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女之再嫁-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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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长安挑眉,一手撑在眉间,那马车已然远去,在视线里渐渐淡成了个小黑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之处。
“我只是觉着刚才马车上那姑娘有些眼熟……”
紫雨挠了挠脑袋,想了一阵后,竟是猛然一掌拍在车辕上,吓得拉车的老马嘶鸣一声便迈起了蹄,好在毛晋眼疾手快连忙拉住了缰绳,不然这无人马车可又要跑起来了。
“怎的这般毛毛躁躁!”
毛晋瞪了紫雨一眼,有长安在侧他自然说不得重话,再说对上这些小姑娘他也是颇为无奈。
紫雨却没理会毛晋,径直转向长安,低声道:“小姐,刚刚那马车上的人是尉迟小姐的贴身婢女,我记得好似叫……珠儿!”
“珠儿?”
长安也是一怔,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滋味。
尉迟婉晴这个名字已经淡出了她的视线好久,回到京城几乎也没听闻过尉迟婉晴的消息,倒是尉迟大人如今已经稳坐了户部尚书一职,算是前途顺遂。
“也不知道尉迟小姐那张脸可治好了,别留下个大疤,若真是这般,她那张花容月貌可是要毁了!”
紫雨说得有几分幸灾乐祸,紫云不明所以,两个丫头遂在一旁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通,再出现在长安面前时,紫云已是掌握了事情的动态,不由跟着点头道:“那样的人就该舌头生疮,脚底流脓,省得出来蹦达碍人眼!”
长安摇了摇头,倒是没将尉迟婉晴的事放在心中,总归是不相干的人,好坏都与她无攸。
毛晋知会了一声,便先牵了马车绕过客栈停放在后院里去了。
长安住的是客栈里单独的小院落,一进的院子虽然布置简单,但与前堂客房分隔了开去,倒是胜在清静。
回屋里料理好一切后,紫云这丫头还是精力十足,非要拉着紫雨与她一同去逛街,长安倒是想休息一会,便允了她们,自个窝在屋里,毛晋却是一人守在院子里不知道捣鼓些什么木活。
长安用过午膳便想小睡一会儿,谁知这一觉竟然睡到黄昏时分,推开窗户,见着天边披上了一层绚丽的晚霞,毛晋依然忘我地在那里摆弄着不知道什么似的圆形器具,见长安探出了头,不由笑道:“小姐可是要用晚膳了,属下立马就让小二去准备!”
“还不及,”长安笑着摇了摇头,中午吃得有些多,睡了一觉积了食,眼下肚子还觉得有几分涨,她不由踏出门去,问道:“那两丫头还没回吗?”
“紫云本就是小孩心性,这理县这般热闹,可够她逛上一整天了。”
毛晋笑了笑,原本有些憨厚坚毅的脸庞乍现一抹柔和之色,“不过有紫雨看着她,应该是无碍的。”
“紫雨吗?”
长安笑了笑,眸中莫明的光芒一闪而过,她静静地看了一眼毛晋,只觉得这人虽然老实,但却是不笨的,就是性子憨直了些,但若是成了亲,定也是个疼妻子的男人。
“毛大哥,你都捣鼓一下午了,到底是在做什么东西?”
长安看着毛晋手中那圆滚滚的东西,又像车轮,又像脸盆,却不知道他是拿来干嘛的。
谁知被长安问到,毛晋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今儿个停马车时见着别人的马车上多安了个小轮,听说是带动什么来着……安了之后马车跑得又快又稳,我就想自己做个看能不能装咱们的马车上。”
“喔,毛大哥竟然还有这等心思,真是难得。”
长安也不明白这些木工活,左右无聊,便搬了张小杌子,一边坐着和毛晋聊天,一边等着紫云紫雨回来。
闲聊中,长安倒是将毛晋的身世打探了一番,没想到却是和紫雨出奇得相似,俩人都是从前沈平军中将士的遗孤,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孤儿,沈平一直收养了不少,可说他整个亲卫队里有一大半都是。
但难得有几个是跟在沈平身边教习学武的,其中就有紫雨,还有毛晋。
怪不得从前紫雨一直和毛晋有些犯冲,原来他们俩人早就认识,长安暗暗在心里琢磨着,看紫雨对毛晋不似常人的别扭态度,这到底是不是好现象呢?
