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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高门嫡女之再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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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虽然一再挽留,但知道长安去意已决,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命人备了几车的东西让他们一道带着,这其中不乏皇上的赏赐外加长公主对他们父女的感谢之礼。

白墨宸与庾十四娘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长公主还特地将远在泉州的江妈妈给唤了来,毕竟定了亲之后一套程序都要挨个走着,还要准备聘礼什么的,长安一走,长公主又不太愿意理庶务,也只得用上江妈妈了。

婚期定在夏天,庾十四娘及笄之后便出嫁,赶得匆忙,也是怕庾老太爷撑不到这一天。

得了京城的赏赐后,长公主又命人挑了几只老参与贵重的丹药补品差人往颖川送了去,看这架式,即使庾老太爷快不行了,就算拖着一口气也要将庾十四娘先娶回来再说。

长安一家人离开澜州的这一天,长公主也亲自来送行了,一番殷殷叮嘱关爱之情,让一旁的谢旻君很是眼热,特别是那一箱一箱往长安随行的车驾里抬上的沉重箱子,便让她在心里掂量着,到底是奇珍异宝还是珠钗环佩。

原本只是国公府里一个默默无闻的药罐子,如今竟然在安平长公主面前也得了脸,不得不让谢旻君高看一分。

因着这趟行程走的是陆路,长公主又派了好些官兵护送,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在前面开道,身后便是长安他们乘坐的三架马车,再加上拉运行礼的车架,护卫在周遭的官兵,这支队队伍远远看来也算是声势浩大了。

沈平父子白日里都是骑马与官兵们同行,毕竟两个大老爷们白日里便窝进了马车,说出来岂不惹人笑话。

长安倒是带着两个丫环占了一辆马车,沈平父子一辆,剩下的便是谢旻君与朱英。

对于这样的分配,谢旻君起初是有些不满的,她是主母,凭什么就要与小妾挤一辆马车,长安一个和离回家的姑奶奶却能单独使一辆,这是什么待遇?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但谢旻君到底不敢表现半分,家翁与丈夫就在一旁看着,她若闹出了什么失的可是自己的身份。

及至中午行到一个小镇,这样大的队伍也不好集体到镇上就餐,便在镇外停留了半刻,让大家休息一阵再继续赶路,中午也就顺道吃了自己带来的干粮。

谢旻君总算逮到机会下来透气了,朱英则在一旁小心伺候着,她虽然性子爽利,但出嫁前母亲耳提面授,到底是要她敬着主母,将来若真是生了儿子,在国公府里才能有她一份地位。

朱英不傻,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讨好谢旻君,但到底是不敢惹她生气的。

“这才坐了半天的马车,可颠得我腰都快散了,妹妹可还好?”

看着长安走了过来,谢旻君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跟着沈长健这一路行来,光是坐马车都将她两腿间的皮都给蹭破了,想来就这样颠到京城,她这身架子可不是要散了吗?

谢旻君心里自然也是想多歇息一阵再走,但又怕误了沈长健回京述职的时日,若是只让朱英陪着先走,她又是抵死不放心的。

对小妾这种人群,你便是要时常在身边敲打的,半点大意不得,不然主母不在身边,她还不翻了天去。

“还好。”

长安笑着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紫鸳垫了棉布软垫的小杌子上,有几个婢女围着,官兵也是自觉地不会往女眷堆里瞄,也就索性不带帷帽自在些。

男女间的忌讳对还未出嫁的大姑娘来说倒要严上一分,像她与谢旻君这种已经嫁过人的女子便不是这般苛责了。

“英娘按摩的手艺不错,若是妹妹有哪里不适,尽可以唤她去帮忙按按。”

谢旻君说着这话时,朱英正在捏着她的肩头,闻言手中不禁一个用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呢!”

谢旻君痛呼一声,一掌拍掉了朱英的手,怒目而视,冷哼道:“英娘,莫不是因着我前几日训了你,你心中存着不满,这才下了重手?”

正文 第【71】章 前世仇!

朱英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却是倔强地将头撇向了一边。

她自问已经对谢旻君服侍周到,陪尽了小心,为什么这位主母还总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她是小妾没错,但在家里她也是小姐来着,并不是随意便侍候人的奴婢。

得不到朱英的回应,谢旻君脸色有些发青,眼看着手中的罗帕都要被她给绞成了绳,长安不得不开口道:“嫂嫂也别气恼,这不是不小心吗,相信朱姨娘绝对不是故意的。”

长安这样说着,便也走过去拉起朱英的手,对她暗自眨了眨眼,又道:“再说了,我身子骨如今也没有那么娇弱了,怎么敢劳烦姨娘再来帮我,哥哥知道了岂不是要恼了我?”

