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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高门嫡女之再嫁-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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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如山的凛然之势。

长安惊讶地捂住了唇,颇有不敢相信,因为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从京城国公府里离去的秦暮离!

“小心!”

突然,秦暮离高喝一声,挽弓搭箭一气呵成,长安只觉得有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再回神时,身后是一道惨叫,转身看去,竟然是那二哥手持匕首潜在了她的身后,正欲向她的背心狠狠刺去!

而那一箭却直直地透胸而过,在二哥胸前钉了个血窟窿,艳红的血液汩汩地冒出,很快便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二哥的脸上满是惊愕、愤恨以及不甘,最终却是身子一挺向后仰倒而去,整个人渐渐地没入了江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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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竟然又是秦暮离救了她,长安除了震惊之外,心中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他们之间明明没有过多的交集,却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牵绊拉扯着,这种感觉说不上讨厌,但却又让她感到莫明的心慌,只能怔怔地望向船上之人。

秦暮离的船只靠近了,长安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却听得一旁的庾十四娘惊讶地唤了一声,“四姨伯,怎么是你?!”

四姨伯?

长安诧异地转头看向庾十四娘,眸中蕴着震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秦暮离竟然与庾十四娘有亲,听这称谓还是隔了辈份的,而庾十四娘又唤她作沈姐姐,若是以这样论交的话,她该唤他什么?

长安彻底无语了,索性闭言不发,由着紫雨揽住她,将脸侧了侧,躲在了阴影里。

要说她现在的形容着实有些狼狈,浅碧色的衣衫尽湿贴在身上,恐怕从水里一起身便能瞧着那玲珑凹凸的身形,真是又尴尬又丢脸。

这个时候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似乎全身隐隐发烫,身子渐渐觉着有些沉了,长安索性将头枕在了紫雨的肩上。

“十四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暮离略带关切的目光从长安身上掠过,转而看向了庾十四娘,话语中也透着诧异,“你不是早与你五伯父回颖川去了?”

庾十四娘叹了一声,“这事说来话长。”

“秦将军,快将咱们拉上去吧,我家小姐快撑不住了。”

紫雨焦急地唤了一声,因为她感到长安的额头有些火烫,整个人似乎也迷糊了,看这情景像是发烧了。

离开沈家之前长安本就在祠堂里呆了一晚,虽然后半夜勉强睡了一些,但到底亏了身子,如今又被浸泡了江水,她不生病才怪。

“小姐!”

紫鸳也扑了过去,俩人一同扶着长安。

“快将她递上来!”

秦暮离心中一凛,赶忙向长安的方向伸出了双臂,紫雨犹豫了一阵,还是与紫鸳一道托着长安递了过去。

湿水咕噜地着从长安身上滚过,浅碧色的衣裙已经紧紧贴合在了身上,胸前的峰峦雏形微显,隐约可见那饱满处诱人的轮廓,秦暮离只是微微一怔,目光一沉,一把便抓起身后侍卫递来的大氅给长安包裹住,下一刻,这娇小玲珑的身体又一次落入了他的怀中。

长安紧闭着双眼,眉头轻拧,神色不安,整个身体都在隐隐颤抖,秦暮离伸手一探额头,那温度热得吓人,显然是发了高烧。

似乎每一次见到长安,她都正在受着煎熬,秦暮离发现自己的心中也很不好受,但却又有一种愿意替她受过的情绪夹杂其中。

她这样单薄这样瘦弱,怎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庾十四娘等人也在船上侍卫的帮助下一一上了船,因都是姑娘,便一人包裹着了张大毡,以免春光外泄。

“小姐……”

丹儿偷偷地拉了庾十四娘一把,小声嘀咕道:“原来秦四爷认识沈家小姐。”

秦暮离在开国公府的同辈中确实排行第四,长房两子当头,二房里他还有个嫡亲的哥哥,而庾十四娘的姨母恰好便嫁给了长房的次子,那是她姨父,亦是秦暮离的二哥,所以她才唤秦暮离为四姨伯。

“别多话!”

庾十四娘的目光也在俩人身上扫过,见秦暮离虽然脸色还算正常,但眸中的担忧却显而易见,她是听过这位四姨伯的传闻,但沈家姐姐却已嫁作他人妇,这样的两个人说什么也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吧?

“驶回大船!”

