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女之再嫁-第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富贵荣华,男欢女爱,到头来不过是浮华浪荡一场,即使再荣耀再富贵,生命的最后,你依然什么都不能带走!
想通了这一点,长安真正觉得这十年的时间过得可笑,她竟然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确实不值得。
这一生,因为病弱体虚,她都未离开过京都,趁着如今有机会,她还能看一看祖国大好河山,游历那不曾走过的山山水水,看遍人世间万千风光。
思及此,长安的心没有一刻的停留,甚至连多看一眼那曾经住过的地方的欲望都没有,飘去了她向往之地。
日出日落,潮涨潮落,春去秋来,四季变迁,奇峰险峻,瀑布奔腾,高山流水,绿草成茵,花开锦簇,大自然的奇境竟然如此美妙,让她心醉,让她神往!
她曾经在大山中见过一位雕刻老师傅,被他刻刀下活灵活现的人物吸引,一看就是五年,后来才知道这是一位当世闻名的雕刻大师。
她曾经跟着一位四处游走的铃医,看着他遍尝药草,为人治病,看着他写下了医学界的传世巨著。
她曾经跨越重洋,到了海的另一边,那里住着白色皮肤与黑色皮肤的人种,说着她完全不懂的语言,那里的民风、穿着、人情交往,与她认知中是那么地不同。
她也照着曾经看过的杂记,一一巡游那些伟人大家的故居,感受着知识海洋中的博大精深,从而领略新的感悟。
原来的自己只是从书本上获得知识,如今眼界一经打开,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是多么贫乏,还指着那一点舞文弄墨的附庸风雅,便认为是才情了,如今想想都觉有几分可笑。
这么多年的阅历,让长安从一口只见一片天光的枯井,骤然跃入到了四海汪洋之中,她像一块不知餍足的海绵一般,贪婪得吸收着她所见所闻的每一种知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可她仍然不敢夸口她已经学遍了所有。
学无止境,书海无涯,当长安终于回过神来之后,沧海桑田,岁月流逝,弹指一挥间,已是百年时光。
这一日,她飘荡着经过了一座古刹,这座古刹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有些残破,早已经失了香火,但门前却有一老妇持着扫帚扫着枯叶,将古刹门前的院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这位老妇倒是一个执着的人,长安不禁莞尔一笑。
其实刚刚成了孤魂后的一段日子里,她甚至在飘荡的过程中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经过的寺庙,她怕她这种不容于世间的孤魂会被佛祖给收了去。
她的肉身死了,可是她的灵魂还活着,那便是另一种意义的存在,她珍惜这样的生活,亦不想轻易失去。
可今日走到这座古刹之前,却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感觉,就像是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一般。
长安好奇得飘近了些,却仍然不敢进入庙中,她本是一缕孤魂,能够存在于天地之间已是一种恩赐,更是不敢轻易踏足这神圣之地,对庙堂之中那宝相庄严的佛像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之心。
那佛像的彩漆早已经脱落,露出了内里泥土塑身的原色,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似乎能洞破苍穹,看穿世间万物,与佛像对视的一刹那,长安的心神为之一震!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空明遥远的声音突然响在耳侧,似树叶零落般地轻轻一叹,长安猛然一怔,这是谁在和她说话?
她成为孤魂那么久,虽然能看能听,但到底是不能和人交流的,她的心灵是丰富的,但情感却是孤独的,骤然听到这一段佛家六祖惠能大师的四句偈,她只觉热泪盈眶,脑中似有一阵白光闪过,一股股晕眩的感觉随之袭来,让她心中阵阵发慌,在整个意识将要陷入迷蒙之中时,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从哪来,归哪去,长安,你该回去了!”
------题外话------
看文不留言者,月在一旁画圈圈,圈一个圈一双圈N多~当然,大家都是好妹纸,你懂得~
!
第【3】章 重活一遭
夏日的午后,枝条懒散地吐着绿,伸出墙外数枝,风过,飘摇如絮。
守院门的婆子坐在小杌子上,哈欠连连,不消一会功夫便困顿地点着脑袋,昏昏欲睡。
啪啪啪!
门上铜环震响,那婆子一惊,往门缝里一瞧,这才不情不愿地开了门,嘴上却抱怨连连,“紫云姑娘,这大白天的你不在夫人房里侍候着,尽往外跑,仔细被老夫人逮到,又是一阵数落!”
“守好你的门吧,我的事你少管!”