朱英一怔,原本泛红的眼眶渐渐去了那抹泪意,抬头对着长安感激一笑,“三小姐若是哪里不舒服,尽可以差人来换我,英娘别的不会,这一手力气还是使的。”

朱英怎么会不知长安两次帮忙,心里自然对她是感激的,又因着沈长健的关系,对长安也亦发喜爱,只是想着她那和离的身份,又不免为她惋惜,多好的一个姑娘,就是碰到了瞎眼的男人。

谢旻君冷哼一声,眸中闪过了一丝冷笑,显然是对长安与朱英交好十分不屑,不过是一个百户长的女儿,还妄想真的有高门千金与之相交,真正是在做白日梦呢!

这长安也是,国公府的嫡女,可不能因为与夫家和离了便自降了身份,什么人都敢凑在一块,怪不得姑母写信给她时便说这小姑子变了个样,她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倒真是与众不同了。

谢旻君哪里又是真想朱英去伺候长安,要伺候也是伺候她这个主母,她只是不满朱英与她同乘一车罢了,眼下是想着办法要将朱英撵到长安的车里才这样说道,哪知两个人都不识趣,如今她还懒得搭理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沈长健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见着这样的场景不由挑了眉,目光却是带着一丝斥责扫向了谢旻君。

无论怎么说,这里谢旻君该是最大的,即是长嫂又是主母,若是连长安都照顾不好,那倒真是失职了。

“没什么。”

朱英咬了咬唇,面色平静地答了一句,却被谢旻君瞪了一眼,再转向沈长健时,却已是换了副柔柔的笑脸,“大朗,我是怕妹妹坐车里闷得慌,正想让英娘去陪陪她,却不想妹妹她……”

谢旻君话说到一半,沈长健面上已是展开了笑颜,赞许地对谢旻君点了点头,这才转向长安道:“妹妹,你身子骨弱着,如今也不过初好,有英娘在身边照顾陪伴着也好,她手脚利索,人也热心,你就别与她客套了!”

长安眼角的余光飞向谢旻君,却见她有些不自在地转了目光,不由笑了笑,“大嫂既然是这个想法,长安也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便拉了朱英的手过来笑着聊了起来,身后的紫鸳与紫雨不禁对视一眼,暗道这谢旻君风向可转的真快,人前人后各自一套,将来回到国公府后二房可有的闹腾了。

一个小兵突然间跑了过来,不知对着沈长健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点了点头,转头对谢旻君和长安说道:“前面碰上了另一支安营的队伍,父亲说好似是从平州来的尉迟大人一行,我且先去看看,若他们亦有女眷怕是要你们招呼一下了。”

谢旻君笑着点了点头,一派温婉贤良,“若是尉迟大人带了女眷敬请过来,我立马便让知儿和夏儿铺好大毡软垫,再备些茶水点心相待。”

“那自然是好。”

沈长健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对谢旻君的知情识趣很是赞赏,朱英在一旁瘪了瘪唇,她家主母就会在大郎面前扮贤惠,对她却是刻薄得很,即使看在眼里也无法说道,她心里其实也委屈着。

沈长健转身离去,朱英这才转头看了长安一眼,却发现她一张小脸忽地煞白,不由急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小姐!”

紫鸳与紫雨也是焦急地上前两步,紧张地看向长安,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变了脸色?

长安闭了闭眼,一手撑住了紫鸳,却依然无法抑制全身的颤抖,她只觉得一股冷寒从脚底袭卷而上将她紧紧包裹,就仿若她濒临死亡时那刺骨深寒的湖水,沉重的压抑感迫得她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平州来的尉迟大人,据长安所知也只有一位,而他的女儿尉迟婉晴则是将来的陈夫人,那个害死她坐上陈夫人宝座的女人,她却不知道,在尉迟婉晴抵达京城之前,她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尉-迟-婉-晴!