秦暮离下了命令,立马便有人掉转了船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紫雨与紫鸳对视一眼,她们其实都想开口将长安给抱回来,可秦暮离那沉静如水的脸色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深寒,谁也不敢开这个口以免触了霉头,而再看船上的其他人,都各忙各的,仿佛视而不见,足见其纪律严明。

紫雨这才留心观察起这艘船来,要说这船倒不像是平日里乘坐的客船,倒像是舰船,所谓舰船,是一种奇形战船,船后截中部无底,只有两舷和站板,加以伪装,用以引诱敌军跃入溺死。

但眼前这艘船像是舰船中的鱽鱼船,鱽鱼船肖似渔船,船头方小,尾阔底尖,尾阔可以分水,头小底尖使阻力大为减少,这种船长有五丈,能乘五十人,是战船里最轻便快捷的一种。

怎么秦暮离会驶着战船出现在渠江,紫雨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紫鸳便顺势装晕倚在紫雨肩头,她确实也累着了,这一趟出行真是有惊有险,回去告诉紫云她俩,又是一项不错的谈资了。

庾十四娘自然也觉得秦暮离这般抱着长安不妥,却有些欲言又止,按理说,秦暮离虽然没有娶亲,但到底应该知道男女间的忌讳,这样抱着个有夫之妇难免会惹人话柄,今后被人知晓,长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却见长安的两个贴身婢女都没有说什么,她自己便也闭嘴不言,免得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整个船上一阵沉默,只能听到船行进时水花拍打船板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庾十四娘虽然很想知道秦暮离出现在这里的始末,还有大船上的其他人安危如何,但此刻见着秦暮离那付模样,也只得低了头在心中一声长叹。

秦暮离一直绷着脸,直到上了他们所谓的大船,其实便是一艘大型的战船,这才将长安交给了紫雨紫鸳,又命人将她们几人安置了,再去请船上的军医前来,这才转头去忙他的正事了。

长安这一觉睡得很沉,她觉得好久都没睡过这般香甜的觉来,床很暖很软,梦中再也没有冰冷刺骨的河水,只有温暖的阳光,鸟语花香般让人向往,她的心很安定,以致于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夜里。

长安一动,紫雨便立马靠了过来,回头唤了一声,“紫鸳,把你热的粥端上来!”

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长安不得不增开了眼,目光凝在头顶的船板之上,再转头看向一脸欣喜的紫雨,她微微怔神,半晌才反应过来,“咱们脱险了吗?”

“小姐不记得了?”

紫雨点了点头,扶着长安靠坐在床头,又给她披了件外衣,系好带子,这才道:“昨夜秦将军带人来救了咱们,眼下咱们都待在战船上。”

“小姐先用点清粥,您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垫垫胃,歇会再喝药!”

紫鸳已经用碎花瓷碗盛了碗清粥,坐在床榻边,就着小勺一口一口地喂着长安。

长安含了一口清粥,刚及咽下,便转头问道:“我知道是秦暮离救了我们,但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他们呢,我父亲呢?”

“小姐一边吃一边听奴婢说吧。”

见了长安点头,紫雨这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长安,这还要从偷袭他们的这帮水盗说起。

秦暮离这次是奉旨回京领了剿灭水盗的任务,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总算收拾完了平阳湾壶口的黄鲨帮。

那次沈府举行菊宴时他再次回京,便是为了筹备军需粮草之物,再花时间定下清剿麒麟水寨的全盘策略,因为接下来将要应付的麒麟水寨可比黄鲨帮更为棘手。

麒麟水寨在虎跳峡以东,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有将这帮人给引出来,才有歼灭的可能。

或许秦暮离真的与长安想到了一处,要逼麒麟水寨的人自己出来,他采用的也是火攻。

麒麟水寨处在岷江之上,要用水自然取的是岷江之水,寨里的人还专门挖了条沟渠引水进寨,秦暮离便找到了这条沟渠所在,命人偷偷给堵了水源,又倒入了一桶一桶的油去,火一点,便蹿进了水寨里,一时之间大火熊熊浓烟滚滚,呛人的不行。