紫云不屑地瞪了那婆子一眼,粉色的胭脂罗裙一动,早已经往屋里走去,哪里管身后婆子的絮絮叨叨。
“怎么了?一路气嘟嘟的,谁惹你不开心了?”
一身灰色布裙的紫雨避过了阳光走进了廊下,用棉布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每日的武练那是必不可少的,谁叫她是小姐身边唯一会武的丫头。
“还不是那孙婆子!”
紫云一撅嘴,满脸地不服:“不过是个守门的婆子,仗着是老夫人娘家人,一点也没把小姐给放在眼里。”
“算了,少说一句,处处都有仗势欺人的狗,只是小姐大度,不与他们一般计较罢了。”
紫鸳从小厨房里拐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盘白糖糕,四个紫字头的丫环,却只有紫鸳穿着这紫色的罗裙才最是对味,裙摆处一朵盛开的芙蓉花,衬得她人比花娇,清丽可人。
“小姐可醒了?”
紫云目含渴望地瞅着那白糖糕,生生咽下了唾沫,这才记起了自己的正事。
“这会怕是……”
紫鸳看了一眼屋内,紫琦恰巧撩起了竹帘,对屋外三人道:“小姐早醒了,听见你们在屋外叽叽喳喳,这才让我唤你们进去。”
三个丫头对视一眼,掩住眸中的小小惊讶,最近小姐似乎有种说不出来的转变,在安静中又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通透与明了,显得是那么地高深莫测。
四个丫头一字排开站在眼前,倚在黄梨木软榻上的女子这才缓缓坐直了身子,只见她肌肤如雪,透着凝脂般的莹润光泽,秀眉细目更显五官精致,一点朱唇不过分红艳,是恰到好处的粉色,上身穿着件月白色的联珠双鸾纹的交领窄袖襦衫,腰上系着一条杏黄色的六幅石榴裙,顾盼间又带着一抹淡定和从容,气质清冷高华,让人一见便觉得美好高贵,生不出半丝亵渎之意。
长安伸出了手掌,看着淡粉色的指间上流转着一抹光尘,屋外阳光正好,透过镂空的窗棱洒了进来。
活着,真好!
她重生在了与陈玉涛成亲后的第三年,这个地点,这个时候,应该发生些什么,长安已经在心中默了一遍,时光如流水而过,可过往发生的点滴却如细碎的片段一般在脑中重演,只是她花了一段时间才将这些记忆通通理清,不至于混淆。
长睫微颤,长安深深地吸了口气,闻着鼻间一阵芳香,她不由转头看向了窗台下的那盆半枝莲,笑道:“紫琦,你将这花打理得真好,闻着它的味道,整个人便舒服多了。”
从前这屋内摆着的是夹竹桃,如今才被她换了去,半枝莲花小,养在室内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正好解解从前吸进去的毒。
从前她依着陈玉涛的喜好,只当他喜欢她便摆着,却不知夹竹桃散发出来的气味,闻之过久,会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其分泌出的乳白液体,如果接触过久,更会使人中毒。
陈玉涛说着喜欢,可常住在这屋里的人是她,他又来过几回?
原来从前点点的好,也是精心为她布下的重重陷阱,就等着怎么坑她害她,枉自她还如此天真。
想到这里,长安摊开的手掌不由缓缓握紧。
“小姐喜欢就好!”
紫琦笑着抬了眼,眉间亦是淡淡的喜悦。
“我瞅着从前那盆夹竹桃也挺好,艳艳的花儿,看着多喜气!”
紫云素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
“你懂什么?!”
紫鸳瞪了紫云一眼,“夹竹桃瞅着便艳俗得紧,小姐喜欢这半枝莲自有喜欢的道理!”
紫鸳从来便不喜欢陈玉涛,所有可以和他唱反调的东西,她都乐此不疲,长安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有一双慧眼,至少比起大多数被蒙了心眼的人来说,她一眼便看透了人的本质。
只是从前因着陈玉涛的关系,她便也不太喜欢紫鸳,久而久之更是疏远,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紫鸳出现在屋里的时间便自动减少了,大半部分时间都窝在厨房里,研究自己喜欢的厨艺。
可惜了,当年沈家出事,紫琦与紫雨因着是沈家的家生子,看不得沈家满门抄斩,闹到了刑场,结果被下了狱,没过多久便死在了狱中。
后来,紫鸳与紫云陪着她到了庄子上,紫鸳性子直,有一次她生病了,为了给她请大夫看病,和庄里管事的婆子闹了一通,最后大夫是请来了,可紫鸳也白白挨了顿打,婆子也不给她请大夫,重伤后得不到医治,没熬多去也去了。
最后剩下一个紫云在身边,可她也没能保住。
想起过往,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又层层袭来,时间沉淀了过往,可抹不去伤痛,她原以为飘荡百年,俗世里的一切都在记忆中淡去,重新活一次,那些记忆偏又如此鲜明,就好似发生在昨天。
长安沉沉地闭上了眼,是菩萨让她再活一世吗?让她来改变沈家的命运,让她的亲人朋友再也不会遭遇不幸,躲过那一场滔天大祸?
