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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红枝闹-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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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张,“怎么?”
“肉麻兮兮。”他道,满脸鄙夷。

我怒,“你还知道什么?”
“红枝。”他却柔声唤我,满脸温存。
我一惊。
他却“哧”地笑了,“刘义真都这么叫你?红枝,红枝……”
“你够了。”我捂他的嘴。
他从齿间挤出两个字,“土、俗!”
我终于把一盘蜜饯果子拍过去。

他被击中,直直栽倒。
我慌伸手去拉,却被他一把带倒在地。
“噼里啪啦——”
一桌棋就这么毁了。

他的脸上溅了深紫色的蜜汁,不显狼狈,反增艳色。
我被他压在身下,半分动弹不得。
“你疯了。”我恨恨道。
他却伸手够了一簇油菜花,放在口中轻轻地啜,“很甜。”
我不理他。

“红枝,红枝……”他又逗我。
我恼羞成怒,挣扎着要站起来。
他用两条腿把我钳紧了,把头埋到我颈边揶揄,“你可别乱动,这若是动出个什么,你需负责。”
我一张脸涨得通红,忙道:“你真是疯了罢,外边全是人……”
“你的意思是,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拓、跋、焘!

我被他一句话呛得直咳,这一咳就怎么也停不住,直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他忙捏了我的手腕帮我把脉,瞬间敛了颜色。
“笨女人,”他冷声,“咳死才是活该,换了木心还如此滥情。”
“你……”
“闭嘴。”他正色,又一字一顿道:“你的名字,本就该由我来取。”
**************************
杜韬来了之后,闻绣宫添了很多人味儿。
婢子们白日闲聊的是他,午夜梦回的也是他。他似一抹亮光,照在闻绣宫阴沉的底色上,充斥闻绣宫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团荒芜的树冠上徘徊着他的琴音,那一片金色的油菜丛里荡着他的笑,那石桌的棋盘上留有他的指纹,那藤椅的靠背上滞着他独有的气息。

在我的心里,更愿意把他当作伶人杜韬,而不是北魏太子拓跋焘。
我开始早起,梳妆后静坐在窗前,只为了看见他进来的那一幕。每一天,他都是披着最新鲜的阳光,出现在我的面前。
有时候,我还未睡着天便亮了。望着镜中憔悴的面容,我只好往脸上一层层地擦胭脂。
息爱道:“娘娘近日似乎特别爱穿亮色。”
我知道我是痴魔了,可我并不惧怕。
我甚至对息爱道:“不妨多给我裁几件红衣裳。”

刘义真与啼玉的婚期愈发逼近,院中的油菜花也已经开到盛极。
息爱问我,“啼玉姑娘大婚,娘娘可要备一份礼?”
我想了想,终究点点头。
没几日,便收到刘义真的回礼。是一支紫玉箫,一同包着的,还有几枚棕绿色的果子。
——
是无花果。
我记得他对我说过,倒不如做一棵无花果。
我甚至还记得他当初说这话时凄惶的样子,他的声音清淡淡的,在我耳边不住地回荡:
“果实是丑一些,品味起来却也甘甜。”
“只是易被忽视罢了。”
……
我把当中一枚果子放在嘴里轻咬,汁水溅出来,当真是甘甜的。使劲地吮吸口中鲜美的汁水,我忽的有些明白他当日的心境。
那一刻,我下定决心,再也不要错过任何。

我把那几枚细瘦的核埋在院子里,就在梨树的旁边。
杜韬在一旁鄙夷,“你的癖好真是奇怪,种了棵枯树不说,几颗果核也要种一种。”
“我在等它开花。”我凝神望着光秃秃的老梨树,轻轻答他。
他默了默,却道:“那还不简单。”

第二日清晨,我一推窗,便望见梨树旁边新架了一大瀑的紫藤。
正是花季,串串花序摇曳于绿叶藤蔓之间,如虹如练。那般拥挤的,热闹的,仿佛梨树上坠了成千上万只紫色风铃。我仿佛听见它们在合奏一支曲子,就叫做《春天》。
不错,是叫《春天》。已经立秋,可我的春天才刚刚来。
晨光中,我看见天是紫色的,地是金色的。
而我这一刻,仿佛是自由的。