饶是这些水盗再舍不得这处安家立命的宝地,此刻也不得不携带着妻儿老小驾船奔命去了。

而秦暮离他们便一直在水寨的入口守株待兔,正好给第一批蹿出水寨的水盗们给予了一次迎头痛击。

水盗们未作准备的仓皇应战自然是狼狈不已,船只在江面上四处奔逃,尽被秦暮离带领的官兵给拦了下来,一番恶战即将展开。

也是这麒麟水寨的寨主有几分头脑,这当先放出来的船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喽啰,是为了分散秦暮离他们的主意,剩下的主力部队才趁乱逃了出去,将船驶向了另一个方向。

回头望去,整个麒麟水寨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是再不能住人了,也因为这个原因,水盗们恨及了官兵,岂知在那火海里丧生的还有他们来不及出逃的妻儿及老母,也尽数在烈火中化成了湮灭。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批水盗劫庾家货船时没有这样的阵仗,而见着长公主的官船时却又是放火又是点炸药什么的,那是因为他们心里恨着官兵呢。

再说秦暮离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遂调转船头一路追击,且战且行,从岷江一直追到了渠江。

这些水盗毕竟比他们熟悉水域的多,眼见拉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做起了跨区域的劫船买卖,一路行来,秦暮离已经知道有好几条客船及商船都遭了道,只是这批水盗狡猾,要将他们全数歼灭着实不易。

而且就在这几天里,秦暮离已经得知了长公主要经渠江至澜州的消息,随行有官船护卫,他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若说对其他客船商船这批水盗们还能手下留情,但碰到官船了,那就是他们不共戴天的的仇人,势必要报仇雪恨不可。

长公主就这样毫无所觉地被秦暮离当作了诱饵,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安竟然也在这艘船上,若不是他们及时杀到救了世孙及沈平等人,再晚一步便差点便酿成大祸了。

“真是好险!”

长安喝完了最后一口清粥,就着细布棉巾沾了沾唇角,这才转向紫雨,问道:“那我父亲与长公主他们在何处?”

“眼下都在这艘船上休息,老爷还在与秦将军商量后续事宜。”

长公主乘坐的那艘大船有破损需要修补,两艘广船虽然被扑灭了火但毁损却是不轻,眼看是不能用了。

随行的官兵死伤半数,还能站着的没几个,沈平在长公主的授意下还要处理抚恤事宜,白墨宸也在一旁帮衬着,忙得不可开交。

其间长安昏睡时沈平也来看过,见女儿没有异常,身旁又有紫雨紫鸳贴身侍候着,终于放下心来去忙他的事了。

“小姐歇息一会儿便将这药给喝了吧。”

紫雨说话的功夫,紫鸳已经撤下了盛清粥的小碗,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浓汁,浓浓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着,长安不禁皱了眉。

这药看上去可比她自己调配的要苦得多,黑成这样,能吃吗?

“小姐快别挑剔了,这军医可是平常人请不动的,若不是秦将军开口,哪个敢来给小姐看病?!”

说到秦暮离,紫鸳与紫雨对视一眼,不由抿唇一笑,她们怎么都觉着这位秦将军似乎很关心他们家小姐,虽说借着王治表少爷的几分薄面不得不照应着,但这关心好像有些过度了吧,例如在那艘鱽鱼船上那样紧张地抱着长安。

“你们偷笑什么?”

长安瞪了一眼两个丫环,其实她脑袋里恍惚是有些印象的,好似是秦暮离将她从水里给捞了起来,而后在迷糊之中一直感觉到的温暖气息便是他的怀抱吗?

思及此,长安脸庞“噌”地一下便腾上了一朵红云,一直漫延到了耳根后。

怎么每次最狼狈的时候都被他给撞见,让人颇觉尴尬。

长安不得不暗暗猜想,这秦暮离到底是她的救星,还是克星?

“请问沈娘子醒了吗?”

门外响起一清朗的男声,紫鸳忙转过了头,笑道:“是秦将军身边的侍卫秦朗!”

长安狐疑地看了紫鸳一眼,难道趁着她睡着的功夫这厢就已经同船上的人打成一片了?

“恐怕是秦将军来看小姐了,还不去开门!”

紫雨用胳膊顶了紫鸳一下,眸中蕴着一抹促狭的笑,这秦朗生来就是个喜乐爱笑的,但好似对紫鸳特别亲近。

这不,紫鸳今儿个晚上弄的吃食还单独给秦朗留了一份,这看着便有些意味了。

“知道了。”

紫鸳回瞪了紫雨一眼,这便转身开门去了,长安顿时无语了,她还没发话呢,这两个丫头便已经做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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