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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高门嫡女之再嫁-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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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里终是见着了家里来的下人,呈上父亲的信函,才知道我祖父怕是……怕是要不行了,这才赶着回家,就怕见不到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话到末了,庾十四娘已是泣不成声,长安也只得在一旁劝慰着,大周立国,孝字为大,为人子孙,自然孝敬长辈,眼下庾老太爷若真是病危,怕是呆在各处的庾家子孙都要齐聚一堂了,也无外乎庾十四娘要这般心急地赶回去。

“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什么时候起程?”

长安知道这事不能挡着,只能看看庾十四娘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我来姐姐苑子里便着丹儿收拾了,东西也不多,理好了便能起程。”

庾十四娘抹了抹泪,握着长安的手,话语真切,“这次出行能与姐姐认识,实在是十四娘之幸,姐姐若不嫌弃,他朝得空了定来颖川看我。”

“自然。”

长安回握住了庾十四娘,忙对着一旁的紫雨吩咐道:“让紫鸳去库房里取两只老参,再并一些滋补的药丸,一起给庾姑娘带上。”

“姐姐这如何使得……”

庾十四娘正要开口拒绝,长安却道:“妹妹莫挂在心上,虽然我只兼管事,但这个主到底还是能做的,再说长公主知道了也只会欣然应允,一点小东西,哪里值得介怀!”

长安知道庾十四娘是怕她私自拿了府里的东西送人长公主会怪罪,这是在为她考虑,她自是心中一暖,看来这个妹妹真没白交。

长安这样一说,庾十四娘自然便不好再推脱,只得笑着道了谢。

长安又道:“庾五爷的腿伤怕是还没好利索,这出行可方便?”

“不碍事的,”庾十四娘摇了摇头,“家里来了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平日里都是坐着马车,抬上抬下也有人帮忙。”

“那就好。”

长安遂放下心来,见着屋外闪过一人影,她正一纳闷,却不想那白袍男子已经大步跨了进来,目光却是当先凝在了庾十四娘身上,惊讶道:“你怎的突然要走?”

庾十四娘一惊,不由红了脸,却是倔强地没有回头,只有几分赌气地低声道:“我走我的,世孙何必挂怀?!”

这下轮到长安诧异了,什么时候这对小青年竟然有了这样飞速的进展?

是在她忙得天昏地暗的时候,还是长公主差了白墨宸多多照看庾家叔侄的时候?

不管怎样,还真是姻缘天定,轮不到她插一脚也能成事。

“你这是怎么了,前两天不还好好的吗?”

白墨宸很是纳闷,也是他实在不懂女人的心,对庾十四娘这样变化他感觉莫明其妙。

“这个……要我回避一下吗?”

长安站起了身,表情也有些尴尬,虽然对白墨宸从进屋开始就忽略了她的存在暗地里感到有些憋屈,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这是小年青闹矛盾了,她就别在这里呆着碍事了。

“沈姐姐别走!”

庾十四娘却是一把拉住了长安,站起身来瞪向白墨宸,目光幽幽,语含怨气道:“你昨日里不是在花园和一个姑娘聊得正欢,哪里还记得我?”

长安这下懵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长公主这一行前来澜州随行的仆人没带多少,很多丫环都是到了这里后才向人伢子买来的,有些脸孔生的,怕是长安也认不完。

或许白墨宸庾只是与哪个丫环说笑了两句,庾十四娘这个飞醋吃的可真是……

只是眼下被庾十四娘拉着,长安也不好用力挣脱,只得将头撇向了一旁,假装她不存在。

“昨日里……”白墨宸似在回忆,却猛然目光一亮,“你是说小音?”

“还小音呢,唤得真亲热!”

庾十四娘气得手指用力一揪,长安顿时眉毛拧成了一团,那是真疼啊,她这下不得不出声了,“妹妹,想必只是个丫环罢了,你何必与他置气?!”

言罢,不等庾十四娘开口,长安又对白墨宸道:“表哥,庾老太爷病危,庾姑娘这才要赶着回颖川,刚才在我这里都哭成了泪人,你可别再惹她生气了!”

