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心肝-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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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这个人是她……
蒋逸舟垂眸盯着她看了很久,没动手也没说话,被她圈住的手腕冰冰凉凉的,不太冷,但降温效果奇佳,慢慢地,让他体内那股四处窜动的烦躁平静下来了,心情也不如刚才那么糟糕。
……还莫名有点儿好?
他视线往下挪了几分,落在她伸过来的手上。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过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牵到手了吧。
啧啧。
就这点儿出息。
蒋逸舟微微勾了一下唇角,在阮念还没反应过来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之前,反手把那只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裹在掌心里捏了捏。
感冒不让他吃糖?
……那就吃豆腐好了。
“你、你干嘛。”阮念瞪圆了眼,不敢相信这人居然在教室都敢乱来,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快放开啦。”
蒋逸舟置若罔闻,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拿起包子继续吃,喝了口豆浆,虽然都没什么味道,但握在掌心的手让他的心情愉悦了不少,于是勉为其难把剩下的早餐全部解决掉了。
阮念挣了半天没把手抽出来,又怕动静太大引起别人的注意,发现他俩在桌子底下这样子苟且……啊呸,是拉扯,索性就放弃了,转回去继续做预习。
只是小脸忍不住红呀红的,都快红到耳根子后了。
蒋逸舟吃完早餐,转头看她的时候又捏了一下手,惹来阮念羞恼地瞪着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你什么时候才放手呀。
“哦。”蒋逸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凑近了几分,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放开你。”
他戴着口罩,将一切炽热气息都隔绝在内,但他靠过来说话的时候,阮念还是觉得耳朵痒痒儿的,有些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抿唇问他:“要问什么?”
“问你,脸这么红,”蒋逸舟又凑近了些,垂眸几乎贴上她的耳边,“是不是喜……”
“砰——!”
后门被人猛地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迅速闪了进来。
“阮阮!江湖救急啊!”苏棠冲到阮念桌边,气都快喘不上了,“快快快借我英语作业!妈呀都睡过头了……”
然后她视线一飘,飘到了桌子下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啊。”阮念倏地抽回手,不知是被吓到肾上激素暴增还是蒋逸舟先松开的手,居然一下子就抽出来了,动作飞快地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卷子,塞给苏棠。
“你俩……”
“周老师让我早读结束就把作业拿过去办公室了。”
“卧槽。”苏棠看一眼时间,哪还记得要问什么,立马滚回自己座位一阵狂抄。
阮念松了口气,搓了搓自己被人握住许久的手,忍不住又转头瞪了某人一眼。
不要脸。
蒋逸舟被瞪得不痛不痒,就是有点儿可惜想问的话还没问到,早读铃就响了,阮念拿着英语课本上去组织早读,他跟在后头,拎着早餐袋子去小黑屋丢了,回来吃了两粒感冒药,没多久就犯困了,拉上兜帽趴桌上睡觉。
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没有像昨晚那样做整夜的噩梦,不知是感冒药的作用,还是因为旁边有人陪着。
午饭的时候阮念叫醒过他,问要不要去饭堂,蒋逸舟睡得有点儿懵,懒得去了,周鹏就自告奋勇说要帮他打包一份饭回来。
不过午饭后江宏把篮球赛的几个人都叫去球场了,最后还是让阮念拿回去教室,这回蒋逸舟没怎么挑剔,吃不出味道也把饭都扒拉完了,起码填饱肚子。
下午蒋逸舟没在教室睡了,趴得难受,直接翘课去校医室那儿躺床歇着,放学后阮念去校医室看他的时候,人还躺在病床上舒舒服服地睡着。
“下课啦。”校医笑着冲她打了个招呼,一脸“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表情,“这小子一直有点儿发烧,吃过药睡了一下午,现在应该退了。我等会儿就交班,你俩走读的吧,看要不要叫醒他回家休息吧,别搁这儿占床位了。”
“好。”
没多久校医就拎着工作证去饭堂吃晚饭了,偌大的医务室就剩下两个人,阮念低头看了眼手表,离6点训练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他隔壁的病床边坐着再等等。
等了一会儿,她的目光又不自觉落到了床上。
那个安安静静躺在上面的人。
口罩没戴了,干净好看的脸庞似乎比平常更白一些,不知是因为生病了,还是被病床上的白炽灯照出来的,白得没什么血色。
阮念微微倾过身,用手背轻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温度不高,应该是退烧了。
蒋逸舟的身上盖着薄被,两手规矩地放在身侧,非常标准的平躺睡姿,她帮他掖了掖被角,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小心扫过了他的侧脸。
他依旧熟睡,对她的触碰毫无觉察。
印象中,阮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蒋逸舟。
安静得近乎没有防备。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个人身上竖满了坚硬的刺,密密麻麻,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想接近别人,也不想被人靠近。
原本像他这种身高出众长相惹眼的人,无论出现在哪儿都必然是备受追捧的,可他一来8班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同学直接揍趴下了,平常要么是面无表情地冷着脸,要么一开口就是想打架的烦躁语气,凶得吓人。
这大概是他的目的,虽说手段不太妥当,但确实达到了。
就连她这么谨小慎微不惹事的人,知道要跟他同桌的时候,心里也害怕得很。
怕不小心惹到他,怕被揍,怕被他吼。
可谁知他只是塞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勾着嘴角跟她说,以后每天都会有。
然后就真的每天都给她糖吃。
一天又一天,几乎从未落下过。
那么好吃,那么甜。
甜得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吓人啊,对吧?
