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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重生名媛望族-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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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儿听锦瑟这般说,又见廖书晴几个掩嘴而笑,当即便明白自己那些小心思早便被洞察了,他着恼起来,气哼哼地猛然推了锦瑟一把,转身便跑走了。

锦瑟被他推地踉跄一下被廖书晴扶住,几人见彦哥儿恼的跑掉,便皆笑了,自没人会和个不足四岁的小孩子计较。

廖书香恐彦哥儿出事,忙叫那小丫鬟追去,而小丫鬟追出院子却已不见了彦哥儿的身影,她四下寻了半天,才在一处假山后寻到了发呆的彦哥儿。

这丫鬟今日瞒着嬷嬷和彦哥儿出来,嬷嬷只当彦哥儿在睡午觉,一会子若嬷嬷发现小少爷不见了,再知道是她陪着小少爷偷跑了出来,一准会责骂她,小丫鬟方才见彦哥儿不见了便差点急哭,如今瞧见彦哥儿忙跑上前,道。”小少爷,你怎藏在这里,快随奴婢回去吧,一会子嬷嬷发现小少爷不见了一准儿要告诉夫人,大夫人知道小少爷不好好午觉溜出来玩一定要生气。“

她言罢,却见彦哥儿手中拿着个草编的蚂蚱,她四下一瞧见周围半点人声都没有不觉微诧,可还没问,彦哥儿便站起身来冷着一张小脸道:”春喜,你说大夫人待你可好?“

春喜闻言便道:”小少爷怎么了?“她言罢见彦哥儿盯着她不放,忙又道,”奴婢是大夫人买给小少爷的,大夫人不买奴婢,奴婢就被后娘饿死了,大夫人对奴婢有恩。“

彦哥儿这才满意地点头,又道:”那你再说,你进府邱嬷嬷是怎么教你的?她叫你怎么伺候我的?“

春喜听彦哥儿这般问又是一诧,却道:”嬷嬷说当奴婢最重要的是要衷心不二,要老实本分,听主子的话,叫奴婢万事以小少爷为先,既要将小少爷当主子,又要当弟弟。“言罢,却又急声道,”小少爷,你快随奴婢回去……“

她话尚未说完彦哥儿已打断了她,道:”那好,你当我是主子,我听我的话,一会子我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不听话我便跟母亲说你……奴大欺主,叫母亲打发你出去!“

此刻锦瑟已和廖书敏送了廖书晴二人离去,她和廖书敏填饱了肚子,这才又跪在佛像面前,见时辰差不多了,再不足半个时辰廖老太君一准派尤嬷嬷过来,两人便相视一笑好模好样地思过起来。

果然没两盏茶功夫,尤嬷嬷就带了白芷和碧江来了,见锦瑟和廖书敏身板挺直地跪着,笑了下才道:”老太君说了,既二姑娘和表姑娘都知道错了,便各自回屋抄写两份女戒,明儿请安时带过去给老太君瞧。二姑娘和表姑娘快起来吧,白芷,碧江扶你们姑娘回去吧。“

锦瑟两人站起身来,尤嬷嬷又说了两句便回松鹤院了,锦瑟和廖书敏出了院,一个往敏心院去,一个自回夕华院。

锦瑟和白芷转过垂花门,见白芷低着头一声不吭,锦瑟四下望了望,见静谧一片正欲和白芷说完颜宗泽的事,岂知旁边的园子中就传来一声巨响,倒好似什么东西落到了水里头。

锦瑟一诧,刚和白芷目光对上,就听那边紧接着又传来了哭喊声,两人一惊忙快步绕过穿堂,又穿过月洞门,遁着哭喊声跑过去,就见春喜趴在湖边哭的两眼通红,正往湖中瞧,而她手中捏着一只小孩鞋,墨绿的鞋面,上头绣着蝙蝠图案,鞋尖儿上还镶着一颗东珠,锦瑟一眼便认出那是方才彦哥儿穿在脚上的。

她登时面色就惨白了起来,提裙奔过去,焦急地拽了那春喜,道:”彦哥儿呢?彦哥儿人呢!“

春喜抬起红红的眼睛来,颤手指着那湖面半响,才道:”小少爷……小少爷从佛堂出来……不高兴,在湖边儿玩……不小心,掉进去了……呜呜……“

锦瑟闻言脑子轰的一声响,眼见冬日的湖面静的不起一丝波纹,心中便一阵发冷,想都未想,扯了束腰,脱掉身上棉衣便跳进了湖中。刺骨的冰水登时便叫她打起颤来,她不敢就钻进水中,犹自凫在水面上待身体稍稍适应了水温这才一头扎了进去。

