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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高门嫡女之再嫁-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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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碧的日子想来也没有多好过。

再说谢氏,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得不错,庶女嘛,也就看着办吧,不能太好超过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太差,让别人议论她苛待庶女,只要差不多了面子上过得去便好了。

沈老夫人虽然也喜欢沈莹碧,但也不想自找没脸,再说这孙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她这个祖母也只是提些意见罢了,还能硬去抢了谢氏能做的主不成,这不是和媳妇杠上了吗?

所以杨氏这念头一兴起,必然便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莹碧却是红了脸,一路低着头,沈元芳都不免在一旁打趣道:“我看那秦将军不错,看着也不显老,配四姐姐嘛……刚好!”

“小五!”

沈莹碧跺了脚,羞得满脸通红,转过身便跑得没影了,沈元芳还不忘记笑着一路追过去。

秦暮离……若是没那等子传闻,想来凭他的本事,如今早已是娇妻在怀,儿女成群了吧?

长安感叹一声,指间碰了碰眼前的茶盏,思绪又是一滞。

还记得秦暮离离去之前还被王治攥着到她的院里走了一趟,也不知道这七表哥是在哪里听闻了“三道茶”,非要让她也弄一回,不能有好东西只紧着长公主,也让他们尝尝鲜,就当是为秦暮离饯行。

想到秦暮离即将离去,长安心中微微一动,遂点头应允。

调茶的桌案小几仍然摆在了桂花树下,茶香幽幽,桂花宜人,自然带出一种离别的伤怀。

任他们品着茶,长安则暗自吩咐了紫雨拿来琴案,紫琦抱来古琴,琴音一起,如流水泄地,铮铮而鸣,却不是悠伤感怀的离别挽,而是豪迈激昂的将士行!

王治搁下茶盏,不由对着秦暮离挤了挤眼,满脸的自豪,那意思大抵是,看吧,这就是我表妹,不管才情与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秦暮离点了点头,唇角扯起一抹轻笑,轻抿了一口那传说的回味茶,再看向眼前抚琴的女子,顿觉百般滋味尽在眼前。

长安……他第一次觉着这名字起得好,真愿她人如其名,能得这一世长安!

女子眉眼飞扬,唇边撅着一抹清浅的笑容,一低首,一抬腕,指间飞快地拨弄,便似有金戈铁马奔腾而出。

再闭眼细听,好似有烟云茫茫,马蹄飞奔,那快意的驰骋,那潇洒的恣意,那将士征战的英勇与豪迈似乎尽呈眼前。

若是文人雅仕怕是品不出其中的味来,但秦暮离与王治却是亲历过沙场征战,刀来剑去,血海拼搏,那可不是纸上谈兵笑看烽烟,而是实刀实剑的拼杀,那样的惊心动魄,那样的险死还生!

自古沙场征战几人回,能青史留名功绩斐然者,莫不是真英雄真豪杰!

听得兴起,秦暮离与王治俩人竟然以茶盏当酒,对饮一杯,眸中豪气喷薄,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好琴,好茶!”

秦暮离一掌拍在了小几上,整个人如大鹏展翅一般腾空而起,双脚交叠采踏,纵身跃上枝头,再一个旋身而下,手中已经握着一截树枝,下腿,展腰,竟然是以枝为剑舞了起来。

“秦大哥,舞得好!”

王治在一旁拍手称快,长安看了一眼,唇角微翘,指间一拨一按再一转,竟然是配合着秦暮离舞剑而加快了韵律的节奏。

长安一边抚琴,间或看上一眼,便能记住他身形的起落纵跃,将拍子合在一处。

剑意苍茫,众生俯首,秦暮离舞得虎虎生风,竟然无端地生出一股霸气来!

长安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早知道秦暮离不是这样简单的男子,未来的定国公怎么会没有霸气?只是他内敛而沉稳,深厚而广博,平常人如何能识之?

一阵凉风卷着丛丛金桂簌簌飘落,就像下起了一场漫天的花雨,迷茫之中秦暮离的身影如游龙一般穿插而过,执手起剑,气势如虹!

就连站在长安身后的紫雨也看得眼睛不眨,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不动如山,动如闪电!

曲意高昂,像静海中猛然掀起的波涛,层层叠叠奔涌而来;而剑势急转,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剑曲合一,渐至佳境,一个眼神望去,俩人不由相视而笑!