与长安这样聊天,毛晋初时还有些紧张,但慢慢地就放松了下来,与她一起聊从前聊过往聊在沈府的日子,临到末了,却不忘为紫雨补充了一句,“紫雨性子沉静,但却是嫉恶如仇,直言不讳,若是她有哪一日无心说了错话,小姐切莫记在心上!”
“这我自然知道。”
长安点了点头,笑意渐深,“若是紫雨知道有人这般为她着想,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感动。”
毛晋连忙摆了摆手,“我也是随便说说,小姐可别告诉她!”
“什么不告诉谁?”
哪知毛晋话音刚落,紫雨那低沉的女声便响了起来,接着便是紫云欢快的脚步声,“我买了好多东西,毛大哥快来帮我拿着!”
“好咧!”
在紫雨狐疑的目光注视下,毛晋微微红了脸,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几步便奔过去接住了紫云递来的东西。
“小姐,他是不是背地里说了我的坏话?”
紫雨转向长安,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哪有你想的那么多,毛大哥不知道对你有多好,生在福中不知福!”
长安一指点在紫雨额间,一脸地鄙视,再看看间或向这边偷瞄上一眼的毛晋,心中却是不无感慨。
有些时候,幸福或许就在我们身边,只因为太平常所以未见,只因为太习惯所以不懂得把握和珍惜,但幸福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失,那便是一辈子的后悔。
正文 第【90】章 孽缘天定
休息了一夜,拗不住紫云在耳边的不断聒噪,长安终于答应第二日一起上街转转,领略一番理县的风俗民情。
一行三人,唯毛晋被留了下来照看院子,这人也老实,除了叮嘱一番后便安静地呆着,倒真没有强自要求一起跟上。
毛晋没有像往常一样与紫雨抬杠,倒是导致这丫头离开时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长安在一旁只作不知,有一种默契叫做日久生情,希望紫雨终有一天能够看出毛晋对她的良苦用心。
一到了街上,紫云就好似脱缰的马儿一般东跳西蹿,似乎恨不得将所有喜欢的玩意都收进自己的荷包,紫雨在一旁打趣她是否有这么多的银子,紫云眼睛一眨立马便向长安靠拢了过来,有小姐在哪里用得着她掏银子,今儿个她就是打定主意来白吃白喝的。
看着紫云说的理直气壮的模样,长安不由笑弯了腰,却也只是惹来几个好奇的目光罢了。
好在理县民风开放,对女子也没那么多拘束,随处可见相约而行的男女,有兄妹有情侣也有年老的夫妻,虽然没有当街拉手打情骂俏,但那缠绵悱恻的眼神交流,相濡以沫的温情也足以让人羡慕了。
“小姐,我又见着珠儿了!”
紫雨突然靠近了长安,用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只见一名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四处张望了一番,显得神神秘秘,转身便拐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紫云也凑了过来,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笑道:“不若咱们跟着去看看!”
“也好!”
紫雨点了点头,眸子闪闪发亮,显然也是生出了兴致。
长安微微皱眉,若真是珠儿在这附近,那么尉迟婉晴相信也隔着不远,这个女人她避着还来不及呢,此刻怎么会主动地凑上前去?
“走吧小姐,你看那珠儿鬼鬼祟祟的,定是没有好事!”
眼见着长安眸中不赞同的神色,紫云忙上前劝说道:“尉迟婉晴心肠本就不好,若是又在暗地里使什么坏,就算不是针对咱们,看见了也好提醒别人一声,这对咱们也没坏处的!”
听了紫云的话,长安有些犹豫,前世里尉迟婉晴那绵里藏针的恶毒心思她也不是没试过,这份恨意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消失过,但如今再见着又能怎么样,她总不能为了前世的命债便将尉迟婉晴毙于刀下吧?
“小姐,佛祖有云,不求能日行一善,但愿能日除一恶,若是尉迟婉晴那主仆真的在使坏,咱们便给她们个教训!”
紫雨握了握拳头,犀利的目光如长剑出鞘,看着便颇有江湖侠女的气势,紫云在一旁看得连连拍手叫好,拗不过这俩人,长安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紫雨口中说所的佛祖触动了长安的心弦,若是没有佛祖庇佑,也就没有这一世的她,也许她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要多积善缘,造福更多的人。
一刹那间,长安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感悟,她不由面色一凛,眸中多了一丝虔诚的光芒,交叠在身前的双手缓缓收紧,重活了这么久,她竟然是到现在才想通这个道理。
长安深吸了口气,唇角缓缓绽开一抹笑颜,她似乎已经找到未来的目标了,不空洞不贫乏,而是一件很有意义并且值得为之奋斗终生的事业。
思绪有一瞬间停留在自己的畅想中,长安再回过神来之际,人已经被紫云和紫雨拉着拐进了那条小巷,巷子很小,但进出的人却很少,走了长长的一段后,眼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隐秘的游园小湖,湖心有个凉亭,亭上八角飞檐上挂着一串串黄色的铜铃,有风吹过,湖面起了波纹,那铜铃更是发出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就像少女银铃般的轻笑,在心间久久回荡!