冰冷的湖水包裹着她,好在如今刚刚过午,今日又是个大晴天,水虽冷却还不至冰雪不消,水中光线也还可以,锦瑟寻了半响未瞧见彦哥儿身影不觉心急,又往湖底钻了钻,越往深水,水温越低,冻得她身子发僵,一阵气闷她正欲浮出水面便觉右脚似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锦瑟心中一喜,只当是彦哥儿,也不敢乱踢低头一瞧却惊得险些呛水。那缠住她小腿的哪里是彦哥儿,竟是一堆水草,只因这一片水草隐在微黯的大石后,故而她方才根本就没瞧见。锦瑟心中发冷,方才她如多踢两下腿,只怕这会子双腿皆已被缠住了。

危急之下,锦瑟的头脑却反倒越发冷静,这时候才闪过疑惑来。这园子中的湖夏日种荷,秋日荷枯,便有婆子撑船清走枯枝烂根,这处并非湖心,按说水下也是会被清理一下的,怎会生出这么多的水草来。

而且距离她和白芷听到那声落水声,不足片刻彦哥儿落水不可能不扑腾两下就直接沉了底,她们赶到水面怎会那般平静,更有便是彦哥儿真落水,也没可能就飘走了,她寻了这半响怎瞧不到他。那春喜也不对,虽哭的双眼发红,可却还镇定的很,竟能将前因后果说个清楚明白!

锦瑟方才心急,只当彦哥儿真落了水这才上当,如今瞧见这些可疑的水草,当即便知是有人欲借彦哥儿的手谋她的命,她心中发冷,又因缺少空气而发堵,却硬逼着自己冷静,莫慌莫急。

她停住一切动作,以防被缠的更紧,半仰泳姿势稳住身体,这才缓缓上抬那条被水草缠绕的腿,慢慢挣脱水草,可挣了两下竟脱不开,空气已越来越稀薄,她只觉头脑一阵阵发沉,忙又改了姿势,身子直立,用手去拉那水草,她恐动作急切反倒误事,故而动作极慢,身体极稳,扯了几下却觉那水草极韧,而她眼前已一阵阵发黑。

锦瑟几乎要绝望了,腿上却猛然一松,那草被扯断了!

她脑中一亮,憋着最后一丝气拼命往上凫,待钻出水面,阳光一照才觉爱极了这种光亮的感觉,恍若心生一般。她知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迷迷糊糊地耳听岸边传来喧嚣声,眯着眼去瞧却见几个婆子下了水往这边游来,岸边正跳脚大骂的似是白芷。

锦瑟心神一松,再没了半点气力,双眼合起晕了过去,身子往水下沉,已被两个婆子抓起,那拽着锦瑟的王妈妈当即便拍了拍她的面颊,冲岸上喊道。”表姑娘晕过去了!“

廖老太君刚被尤嬷嬷扶着匆匆奔进院子就听到了婆子的大喊声,登时面色一变,而白芷见自家姑娘面色惨白不知死活地挂在婆子的臂弯里,当即便怒气高涨,盯了被海氏护在怀中显已知道闯了大祸正两眼含泪的彦哥儿一眼,不待锦瑟上岸已扑向廖老太君,噗通一声跪在了廖老太君面前,道:”老太君为我们姑娘做主啊!“

一百零八章

却说锦瑟一听春喜说彦哥儿掉进了湖中着急之下根本就来不及多想便跳进了水中,而白芷因不会凫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锦瑟跳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才匆忙地奔出院子大声喊叫了起来。

她奔出院子没跑多远便遇到了几个婆子,匆忙将彦哥儿落水,锦瑟跳下去相救的事告之几个婆子,令她们赶紧唤人来,也赶紧准备棉被等物,白芷便又忙奔回了园子,可她这一回来竟就瞧见岸边彦哥儿正神色不安地往湖中看,而他和春喜一瞧见她便如同老鼠见了猫般掉头就往另一边的垂花门跑。

白芷见两人如此已然明白了过来,她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几步追上便抓了彦哥儿。

彦哥儿显然也是怕了,竟哭喊着挣扎着道:“我就是讨厌她,想教训教训她,呜呜……不是我叫……她跳湖的……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说着见挣扎不过竟低头死咬白芷的手,白芷不防被咬的疼了便松了手,彦哥儿转身又跑,谁知跑了两下也不知是怕的还是慌的,两腿一绊跌倒在地。

自家姑娘为了眼前小子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可恨的是这彦哥儿根本是利用姑娘对他的感情,不过这彦哥儿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的,还是他小小年纪真就心机深沉,长着一颗坏心,白芷都要为锦瑟讨个公道,好好令彦哥儿受些教训。

如今若然叫彦哥儿跑了,回头他和小丫头联合起来不认账该当如何,故而白芷见彦哥儿跌倒,两步上去便又抓了他,拽着他便回到了湖边。

这时她才发觉锦瑟已潜入水中时辰久矣,见水面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白芷登时心慌起来,急地在岸边团团转,恨不能一巴掌扇在彦哥儿面上。