曲末了,长安手腕一转,指间一拨一按,作势收音,只尾指挑起一根弦来拖起长长的余音,像久未平息的铿锵之鸣。

秦暮离转身俯首,一个落叶穿杨,手腕一转,带出一抹剑风,定格一处。

王治呼吸一紧,再看那树枝,却是平行而举,最后停在了长安跟前,枝尖微微一颤,一点金桂缓缓落在了琴案上。

长安抬眼,看向眼前仍旧激昂未定的男子,眸中蕴着浅浅的笑,红唇微启,清润的声音缓缓吐出,“好剑!”

以往的抚琴莫不是平心静气宁静致远,她还是第一次将琴抚得这般高昂激荡,一曲着罢,仍觉着胸中快意难平,真正是让人觉得舒爽至极!

“若琴不好,怎能引出剑鸣?沈娘子的琴意让秦某叹服!”

秦暮离收了树枝,叉手一礼,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细看长安,没有那一次的狼狈,笑意温婉,眉目清朗,说不出的好看。

他以为若是女子就该如同他娘亲一般,端庄秀雅舒朗大气,但见着这样的长安,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动。

“你们俩都别自谦了,照我说,剑也好,琴也好,都是一绝,剑曲相合,才是人间绝响!”

王治哈哈一笑,拍着手掌踱步而来,他左看看秦暮离,右看看长安,顿觉这才是一对佳偶,竟无端端地被陈玉涛那厮给插足了去,若非如此,说不定……

再瞅了一眼秦暮离,王治也不敢深想,毕竟他的家世摆在那里,即使将来长安和离了,开国公府又能接受这样的媳妇吗?

长安哪里能知道此刻王治心中的想法,只是扫了一眼秦暮离后目光微垂,心中有些惋惜,这样的男子竟然会有那样的命运,难道真是上天不公吗?

思绪到这里收了回来,长安正微微一叹,却猛然被花厅门口传来的一声开关门声惊得坐直了身体,她脸色一变,手中不禁握紧了拳头。

她仿佛听见了插门栓的声响,大天白日的,几个丫头也都在正房里忙活,就算进来回禀她一声也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她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喝道:“谁在外面?”

“嘎吱”!

“嘭”!

来人好像惊慌之下碰倒了桌椅什么的,长安的心更是紧了几分,一把取下发髻上那支鎏金镶红宝的簪子,反扣在掌心中,屏息静气地望向屏风外的拐角处,那里正有个身影犹犹豫豫,最终却是轻咳一声,迈步而出。

男子一身鸦青色便服,头上裹着京城时下最流行的襥头,长相还算俊朗,但却是一脸虚浮之色,身形显得过于单薄了些。

“大嫂……”

陈玉池一脸涎笑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双手不由在身前搓了搓,以缓和刚才摔了一跤的尴尬。

“你怎么会来这里?”

长安脸色一变,不由退走几步,这陈玉池本就不是个什么好胚子,再说小叔子私下跑到嫂嫂苑里算什么,说出去还不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大嫂……”

陈玉池说话间又靠近了一步,看着长安的花容月貌,他就不止一次地觉得心里痒痒的。

那一次去国公府参加菊宴,他本已经想好借口偷偷地给溜出去,谁知道自己的妹妹陈玉清又出了状况,国公府的下人们满院子的找陈府的人,这不将他给逮着了,纵使心中不愿却也得领了这差使将她给送回了府。

可自此之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甚至与春草几人欢好时,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长安的面容,想来他真是泥足深陷了,若是不能一亲芳泽,怕是这辈子心里也难安。

国公府的门槛高,他没事根本不敢上前凑趣,今儿个从赌坊回了家,没想到竟然听闻长安也一同回府了,沈府的下人们早在外院里摆出了门道,府里的仆人都在议论着,他稍一打听便知道了这和离之事。

或许,长安自此离开陈家,他想再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了。

思及此,陈玉池贼胆一生,便摸到了长安的苑里,凑巧透过窗户见着了独自坐着的长安,这才遣了永城放风,大着胆子摸了进去。

“我已经不是你大嫂了,陈二爷当自重!”

长安面色凝重,她是可以大声呼救,但这样一来,她的名声可就完了。

“嫂子……长安,可让我想死你了!”

陈玉池哪里还顾忌长安话语中的拒绝,他只想着时日不多了,错过这次,他便再没有机会了,遂迫不及待地向前走了几步,伸手便要向长安摸去。

长安低呼了一声,连忙闪开,绕到了圆桌后,怒声道:“陈玉池,我是国公府的小姐,你胆敢轻薄于我,可想过下场是什么?!”