平白无故地被人冤枉了一通,白墨宸心里正窝火,可此刻听长安这一说,他才恍然大悟,也不去计较这无伤大雅的小飞醋,赶忙过来劝着庾十四娘,长安趁机挣脱了出来,站到一旁去了。

眼下,长安还真不好离开,不然留着两个在一处,孤男寡女难免会有风言风语,对俩人都不好。

她只得呆在屏风外静静守着,就盼他们俩人快将问题解决,继续和好如初。

屏风内,庾十四娘哭得梨花带雨,白墨宸在一旁干着急,好不容易歇口气了,他赶忙递上自己的汗巾,却被她一把给退开,闷声道:“顾着你的小音去吧,何必管我?”

“十四娘,一个丫环罢了,你若不提起,我都忘了她是谁。”

白墨宸叹了口气,深觉女人不易哄,却又发不得火,只得继续道:“我心里只有你,天地可鉴,日月可明!”

说起他们俩的姻缘白墨宸真是有点啼笑皆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便对欺负她很有感觉,他特别喜欢看她受了委屈,噘着嘴一脸不愤的表情,一来二去之下便真的动了情,这感觉很是奇妙!

“哼!我不信!”

庾十四娘瞟了白墨宸一眼,哭声渐止,明显是有松动了,甜言蜜语哪个女人不爱听,特别是对着自己心仪的对象,那便是更加管用了。

“不信我就……”

白墨宸眼珠子一转,突然便凑近了庾十四娘,邪邪一笑,“亲你一口!”

说是迟,那是快,庾十四娘一惊,白墨宸的唇已经印在了她的脸庞,一触即分,但那点温热也足够烧得她面颊红烫,就如火碳一般。

又是一阵打情骂俏,亦娇亦嗔,之后渐渐平缓,终于有了笑声,长安这才抚了抚胸,现在的小青年啊真是不得了,刚才那一茬可是让她肝都颤了,若是被长公主知道了,怕是她也逃脱不了帮凶的嫌疑。

若真是朗有情妹有意,这事还是要尽早敲定的好,若是庾老太爷真有什么意外,那么庾家皆要守孝,儿子辈的是三年,孙子女辈的便是一年,庾大人要丁忧至少守制二十七个月才能再次起复,虽然官职恐怕难复原位,但这守孝却是谁也没能免的,而在这中间一切婚嫁都不太适宜。

虽然说庾十四娘只一年的孝,但一年后全家也都在孝中,她真不好就这样嫁了,办的也不会热闹,这对庾家嫡女来说,确实是亏欠了。

但若是等个三年,庾十四娘如今十四了,三年后便是十七,年纪也不算太大,但如这中间男方又有了什么变故,诸如退亲另娶之类的,那就真不好说了,岁月蹉跎,再择良婿怕又是一段日子了。

所以想来想去,庾老太爷还是挺住的好,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也至少拖到能喝上一杯孙女婿茶才行。

也不外乎长安一时之间想这么多,她也觉着庾十四娘好,这姑娘正气,没什么坏心眼,将来当上侯爷夫人也必定是个慈善的,主母正派不偏,子孙后代才能有福,至少不用落得像她一般。

就算白墨宸想要随性而为,庾十四娘受的礼教管在那里此刻自然也会帮他节制,不多会儿,白墨宸便先行离去了,只是见着长安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回到屋里,见着庾十四娘已是一脸羞涩,她自然不好再打趣什么。

“好妹妹,若是你今后真成了我的表嫂,那敢情才好!”

长安握住庾十四娘的手,这话倒说得真挚。

庾十四娘却是害羞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沈姐姐快别乱说了!”

即使心中欢喜,这论及婚嫁之事也不是她一个大姑娘该说的,如今庾十四娘心中只盼望着白墨宸将这事禀了长公主,若是白家来提亲,想来自己父亲说什么也不会拒绝的。

“是,是……”长安笑着应了,却是道:“我只想着明年夏天你便及笄,若是能借着喜事冲冲,说不定庾老太爷这身子也能大好!”

