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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朱栏已朽-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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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得那些不明所以的大臣一个个十分积极的登门,主动为喻尝祁写悼词送菊花。
  而那些人都是平日里瞧不起喻尝祁的人,如今这般作为当然也不存在好心好意什么的,如此不过是想过来探探情况罢了。
  叶凡几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些人让他全部给撵了出去,然而那些送来的悼词和菊花却让他照单全收,之后再派人挨家挨户的帮忙送回去挂在人家的门楣上,以致于这几日王府门庭终于清净了些许。
  虽然此举得罪了不少人,可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与其日后鸡蛋里挑骨头一样的找人干架,不如统统得罪了待到哪天不爽时全部给一锅端了!
  但是叶凡几现在也只能这样想想,如今喻尝祁昏迷不醒他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再加上他每日都要照那老大夫的话替喻尝祁清理淬骨,给他沐浴喂食的任务便统统落在了他的肩上。
  王府中仆婢侍从不少,可让他们来替喻尝祁沐浴,总归是不妥,而阿颜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又是男女授受不亲,至于林辞镜……
  不用说,叶凡几是绝对不会让这女人来碰喻尝祁分毫的。
  先不说林辞镜是不是真心喜欢喻尝祁,就光她和左仪勾结一气,那两人之间不明不白的关系,都让叶凡几觉得恶心。以致于这几日林辞镜借口来探望照顾喻尝祁时,都让他毫不留情的给赶了出去。
  所以如今最合适的人选就莫过于他了,他倒是百无禁忌,也不会去在意外人如何看待他和喻尝祁的关系,反正清者自清,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他对喻尝祁没有非分之想就行了。
  如今眼看外面天色渐暗,到了要沐浴的时候,叶凡几有些无奈的走向床笫间,将没有丝毫动静的喻尝祁给扶了起来。
  伸出手如同往日般替他除去腰带和外衣,像是剥蒜一样将喻尝祁里里外外的剥了个干净,直至露出瓷白干净的的身体……
  这几日他看喻尝祁这个模样不知道几回了,所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人虽然看着清瘦,浑身上下看着没个二两肉,但喻尝祁或许是常年有过什么训练的经历,就像他之前拉弓射箭那般熟练到无人能比的功力,叶凡几就知道他没少练过。
  所以他肌理间的线条很明晰,也很干练,尤其是两臂间的线条起伏,十分优美流畅。再加上他腰际线有些过于明显,所以看上去并不像一块木板般毫无生气。
  尤其是那两条修长挺直的腿,叶凡几都能想象喻尝祁骑着骏马踩着马镫时,大腿间的肌肉是如何使力如何绷紧再到如何放松的。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上有很多伤,这些伤疤大小形状不一却遍布其上,虽然有些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淡然透着些粉褐色,可有些却像是烙印般狰狞的张狂在那瓷白的肌肤上,一眼望过去十分的骇人。
  叶凡几觉得有些意外和震惊,可更多的是一种作为惺惺相惜的怜悯之情,作为男人他身上自然也有伤痕,可着实没有喻尝祁这般严重,尤其是在靠近心脏的那个地方,留有一枚褐色的树叶形的伤痕,他似乎被什么东西穿透过,只不过大意的没死,还活到了现在。
  起身将这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然后放入盛满热水的木桶里,热水漫至胸腔,叶凡几伸手拆散了喻尝祁的发髻,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瞬间倾散了下来,垂落在胸前,还有的漂浮在水面上。
  喻尝祁的头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边,叶凡几拿着沾湿了的手巾替他擦拭着脸庞。
  拨开遮住脸颊的发丝,露出一张因为水气的蒸腾而有些朦胧润泽的容颜,叶凡几趴在木桶边缘看着他,他似乎能相信的出来这双眸眼睁开后会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空濛水色,山河涧涧。
  想起自己第一次和喻尝祁相遇时,叶凡几确实有想要杀了他的想法,只不过那时却没有下手,现在想来虽然依旧不知道为什么却不禁因此感到几分确幸。