那天,杜韬对我说,“女人不该将自己比作树。最好的女人应当像这一瀑紫藤,只需尽情地绽放自己的美。而遮风挡雨的事情,自有男人去做。”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几丝难得的温柔,叫我愈发坚定了信念。
我问他,“那你可是这株梨树?”
“恩。”他答,“没有紫藤,我不会死。但我会失掉许多精彩,兴许就一直荒芜下去。”
**************************
这日是七月十五,杜韬又缠我与他下象棋。
我虽嘴上不服,心里也叹他进步神速,怕是再过十天半月,我连这唯一的优势也要没了。
他又输了棋,便怎么也不肯与我谱曲,恰时谢淑媛差人送了一篮子慰问品,美食之外,还有几册没有封皮的书卷。
我不知他是怎么获取的谢淑媛信任,也不想知道,索性自顾忙碌。

他把几册书翻得“哗啦哗啦”,看书之余,不停睃我几眼,笑容中带着几分算计,搅得我心中发毛。
我道:“谢淑媛又想了什么点子,交代你对付我?”
他道:“你猜。”
我“哼”了一声,由他去。
他道:“近来你愈发喜欢哼哼,是个不小的毛病,需得治一治。”
我不答,把绿绮拨得更响。
他索然无趣,遂将当中一册书卷摊在脸上,靠上椅背,似乎睡着了。

我的左手犹自抚琴,右手则空出来,悄悄去翻他放在石桌上的那几册书。待看见当中内容,不由心如擂鼓,竟不听使唤似的一页接一页翻了下去。
“七月初八,淑妃微笑三回,大笑一回。二人险有肌肤之亲。”
……
“七月十一,淑妃大笑两回,生气一回。二人喝茶下棋,爱意甚笃。”
“七月十二,淑妃小恙,终日恹恹。二人无甚进展。”
……
“七月十四,淑妃痊愈,着装艳丽,眉梢含春。二人谱曲之际,淑妃媚眼如丝,娇笑连连。”
最终有批注:进展稍慢,需得再接再砺。

这哪里是起居录,行文糜艳,用词狎昵,分明是坊间的情/色小抄!
我正看得入神,却被他一把按住了正抚琴的那只左手。
他讥,“不想你还深藏不露,一只手当一双用,也把个曲子抚得甚好。”
我被抓了现行,只得强词夺理,“我不过关心自己性命,想看看谢淑媛出的什么点子。”
“可好看?”
“唔……还可以。”

“噗……”
他笑得全无仪态。
我恼,“不许笑。”
“谢淑媛差我来做什么,你现在可知道了?”
我愣住,终是开不了口。
“真是笨女人。”他却把方才摊在脸上的一册书递给我,“你不妨再看看这本,于你大有裨益,日后也好配合我的工作。”
我鬼使神差接过,触目之下,却吓得两手一缩。
“啪嗒——”
好一本春宫!
那几幅彩色工笔绘画平摊在烈日炎炎之下,活色生香。

我气,“她怎么给你看这个?”
“她此番使的是美男计,”他说得轻飘飘,“何为色/诱,你却显然不懂。”
这可恶的人,他分明意有所值,说的是我在滑台战场之时。
我索性激他,“你不妨一试。”
他嘴角勾一个笑,“我瞧甚好。既被嫌弃进展太慢,我二人似乎只能焚膏继晷,披星戴月。”






36

36、【三五】 棋子甘被博弈 。。。 
 
 
我与拓跋焘过招,从来都是互打哑谜。从前他放弃我;我逃避他;而今他引诱我;我欲拒还迎。我们像两个棋逢对手的博弈者,最了解对方;也最看不透对方。
女人最爱做的事情便是去拴住一个男人,一点一点地,控制他的身体、思想、乃至魂灵。
我不会。
我知道自己把握不了拓跋焘。他是包装精美的毒药也好,是勾魂摄魄的双生花也好,等待我的都是一夕沉溺后的至死方休。
我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明白。

最近我一直在想,或许从前的被动只是因为诱惑还不够;很多时候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这世间本就真真假假,一局套着一局。等哪天我甘愿做了某一局中的棋子,这局棋便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时日无多。现在,我选定了一局棋。
在这局棋中,我有一个情人。
他叫杜韬。
**********************
七月十五是鬼节,我与杜韬约好了焚膏继晷,披星戴月。
宫中并不允许私自祭拜亡灵,然闻绣宫中还是飘荡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纸钱味儿,混杂着我燃的迷香,很不好闻。
我端坐在窗前,望着镜中不施粉黛的自己,枯槁似一只鬼。
我的身体愈发不好,想睡时睡不着,等睡意乍然来临,立时全无知觉。