长安说完这话,目含深意地看了庾十四娘一眼,她这是在提点十四娘,有些事要办就趁早,迟则生变。

庾十四娘一怔,这才醒悟过来,不由感激地看着长安,“谢沈姐姐。”

毕竟俩人也不是亲姐妹,长安能为她考虑到这一层,庾十四娘不可能不感动,就是亲姐妹也未必能如此啊。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这点谁也逃脱不了,祖父病危,庾十四娘也不是不难过,只是日子还是要照样过下去,提前为家族为自己谋算也没有什么错处,就算祖父得知这个情况,怕也是想庾家能与武安侯府结亲的。

庾十四娘叔侄离去的很快,长安备好了东西亲自送到门口,白墨宸骑着马儿随行一路,想来是要将他们给送出澜州的地界。

看着远去的马车,长安叹了口气,只能希望庾老爷子身子够硬朗,能挺过这一关了。

除了办年宴的忙碌,年前还要准备些东西送回京城的国公府,不管人在不在,这份孝道是免不了的,长安跟父亲商量了一番,采买了些澜州的特产,又备了些丝缎锦帛,挑了一张上好的白虎皮,再装上两箱滋补的药材,这便命了人送回京城去,不管沈老夫人喜不喜欢在不在意,总归是一份心意。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祭灶神,这事紫鸳在一旁帮着办,倒也热热闹闹。

到了腊月二十四便是扫尘,每逢春节来临,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丫环婆子们干得也卖力,到处都洋溢着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欢乐气氛。

接着便贴春联、贴窗花和倒贴“福”字,再挂上浓墨重彩的年画,一切收拾得妥妥当当,充满了喜气,便只待年二十九这夜宾客盈门了,真正的腊月三十还是要全家团圆,可不能将别人给强留着,就算是长公主也是通人情的,所以只把年宴摆在了这腊月二十九。

这宴分前后院摆,自然是男宾女客各自分开了的,长安也就在正房这边张罗忙碌着,累到不行,难得坐上一坐,便听得院子里有小孩在唱道:“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长安不由莞尔一笑,这是民间的过年歌谣,听来还别有一番意味,只是在她安排下便没这么细了,只要把大方面做好了,长公主便不会挑什么错处。

“那是谁的孩子?”

长安透过窗户望了过去,院里有两三个孩子,男孩扎着总角,两个女孩略小些梳着小辫子,三人围着跑着,玩得很是快活。

紫雨也探了探头,低头琢磨了一阵,才道:“怕是伍嫂和祥嫂子家的孩子。”

这伍嫂和祥嫂子的男人都在衙门里当差,长公主他们才到澜州,家中随行的仆役没带多少,便在当地招了些人,有些是买进,有些是雇佣,这伍嫂和祥嫂子俩人便算是雇进来的,也算是给了个方便。

“赏他们些踝子吧,年下也图个喜庆!”

长安挥了挥手,紫雨便笑着走了出去,招来几个小孩,一人分了两个银踝子,又指了指窗户里的长安,几个小孩立马便跪下磕了头,口中道着谢,这才笑嘻嘻地牵着走了。

这过年本就准备了许多个装了银踝子的荷包,难得过年,打赏是必不可少的,这时长安才感叹怎么没将紫云给带了来,若是有这丫头在,装用的荷包定是不会少的,眼下也只得到绣坊里去买,因为赶得仓促,手工精致不了,这布料也差了许多,但用来打赏下人也算是勉强得宜了。

紫鸳转了进来,对着长安一福身,“小姐,厨房里准备的东西都妥当了。”

今儿个请宴是聘了澜州“广悦楼”的主厨来打理,再配合着原本侯府厨娘的菜色,再有紫鸳做个几个京城时兴的小点,长公主已经过目了菜单,很是满意,长安也就照着这般做了。

“辛苦你了。”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起身道:“如此就回屋里换身衣服吧,眼见着客人便要来了。”

长公主是不可能出面迎客的,这任务自然就落在了长安身上,接下来怕是有得忙了。

未至申时,客人便陆续到了,前院里有白墨宸率队相迎,女眷们直接坐了小轿到二门,再由丫环领了来,长安便在正厅里等着,一一混了个脸熟,便让人领着这些贵妇小姐们去看戏。

戏台是昨日便搭好了的,就在正房的后花园里,花园旁有个精致的圆湖,湖上搭了两层的凉亭,设了桌席茶点酒水,再用夹棉的蓝布帷将三面给围了挡风,角落点了暖炉烤着,倒不觉得有寒意。

坐在亭子里看戏,遥遥望去,戏台上的青衣唱功俱佳,声情并茂地演着一出《二进宫》,戏台旁,梅花开了一丛又一丛,清雅的香气缭绕不散,这样的美景闲情,任谁都要道一声好。

长安只不过陪着一众贵妇坐着看了一会戏,听得又有丫环来报,知是哪位女眷的车架到了,她便起身迎了出去。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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