  喻尝祁是个很好的人,这人虽然一副冷冷清清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给人的感觉却很真实,他对人好的心是真实的,不像那些喜欢把真心掩埋,整天与人相处都是一副虚与委蛇的模样,这人就是山涧中流淌着的一汪清泉,无论中途流经哪个地方,总会毫无保留的滋润着那里的一山一石,一草一木。
  虽然现下他还不够完全了解喻尝祁,可他相信,若是给他时间,他一定会看透这个人,只是……想到这里叶凡几的眼神不禁暗了暗,就像他上次所说的,他和喻尝祁既然做不了朋友,那只能为敌了……
  心中不免觉得十分可惜,叶凡几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刮蹭了一下喻尝祁的鼻梁,一句话忍不住喃喃出声:“若是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了解你,那该多好……”
  “……”
  撇去心中的胡思乱想,叶凡几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烦躁,自从和喻尝祁在一起后,他总是会轻易的变得多愁善感,敏感多心,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要对往日那维护了十多年的高冷形象有所摒弃了……
  拿出手巾沾满了热水,开始替他清理着身体,从脖颈到两肩再蜿蜒到那胸前那两点柔嫩的茱萸……直至紧致的小腹和两腿间……
  叶凡几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液体流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明明先前没有这种状况的,难不成是因为他今日胡思乱想太多,加上他情绪感染以致于他有反应了?
  虽然喻尝祁确实很好看身体很漂亮,可他也不至于对着一个男人……
  作为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叶凡几发现自己有些可耻和惭愧,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转移一下自己羞耻心爆棚的念头,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喻尝祁身下瞟去……
  叶凡几只觉得再这样下去,他的鼻血真的要流出来了,脸庞瞬间涨的有些通红,他立即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必须找一个人先把喻尝祁从水里捞出来,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否则他真怕他忍不住会干出什么事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现在还是大白天的,你来做什么?”
  林辞镜在院子里四处张望了片刻,在确认没有什么人之后连忙掩上房门,回过头来皱眉看向眼前的男人,语气隐隐端着些怒气。
  “你们家王爷不是还没醒过来么,更何况这么多天不见,你不想我么?”左仪看向她,深俊的眉头隐隐带着些乏力,刚要伸出手去揽眼前的女人时,林辞镜却错开他向着一边走去。
  缓缓落座后,她看着他凝眉道:“你还有脸问?你对王爷到底做了什么,自从那日骑射礼回来后他就没醒过!”
  自从那日喻尝祁回来后,竟莫名晕滞直到昏迷不醒,后来又听那老大夫说喻尝祁是中了什么毒,她闻言一惊,派人去查讯,才知道那日骑射礼发生的事情。
  “呵!”左仪转过身,“你问我做什么,我一个手下败将还能对他一个王爷做什么不成?”
  林辞镜看着他不说话,这男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再了解不过,这人嘴上说着不计较,可若是真得罪了他,只怕是追着咬着也要撕下对方一块肉来同归于尽。
  两人静默片刻,左仪终于有些无奈的笑出声,坐在另一边道:“是,我承认,不过那支毒箭不是我射的,是你哥哥!”
  林辞镜一愣,“他……怎么会?”喻尝祁在周立宵心中的地位有多重,在这大周境内谁都清楚,虽然平日里这两人看上去相处的并不怎么好,可若是有人胆敢伤喻尝祁分毫,无疑是在触犯君威,而林将酌做事一向谨小慎微有条有理,怎么会?
  左仪却是冷笑一声:“你也太不了解你哥哥了,他只不过是让喻尝祁吃了些苦头,死不了,否则照他那般心性,给你们家王爷十条命都不够他死的!”
  林将酌跟林凫一样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这父子两个做起事来也是毫无原则可言,而今日先不论他落败丢尽了林家的风头,仅凭喻尝祁戏耍林将酌那一举动,就足够他有理由记恨几日了。
  林辞镜暗暗吃了一惊,她和林将酌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只是这个哥哥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出远门,不曾在身边长留过,所以两人的感情并不怎么深,“那为什么,王爷还没有醒?”