今夜精力很是不济,我不住掐自己的腿侧,可掐着掐着,还是昏睡了过去。待睁眼稍活动一下四肢,只觉身体失衡,险险被伸来的一只臂膀固定住。
原来我已经在院中的梨树杈上。
杜韬就在旁边,却只把头仰着,望向夜空。从我的这个角度看,他动人极了,也孤单极了。
我本想好了几句斗嘴的话,却生生咽了下去。
“想什么呢?”我问。
“嘘——”他说,“快抬头看。”

我抬头,是几颗星子嵌在熙熙攘攘的紫色花串当中。
那美是极厚重的,同黑暗一样具有压迫感,它们朝我压过来,绵密不透风,叫我觉得任何一个形容都是辱没。 
偏头看过去,杜韬就在身边。
我又有了圆梦的感觉,仿佛就这样坐在一起晒月亮,也是期盼了好几辈子的事。

“要一直美下去,我不许你枯掉。”他对着那架紫藤说,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我笑,“它也会累,需得休息。”
“我不许你睡觉。”
“为何?”
“我不喜欢。”他重复,“看着你睡觉的感觉,我很不喜欢。”
我默。

记得息爱说过,因为没有心跳,我睡着以后就像真的死了。他可是不安?可也会留恋?
我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很心疼。
我叫他,“杜韬。”
——“恩。”
“你是杜韬?”
——“恩。”
“你只是杜韬!”
——“恩。”
他用一双手掌捧起我的脸颊,就像是捧着一斛珠,“你可知这么一直叫下去,会引火烧身的?”

我启唇,“杜韬……”
尾音未落,他已经埋首吻了下来。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看他在这个吻中迷醉,亦看着我的影子在他的瞳孔中迷醉。他的吻愈发深入,打仗一般的唇舌交缠,攻城略地,片甲不留。我的防守彻底沦陷,只觉得头晕。
“笨女人,呼吸。”他道,愤恨中带着几丝好笑。
我方触到几丝新鲜空气,他又把脸凑了过来。
我的目光跳过他,凝望着头顶的紫色花海。他搂着我,越搂越紧,我觉得自己快要溺死了,而只有他会救我。我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加深这个吻。
我就像个第一次接吻的小姑娘,只想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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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身体也越来越烫。他把我打横抱起来,跃下梨树杈,躲进那一片金色的油菜花丛。
他把我放在腿上,吻不够似的。我微微蜷起身子,感受着他的吻慢慢往下滑,就像是石坠平湖,带起一圈一圈酥麻。那些吻细密,炙热,滑到我的耳垂,滑到我的脖子。然后他用牙齿轻巧地,把我锁骨间的第一颗扣子解了下来。
我浑身一颤。
他道:“你害怕。”
我不怕,我只是有些紧张。我任由他解开我的第二颗扣子,第三颗扣子。我想,他是这样好的一个男人,而我是他的。
我的衣裳几乎要褪到腰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

他定是看见了我身上的那些伤疤,它们那样丑,我就知道它们很丑。那一刻我甚至很想哭。
我伸手想把衣服撸起来,可他却轻轻捉住了我的手。
他在我耳边说,“你的身体,很美。”
他的声音是低哑的,带着由衷的赞叹。我觉得自己像飞到了云端,体会的是十七年来,从未有过的高兴。

他吻了吻我左肩上淡淡的疤痕,“我喜欢这里。”
他又吻了吻我心口处极深的疤痕,“我也喜欢这里。”
“其实,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他咬着我的耳朵,“你不穿衣服,更好看。”

我羞极了,又觉得脖子上一轻,原是他把我挂着的长命锁解了下来。
“以后只能戴着这个。”他帮我挂一圈细小的红绳,上面穿着一个圆的物什。
——
是那枚梨木的棋子!竟到了他的手里。

他望着我,“那个时候你就不舍得走了,是不是?”
我不答,默许。
他的眼睛星子般的亮,胜过世上最好的光华。怎么会,当初错过了他呢。
我觉得我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全新的,我谁也不是,我换了梨木心后苦苦挨到现在,只是为了这一夜的绽放。
我第一次主动去抱他。

他任由我搂着,嘴角勾起一抹极深的笑意。我试着将这抹笑吻平,他闷哼了一声,反将我压到身下,接着他的吻便似暴风骤雨,往我身上落了下来。
我们纠缠地愈发深,愈发深,我的心口像要裂开,愈发疼,愈发疼。
就像有一条绳子,在勒我的心房,越勒越紧。
我忍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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