而彦哥儿见锦瑟迟迟不上岸也恍惚的明白些什么,又被白芷那模样吓到,一时缩着身子竟连哭都不敢了,那小丫头春喜已是懂事,此刻更是泪眼朦胧。

几人皆六神无主,院外喧嚣鼎沸,二夫人和海氏带着奴仆们匆匆赶到,海氏显然吓得不轻,面色惨白,被丫鬟扶着踉踉跄跄地奔进园子。眼见彦哥儿好端端地坐在岸边,她才眼泪一流,抢步上前将儿子抱在了怀里,一阵心肝的叫着,彦哥儿也哇哇的哭了起来。

而听到白芷大声嚷嚷着令人下去救锦瑟,海氏才察觉出不对来,婆子分明说是彦哥儿掉进了湖中,锦瑟跳下去救人,如今彦哥儿怎好端端的在岸上。

她正疑惑,锦瑟却在此时浮了上来,而锦瑟被婆子们合力送上岸已晕过去,廖老太君赶到听到婆子那声大喊也顾不得哭喊的白芷便快步过去。

廖老太君见锦瑟躺倒在王妈妈的怀中,人已被厚厚的棉被裹住,水洗的面容惨白如纸,越发显得嘴唇乌青,气若游丝,她双腿一软险些跌倒。

尤嬷嬷扶住廖老太君,忙问道:“表姑娘怎么样?”

王嬷嬷这才喘了口气,道:“表姑娘只是昏倒了,性命当无碍,老太君切莫忧心。”

廖老太君这才寻到一丝力气,忙令众人赶紧将锦瑟抬到离这里最近的碧波院安置。眼见锦瑟被抬着出了院子,廖老太君也忙随后跟上,二夫人等人早被惊动跑了过来,如今也都满是关切的紧随其后。

海氏抱着被吓坏了的彦哥儿,耳听锦瑟性命无碍,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见众人皆走了她忙蹲下抚着彦哥儿的脸,道:“你和母亲说,为什么婆子们嚷嚷你落水了,表姐又为何跳下水去?”

彦哥儿这会子被吓到,却是两眼泪汪汪的抓着海氏的手说不出话来,海氏焦急忙又盯向那春喜,道:“你说,表小姐为何会跳湖去救彦哥儿!”

春喜被海氏凌冽的模样吓到,不敢不回,跪地磕头却道:“是小少爷叫奴婢骗表姑娘说小少爷掉进湖里去的……呜呜……大夫人饶命……小少爷说奴婢不听话就发卖了奴婢。”

海氏本便有所怀疑,如今听了春喜的话脑子轰然一响,竟就有些呆愣起来。她尚未回过神,尤嬷嬷已折返回来福了福身,道:“大夫人,老太君叫您带着六少爷过去碧波院回话。”

海氏闻言这才恍惚过来,有些不安地抱紧了彦哥儿舒了口气,才拉着他往碧波院走。

碧波院中,锦瑟已被安置妥当,廖老太君见大夫还未来不觉焦急地往外张望。白芷随着王嬷嬷等人进屋,帮忙着给锦瑟换上干衣,绞干头发,这才出屋重新在廖老太君跟前跪下,哭泣着断断续续地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廖老太君已听的面色铁青,手指微抖,刚巧海氏抱着彦哥儿进来,廖老太君手中茶盏便执了过去,怒道:“孽障,他还有脸哭!”

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海氏嫁进门便未见婆母这般气急过,登时心一跳,面色发白僵了下才忙抱着彦哥儿上前跪下,道:“母亲息怒,彦哥儿不过才四岁稚龄,万想不会有这样的弯弯心思,一定是被什么人被撺掇的啊。他不够是个孩子,瞧着母亲难过,便想给母亲出气,这也是他一片孝心,母亲瞧在他不懂事的份儿上,瞧在他没有父亲教诲的份儿上千万要原宥他啊。”

彦哥儿也从未见过这等阵仗,他自出生家中上至祖父,祖母,下到堂哥堂姐,丫鬟仆妇,皆将他当眼珠儿般珍视,别说是打骂于他,便是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是没有的。如今他见众人皆谴责地盯着他,一向疼爱他的祖母不仅满脸恼色地甩了东西,还用那样叫人害怕和不安的眼神瞧着他,又见母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便更惊惶起来,小小的身子跪在海氏旁边依着海氏瑟瑟发抖地流泪。

平常瞧见海氏和小孙子这般廖老太君一准便没了怒气,心疼愧疚起来,可今日发生的事使她意识到,过往的几年间实在太过纵容这对母子了。纵容的结果,使大儿媳非但没感激在心,重新获得生活的希望,反倒迟迟走不出夫君离去的阴影,性情越发偏执尖刻,越发拎不清糊涂起来;纵容之下也使得小孙子失去了纯善之心,任性妄为,是非不明。

这叫廖老太君伤心之余也意识到不能再继续如此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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