若是这样,她便要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想想那祸事从何而起,何时开始,哪个细节,哪个原由,哪个她不曾在意的人和事,如此拼拼凑凑,总会让她找到症结所在。
例如今天将会发生的一切--
紫琦看了紫云一眼,“紫云,你不是有话要禀报给小姐吗?”
“是,小姐。”
紫云点了点头,“刚才奴婢正和小丫在一旁说话,便看着红绡往老夫人房里去了,不一会,宋妈妈便出来安排人抬软轿,说是老夫人要来咱们苑里,奴婢便忙不迭地跑回来报信。”
“红绡?”
紫鸳不屑地哼了一声,“她都往老夫人房里蹿了,那准没好事。”
红绡如今是陈玉涛的通房丫头,长安与陈玉涛至今未圆房,他平日里下了朝也就是偶尔来看看长安,多半是歇在红绡的房里,暗地里她们几个丫环都叫红绡狐狸精。
“我知道了。”
长安垂眉,唇角不自觉地微翘,这个时候红绡和陈老夫人前来,多半是为了那件事。
!
第【4】章 婆媳两面刀(1)
青花缠枝的瓷熏炉静静地摆在紫檀木的长条案几上,镂空的三个洞眼里袅袅升起一股淡淡的香烟,薄荷调着百合香,在夏日的后午带来一股清甜,闻着使人舒爽,一扫午睡后的倦怠与庸懒。
长安斜斜地倚在金星小叶紫檀的美人榻上,身后枕着金丝攒牡丹的厚锦靠垫,一手支着额头,半眯着眸子似醒非醒,紫琦与紫雨分站她左右,紫云撩起了帘子,看着红绡扶着陈老夫人迈进了房,低垂的眸中满是不屑,在俩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瘪了瘪嘴。
陈老夫人圆脸富态,嘴唇略厚,气色看着倒是红润,一身赭红色绣金边的锦绣褙子,盘了个富贵的元宝髻,头上横七竖八插了好几只珠宝大钗,脖子上手腕上都挂得满当当,全身披金戴银,明晃晃直耀得人眼花。
这位陈老夫人娘家姓姚,早年也只是临淄城内的一个小户,嫁给了当时没落的世家子弟陈国万。
陈老太爷本也算是书香门第,耐何家族没落,自己又才华有限,考上了秀才之后便再无精进,也不会什么求生的活技,两夫妻生活算不得富裕,还时常需要姚氏娘家接济,生下三个孩子后甚至还过上了一段很拮据的日子。
幸而大儿子陈玉涛从小便聪慧,科考又一路得利,如今金榜题名,总算是光耀了门楣,让陈姚两家一跃成为了临淄城内的新贵之家,之后陈家再与沈家联姻,虽然背后受尽了嘲笑与奚落,但到底得到的实惠也让众人羡慕不已,端看如今陈老夫人的穿戴打扮就能知道一二。
陈老夫人虽然不喜欢长安这个药罐子,但到底也不敢得罪沈家,是以,对长安她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可刚进得屋里,看着长安斜靠在榻上,依旧是记忆中那幅软绵绵的病态,不由皱了眉,嫌恶的目光从眸中一闪而逝。
红绡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她不常来,但每次看得这屋中的布置摆设便是暗暗咬牙,被家人捧在手心里的武国公独女,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恐怕整个陈府的布置与装潢都比不上长安这一间屋里的。
大周国手的山水墨画,精致的汝窑瓷瓶,对月交颈的粉彩鸳鸯壶,锦绣仕女采花图的夹缬屏风,就连长安躺的那张软榻上的竹席听说也是南岳的幽竹编织而成,舒爽透凉,轻若无物。
红绡目光一一扫过,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嫉妒恨。
紫琦已经自动上前给陈老夫人搬了个锦凳,老夫人刚待坐下,红绡有些尖细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