑,茶盏也端得极稳,面色不改地转身出门。
木鸢已经吓傻,倒是春晓看出问题,眉头一皱,望向长宁目光询问。
长宁冲她扬了扬下巴。
春晓会意,拉着木鸢出门。
连宋宜晟这位庆安侯都被支出去,她们两个小丫鬟要是再留下,岂不是太不识趣了。
“你叫善云?”郑安侯开口。
长宁嗯了声。
“你可知道我是谁?”郑安侯问。
“要和我合作的人。”
“合作,”郑安侯挑眉,手指轻巧而缓慢地敲打桌面:“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有资格同我合作?”
长宁噙笑:“就凭,我是柳华章,陛下的大公主。”
郑安侯笑容收敛,“没有本侯,你谁也不是。”
他目光犀利,逼视而来。
长宁丝毫不惧,更没有前世的惶恐忐忑。
“但侯爷也需要我,宋宜晟寻便庆安也只找到我这一个柳华章,想必侯爷将这长安城中也寻遍了吧。”她抿笑。
“这可是个搏命的差事,寻常人等,纵有不畏生死之心,却没有瞒天过海之能。”她淡然扬起下巴,矜傲不言而喻。
不论前世今生,胆量智慧,她都能称雄。
郑安侯笑开,拊掌:“好,好好好,宋宜晟选人的眼光倒是不差。”
果敢聪慧,一眼就能看出这不过是他的一场试探,相信进了深宫,面对天子及群臣的责问,她也不至轻易露陷。
长宁微笑:“也不及郑安侯智谋过人,打算过河拆桥。”
“哦?你还能猜出本侯身份。”郑安侯眼前一亮,“此话怎讲?”
“难道郑安侯特意支开宋宜晟与我密谈,不输为了离间我与宋宜晟的关系?”长宁扬起下巴。
“宋宜晟”郑安侯重复,显然意识到长宁每每提及宋宜晟都不是敬称之为侯爷,甚至连庆安侯都未叫,而是直呼姓名。
他此时更加好奇,这个名唤善云的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是又如何?”郑安侯笑说,既然被看穿,他也不遮掩。
宋宜晟这条狗,太能忍耐。
他用着虽然顺手,但于心不安。
与其隔着一个随时会反咬他一口的宋宜晟,不如直接控制这个“大公主”来的省事。
“你既然知道本侯要过河拆桥,就该明白,那不过是块垫脚的破木板,”他冷笑,瞥了门口一眼,宋宜晟根本不敢回来,“用过,自然可以扔掉。”
长宁轻笑。
今生的变数还真不少。
宋宜晟和郑安侯的狗咬狗来得比她预料中的要早。
前世郑安侯可没有先一步登门看她,他巴不得宋宜晟一手包办所有,若是出事,他也好推脱干净。
但今生出了账簿的事,郑安侯已经游走在危机边缘,大公主之事就只能成不能败,何况宋宜晟的表现已经超出他预料的冷静隐忍。
郑安侯的疑心,足够烧毁他和宋宜晟间少得可怜信任。
加之假木生事,宋宜晟迫不得已必须将宋宜锦送入宫中的打算也触及了郑安侯敏感的神经。
郑安侯要提前踹开他,也是理所当然。
“那侯爷如何保证,我不会成为你下一块踹开的木板?”长宁噙笑,继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郑安侯手里握着恢复她大公主身份的所有证据及相关证人。
纵然是重生的她,知道都有什么证据,但此时依然不知道那些证据是何时被他收集,现今又藏于何处。
所以,长宁想尽快恢复身份,利用郑安侯是最快捷省力的途径。
至于踹掉宋宜晟。
“只要你扮演好大公主的角色,君臣有别,臣怎敢对公主不敬。”郑安侯狡猾一笑。
长宁挑眉,颔首:“郑安侯的意思,本宫明白。”
郑安侯哈哈大笑,高声道:“茶来!”
门外郑安侯护卫侧跨半步,让开门前通道:“侯爷要喝茶,”他面上笑容讥诮,又道一声:“侯爷。”
宋宜晟端着茶在门外侯了良久,此刻面上没有半分动容。
他目不斜视,安然跨步,稳稳当当地端茶进门,笑涡浅浅:“茶来了。”
第一六二章:制衡
长宁垂下睫毛喝着自己的茶。
郑安侯抬头看了宋宜晟一眼,故意大声哎呦:“怎么敢劳烦庆安侯亲自添茶,宋贤侄,你也忒客气了。”
“侯爷哪里的话,这是小侄的荣幸。”宋宜晟笑说,一副心甘情愿任人驱使的模样。
即便他心里清楚,自己再隐忍也无法抵消郑安侯的疑心,甚至会加剧郑安侯对他的戒心,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此刻郑安侯怕是就等着他奋起反抗,好找机会直接将“大公主”带走,一脚踹开他。
他们如今虽是互相掣肘,但郑安侯终究凭着地位优势,掌握着主动权。
宋宜晟信命,却不认命。
他坚信,只要他敢想敢拼敢忍人所不能忍,总有一天,可以成为人上人。
就像当初除掉柳家一样,一步步登上高峰。
所以谁的眼光,他都不在乎。
郑安侯噙笑,却没接过茶,只是起身,“人也见过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得回去休息了。”
他转身离开。
宋宜晟相送,走到院门前,郑安侯摆手让他回去。
“还是好生看着她吧,这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一个不小心,你我二人,都要成为她手上的牵线木偶。”郑安侯笑说,对着院子扬起下巴。
长宁就坐在窗前,桂树疏影横斜,隐约可以望见她印在窗纸上的玲珑剪影。
“是,”宋宜晟垂头道。
郑安侯嗯了声,翻身上马,离开小院。
“侯爷,这庆安侯如此窝囊胆小,怕难以成事吧。”郑安侯心腹护卫道。
他方才可配合着郑安侯对宋宜晟好一通羞辱。
但那个男人就像窝囊废一眼怕事,连一句嘴都不敢顶撞。
“你可小觑他了,若真是窝囊胆小的废物,还会与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