亭中坐着一穿着紫色纱裙的女子,拖曳在地的裙角用银线绣着一丛并蒂莲,在阳光下折射着璀璨的光芒,端看那背影,倒是与尉迟婉晴有几分相似,旁边站着的珠儿长安恍惚也是记得的。
“小姐,有人来了!”
紫雨耳尖一动便听得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赶忙拉了紫云与长安躲在了几颗茂密的铁树丛后,宽大的绿叶遮挡了几个女子瘦小的身形,即使从路旁走过,若是不细心留意,也没那么容易发现她们。
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踏着一种奇异的步调,临得近了,竟是有几分耳熟。
长安微微侧了头,目光透着绿叶丛的缝隙,望向了出现在路口之人,一双墨绿色的方头青丝履率先出现在眼帘,绣着银色暗花的湛蓝色袍角迎风摆动,腰间是鸳鸯扣的和田软玉再配着浅蓝色的丝绦,再望上……长安的目光陡然一滞,不可思议地看着那面容英俊的男子含笑迈着大步向凉亭而去。
紫云的双眼睁得好似铜铃,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唇才能压下那已经蹦到嗓子眼的尖叫,天啦,她看见了什么?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竟然是陈玉涛!
“你看的没错,确实是他!”
等着陈玉涛已经跨上前往湖心亭的阶梯,紫雨这才沉着脸压低了声音对紫云说道。
长安眸中的震惊缓缓退去,再抬眼望向湖心亭中一脸含笑的男女,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来兜兜转转,他们俩人的缘分还是被绕到了一起,这就是命运吗?亦或是孽缘天定?
“不对啊,难道敏怡郡主没有逮到他?”
紫雨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脸的疑惑,那日在城门外的小道上,他们可是亲眼见着敏怡郡主轻骑简装追了上去,怎么反倒让陈玉涛跑了那么久,还来到这理县和尉迟婉晴勾搭上了?
紫雨暗自咬了咬牙,其实那时她心里已经翻覆出无数陈玉涛被敏怡郡主折磨得惨绝人寰的画面,可今儿个见着这厮的模样,竟然是这般意气风发,真正是苍天无眼啊!
“怕是他跑得快吧,真正是便宜他了!”
紫云瘪了瘪嘴,一脸的义愤,她们姐妹之间自然没有秘密,回了沈府之后,紫雨便将在城门口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她们,是以对陈玉涛那点子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她也是知道的。
长安默了默,再抬眼望向湖心亭,尉迟婉晴的面容清晰可见,不过她觉着一点奇怪的是,不管是说话还是逗乐,尉迟婉晴怎么一直用团扇半遮着脸?
“小姐,该不会是尉迟婉晴的脸……”
紫雨说着这话时,眼中难得闪过一丝笑意,这就叫恶有恶报!
“呸,那是她活该!”
紫云低声啐了一口,但一双眼睛却是晶亮,闪着兴味的光芒,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极有兴致。
“怕是误了时辰吧。”
长安小声地低语,细细想想,倒能记起尉迟婉晴当初脸上那道划痕,若是即时救治想来复原的可能性还大些,可她们却是先到青羊县求医不成反而又赶往了京城,这便是耽搁了好些时日,如今即使是好了,想来那疤也是消不掉了。
尉迟婉晴这般爱美,如今脸上竟然留下了疤,想来这才是她不敢在京城露脸的原因,反而是默默地跑到远离京城的理县来了。
“这尉迟婉晴一直用团扇挡着,我也看不着啊。”
紫云左右探头,无奈尉迟婉晴遮脸的团扇却恁是不移开,让她心里着急着,只能扯住紫雨的衣袖,低声问道:“怕是那位也不知道她脸上有伤吧?”
“那位”自然就是代指陈玉涛,长安抿唇一笑,“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尉迟婉晴的父亲如今是户部尚书,就冲着这个位置,即使尉迟婉晴花了脸他也是会喜欢的。”
“这就