长安一字一顿地在心里念出这个名字,垂在袖中的左手紧紧一握,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也唤回了她此刻的神智。

怔怔地看着眼前朱英及紫鸳紫雨担忧的脸庞,她这才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来,摇头道:“我没事的,只恐是坐久了马车,眼下才觉着有一点头晕。”

谢旻君在一旁听着忽而笑了,斜睨了长安一眼,这才道:“看来妹妹身子骨也不是这般好嘛,将来回到国公府里还得多养养才是。”

“谢大嫂关心。”

长安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目光却是掠过众人,向着前方不远处在众多丫环婆子簇拥之下旖旎而来的一众女眷。

当先一人是个中年妇人,脸蛋瘦长,眉眼高挑,唇角一颗小黑痣,红唇轻轻抿着,行走间便是微昂着下颌,带出几分高傲,她着了一件石青色绣缠枝牡丹花的缎面小袄,头上簪了一支镶着上好的澄黄蜜蜡珠的赤金飞凤钗,周围坠着大大小小的宝石流苏,晃眼间便是一片流光溢彩。

这位中年妇人身后也跟着两名打扮体面的女子,一个着绛红中袄藏青色比甲,一个着淡绿长袄姜黄色比甲,打扮倒不似下人模样,还梳着妇人的发髻,只一直低垂着头,态度很是恭敬。

当那中年妇人微微侧身与稍落后她半步的年轻女子交谈时,长安的目光陡然一凝,半眯的眸中带出一丝冷厉之光。

只见那女子着一件湘妃色银错金遍地海棠花的织锦短袄,下着水湖绿的轻柳暗纹束腰长裙,绾着层层堆叠的如云朝月髻,一条金丝嵌宝石的饰带便在她发间穿插而过,绕了又绕,像是夜幕中点缀的繁星,端得是让人眼前一亮,再配上那柳叶眉,杏仁眼,一双花瓣似的嘴唇,那模样真正是明艳至极!

连朱英都不禁捂住了唇,低声赞了一句,“真美!”

若说长安的美是一层不染的高山雪莲,清丽出尘,那么眼前这名女子便好似开在百花园中的娇贵牡丹,天香国色,丽艳芳华,那种美让人一看到就会有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果真是尉迟婉晴,长安低垂了眸子在心中默了默,初见她时,自己也曾有一时的惊叹,这样的天香国色,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再对比那时的自己,瘦弱腊黄的脸色,就算与尉迟婉晴站在一起都会自惭形秽,陈玉涛也只是做出了个世人都会的正确选择。

要知道尉迟婉晴的父亲尉迟佑,那可是平州的布政使,从二品的官职,这下是资历熬够了举家回京,想来今后的官职定是六部尚书之一,可谓前途无量,也难怪那尉迟夫人的眼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那正是说不出的得意与自豪呢。

人还未走近,谢旻君却已经是笑着迎了出去,口中道:“几年未曾见过夫人,夫人风采依旧!”说完这话,她忙又转了转方向,对着尉迟婉晴笑道:“这位便是尉迟小姐吧,出落得亦发水灵了,那气派那姿容,远远看着,我还以为是哪位娘娘的凤驾呢……”

谢旻君一番话说得尉迟夫人母女心花怒放,尉迟婉晴状似羞怯地低了头,却听尉迟夫人道:“这是沈国公府的大奶奶,晴儿可还记得?”

“见过沈大奶奶!”

尉迟婉晴与谢旻君对施了一礼,却被她亲热地握住了手,道:“还是我出嫁那时见过尉迟小姐,如今转眼便成了大姑娘了,尉迟夫人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

尉迟夫人笑着摆了摆手,但眸中却是深以为然,谢旻君的话莫不是正中她心窝,离开京城那年尉迟婉晴便已是十三岁的年纪,如今归京时已是十六芳华,迟迟未嫁,那不正是存着将女儿送进宫里做娘娘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

尉迟夫人笑着笑着目光便已扫过谢旻君身后站着的朱英,一看那打头就是副小妾的模样,就跟她身后站着的两个一样,她不屑搭理,目光再一移,看着婷婷站在一旁容色淡淡,却未像谢旻君一样前来热情巴结的长安,她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这位是……”

“这位……”谢旻君笑着转了身,一手牵过长安,柔声道:“长安,还不来拜见尉迟夫人。”

说着,谢旻君又转向尉迟夫人笑道:“这是我家小姑,让夫人见笑了。”

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尉迟夫人骤然皱起的眉峰,再看向一旁尉迟婉晴微微诧异的眼神,心中不由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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