“你莫吓我,如今咱们共处一室,被外人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我想国公府的小姐可还丢不起这个人!”

陈玉池嘿嘿一笑,虽然他喜欢风骚浪荡的青楼女子,也觉得她们花样多有风情,但到底家里娶的正妻还是正经的小姐,他可知道这些个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没有了名声,要么出家,要么死,他相信长安不会傻的选择这条路。

“你……”

长安咬了咬唇,眸光冷冽,那被反扣在掌心的簪子早已经浮上了一层冷汗,没想到这陈玉池是风流浪荡不假,可他脑子却不笨。

只这和离之事,她已经想到回了娘家会吃多少白眼和排头,若真是再闹出了和陈玉池有点什么,那她当真是不用活了。

“美人,长安,反正你与大哥也不是夫妻了,不若尝尝我的温柔,想必你会食髓知味,还央求二爷日日同你快活呢!”

陈玉池一脸淫笑地向前扑去,长安一闪而过,忙向门口蹿去,哪知身后却传来一股大力拉扯,陈玉池当场便扭住了她一只手臂,另一只手也顺势袭了上来。

惊惧之中也生了胆子,长安反手便将那支簪子给刺了出去,只听得身后一声痛呼,手臂上的力道一松,她又向后踹上了一脚,这才挣脱了束缚,急急地奔向了门口。

而这时,最先听到动静的紫雨才快步赶到,一把扶住了跨出门槛的长安,焦急问道:“小姐这是这么了?”

“他……”

长安喘了两口气,目光一扫,见紫雨身后并没有其他人跟上,这才镇定了神色,压低了声音狠声道:“陈玉池在里面,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是!”

紫雨神色一凛,陈玉池对长安和垂涎她早看在眼里,早就想教训这无耻之徒,却不想今儿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但看长安的衣着神色,显然是没有吃什么大亏,这才放下心来,牙齿咬合着道了一句,“小姐放心,我定让他狠狠记住这个教训!”

“别打死了,留他一命,之后扔回他自个儿苑子里去!”

闹出人命的事长安可还不敢做,虽然陈玉池有千万个该死的理由,但人贱有天收,她就看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紫雨入了花厅套上了门栓,长安在屋外理了理衣衫正了正神色,开始还能听到陈玉池的一声惊呼,后来想必是被堵了嘴,只能听到闷响的呜咽,她遂呼出一口长气,迈着步子向正屋而去。

处理了手上的事务,陈玉涛是在半下午才赶回了陈府,这和离请旨之事不过昨日长安才说起,没想到今日里便真地登上门来,他还没时间告诉陈老夫人这一切始末。

坐在陈老夫人苑里的正房,只听得她一句句念着那嫁妆之事,陈玉涛终于烦了,沉了脸色,转头道:“她的嫁妆一分不少地退给她,若是用了哪些,坏了哪样,全都折了银子赔她!”

“儿啊,你是犯糊涂了吧!”

陈老夫人惊呼一声,折了银子赔长安,那得赔上多少?再说夫妻再和离,也没有将嫁妆一分不少地带回的,难道这两三年里就没有一点损耗,想想都不可能。

“长安纵使有千般不对,但她有句话是说对了的。”

陈玉池瞥了陈老夫人一眼,“若是贪了前妻的嫁妆,别说我在官场上站不住脚,背地里会有多少人议论谩骂,难道就为了那点钱财,母亲便想儿子永远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哎哟,我哪能这样想?”

陈老夫只觉得掏心窝的疼,这历来钱财只有吃进去的份,哪有吐出来的道理?陈玉涛这样一说,她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一般,身后的丫环赶忙上前扶住,口中劝道:“老夫人歇歇火。”

“不是这样最好。”

陈玉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捶定音道:“我眼下就去屋里头看看,母亲快着人将她的嫁妆给抬出来,一一点算清楚,不够的再拿公中的银子贴补上即可。”

银子他不可惜,将来只要出息了,哪会赚不回来,陈玉涛想的是不能在长安跟前失了颜面,就算如今真的和离了,他也是站着的大丈夫,绝不是躲在女人身后的小男人。

“哎哟!”

陈老夫人又是一顿捶胸顿足,真想借故晕死在那丫环怀中,可陈玉涛早已经大步离去,哪里还有闲心看她的表演。

到了长安的院子,已经见得屋外堆放着收拾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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