  “我今日也是为此而来!”左仪看着她,“你哥哥放的那种毒不过是西域很寻常的一种迷药罢了,类似于中原的蒙汗药,若无热息逼出体内,至多不过三天便会失效,可一连这么多天都没醒过来,着实有些奇怪!”
  闻言,林辞镜不竟有些恼怒,“你们不是巴不得我成为寡妇么,既然如此,你还来看他做什么,喻尝祁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可清闲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谁说我们就一定要他死了,你别生气,他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我此前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的!”
  左仪转脸哄着林辞镜,心中却是一阵冷笑,倒不是他们不想让喻尝祁死,只是喻尝祁若是真出了麻烦,周立宵可就不会像这之前一样,对于那日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说不定会直接与林家撕破脸皮了,这样对林家终究是没什么好处的,所以还是适可而止好!
  林辞镜瞥了他一眼,“什么事?”
  “再过几日,我义父就要来上京述职了,届时,我想带你走!”
  “你哪来的义父?”林辞镜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后半句话。
  左仪道:“现今的西平大将军,威仪侯王虏。”
  王虏乃是先帝的亲信,当年的南岭一事也属功不可没,这一生跟随先帝到底也是立了大大小小战功无数,所以周立宵在上位后便准许他了一等爵位让他安心养老,只不过王虏一心誓死效随,不肯卸甲归田,周立宵看在他年龄大了于心不忍便允了他的心愿。
  而王虏和林凫又是多年的老友,林辞镜幼时时常喊他伯伯,所以还算记得,“你怎么成了他的义子了?”
  左仪却是一笑,略过了话题,“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待到这些时日的事务完成后,我想带你走,我和你哥哥已经说好了,义父在渠田有食邑千户,不论是去他那里还是天涯海角,我想和你在一起!”
  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十分真挚的模样,林辞镜突然有些不可置信,“你……我哥哥他知道了?”
  “嗯,他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着你。”
  “怎么……”林辞镜看着他有些愣怔,她倒是着实没想到这个男人今日会有此一言,心中若说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么过去,她似乎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随心所欲,为了一点事情就有所冲动的的少女了,“你可不要忘了,我既为人妇,若是如此是要遭法诛的,更何况,你觉得周立宵知道后会放过我们?”
  左仪握着她的手道:“你以为周立宵把你嫁给喻尝祁是什么原因?一是为了约束他,二是用你来牵制林家,而你从头到尾不过一枚棋子,没有人会真心待你,除了我,只有我!”
  “我……”林辞镜闻言忽然有些犹豫,她确实厌烦够了如今的日子,当初虽说是她一厢情愿求着父亲替她请亲,可是这些年过来,她虽然如愿以偿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回首以往的日子,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烂在这个地方做一辈子的深闺怨妇么?
  看着林辞镜有些犹豫的模样,左仪继续道,“辞镜,眼下离开的时机再好不过,如今外人都在谣传喻尝祁将薨,如果他真出了什么意外,你真甘心替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守寡么,再者他若是哪天醒来,照着那日发生的事,你以为他还会给你好脸色看?”
  “……”林辞镜敛着眸子,手指却无意识的摸着腰间系着的一只囊袋,这里面是她那日为了喻尝祁做好的腰带,本来打算在月夕那日给他的,只可惜他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她也就一直没有机会交给他。
  左仪却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直接道:“过几日义父回京述职完毕,我就会和他走,就这几日时间,你好好想想吧,我不会强迫你,不过明晚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着他起身,在林辞镜嘴角留下了一个吻,后者微微有些怔愣的看着他,左仪又顺手拿走了她腰间系着的囊袋,打开绳结,里面是一条黑色素面的蚕织腰带,四个边角有银线勾勒的锁云纹,虽然看起来简单,可手感和做工却很是舒服,更重要的是……独一无二。
  “看来已经做好了,不过喻尝祁怕是用不上了,不如给我罢!”左仪将腰带挑了出来,面带笑意,随后收入囊中,转身出了门。
  “用不……上了么?”待到那抹身影消失后,林辞镜才有些怔怔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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