所以她大着胆子,尝试着伸手,去碰他身上那些充满防备与抗拒的刺。
结果并不如想象中的扎手,只是看起来坚硬而已。
如果足够小心的话,这些刺甚至会一点点地软化下来,像猫咪的毛一样,只要摸顺了,捋得服服帖帖,就一点儿都不扎手了。
但这都是需要时间的。
像现在,因为生病,被硬生生削去了所有锋芒和硬刺,苍白无力地躺在病床上睡着。
这样的他……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阮念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微微有些疼。
已经6点了。
她起身,去饮水机那儿扯了个纸杯,倒了一杯温水才回到病床边。
“蒋逸舟。”
床上躺着的人依旧双眼紧闭,没什么反应。
“蒋逸舟?”阮念皱了皱眉,再伸手想探一下他额头,“难道又烧……嗯?”
蒋逸舟扣住她的手,睁开眼的时候,目光里没有半分混沌。
……显然是睡醒很久了。
阮念一愣:“你醒了呀,怎么不起来?”
“阮念。”他双眼直直望着她,没松开手,“我问一个问题,就放手。”
阮念无奈:“那你问吧。”
“你是不是,”蒋逸舟顿了顿,语气低沉,“喜欢我?”
44、44 。。。
“阮念!水没了; 帮忙倒一下?”
“我也要我也要,谢了!”
“哎操; 水瓶忘带了,阮念能帮我去小卖部买瓶饮料吗?”
9月份的最后一个周四,再有一天就到国庆假期了; 下午的训练大家热情都挺高涨的; 打了半小时都不带休息的; 喝完水又跑回场上继续。
阮念拎着几个水瓶回教学楼打水; 再去小卖部的时候; 老板都快关门了; 赶在最后关头买了瓶脉动,和其他水瓶一起抱在怀里往回走。
刚从冰柜出来的饮料还散发着冷气,贴在她的手心上; 冰冰凉凉的; 那些被强行压下的纷扰思绪,好像不自觉又冒了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天; 蒋逸舟毫无征兆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完全懵了。
脑子里仿佛被炸成了烟花; 茫茫然的一大片空白。
什么都看不见; 什么都想不起来。
直到吃完饭的校医走进来; 撞破了这尴尬的沉默,她才如梦初醒地从他那儿抽回手,头也不回地……逃了。
这是她回过神之后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反应了。
甚至等回到家; 她才想起自己还有后勤的工作没完成,急忙跟江宏发微信道歉,说有事先走了,不好意思。
江宏倒是很体谅地说没关系,不过顺口提了一句蒋逸舟也没去训练,问她有没有见到人,她当时心里乱糟糟的,只含糊地回复说不知道,江宏就没再问了。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她闭上眼就忍不住想到他,想到他说的那句话。
完全想不明白。
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他又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想得失眠了半夜,几乎到两三点才勉强入睡。
然后又浑浑噩噩地做了半夜的梦,早上起来的时候,整个脑子还是晕乎乎的,出门都险些上错了公交车。
……并且再一次忘了给他带早餐。
不过蒋逸舟当天也没回来上课,后来阮念看手机才发现,昨晚快12点的时候他给她发过微信,说今天不回了,大概是让她不用带早餐的意思。
其他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周末两天见不到人也没有任何联系,江宏他们回学校练球也没找着他来,阮念跟自己说幸好幸好,但心里又忍不住隐隐失落。
失落什么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细想。
周一的时候蒋逸舟回来了,感冒应该是好了,没戴口罩,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清晰,照样吃着她给带的早餐,照样往她手里塞甜甜的大白兔奶糖。
两个人仿佛有某种默契似的,谁都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还跟以前一样地相处。
可总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很微妙,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着。
哎。
阮念叹了口气,回到篮球场边的长椅放好水瓶,坐下来看了看时间。
“阮念?”江宏过来叫了她一声,顺手把那瓶饮料丢给场上的王帆,“要是觉得晚你可以先回家吧,快6点半了,我们再打一会儿才走。”
阮念点点头,背着书包站起来的时候,转头往场上看了几眼。
“哎,明天就要跟高三师兄过手了,蒋逸舟又不来,不知道真上场会打成什么样呢。”
下午蒋逸舟去参加化学竞赛,午休结束之后就出发去考场了,离学校好像还挺远的,考完估计就直接回家了。
“之前不是打过了吗?”阮念说,“看起来挺好的啊。”
这周的训练,江宏找了8班另外几个男生来跟他们对打了几场,说是想让队伍找找配合的感觉,阮念对篮球不太懂,只是看他们昨天的比分差距挺大的,应该打得不差。
“没有,我们班打得最好的几个都在这儿了,剩下那些加起来也就比文科联队好一点儿,练不出什么效果。真要练的话,还得看明天打得怎么样。”
江宏说话直,因为知道她不是什么大嘴巴,说话也没顾忌,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多想也没用。”他笑了笑,“你早点儿回家,别堵路上了。”
阮念点点头,收回目光转身正准备走了,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教学楼里出来,也要往学校门口走。
……蒋逸舟?
他怎么还在?
阮念脚步一顿,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叫他,就这犹豫的几秒钟人已经迈着长腿走出去老远了。
那就算吧,她也不想跑去追了,怪累的。
不料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居然又看见某人站在门卫室旁边,手插裤兜靠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